沈雲綰這一覺睡得很沉。

當溫暖的晨光灑滿了屋子,沈雲綰方才悠悠轉醒。

她睜開眼睛,只見蕭夜珩衣衫整齊地坐在床榻邊,一雙墨眸像是漫天星河倒映在了湖泊裡,深情地彷彿會發光。

“綰綰,你醒了。”

蕭夜珩將床頭櫃上的茶壺拿過來,倒了一盞溫水給沈雲綰。

“蕭夜珩,什麼時辰了?”沈雲綰的嗓音啞得厲害,喉嚨更是又幹又澀。

她接過蕭夜珩手裡的茶盞,將一杯水喝完,喉嚨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目光掠過,只見身下的錦被已經換上了新的,旁邊還放著嶄新的衣裙。

“你睡著後我幫你擦過身體了。”蕭夜珩似乎知道沈雲綰在想什麼,柔聲說道。

沈雲綰的雙頰一陣發燙,不由微垂下目光。

雖然兩個人已經成為了夫妻,並且還做了最親密的事,可要當著蕭夜珩的面換衣服,沈雲綰還做不到。

“蕭夜珩,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沈雲綰見對方遲遲不走,只好出言提醒。

聞言,蕭夜珩的墨眸浮上了一絲笑意,溫聲道:“綰綰,你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沈雲綰咬了咬唇,有些無奈,蕭夜珩對他的新身份適應得也太快了。

沈雲綰雖然有些羞澀,但她是個大方的性子,聞言,低聲道了一句:“夫君。”

這一聲“夫君”彷彿叫到了蕭夜珩的心坎裡。

他嘴角忍不住彎起,得到了想要的,不再刁難自己新婚的妻子了,而是放下床帳,轉身來到了外邊。

沈雲綰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去隔間洗漱完,繞過屏風,來到了花廳。

她身上穿著一身海棠紅的裙子,肩上搭了一條水玉色的披帛,綢緞般的青絲披散在腰間,沐浴在日光中,宛如海棠花幻化出的花妖。

蕭夜珩收起目光中的驚豔,站起身,將沈雲綰拉到了身邊坐下。

“是不是餓了?我已經讓人準備早膳了。”

蕭夜珩話音方落,婢女們提著食盒魚貫而入,將早膳擺在了外間的桌子上。

一陣茶香撲鼻而來,沈雲綰循著茶香望過去,發現桌子上除了自己愛吃的龍井蝦仁外,還有一道雀舌炒銀魚,想必是王府的廚子研發的新菜式。

蕭夜珩見沈雲綰的目光落在那道炒銀魚上,微笑著說道:“為了討好你這位女主人,小廚房的師傅全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你嚐嚐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好吃,說明聽他們對王妃不盡心,可是要重罰的。”

沈雲綰聽出蕭夜珩是在調侃自己,撇了撇嘴:“我看,你早就看小廚房的師傅們不順眼了,偏偏要來拿我作筏子。就因為菜不好吃,我就要罰他們,我難道還是母老虎嗎?”

“哦?你不是嗎?”蕭夜珩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這個動作瞬間便讓沈雲綰的雙頰浮上了霞色。

這傢伙太可惡了。

沈雲綰惡狠狠地瞪了蕭夜珩一眼。

見狀,蕭夜珩失笑道:“我衣服上落了根頭髮,綰綰,你想到哪裡去了。”

論起厚臉皮,沈雲綰不是他的對手,輕哼了一聲,不甘心地岔開了話題。

“昨日為了你的事,盧晗之暗中串聯了薛元弼、鄧驍等人,另外……”

沈雲綰話音未落,蕭夜珩便含笑打斷她。

“我已經問過孟池了。只是委屈你了,在這種情況下嫁給我。綰綰,等來日,我一定補給你一場最隆重的婚禮,讓天下女子都羨慕你。”

“我要天下女子的羨慕幹嘛。”沈雲綰彎了彎眸子,回握住了蕭夜珩的手。

“何況,你能醒來,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雲綰凝望著蕭夜珩,一雙帶笑的眼眸彷彿天邊的弦月,只有被她愛過的人,大概才會知道這雙眼睛有多動人。

蕭夜珩低下頭,嘴唇落在了沈雲綰的眼睫上。

“我說錯了,是天底下的男子都要羨慕我,我娶到了世上最好的姑娘。”

來自心上人的讚美讓沈雲綰情不自禁地彎起了紅唇,她眨了眨眼睛:“我嫁的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兩個人的深情對望讓站在門口的孟池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手指抵成了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幾聲。

蕭夜珩無聲地蹙起眉。

怎麼每次孟池這個混賬都要來煞風景。

蕭夜珩冷聲道:“若是得了風寒就趕緊去看大夫,王府還不至於連你看病的銀子都出不起。”

“屬下參見王爺。”

孟池訕笑著走進了花廳,接著又朝沈雲綰抱拳一禮:“屬下參見王妃。王爺、王妃大喜。”

