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非被李鶴點破了心思,不由惱羞成怒。

他冷冷地掃了李鶴一眼:“誰跟你說我是在等沈雲綰回心轉意了?!我是確認蕭夜珩會不會再一次逃走!還不是你們這群廢物辦事不力!”

面對李知非的發作,李鶴一聲都不敢吭,深深地垂下頭,避開了李知非如毒蛇一般陰冷的目光。

見狀,李知非心頭的怒火總算減少了幾分。

他再一次看了一眼濃煙滾滾的屋子,朝著屬下吩咐:“走!”

李知非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道破風聲。

李知非憑著一股敏銳的直覺側身一躲,那支本該射在他身上的羽箭釘入了李鶴的後背!

李鶴的喉嚨霎時間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然而,這支從背後射來的暗箭彷彿打響了訊號,接著便是萬箭齊發!

見狀,李知非一把扯住了還在慘嚎的李鶴,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將李鶴當成了擋箭的靶子。

這一幕讓眾人的心頭跟著一涼。

李鶴的夫人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大叫道:“老爺!”

誰也沒有想到,危急關頭,李知非竟然會拿著下屬來擋箭。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迎敵!”

李知非厲聲喝道!

然而,那群躲在屋頂的弓箭手卻是充耳不聞,每一個屬下都如同石化了一般!

李知非又驚又怒,丟下一句冷酷的威脅:“放棄抵抗者,殺無赦!”

“哈哈,李知非,沒想到你對自己的屬下都這般無情,難怪會草菅人命了!”

一道如同驚雷般的大嗓門清楚地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接著,孟池出現在屋頂。

“來人,給我殺了他!”

李知非冷聲道。

然而,下一刻,更多穿著鎧甲計程車兵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手裡的長刀抵在了李知非屬下的脖子上。

李知非終於解開了心底的迷惑,原來這些屬下不知何時都已經被蕭夜珩的人控制住了,只要他們敢輕舉妄動,立刻人頭落地!

“王爺,王妃,屬下救駕來遲,請王爺和王妃恕罪!”孟池氣沉丹田,聲音傳到了四面八方!

蕭夜珩抱著沈雲綰走出了屋子。

“免禮!”

蕭夜珩淡淡道。

說完,他目光睥睨地掃了李知非一眼。

即使李知非身在高處,蕭夜珩的氣勢不僅絲毫不弱,還將李知非壓制得死死的,如同淵停嶽峙,讓人難以撼動!

“李知非為了一己私利,鑿開白沙大堤,造成江州百姓流離失所,更有上百條生命因為洪水而喪生!本王今日便替江州百姓主持公道,將李知非就地處決,也好讓亡魂安息。殺!”

蕭夜珩擲地有聲。

一個“殺”字,語氣雖淡,卻蘊含著君臨天下般的氣魄。

隨著蕭夜珩話音落下,孟池和他身後計程車兵同時動作,眨眼間手起刀落。

李知非的屬下全部被一刀致命,只有李知非,被孟池一劍削下了腦袋,裝在了木匣之中。

見狀,一旁看著的李夫人腿都軟了。

她哭得涕泗橫流,不斷哀求著身後的侍衛:“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留她做活口!”

蕭夜珩放過了李鶴的夫人,此案還需要證人!

……

沈雲綰被蕭夜珩抱上了馬車,連日來,沈雲綰一直精神緊繃,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瞬間放鬆了下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蕭夜珩目光微垂,看著沈雲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露出一張恬靜的睡顏,遠山般的黛眉舒展著,花瓣一樣的櫻唇微微嘟著,一副全然放鬆的姿態。

不像在清豐縣,就連在睡夢中都暗藏戒備。

蕭夜珩目光憐惜地將她鬢邊的髮絲別到了耳畔,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王爺,江州府到了。”

孟池打馬來到了馬車旁,放低了聲音說道。

“江州府城受災嚴重,轉到香檀縣安頓,你去通知任經綸來見我。”

蕭夜珩吩咐完,察覺到沈雲綰的兩彎黛眉蹙了蹙,抬起手,在她後背處輕輕地撫了撫。

“綰綰,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很快我們就到香檀了。”蕭夜珩柔聲說道。

看著沈雲綰的黛眉重新舒展,蕭夜珩不由鬆了一口氣。

……

沈雲綰隱隱聽到了說話聲。

她睜開眼,伸手撩開了紗帳。

頓時,屋裡的光線爭先恐後地湧入,沈雲綰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覺竟然睡了這麼久,轉眼之間,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翻身下榻,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寢衣。

“有人嗎?”

