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那天在甘露寺,智遠大師有沒有給你批命?”

蕭夜珩突然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

蕭夜珩的問題跨度極大,沈雲綰不由怔了怔。

蕭夜珩卻沒有解釋,而是溫柔地凝視著她。

沈雲綰在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說道:“智遠大師似乎精通相面之術,直言我是金鳳歸位的命格,當時太后娘娘也在場。”

“怎麼?太后娘娘沒有跟你說嗎?”沈雲綰一臉迷惑地問道。

“原來如此。”蕭夜珩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終於在這一環合上了。

“蕭夜珩,你是在跟我打啞謎嗎?”沈雲綰被他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郡主府的大門外。

伴隨著馬車停下,兩個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雲綰,快進去吧,如果逗留太久,會引發其他人的懷疑。”畢竟兩個人表面上還是互不熟識的關係。

沈雲綰卻沒有立刻下車。

“忘了告訴你,我抓住了沈婉竹的師父,她現在被我藏在宸王府的假山後面,我把地形圖給你,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把人弄出來。”

“沈婉竹的師父?”蕭夜珩目光微暗。

當初孟池帶著謹王府的暗衛在甘露寺的後山搜捕了一大圈,險些將整座山頭翻過來,仍是一無所獲。

雲綰能夠抓到人,說明她一定跟對方正面接觸過。

“你有沒有受傷,下次還是不要再冒險了。”

蕭夜珩一陣頭疼,看來僅僅靠紫竹和青羽兩個還不夠,得再找一個更可靠的女衛隨時跟緊了她才行。

“我沒事。沈婉竹的師父還不是我的對手。”

沈雲綰運筆如飛,已經在宣紙上勾勒出她藏人的地方,吹了吹上面的墨跡,遞給蕭夜珩。

沈雲綰的地圖繪製的極其精準,蕭夜珩粗粗一看,心中已經有數了。

“白天目標太大,入夜後我會派人再行動。屆時,我會讓孟池通知你。”

蕭夜珩說道。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這個人很危險,要等我來了再審問。”

沈雲綰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跟蕭夜珩交代完,提裙跳下了馬車。

蕭夜珩的一隻手將車窗的簾子掀開了一角,目送著沈雲綰入府,這才吩咐車伕離去。

……

入夜,沈雲綰一直沒有等到孟池,在靠窗的貴妃榻上睡了過去。

接近子時,一道輕喚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郡主,孟統領在院子裡等您,說是有要事稟告。”青羽柔聲說道。

“知道了。”沈雲綰瞬間清醒。

她翻身從榻上坐起,任由青羽幫她披上斗篷,施施然站起身。

走出院子,孟池快步迎了上來。

大晚上的,他一身夜行衣打扮,活像是在做賊。

“沈姑娘,哦,不對,是郡主……”孟池一時間還沒有改過來對沈雲綰的稱呼。

他撓了撓頭:“主子懷疑王府外有人盯梢,所以我就翻牆過來了,一會兒得委屈郡主跟我一起翻牆了。”

沈雲綰點點頭,幸虧青羽給自己拿來的斗篷是一件玄色暗紋的。

她蒙上面紗:“帶路吧。”

兩個人有路不走,皆是足尖一點,飛身躍上了屋脊,在夜色的掩映中,猶如驚鴻一現,幾個縱躍之後,落在謹王府的院子內。

“人在哪裡?”沈婉竹問道。

“我們把人關在刑房,郡主,您先去跟我們王爺會和,我去把刑房佈置一下。”

孟池朝著沈雲綰施了一禮,正要朝反方向離開,卻被沈雲綰叫住。

“我懷疑,沈婉竹的師父來自苗疆,精通蠱毒;此人非常危險,我沒來之前,你不要輕舉妄動。”

“郡主放心,我會等著你和王爺來了再審問。”孟池神情鄭重地說道。

沈雲綰頷了頷首,和孟池走了相反的方向。

剛穿過月洞門,沈雲綰便看到了月色下的那道身影。

只見蕭夜珩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衫,如墨的長髮半披在肩頭,髮間插了一支岫玉竹節簪,一雙墨眸浸潤著月光,彷彿玉人一般,讓略顯蕭條的院落都因此生出了華彩。

沈雲綰都有些不忍心打破眼前美好的氛圍了。

然而有人卻美而不自知,發現沈雲綰的那一刻,轉動著輪椅走上前來。

“雲綰,你來了。”

如此普通的一句話,卻讓沈雲綰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這傢伙真是美得太犯規了。

沈雲綰的唇角情不自禁地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蕭夜珩,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去刑房,如果速度快的話,我還能睡個回籠覺。”

沈雲綰一邊說,一邊站到蕭夜珩的身後,幫他推動輪椅。

刑房和蕭夜珩的院子隔了大半個王府。

沈雲綰一路上都在跟蕭夜珩閒聊。

“我可以肯定,沈婉竹的師父是個苗疆人,那次在甘露寺的後山,我和紫竹找到了她的巢穴,結果發現了一堆噁心的蠱蟲。可惜後來讓她給逃了。”

“這麼多年我都常駐邊關,對南疆不夠熟悉。不過,我後來派暗衛調查過,沈婉竹的師父很可能是巫族的人。”

“巫族?”沈雲綰雖然繼承了原身的記憶,但對這個世界仍是一知半解。

她忍不住問道:“巫族人很神秘嗎?”

