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祖母!”衛星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要阻止,已經晚了。

他疲憊地閉了閉眼。

已經搭上了妹妹的一條命,用不了多久,母親婚前做下的醜事也會傳遍京城。

而自己這個嫡長子……

又算什麼嫡長子呢?!

從今往後,別人只會嘲笑自己是個奸生子!

……

沈雲綰走出衛家的大門,不曾想,竟與蕭君衍迎面撞上。

她站在臺階之上,一雙明眸帶著驚愕:“三弟,你怎麼會跑來衛家?”

“臣弟參見皇嫂。臣弟聽說衛小姐去世了,想要送衛小姐一程。”

蕭君衍的神情透出幾分哀傷。

沈雲綰挑了挑眉:“衛小姐養在深閨,本宮還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皇嫂誤會了,我和衛小姐之間絕無私情。”蕭君衍聽了連忙解釋。

“只是……父皇打算給我和衛小姐賜婚,沒想到衛小姐卻紅顏薄命。”

沈雲綰的眼中閃過嘲諷的光芒。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蕭君衍就急著登門,一來可以博一個重情重義的名聲;二來,還可以討好衛俊峰父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沈雲綰皺起眉,端著長嫂的架子呵斥道:“三弟,你糊塗。既然八字還沒有一撇,這一趟你就不應該過來。你真的有心,送上一份禮錢便罷了。你親自過來,先不說會不會引起別人無端的揣測,難道落個‘克妻’的名聲就好聽嗎?”

沈雲綰語重心長:“何況衛三夫人已經哭到暈厥,衛二公子在床前侍疾,你就不要來添亂了。”

沈雲綰一句接著一句,險些把蕭君衍給繞暈了。

他定了定神,說道:“皇嫂,臣弟行得正、坐得直,但求無愧於心。”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這些典故還用我給你詳說嗎?就是父皇和皇祖母在此,也不會看著你犯糊塗。你這般不聽勸,是不是眼裡沒有我這個長嫂?”

沈雲綰面露不悅。

不是要裝兄友弟恭嗎?這出戏一旦唱下去,什麼時候叫停,可就由不得他了!

“皇嫂,是我欠考慮了。”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蕭君衍只能收起心思。

“三弟在鄉野之地待久了,不熟悉京中規矩也是在所難免。以後三弟行事前,讓福嬤嬤多提點、提點你。”沈雲綰笑容和藹,任誰見了,都覺得這是一個為了小叔子真心考慮的長嫂。

蕭君衍暗暗捏緊了手指,沈雲綰臉上那朵明媚的笑容落在他眼裡只覺得可惡。

“臣弟多謝皇嫂提點,臣弟告辭。”

“且慢。”

沈雲綰把人叫住。

“太子殿下今天恰好得閒,我讓人備上好酒好菜,三弟,你要不要陪著你大皇兄喝上幾杯。這兄弟之間,總是要多親近、親近。父皇看了也高興。”

沈雲綰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蕭君衍再拒絕就是不識趣了。

他抿了抿嘴唇,壓下眸色間的不耐,欣然應允:“皇嫂,那臣弟就卻之不恭了。”

沈雲綰頷了頷首,將要登上馬車時,不著痕跡地交代青羽:“回府給太子說一聲。”

轔轔的馬車聲響起。

紫竹的聲音被車輪聲掩蓋得徹底。

“太子妃,太子殿下對敬王十分不喜,就是在宮中都懶得和敬王敷衍,您把人請回太子府,會不會有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這不僅是做給父皇看的,也是做給朝臣看的。何況,真讓蕭君衍去祭拜衛惠蓀,那他跟衛星穹就能順理成章地密謀了,我們也會因此陷入被動。如今本宮把他二人見面的機會攪黃了,他們就得另外找時間見面……”

“奴婢明白了,若是敬王跟衛星穹約在外面,那我們能操作的空間就多了。”

沈雲綰頷了頷首。

“正好,本宮也和烏蒙在煙花地裡見面的人是誰。”

既然盧晗之探到的訊息是一個年輕男子,那姓馮的和姓鄒的就可以排除了。

沈雲綰的懷疑物件有兩個。

敬王蕭君衍或者衛二公子衛星穹!

馬車在太子府的二門處停下。

蕭夜珩親自將沈雲綰扶下了馬車。

“累不累?孩子有沒有鬧你?”