沈雲綰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下一瞬,紫竹推門而入,笑吟吟地說道:“王妃,奴婢剛離開一會兒,沒想到您就醒了。”

紫竹端著茶盞送至了沈雲綰的面前。

“昨夜王爺幫您擦洗,奴婢還以為您會醒呢。後來王爺說讓奴婢不要打擾您,讓您好好睡上一覺。”

紫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說道:“王妃餓了吧,奴婢這就讓人擺膳。”

“等等,外面怎麼樣了?”

看著紫竹轉身離去,沈雲綰連忙把人叫住。

“回稟王妃,奴婢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奴婢聽說,王爺連抄了十多個宅子,繳獲的白銀多達幾千萬兩,別說重建一個江州城了,就是再重建五個江州都夠了!”

紫竹聽到這個數目時也不由為之咋舌。

怪不得都說江南的豪紳富可敵國呢!

就連國庫裡的銀子都不如這些富紳和貪官府裡的銀子多!

“蔣家父子呢?找到了他們的遺體沒有?有沒有好好安葬?”

沈雲綰目前最關心的便是這件事。

聞言,方才還眉飛色舞的紫竹不說話了。

察覺到了紫竹瞬間低落下來的情緒,沈雲綰不由皺起眉:“難道蔣世萬和蔣文曜都沒有找到嗎?”

沈雲綰想到這父子兩個都是因為江州百姓而死,心間便隱隱作痛,豈能讓英烈無處安息呢!

“王妃,蔣大人的遺體找到了,王爺已經讓人將蔣大人下葬了,並且上表為蔣家父子請功。至於蔣公子……”

紫竹變得吞吞吐吐的。

沈雲綰的心頭浮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定了定神,方才說道:“有話直說!”

“王妃,那奴婢便直說了。”

紫竹把心一橫,說道:“盧大人找到蔣公子的遺體時,發現蔣公子的遺體已經被馬匹踏成了肉泥……”

沈雲綰眼前一黑,身體不由晃了晃。

紫竹連忙將她扶住,才讓沈雲綰免遭於摔在地上的命運。

“王妃,您不要太難過了。王爺已經讓高僧為蔣公子超度了,並且……並且蔣公子罹難的地方,王爺讓人把整個地皮都鏟了,和蔣公子穿過的衣衫一起下葬了……”

沈雲綰緊緊咬住了櫻唇,頃刻間已經淚流滿面。

當時情勢危急,蔣文曜毫不猶豫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只為把自己送到江州城。

直到臨死前,蔣文曜都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父子兩個僅僅隔著一道城牆,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李知非的屍體呢?!”

沈雲綰不用刻意去猜,都能想到,這麼殘忍的做法一定出自李知非的手筆!

此人簡直滅絕人性!

“王妃,王爺下令,將李知非的屍體吊在江州城的城門樓上,暴曬七七四十九天,祭奠所有亡魂!”

紫竹提到李知非的名字便是一陣咬牙切齒!

怪不得大齊會亡國!

“那就好。”

沈雲綰喃喃道,剛才還感到餓,如今卻是半點胃口都沒有。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沈雲綰吩咐道。

紫竹偷偷看了一眼王妃的臉色,不敢多留,默默地福身一禮,走出了屋子。

紫竹一路來到了前院。

“王爺,王妃已經知道了蔣公子的事,您還是過去勸一勸吧。”

蕭夜珩皺起眉,放下手裡的圖紙,一句也沒有吩咐,直接走出了書房。

見狀,盧晗之只好認命地拿起了圖紙,接替王爺的“工作”,繼續跟任經綸商討江州城重建一事。

“王妃心情如何?”路上,蕭夜珩不放心地問道。

“王爺,奴婢跟王妃告知此事時,王妃泣不成聲,奴婢走之前,王妃的情緒倒是平復了。至於好不好的,奴婢也不敢說。”

紫竹就怕王妃受不住這個打擊,一病不起。

王妃睡下時,自己給王妃把過脈。

也不知道王妃經歷了什麼,王妃從前的身體一向很好,如今卻虧損嚴重,只能慢慢調養,決不能大悲大痛。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打發走了紫竹,蕭夜珩一個人走進了屋內。

聽到腳步聲,沈雲綰連忙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目光投向了房門口。

“綰綰,聽紫竹說你醒了,我讓下人擺膳。”

蕭夜珩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朝著沈雲綰溫聲說道。

“蕭夜珩,蔣文曜的陵墓在哪裡?我想親自去看看。”沈雲綰主動提起。

“綰綰,先用過早膳,我再帶你過去。”

蕭夜珩的聲音溫柔至極,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雲綰搖了搖頭:“可我沒有胃口。”

“綰綰,無論如何,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讓我擔心。”蕭夜珩堅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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