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

沈雲綰五感敏銳,聽出腳步聲已經走遠,她抿了抿櫻唇,潤澤的顏色嬌豔如玫瑰。

蕭夜珩的唇上彷彿還殘留著如雲朵般綿軟的觸感,他不由撇開了目光:“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

自己跟沈雲綰親吻時,對方將一粒清香撲鼻的藥丸送進了自己的口中,礙於蕭君澤就在床帳外站著,蕭夜珩只能接受。

聞言,沈雲綰唇角翹起,眼底透著狡黠的光芒。

“我所研製的媚香別名金槍不倒藥,如果沒有提前服下解藥,就必須跟女子交合。而且此藥十分霸道,拖得越久,發作起來就越狠。”

蕭夜珩聽了,不僅沒覺得沈雲綰一個閨中小姐行為出格,反而會心一笑。

“以我對蕭君澤的瞭解,他生性多疑,一定會殺個回馬槍。照你這麼說,他恐怕會當場失態。”

沈雲綰若有所思地道:“看來對方對你恨之入骨,否則一個將死之人,他何必這麼小心?”

聞言,蕭夜珩諷刺地笑了笑。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當今聖上的嫡長子;蕭君澤身為貴妃之子,有我在,他永遠都只是宸王。”

沈雲綰猶如受驚炸毛的貓咪般,一雙明眸眯了眯!

自己竟然陷入了動輒你死我活的皇權之爭!自己現在脫身,還來得及嗎?

蕭夜珩就像有著透視眼一般,一眼看穿了沈雲綰的想法。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楚明軒背後的鎮北侯府看似中立,實則早就跟貴妃一派暗通款曲,你覺得你能獨善其身?”

楚明軒?不就是自己的渣男未婚夫嗎?

若是日後蕭君澤上位了,自己收拾他還要耗費一番功夫。

沈雲綰暫時收了跑路的心思,甜甜一笑:“你誤會了,我們兩個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保證,過了今晚,蕭君澤一定對你的病情深信不疑。”

沈雲綰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三長一短的敲門聲。

“王爺,宸王擔心您的身體,帶了太醫院的張太醫來給您看病,您現在方不方便?”

蕭夜珩與沈雲綰飛快地對視了一眼,虛弱無力地說道:“咳咳,進來吧。”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俊美、陰悒的男子走進了房間。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揹著藥箱的老頭。

原來這人就是蕭君澤,那他身後就是張太醫了。

就在沈雲綰不著痕跡地打量蕭君澤時,蕭君澤也在打量她。

只不過,比起沈雲綰的小心翼翼,蕭君澤的目光顯得肆無忌憚。

他的目光從沈雲綰的身上一寸寸地掠過,雖然此女的臉蛋被濃密的青絲遮擋得嚴嚴實實,但玲瓏有致的身段卻非常誘人,看得蕭君澤一陣火大。

他異常生硬地將目光移到了床上,只見蕭夜珩面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一雙漆黑的墨眸卻透著一絲饜足,不難想象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

這個該死的短命鬼倒是豔福不淺。

蕭君澤冷哼了一聲,開口便帶著濃濃的火藥味:“枉父皇還一直擔心大皇兄的身體,不想大皇兄竟如此荒唐,不但沒有閉門思過,反而跟女子顛鸞倒鳳。”

蕭夜珩聞言劇烈地咳嗽了一聲,唇角竟是溢位了一絲鮮血。

他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一個將死之人,只能任你宰割。”

看來這兄弟倆的關係已經惡劣到連表面不功夫都不屑去做。

沈雲綰若有所思,決定再添上一把火。

她掩面啜泣:“宸王殿下,我們王爺早就油盡燈枯,是皇后娘娘不忍心,才讓奴婢來侍奉王爺,只求留下一滴骨血,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蕭君澤本就心浮氣躁,偏偏沈雲綰鶯聲嚦嚦、哀婉欲絕,讓他心頭的火焰越燒越旺,猶如慾火焚身,額頭的青筋都跳了出來。

蕭君澤暴喝:“住口,你一個賤婢,再敢多話,本王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蕭夜珩蹙起眉:“二弟看我不順眼,不妨衝著我來,何必要拿一個弱女子撒氣。”

“想不到大皇兄也有憐香惜玉的一天。”

蕭君澤一臉嘲諷地說完,朝著張太醫喝道:“愣著作甚?還不趕緊請脈,本王倒要看看,他蕭夜珩是真的快死了還是故意裝病?”

張太醫不敢耽擱,手指切向蕭夜珩的脈門,不過片刻便皺緊了眉頭。

來之前,宸王便吩咐要把謹王的病情往輕了說,最好給謹王安上一個欺君之罪。

可謹王的脈象分明是命不久矣,若是今天自己撒了這個謊,恐怕謹王一死,自己就會成為替罪羊。

“謹王之脈三五不調,止而復作,猶如雀啄……”

“閉嘴,說本王能聽懂的。”蕭君澤最煩打啞謎,不耐煩地催促,“你有話直說。”

面對謹王目光裡的脅迫,張太醫眼睛一閉,索性把心一橫,說道:“宸王殿下,謹王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頂多……頂多還能再活兩個月。”

對於張太醫的臨時倒戈,蕭君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睛一亮。

他追問:“當真?蕭夜珩當真活不過半年?”語氣裡的興奮甚至忘記了掩飾。

見狀,沈雲綰宛如戲精附體,傷心地掩面而泣。

“王爺,嗚嗚,您為大魏捨生忘死,有人卻苦苦相逼,王爺,您的命好苦……”

沈雲綰話音剛落,蕭夜珩一聲輕咳,唇角溢位了一絲黑血。

沈雲綰頓時驚叫道:“太醫!太醫!王爺是不是中毒了?是誰要害我們王爺?”

她的聲音不復剛剛的肉丸,變得尖而鋒利,險些刺穿了蕭君澤的耳膜。

他壓下心底的興奮,忍不住冷哼一聲:“整個太醫院都沒有查出大皇兄中毒,你再信口雌黃,本王拔了你的舌頭。”

沈雲綰彷彿被嚇到了,瑟縮著身體,趴到蕭夜珩懷裡,軟若無骨的身軀折成了一道妖嬈至極的弧度,看的蕭君澤口乾舌燥。

忽然鼻間湧上了一股熱流,蕭君澤連忙捂住鼻子。

“本王還要去跟父皇覆命,先走一步。”他生硬地說完,快步離開了屋子,彷彿後面有鬼在追。

那些氣勢洶洶的御林軍也連忙跟上,剛剛還滿滿一屋子的人,呼啦啦地散了個乾淨。

沈雲綰的一雙桃花眼眯了眯,朝著蕭夜珩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的王府離你的住處遠不遠?如果很遠,找個人跟上他,保證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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