“二十年前,巫族人在嶺南一帶作亂,攪和的嶺南百姓苦不堪言。

先帝一怒之下派出了十萬大軍,將整個苗寨踏為平地,但漏網之魚不可避免。沈婉竹的師父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蕭夜珩緩緩說道。

“這麼說,沈婉竹居然膽大包天的跟叛賊來往。最可笑的就是蕭君澤,他不僅沒有將此事稟報給陛下,還藉助巫族人來害你。他瘋了不成?”

竟然有人幫著外人來禍害自己家的江山,還是蕭君澤自大的以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他知不知道,沈婉竹的師父其實可以透過蠱蟲來操縱他,將他變成自己手裡的傀儡!

“雲綰,蕭君澤有父皇寵愛,對他來說,只要是他想要的,那便唾手可得,所以,他也不會去珍視。”

蕭夜珩掀了掀薄唇,露出一抹涼薄的笑容。

“都說慣子如殺子,看來皇帝培養出了一個廢物。不過,你現在有我,我可是很厲害的。”

沈雲綰繃起俏臉,手臂用力在空中揮了揮。

蕭夜珩沒有被她身上的氣勢感染到,反而覺得她有幾分可愛。

他連忙藏起了星眸裡的笑意,故作嚴肅地咳了咳:“我當然知道,你不僅有著妙手回春之能,還足智多謀,智勇雙全,能有你相助,是我蕭夜珩之幸。”

嘖,這男人說話還怪好聽的。

沈雲綰承認,自己耳根子軟,儘管沈雲綰已經很努力地剋制了,仍是阻止不了唇角揚起深深的弧度。

“蕭夜珩,你眼光不錯。”

沈雲綰說完,終究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明媚的笑顏比花園裡的百花還要絢爛。

蕭夜珩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走到門口,兩旁的守衛連忙行禮:“參見王爺!孟大人在裡面。”

“免禮。”蕭夜珩頷了頷首,表示知道了,帶著沈雲綰走進了刑房。

剛一邁進屋子,一陣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沈雲綰忍不住皺了下黛眉。

她的目光在屋子裡環視了一圈,看到被綁在玄鐵座椅上的人,瞳孔微微一縮。

然而,已經晚了……

輪椅上的人雖然被捆住了手腳,可塞在她嘴裡的帕子不知何時被人取了下來!

看到蕭夜珩和沈雲綰出現,那張醜陋的面孔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接著,她脖子前傾,兩排漆黑的牙齒銜著一個漆黑的東西,舌頭一頂,朝著蕭夜珩的方向吐出!

“小心!”

沈雲綰神情微變,撲到蕭夜珩身畔,用身體擋住那人丟來的“暗器”。

然而,那枚暗器卻好像有著生命一般,繞過沈雲綰,從蕭夜珩的耳朵裡鑽了進去。

沈雲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雙明眸剛浮上擔憂,卻突然一黯,明亮的瞳仁像是籠罩了一層迷霧,化為深不見底的漆黑……

幸好,沈雲綰日日用靈泉沐浴,這具身體已經百毒不侵,當然也包括了蠱毒。

她的身體只僵硬了一瞬,接著眼睛眨了眨,幽黑的眸子重新恢復了明亮。

沈雲綰冷笑一聲,忽然間回頭,瞬息間便來到了那人身前,手指猛地用力,卸掉了她的下巴。

那人悶哼了一聲,嘴裡緊接著便被塞進了一顆藥丸,順著喉嚨一路滑進了肚子。

剎那間,她的四肢百骸泛起了一股難耐的癢意,又麻又痛,整個身體都失去了控制,就連眼珠都無法轉動半分。

“孟池,你這個混賬!我不是說過等我來了你再審問嗎?誰允許你取下她嘴裡的帕子!”

沈雲綰俏臉含怒,一雙眼睛寒光懾人,宛如破匣而出的絕世神兵,一個眼神便能將人絞得粉碎。

孟池的心臟都跟著抖了抖:“沈姑娘,我以為……我以為不把她的手腳放開就沒事。”

“蠢貨,你蠢死算了!”沈雲綰不解恨地罵了兩句,現在不是跟孟池算賬的時候。

她一臉緊張地看向蕭夜珩:“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個地方不對勁?”

那個老妖婆的動作太快了,沈雲綰連是什麼蠱蟲都沒辨認出,那東西便爬進了蕭夜珩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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