“行了,本王跟王妃還沒有用膳,有什麼事,等王妃用完膳再說。”

蕭夜珩將孟池的話堵了回去。

“夫君,萬一孟池有要緊的事……”

沈雲綰瞭解孟池,他還不至於這麼沒眼色,要不是重要的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

“綰綰,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差你吃飯的時間。你先吃碗雪耳粥潤潤喉,什麼事情等用完膳再說。”

說完,舉起牙箸,給沈雲綰夾了一道金鈴炙,這是一道雞蛋和以酥油炸成金鈴形狀的點心,小廚房的師傅們又用了些巧思,裡頭摻了百合果,吃起來還有一股百合的清香。

沈雲綰把蕭夜珩夾給自己的點心每樣都嚐了一點,已經有七八分飽了,最後,她喝了半碗春筍火腿湯,放下了筷子。

用茶水漱了口,沈雲綰用帕子按了按唇角,發現蕭夜珩也拿起了茶杯。

見狀,一旁的婢女們連忙將桌子撤了,其間,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都下去吧。”

蕭夜珩屏退了下人,視線轉向了孟池。

“說吧,什麼事。”

“王爺,半個時辰前,錢有福代陛下來探望您,屬下說您身上餘毒未解,正是緊要關頭,絕不能讓人打擾。您看,您一會兒要不要見他?”

蕭夜珩聞言墨眸暗了暗。

孟池屏息凝神地等著,片刻後,只聽蕭夜珩吩咐:“知道了,你去請錢有福過來。”

“屬下遵命。”孟池領命而去。

沈雲綰也不清楚蕭夜珩有何打算,忍不住道:“你是要繼續裝病嗎?還是……”

蕭夜珩溫聲說道:“綰綰,你的夫君不能一直坐在輪椅上。”

“可是,我不認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沈雲綰蹙起了黛眉。

“昨日那些武將們為了你跪在太極殿外,就差逼宮了。也是事有湊巧,恰逢北蠻異動,集結了十萬軍隊,陛下還要用鄧驍,因此才隱忍不發。我就怕……”

沈雲綰咬了下櫻唇:“若是這個時候你痊癒了,就怕陛下夜不安枕,又要處心積慮的對付你。”

“綰綰,世事如棋局局新。京中情勢瞬息萬變,我們誰也不知道所謂的好時機是什麼時候。但我不可能讓你成為京城中的笑柄,提起你,只有憐憫和嘲笑。”

一個王妃以沖喜和解毒的名義嫁過去,本身就是一種恥辱,而她的夫君就算醒來,也只能坐在輪椅上,以世人的捧高踩低,還不知道會在背後如何地嘲笑她!

雖然知道綰綰不會在乎,可是蕭夜珩只要一想到那西無形的詆譭,都要心痛難當。

“蕭夜珩,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沈雲綰的手指覆在了蕭夜珩的手掌上。

蕭夜珩的手比自己多出了一截,沈雲綰的手根本無法包住他,於是,在他掌心輕輕撓了下。

“你知道什麼是悶聲發大財嗎?就是你的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沈雲綰朝著蕭夜珩粲然一笑,一雙明眸宛如熠熠生輝的寶石。

她的美人計讓蕭夜珩心頭一軟,但卻把持住了理智,堅決不肯上當。

“綰綰,錢有福到了。”

蕭夜珩話音方落,外邊便傳來了下人的聲音:“回稟王爺、王妃,錢總管到了。”

“進來。”蕭夜珩收回了眼底的柔情,淡淡道。

錢有福走進了屋內,微垂著眼皮,目光從謹王和謹王妃的身上一掠而過。

只見昨日還生死不知的謹王殿下今日卻容光煥發,一雙墨眸炯炯有神,彷彿一柄絕世神兵般,有著直逼人心的銳利。

錢有福連忙收起了目光裡的打量,彎身給兩人行禮:“奴才給王爺和王妃請安,王爺、王妃大喜。”

“免禮。”

蕭夜珩抬了抬手,吩咐道:“來人,看座。”

錢有福雖然是皇帝身邊的第一紅人,等閒的二品、三品官員都不被他放在眼裡,可在明面上,從來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這也是許多人恨他卻拿他毫無辦法的原因。

“哎呦,王爺,您這不是折奴才的壽嗎?可不敢當!”

錢有福連忙跟蕭夜珩推拒道。

“錢公公客氣了。”

蕭夜珩也不堅持,淡淡說道:“不知道錢公公來,是不是父皇有什麼吩咐?”

“回稟王爺,陛下聽說您中毒之後,日夜憂心,一直牽掛著您。這不,王妃剛嫁進來,陛下一等到天亮,u就趕緊讓奴才快馬加鞭地趕過來。”

錢有福說著,竟是動情地抹了抹眼淚,接著笑呵呵地道:“幸好王爺您有諸天神佛庇佑,您能醒來,陛下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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