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沒有?若是聊完了就都出去,不要影響本宮給病人診治。”

沈雲綰也看出來了,若是再讓這三個人繼續說下去,她們能一直拖延到天亮。

沈雲綰索性亮出了公主的身份。

場面頓時為之一靜。

李氏見狀輕笑了一聲:“公主殿下有令,豈敢不從!臣婦先行告退。”

李氏轉身之際,目光瞥過蘇簪嫋,只見對方輕咬了一下紅唇,接著,竟是先一步離開了房間。

隨著屋門被合上,房間內就只剩下了沈雲綰、紫竹和李知堇三個人。

“二小姐,若是我猜得不錯,你是不想嫁人才裝病的吧?據我所知,安王府的三公子一表人才,我想不出你拒絕這門婚事的理由是什麼。”

沈雲綰開門見山地道。

她一副閒聊的語氣,一雙明眸卻緊盯著李知堇,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

果然,李知堇的神情不自然了一瞬,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過去。

“公主殿下,是我福薄,配不上三公子。”李知堇的唇角綻放出一抹酸澀的笑容,像是一朵在寒風中顫顫巍巍的蓓蕾。

李知芸大方得體、八面玲瓏,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妹妹!

這副自卑、怯懦的樣子,別說是大家閨秀了,就連一般的小家碧玉都不如。

“二小姐,我是一個醫者,能治好太后娘娘,說明我的醫術遠遠勝過太醫院的人,你的那些說辭,騙騙普通的庸醫還行,騙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沈雲綰半分都沒有給李知堇留情面。

早在一開始,沈雲綰便眼尖地發現,李知堇的“病”不在內裡,而在淺表,而且,還是斷斷續續地發作。

李知堇忽然被沈雲綰拆穿,臉上出現一抹慌亂。

她臉色煞白,一雙眼睛無措地垂下,還在想著如何狡辯。

沈雲綰嘆了口氣。

這姑娘有些缺心眼,自己的母親和姐姐不相信,要去相信一個外人。

如果當初她肯把身上的“暗疾”告訴給家人,那麼,也不會是如今的處境了。

“二小姐,你要知道,那些跟你貼心、貼肺的人,除了家人之外,很有可能是別有所圖。”

李知堇聽了,猛地抬起頭,一雙蒙著水霧的眼睛含著濃濃的詫異。

可能,這姑娘連自己在影射誰都沒有聽明白。不過,那位蘇簪嫋心機深沉,就算當著自己這個大夫都沒有露出半分馬腳,連一絲心虛之色都沒有,也難怪會把李知堇耍得團團轉了。

“你腕上的血玉鐲是用藥水浸泡過的,雖然這些藥大部分都是活血的藥材,不會影響你的健康。但是,這些藥水同樣是一味藥引,若是遇到與它相沖之物,就會讓人奇癢無比,還伴生出紅疹。”

沈雲綰沒有一雙透視眼,無法看到李知堇在衣裙包裹下的(裸)體,一切只是基於自己的猜測和判斷,但看到李知堇瞬間褪去了血色的面龐,沈雲綰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可能,嫋嫋姐姐不會害我的。”李知堇哪怕被沈雲綰說中了,還在幫蘇簪嫋找藉口。

“嫋嫋姐姐把我當成親妹妹一樣疼愛,處處讓著我,她絕不會這麼對我的……”

對於這種掩耳盜鈴的人,沈雲綰懶得再廢話。

她掃了一眼紫竹。

“幫二小姐把衣服脫了,記住,連貼身的衣物也要一起脫掉。”

紫竹在一旁聽了個囫圇,如何不知道,這件事就是那個蘇簪嫋在弄鬼。

她也不客氣,從袖裡抽出一截麻繩,不顧李知堇的掙扎,綁住她的雙手、雙腳,接著,手裡的短匕“撕拉”一聲劃開了李知堇的衣衫。

很快,一具白白淨淨的軀體映入了沈雲綰和紫竹的眼簾,果然,在李知堇的小腹下面,有著顏色鮮豔的紅疹,像是毒蘑菇上的紅點點一樣,密密麻麻的,讓紫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公主殿下,果然跟您猜測的一樣。不過,這些是什麼?”紫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該不會……是花柳病吧?”

紫竹說完,她自己先變了臉色。

李知堇在聽到這三個字時沒有任何的反應,顯然對這種病一無所知。

她被剝光以後,一直雙眼緊閉,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流下,看起來很有幾分可憐。

不到萬不得已,沈雲綰也不想採取這麼暴力的手段,畢竟她是醫生又不是流氓。

但這姑娘大概是被蘇簪嫋pua得太狠了,完全無法與她溝通,恐怕,在她沒有聽到蘇簪嫋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前,仍是不肯相信蘇簪嫋才是害她的黑手!

“不是花柳病,蘇簪嫋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就是一種類似於桃花廯的面板病,只要避免接觸令她過敏的源頭,再用蒲公英泡水之後洗上七天就可以消除了。”

“這個奴婢知道。蒲公英具有清熱解毒、消腫散結、利溼通淋等功效,可以治療面板的瘡瘍腫毒。公主殿下,奴婢沒有記錯吧?”