蕭夜珩嗓音溫柔,這是蕭君衍從未見過的一面。

“才一個多月,哪裡會有感覺。”

沈雲綰忍俊不禁。

蕭夜珩這個新手父親也太傻了,盡問一些傻問題。

被妻子笑話了,蕭夜珩也不惱,一雙墨眸充滿了寵溺和縱容。

“我讓奴婢準備了艾葉水和火盆,去一去你身上的穢氣,以免衝撞到孩子。”

沈雲綰驚訝極了,蕭夜珩一個不信神佛的人,居然會連這個都知道。

沈雲綰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對了,夫君,我邀了三弟來府裡……”

“知道了。”蕭夜珩含笑打斷了沈雲綰的話。

從一開始,蕭夜珩就看到了蕭君衍,但是在他心中,妻子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要排在後面。

“三弟,花廳裡已經備好了薄酒,希望三弟不要嫌棄。”蕭夜珩的語氣透著一股疏淡的意味,給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大皇兄客氣了,聽說大皇兄府上的廚子技藝精湛,我今日有口福了。”

蕭君衍嘴角含笑,說完,目光在蕭夜珩和沈雲綰的身上來回轉了轉,一臉羨慕道:“早就聽說大皇兄和皇嫂感情極好,弟弟今日見了可真是羨慕。”

“夫君,我看,三弟是急著娶妻了。你這個做兄長的,也幫著三弟掌掌眼。”

沈雲綰掩唇輕笑。

對於妻子的打趣,蕭夜珩軟下了一雙墨眸,眼底溫情繾綣:“頑皮,三弟的婚事自有父皇做主,輪不到我插手。”

蕭君衍莫名就被點了一下。

他連忙說道:“臣弟相信大皇兄的眼光。”

“是嗎?”蕭夜珩神色淡淡,“我的眼光自然極好,可這世上只有一個太子妃,恕我愛莫能助。”

蕭夜珩的話讓蕭君衍噎了噎,都不知道如何去接了。

知道你喜歡太子妃,為了太子妃連太子之位都不想要了,可你至於這麼高調地炫耀嗎?

“夫君,你也不怕三弟聽了笑話。”

沈雲綰滿面嬌羞地嗔了他一句。

“我就先回後院了。你和三弟慢慢聊。”

說完,衝著蕭君衍頷了頷首,帶著一眾婢女,施施然地消失在月洞門後。

蕭夜珩收回視線。

“三弟,太子妃是在衛家跟你撞上的?”

“大皇兄,聽到衛小姐的死訊,我本來打算去靈堂弔唁,卻被皇嫂勸住了,多虧皇嫂提醒,我才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妥當。”

“太子妃一直都是古道熱腸。”對於妻子,蕭夜珩一向都不吝惜讚美之詞。

“都說長嫂如母,我是一個不得生母喜歡的人,以後我一定會把皇嫂當成自己的母親來尊敬。”蕭君衍的臉上露出孺慕之色。

蕭夜珩幾不可見地粗了蹙眉。

蕭君衍只比自己晚出生幾個月,是怎麼厚顏說出這種話的?

蕭夜珩對他的無恥有了新的認識。

“這倒不必,我和你皇嫂有自己的孩子。”蕭夜珩就差把“少來沾邊”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眼看著氣氛有些冷場,蕭君衍連忙擺手:“皇兄,我不是這個意思,等以後小侄兒出生,我這個做叔父的,一定給侄子備上一份厚禮。”

蕭君衍並不知道,後院裡,沈雲綰也在跟自己的婢女談論他。

沈雲綰沐浴後,斜靠在貴妃椅上,由紫竹幫她絞乾頭髮。

“你有沒有在敬王身上聞到一股香味?”

太子妃的提問讓紫竹的動作停頓了片刻。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了,紫竹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一邊絞盡腦汁地回想。

“回稟太子妃,敬王身上燻的香似乎是瑞麟香。難道敬王身上的香有問題嗎?”

該不會對方在身上放了麝香想要害太子妃落胎?可是自己並沒有聞見麝香的味道啊。

“蕭君衍身上的薰香大有問題!”

