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深地皺起眉。

如果說她剛才還有幾分做戲,現在卻是被氣得不輕。這個丫頭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自己的脈門嗎?!

謹王妃她不想做,有的是人願意做!

“雲綰,從前皇帝常說,女子還是溫馴些的好,哀家不以為然,如今發現,是哀家錯了。你以為謹王妃的位置非你不可嗎?”

太后淡淡說道。

“太后娘娘,從前您覺得雲綰好,是因為太后娘娘將雲綰當做一把最鋒利的刀。如今您不需要這把刀了,就想束之高閣。雲綰從來沒有變過,變了的人是太后娘娘。”

沈雲綰直接撕開了太后的面具,揭露出太后不想承認的事實。

“放肆!”

太后娘娘怒道。

“太后娘娘,都說鳥盡弓藏,謹王妃的位置自然不是非我不可。不過……”

沈雲綰輕笑了一聲:“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太后娘娘是,您想要聽話的棋子,當初就不應該選擇我。既然選擇了我,那麼,隨之而來的後果,是苦是甜,您都得嚥下。”

沈雲綰說完,衝著太后屈膝一禮,不管太后是何反應,朝著殿外走去。

“來人,給哀家把她攔住!”

太后又驚又怒。

這個沈雲綰仗著阿寶的寵愛,竟然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裡!

自己還沒怎麼教訓她,她的大道理就一套一套!

沈雲綰聞言停住腳步,一雙明眸寒芒閃動,有著刀劍喋血的肅殺和恐怖。

柳姑姑心知不妙,連忙扯住了太后娘娘。

她急聲勸道:“太后娘娘,謹王妃的性子您瞭解,如果真是謹王妃做的,她不會不認,您總不能問也不問,就把竹萱小姐的死栽在謹王妃身上啊……”

鄭竹萱死了?!

沈雲綰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愕然。

是誰動的手?

難道是蕭夜珩派人動的手?

可是鄭竹萱的那點伎倆根本不夠看的,犯不著要了她的性命!

怪不得太后娘娘如此失態,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不問青紅皂白地來刁難自己。

沈雲綰雖然心中無懼,也不會任由別人把殺人的帽子栽在自己頭上。

“我雖然不知道鄭竹萱出了什麼事,但人不是我殺的。我若真想收拾她,有的是辦法讓她死的無聲無息。”沈雲綰語氣平靜。

自己手裡的化骨粉就是一頭水牛都能化的乾乾淨淨。何況,用點手段,讓鄭竹萱患上絞腸痧暴病而亡,就是御醫都發現不了。

“竹萱不是你殺的?”

太后怔了怔。

她放在膝上的雙手倏然攥緊,如果不是雲綰做的,那自己剛才對她喊打喊殺的,不是白白增添了隔閡嗎?

太后不由後悔沒有聽從柳雙的勸阻。

她是被竹萱的死給氣糊塗了。

竹萱一死,鄭家的最後一絲血脈也斷了。

“今天在宸郡王府,鄭竹萱落入了荷花池裡,不是你指使晉陽動的手嗎?”

晉陽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所謂的“真相”都是晉陽的婢女說的。

據說鄭竹萱混進宸郡王府,想要自薦枕蓆,看到晉陽在荷花池邊,誤以為晉陽是宸郡王的新寵,一時間生出了歹念,便把晉陽推進了荷花池內。

但是鄭竹萱沒想到,她會跟晉陽一起掉進水中,最後一死一傷……

皇帝根本不會去管事情的真相。

在皇帝眼中,如果鄭竹萱沒有遇到晉陽,那晉陽也不會落水昏迷,就衝這一點,不管鄭竹萱和晉陽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在皇帝眼裡,鄭竹萱連累了他的愛女便該死!

“太后娘娘,謹王妃的身份看似尊貴,但是在陛下和您眼中,我隨時都可以被取代。晉陽公主深受陛下的寵愛,敢問,我一個隨時都能被取代的人,如何能指使金枝玉葉?”

沈雲綰的語氣充滿了諷刺。

“太后娘娘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雲綰,哀家是被竹萱的死氣糊塗了,你難道還真要跟哀家計較嗎?”

太后流露出失望。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從前哀家待你如何,你難道不清楚嗎?就是晉陽和嘉柔,哪個又能越過你?你這樣說,也太傷哀家的心了。”

然而,沈雲綰又豈會被太后娘娘的甜言蜜語所迷惑。透過鄭竹萱,她便徹底認清了太后的真面目。

在太后心中,她自己的利益和鄭家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太后娘娘,遠近親疏,只有在真情流露時才能夠一目瞭然。從前太后娘娘的話,我每一句都記在心裡。當初嫁給謹王殿下時,我便說過,我要的是兩心相許,絕不容許第三個人插入其中。”

如果太后忘記了,沈雲綰不介意幫太后回憶一番。

“您當時很欣慰,您說,妾室便是亂家之源;可是這才多久,您就想要強塞鄭竹萱入府,難道太后娘娘覺得,我就不會受傷嗎?”