紫竹慶幸自己認真背過《百草經》,否則公主提起的藥草,自己對藥性還一無所知,那就辜負了公主的一片諄諄教誨之心了。

“你說得不錯。”沈雲綰點了點頭,“你現在可以去請李少夫人進屋了。”

“是,公主殿下。”紫竹得到了沈雲綰的肯定,開開心心地出了門。

不一會兒,李氏便跟著紫竹來到了妹妹的閨房。

看到妹妹身上蓋著一條錦被,不僅嘴巴被人用帕子堵住了,露在被子外的雙手還被麻繩捆住,而且手腕上一片淤痕,明顯是掙扎過的痕跡。

李氏的臉色變了變。

她難掩心疼地衝到了床榻前,回頭看向沈雲綰:“公主殿下,這是……”

礙於沈雲綰公主的身份,李氏不好出言質問,若是普通大夫,她早就發作了。

“少夫人,二小姐的病,還是讓紫竹來跟你說吧。”

沈雲綰端坐在桌子前,慢悠悠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讓李氏心裡的怒氣散了散。

這時候李氏也反應了過來。

義安公主跟自己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妹妹呢!

當紫竹把事情的經過重複了一遍,李氏氣得臉都紅了。

她恨聲道:“我就說,一個才十七歲的姑娘,怎麼就能跟菩薩似的,原來是大奸若忠。別說是堇兒,就是我母親也看走眼了!”

李氏越想越是氣不過,恨得掐了一把自己妹妹的臉蛋:“你真是蠢死了。我早跟你說過,你的貼身衣物,要不你自己親手去做,要不就讓你屋裡的針線丫鬟負責,就是府裡的針線房都不能用。”

這還是李氏有一次親眼撞見蘇簪嫋給妹妹做了貼身的寢衣送過來,在蘇簪嫋走後才特意囑咐了一句,可妹妹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真是氣煞她也!

而且這個蠢丫頭也不想想,每次穿了蘇簪嫋送來的寢衣,她身上的皮廯就會發作,就是這樣,她下次竟然還敢穿!

“少夫人,恕我直言,現在你再來怪二小姐已經晚了。少夫人還是好好想想,安王府即使知道二小姐病入膏肓,依然不肯退婚的理由吧。”

蘇簪嫋對嫡親的表妹下毒手,而且還是這麼陰毒的法子,不可能只是出於單純的嫉妒,除非……是為了巨大的利益,她才會甘願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李氏何等精明,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朝著自己的婢女吩咐:“你去把蘇簪嫋請進來,記住不要表現出異常。”

屋裡一陣靜默,只有李知堇在默默垂淚。

這時候李氏總算知道沈雲綰為什麼會把妹妹的嘴給堵住了,若是讓這丫頭開口,非得壞事不可。

很快,蘇簪嫋就被婢女請進了屋。

她臉色如常,進屋之後先給沈雲綰行禮:“公主殿下,不知我表妹身體如何?公主殿下有沒有找到病因?”

蘇簪嫋一連丟擲兩個問題,眼神裡也很自信,這說明,她認為她的佈局非常縝密,並且不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也是,李知堇的皮廯在難以啟齒之處,就算自己同為女子,以李知堇的性子,也沒有勇氣言明。

恐怕蘇簪嫋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讓紫竹扯了李知堇的衣裙,她的那點伎倆也就一覽無餘了。

沈雲綰沒有回答,而是拿起茶盞,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口,彷彿杯裡的茶水是仙露瓊漿一般。

沈雲綰這副態度,讓蘇簪嫋的心頭升起了一抹狐疑。

她這才注意到,從她進屋之後,拔步床上的紗帳一直是垂下的,讓人看不清內裡的情形。

蘇簪嫋眼神閃了閃,憂心忡忡地道:“堇兒,你怎麼樣了?我來看你了。”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紗帳時,從屏風後衝出了一道人影,蘇簪嫋還沒有看清楚是誰,臉上就重重地捱了一下。

李氏的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蘇簪嫋猝不及防,腳步踉蹌了一下,一個站立不穩,撞在一旁的床柱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蘇簪嫋痛的眉毛、眼睛全部扭成了一團,一時間竟是分不清臉上更痛,還是後背更痛。

好半晌,她才有力氣抬起手,撫著紅腫的臉頰,朝著李氏怒目而視。

“芸姐姐,不知道我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才讓芸姐姐一言不合就動手。我和母親雖然借住在你們家,卻是舅舅、舅母一再邀請,母親才肯帶著我長住的。難不成,在芸姐姐眼裡,我這個表妹就跟你的下人一樣,可以任由你欺辱、打罵嗎?”

蘇簪嫋的眼神中充滿了激憤之色。

她冷笑了一聲:“士可殺、不可辱!你隴西李氏的門第太高,我蘇氏高攀不起,就此告辭。”

說著,蘇簪嫋含怒推開擋在她面前的李氏,就要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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