“太子妃,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紫竹神色大變,好在太子妃的頭髮已經幹了。

她扔下手裡的棉巾,接著轉過身,握住了太子妃如雪的皓腕。

“一驚一乍地做什麼?”沈雲綰髮現紫竹誤會了,抽回自己的手腕,失笑道,“蕭君衍身上除了瑞麟香外,還有一股殘香,雖然非常淡,但本宮聞得出來,是春宵百媚香的香味。”

紫竹雖然對薰香不甚瞭解,但是光聽太子妃所說的名字就能猜到這不是什麼正經的薰香。

“太子妃,您是說……敬王在來衛家三房前,剛與女子苟合過?那他還裝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可真是噁心。”

紫竹聽了,對敬王的為人極其不齒。

“敬王的確情深似海,只是他情深似海的物件並非衛惠蓀,而是衛惠蓀的父親衛俊峰。”

沈雲綰目光戲謔,笑容更是異常玩味。

“本宮好奇的是,敬王剛回京城沒多久,也不知道誰是他的入幕之賓。”

“太子妃,看不出來,這位敬王如此的風流多情,連給衛惠蓀上香前都不忘雲雨一番。”

紫竹語氣諷刺。

“想辦法查一查,也許有驚喜呢。”

半夜,蕭夜珩沐浴了一番,等到身上的酒氣散乾淨了,方才回到了正房。

屋子裡燃著一支紅燭,幔帳低垂,鼻間飄來一股幽香。自從綰綰懷孕之後,屋裡的薰香便停了。

蕭夜珩分辨出這股香味來自妻子身上的體香。

他彎起薄唇,眼角眉梢那絲淡淡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無聲地走到床榻前,撩開了幔帳。

本以為妻子已經睡熟了,不料,斜刺裡伸出了兩條欺霜賽雪的玉臂,一把環在蕭夜珩腰間,跪坐著湊上他的唇……

伴隨著幽香襲來,還有沈雲綰甜如蜜糖的嗓音:“讓我嚐嚐你喝了多少酒?”

說完,香軟的紅唇覆在蕭夜珩的薄唇上,蕭夜珩沒有任何掙扎,任由對方調皮地跟自己嬉戲,彼此交換著氣息……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沈雲綰的一雙明眸水意瀰漫,如同香醇的美酒,讓人未飲先醉。

“你用了什麼薰香嗎?”

自從知道妻子懷孕後,蕭夜珩便翻看了許多醫書,又找了許多大夫取經。

他知道懷孕的女子對氣味最是敏感,從那開始,什麼薰香都不用了。

聞言,蕭夜珩放下捧著妻子面龐的手,將袖子放到鼻端,輕輕嗅了嗅。

“是不是澡豆的香氣?”

蕭夜珩面露疑惑。

沈雲綰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是我的夫君太可口了,這是食物的香氣。”

她眨了眨眼睛,一雙明眸嫵媚至極。

“實話告訴你,我可是專門吸人精氣的女妖精,今夜你在劫難逃了。”

原來是妻子的小情趣。

蕭夜珩彎起了唇角,配合沈雲綰演起戲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既然你是專門吸人精氣的女妖精,在我被吸乾前,總得讓我縱想極樂……”

……

密不透風的床帳內,傳來男子的低*喘聲,帶著一股難耐的誘惑,讓人聽著便覺面紅耳赤。

半晌,緊閉的床帳被人掀開了。

蕭夜珩走下床榻,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一雙墨眸慵懶至極,透著一股饜足感。

沈雲綰接過蕭夜珩遞來的茶杯,漱了口,吐在杯裡頭。她一雙明眸瀰漫著水汽,似是狠狠哭過了一場,一張俏臉雖然白裡透紅,神情卻是懨懨的,半分精神都沒有,也不知道誰才是吸食精氣的真妖精。

蕭夜珩憐惜不已,把茶壺放回去後,將沈雲綰抱進懷裡,將她一縷微溼的鬢髮拂到了耳後,俯身在她的紅唇上親了親。

“是不是累壞了?”

沈雲綰皺了皺鼻子,只覺唇齒間的氣味仍未消散。

她啟唇:“我難受。”

“辛苦寶寶了。什麼時候,他才能出生。”

蕭夜珩的手掌撫上了沈雲綰的小腹,直到現在他仍覺得神奇。

這裡還是跟從前一樣平坦,卻孕育了一個小生命,是自己跟綰綰兩個人血脈的延續。

沈雲綰寶的本意只為撒嬌,然而,蕭夜珩卻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寶寶”的稱呼。

沈雲綰被他雷得外焦裡嫩,聰慧如她,大腦仍是空白了一瞬。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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