沈雲綰淡淡一笑:“還是在太后娘娘眼中,您的感受才是感受,其餘人的感受根本不重要?”

“謹王妃,您別再說了。”

柳姑姑聽不下去了。

謹王妃的性情也太剛烈了,太后娘娘都已低頭示弱了,難道她非要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嗎?

宮裡頭講究的是面上和氣,哪有跟謹王妃這樣上手撕扒的,鬧得所有人都下不來臺,只會落個不識大體的名聲!

柳姑姑偷覷了一眼太后娘娘的面色,心知主子不言語,便是要讓自己幫忙緩頰。

柳姑姑走到了沈雲綰身畔,輕輕按著她的肩膀,柔聲道:“奴婢知道,太后娘娘一時糊塗,傷了您的心。可您也要想想太后娘娘的難處。”

“鄭家就只剩竹萱小姐這一點血脈了,陛下又打上了竹萱小姐的主意,太后娘娘才想著幫竹萱小姐找個好去處,也不求別的,只求謹王府有竹萱小姐的一碗飯便夠了。難道太后娘娘還真能讓竹萱小姐動搖了您的位置嗎?”

柳姑姑看著沈雲綰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柳姑姑,人心便是得隴望蜀,也許今日只求一碗飯;明日要的,就是綾羅綢緞;後日要的,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沈雲綰似笑非笑。

“當初太后娘娘只求謹王殿下身體恢復,如今不也想著提攜孃家嗎?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柳姑姑,裹了糖的砒霜真要吃下去,只會碎心斷腸,萬劫不復。”

太后不會以為幾句話就能跟自己隔閡盡消吧?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她在宮中浸淫了一輩子,不可能這個道理都不懂。

這位謹王妃還真是油鹽不進!

柳姑姑一時間覺得無比棘手,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勸住伶牙俐齒的謹王妃。

讓她跟太后低頭服軟簡直不可能,她不記恨太后就不錯了。

柳姑姑心中複雜。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最近是不是安逸出來的毛病,連出昏招。

鄭竹萱就算是鄭家血脈,早晚都要嫁出去,等到謹王殿下登基,從鄭家的族裡過繼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繼承香火,難道不好嗎?

但誰讓太后娘娘是主子,有時候太后娘娘執拗起來,自己也勸不住。

“雲綰,你還是不肯原諒哀家,難道要讓哀家親自給你賠不是嗎?”

太后這個時候也醒過神來了。

如今皇帝雖然就只剩了阿寶這一個成器的兒子,可阿寶一日沒有坐上皇位,自己就稱不上高枕無憂。

雲綰還有用,決不能讓她因此和自己離了心。

何況,自己也離不開雲綰的藥!

太后娘娘想到這裡,目光流露出幾分慈愛,溫聲道:“好孩子,哀家被竹萱的死氣昏了頭,才做出不智的舉動,你看在阿寶的面子上,原諒哀家這一回。”

柳姑姑大為震驚。

太后娘娘剛強了一輩子,今天竟然對著謹王妃一個小輩低了頭。

這……

就在柳姑姑滿心震驚之時,翠翹快步走進了大殿:“啟稟太后娘娘,淮安大長公主求見。”

“淮安?她怎麼來了?”

太后的目光浮上了一絲詫異。

她說道:“宣。”

很快,在宮女的帶領下,淮安大長公主走進了殿內,甫一入殿,她便感受到了大殿內的暗潮湧動。

淮安大長公主打量了一番殿裡的站位。

只見謹王妃站在離太后不遠不近的位置,若是從前,太后早就讓謹王妃到身邊坐下了。

而且,謹王妃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

還有柳雙這個人精,她倒是一臉微笑,可淮安大長公主卻從中看出了一絲勉強的意味。

淮安大長公主就只想到了四個字:劍拔弩張。

她行完禮,明知故問道:“皇嫂,怎麼也不給謹王妃賜座,就讓這孩子這麼站著。”

哼,太后在心底輕哼了一聲。

淮安一向是無利不起早。

怪不得會在半夜入宮,原來是給人做救星來了。

也不知道雲綰給了她什麼好處,讓她這麼死心塌地,從前在自己面前,她都要擺金枝玉葉的架子!

“哀家還用你提醒?”

太后不輕不重地瞥了淮安大長公主一眼。

“讓你看笑話了,這孩子在跟哀家賭氣呢。”

“呦,這可稀奇了!”

淮安大長公主輕笑道:“雲綰這孩子一向孝順,皇嫂,您是哪裡惹到她了?乾脆讓我來評評理。不過,我可提前說好了,我是幫理不幫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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