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阡陌雖然傲慢自大,但對他的辦事能力沈雲綰還是很認可的,否則也不會帶他上路。

可是這次,宋阡陌卻讓沈雲綰失望了。

沒想到宋阡陌這麼不謹慎,會把自己的身份告訴莊子的主人!

沈雲綰壓下心裡的不滿,連忙上前一步,將老者扶了起來:“老夫人,你知道我的身份?”

這位老夫人雖然打扮富貴,但是從她的雙手就可以看出,這位老夫人年輕時是吃過苦頭的,十根手指的骨頭微微變形,這是常年操勞留下過的痕跡。

即使後來過上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從前的辛勞卻無法掩蓋。

聞言,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一抹淳樸的笑容:“王妃娘娘,老身那個天魔星就在王府裡做事,他呀,粗枝大葉的,多虧了王爺不嫌棄他。”

沈雲綰露出驚訝的神情,不悅地瞪了宋阡陌一眼:“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沒有跟我說一聲?”

“回稟王妃,昨夜事態緊急,屬下還沒來記得告訴王妃,請王妃恕罪。”宋阡陌誠懇認錯,實際上,是他賣了小小的一個關子,想要給王妃一個驚喜。

沈雲綰不置可否地收回了視線,對著老太太柔聲說道:“老夫人,不知道你的兒子在何處當差?”

“王妃娘娘,我家那個混小子叫孟池。”孟老夫人笑呵呵地說道。

沈雲綰怎麼都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看起來憨厚、淳樸的老太太跟孟池聯絡在一起。

彷彿看出了沈雲綰的震驚,孟老夫人的神情暗淡了幾分:“我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可惜,世道不好,就只活下來這個最小的。”

“老夫人,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沈雲綰攙住了孟老夫人的胳膊。

“哎呦,王妃,使不得,老身愧不敢當啊……”孟老夫人沒想到謹王妃這樣和氣,在自己面前一點王妃的架子都沒有,而且言談間對自己十分尊重。

眼見著謹王妃竟然來攙扶自己,孟老夫人大驚失色,自己要是真被王妃攙扶,那也太輕狂了!

以後小五還怎麼在王爺面前當差,都要跟著自己抬不起頭來。

“老夫人今日是主,我是客,有什麼當不得的。”

沈雲綰淺淺一笑:“況且你把孟池教導得文武雙全,就衝這一點,老夫人便當得。”

說完,沈雲綰便不容拒絕地將孟老夫人扶到了炕上頭。

“王妃娘娘,今日能夠見到您,老身就是合上眼睛,這輩子都值了。”

孟老夫人抬起手,抹了抹眼淚。

“不怕王妃娘娘笑話,小五這孩子對我孝順極了,我不愛在京城待著,就給我買下了這個莊子讓我來住,我雖然青年喪夫,中年喪子,可是有這一個兒子,比別人家四、五個都強。”

“老夫人,王爺對孟池一向器重,你的後福還大著呢。”沈雲綰就怕孟老夫人又想起了傷心事,將孟池誇讚了一通。

孟老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

“有王妃娘娘這句話,老身也能放心了。就是老身還有個心事……”

孟老夫人慾言又止。

“老夫人,你儘管直說,只要王爺和我能夠辦到。”這老太太一看便是懂分寸、知進退的,沈雲綰倒不怕對方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來。

“王妃娘娘,那我就直說了。我這個臭小子,如今也有二十六了,別人家的男兒像他這麼大,早就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可他呢,還不知道媳婦在哪裡……”

“王妃娘娘,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啊,想孫子想得跟什麼似的,孫女也好,只要小五儘快娶妻生子,無論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沈雲綰沒想到孟老夫人會提出這個要求,在沈雲綰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孟池這麼大的人了,自己總不能不問他的意思,越過他給他做主吧。

何況,孟池今年都二十六了,不是六歲,他真要有心儀的女子,早就成親了。

“老夫人,你的要求可難倒我了。事關孟大人的終身大事,總要問過孟大人的意見,王爺跟我也不好擅自做主啊。”

沈雲綰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孟老夫人愣了愣。

“王妃,這臭小子除了在王府裡當差,每當休沐,就只知道跟同僚喝酒!他啊,壓根就沒有娶妻的念頭。都把我急壞了!”

聽了孟老夫人這麼說,沈雲綰更不可能“亂點鴛鴦譜”了。

她剛要安慰一番孟老夫人,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解救了她。

“夫人,鄧姑娘醒了,想要見您。”

紫竹在一個丫鬟的帶領下走進了廳堂,匆匆忙忙地跟沈雲綰稟告。

按照沈雲綰的估算,鄧長寧最早也要晚上才醒,這還不到中午呢!可見鄧長寧的意志力之強韌。

“紫竹,孟老夫人不是外人,是孟池的母親。”

沈雲綰微笑著說道。

紫竹呆了呆,原來面前的老太太竟是孟池的母親。

她連忙向孟老夫人行禮:“奴婢給老夫人請安。”

“哎呦,好姑娘,快起來。”

孟老夫人在紫竹的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是滿意,最後眼睛都笑眯了。

“王妃娘娘,不知道您身邊的這位姑娘有沒有婚配?”

紫竹心中警鈴大作。

這位孟老夫人不會跟其他老夫人一樣,就愛做些保媒拉縴的事吧?

紫竹連忙說道:“老夫人,奴婢發過誓,這輩子終身不嫁,奴婢要一直服侍王妃的。”

聞言,孟老夫人頗為遺憾地收回了目光。

沈雲綰哭笑不得。

她藉機脫身:“老夫人,既然鄧姑娘醒了,我就先告辭了。”

“王妃娘娘,不如讓我跟您一塊過去吧。有什麼需要,您只管吩咐我。”孟老夫人一臉殷勤地說道。

沈雲綰推辭了一番,然而孟老夫人盛情難卻。沈雲綰不好再耽擱下去,只好帶著孟老夫人一起回了客房。

……

鄧長寧一臉虛弱地靠在身後墊著的楹枕上,看到沈雲綰出現,她失去焦距的目光有了一絲絲神采。

然而,在看到沈雲綰身後的老太太,眼底的光芒轉為了警惕。

“謹王妃,她是誰?”

鄧長寧的語氣透著一絲尖銳。

沈雲綰沒有跟她計較,而是溫聲說道:“這位是孟老夫人,她的兒子你也認識,就是謹王府的侍衛統領孟池。”

原來這老太太是孟池的母親啊!

鄧長寧對孟池的印象很不好,對著孟老夫人自然不可能有好臉色。

“謹王妃,接下來的話,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聽到。”鄧長寧的語氣冷冰冰的。

“王妃娘娘,那老身就先告辭了。”

孟老夫人很有眼色地退出了房間。

沈雲綰髮現自己對孟老夫人判斷有誤。這老太太看著憨厚,實際上卻很精明,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

“鄧小姐,你有什麼話要跟本宮說?”

看了一眼合上的屋門,沈雲綰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了鄧長寧的身上。

“謹王妃,我知道我父親是被誰害死的。”

話落,鄧長寧死死咬住了嘴唇,眼睛裡浮上了滔天的恨意。

沈雲綰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你確定嗎?”如果鄧長寧知道內情,對方怎麼會留活口?!

“我很確定!”

鄧長寧的眼角滑下來兩行熱淚。

她抬起手臂擦了擦。

“我大哥被人扣上了通敵的罪名,衛俊峰下令將他當場斬殺。可是他們不曾想到,就在前一夜,我大嫂動了胎氣,當時情況很不好,家裡人沒有辦法,只好讓人通知我大哥回來一趟,讓他們夫妻見上最後一面……”

鄧長寧的臉上淚如雨下。

她的唇畔露出了一抹慘笑。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我大哥回來後,我大嫂竟然奇蹟般地挺了過來,吃了安胎藥以後便平安無事了,我大哥便匆匆趕回了軍營。”

“但是在我大哥回去之前……”

鄧長寧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雲綰。

“我大哥留下了一封親筆血書,交給了我大嫂。他告訴我大嫂,如果明天過後,他沒有出事,就讓我大嫂將這封血書燒掉;反之,讓我大嫂一定要保留好這封血書,並且,不要告訴任何人。”

接下來的事,沈雲綰已經能猜到了。

“結果,第二天,我大哥就被扣上了通敵的罪名,一句遺言都沒有交代,人便死了。”

接下來便是蘇州城破,整個鄧家,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一個活口。

恐怕,任誰也想不到,那個人是害怕事情敗露,才會將烏格爾泰私自放進肅州,接著烏格爾泰之手,將鄧家斬草除根!

“那封血書呢?”

沈雲綰的目光凜冽至極。

如果鄧長傑當晚沒有回去,也許鄧家人還能逃過這一劫。雖然,若是鄧長傑罪證屬實,鄧家滿門也難逃一死,但誰又能說清楚,鄧家就沒有翻案的可能呢?!

敵暗我明,沈雲綰感受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意。

佈局之人跟李知非一樣的瘋狂,如果不是李知非已經死了,沈雲綰都要懷疑這是同一個人的手筆了。

“謹王妃,血書就在我手上,是我大嫂交給我的。您知道,我大嫂是怎麼留下的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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