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架起了火堆,寒風凜冽大雪紛飛的天門山,沒有暖源,很難熬過夜晚

“畢老前輩為什麼不離開這兒,自己去找他女兒?”

“他沒有武功,當初被人推下懸崖便受了重傷,如今也只能依靠這顆血杉楠木才能勉強活命,他走不了的”

“那我可以走了嗎?你要問的也已經問完了,什麼時候送我下山?”

芷玥畫風突變,站起身來便如此問道,可想而知這懸崖絕壁山洞裡的日子,讓他有多難捱

“怎麼?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嗎?我救你三次,你該好好報答我才是”

“是你自己要救我的,我可沒逼你”

“好啊,那你走吧,隨時都可以走,我也沒攔著你”

芷玥來到洞口,望了望這漆黑一片的夜空,只留給天機一身青衣,一個清冷孤傲的背影,夜風拂起了她的衣衫和長髮,片片雪花滑落肩頭掛在雙鬢,點綴了漆黑的髮絲,也融進了天機的心間

“怎麼,不捨得走啊?”天機來到了她的身旁

這山下皆是絕路的懸崖峭壁,莫說是在夜裡,就是白天她也走不出去,芷玥不敢想象,這個男人是怎麼把自己弄到這兒來的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芷玥一扭頭,天機看見了這個女子眼中飽含的熱淚,那一刻天機在她的眼中看見了道不盡的疑惑、鏗鏘有力的質問,也看到了小女子的無奈和哀求,這個傻瓜,我若是想害你,便一次也不會救你,我若是不想看見你,又何必帶你到這無人之境來,世間繁雜,一片淨土,方得安心

那一刻天機的心猶如那燃燒的熊熊烈火,他以為他這一生不會遇到眼睛裡這麼幹淨清澈沒有雜念的女子,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再放你走了,猛然間便將芷玥摟在了懷裡,那腰細得如同拂風的楊柳輕輕一碰便會折斷,驚恐萬分的芷玥慌忙想要掙開,又哪裡掙得過這個比她要高上半頭的青壯男子,情慾上頭的天機一邊強吻著芷玥倔強的小嘴,一邊也顧不得寒風的刺骨便解開了她身上層層的衣衫,一把大手接觸到她冰肌玉骨的那一刻,芷玥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過電般的麻木席捲全身,任憑它如游龍一般在身上亂竄,竟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抗爭……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天機瞧著,身下的這個女人竟淚流滿面,是阿德嗎?你睡著的時候曾叫過他的名字,如果是的話,他殺我師父,我搶他女人,從今往後,兩不相欠!

天機溫柔的眼神裡突然多了一絲堅定和怒氣,這讓芷玥害怕,終覺得是自己太過天真,他三番兩次地救我,又把我擄到這無人之境來,能安什麼好心!

芷玥將身體蜷成一團,她擦乾了眼角的淚水,抽出長劍便決定要殺了這個糟蹋自己清白之身的惡魔,天機坐著,瞧芷玥手中的長劍近在眉間,才發現火光映紅了她的小臉,竟也透著別樣的好看

“跟著我,我保你一世衣食無憂,殺了我,你就只能喝血杉楠木的槳液而活,永遠也離不開這個洞穴了”

芷玥的手在顫抖,長這麼大,從來沒人這麼威脅過她,富貴如郡公子的霍阿德,難道他不能保我一世衣食無憂嗎?你以為我真的會為了錢跟你在一起,你以為我真的怕死,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你武功好又長得英俊高大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劉芷玥可不吃這一套,戰戰兢兢言道:

“那……我就先殺了你,再跳崖身亡”

“看來,你動心了,死也要跟我死在一起”

芷玥說不過他,舉劍便殺了過來,天機靈巧閃避並不想回擊,誰料到這倔強的丫頭看屢次進攻不能得手,眉眼一橫便將劍往自己脖子上掃了過去,天機眼疾手快這便伸手去攔,本意是想抓她的手的,情急之下卻抓到了劍身之上,鋒利的劍刃割破面板,鮮血這便從指尖滲了出來,芷玥瞧了瞧天機堅定的眼神,內心竟湧出一絲悔過和心痛來,她鬆開了劍柄,天機一使勁,劍便飛了出去穩穩插在了石壁之中,那一刻起芷玥不敢再看天機的臉,趴在角落裡嚶嚶哭出了聲來……

***

天,亮了,瞧芷玥遲遲沒有醒來,天機來到樹幹上呼吸新鮮空氣,順便打算告訴畢前輩一聲,他可能……找到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繼續他們之間的交易了,辛苦了幾年,不指望真能拿到那筆錢,但求血杉楠木能順利取走完成師父的遺願

“前輩、前輩!”

叫了兩聲無人應答,天機來到了畢秋榬常呆的樹洞之中,見畢老雙眼無光,嘴角流出綠色不明液體,其中早在幾年前,天機帶回萬鵬山莊被滅的訊息時,老人也是這樣差點兒沒撐過去,由於常年吸食漿液,老人體內的血液也變成了青綠色,他嘴裡流出來的,正是急火攻心的血液

“前輩,您怎麼樣?”

“這次,我可能……撐不下去了,我死了之後,你到萬鵬山莊最小的那個地窖,我把錢都埋在了那裡,埋得很深,當初原本是打算埋到井裡的,井窖相通,挖到一半可能會透水,你……你要小心一點,還有,你幫我……去殺一個人!”

師父臨終前的囑託,天機記了一輩子,畢老相信自己死前這一習話,天機也一定會盡力完成,他告訴了天機當年的故事,他要殺的……也就是當年將他推下懸崖的那個人!

天機聽後吃了一驚,言道:

“是他?我恐怕……力所不能及吧”

“總會有機會的,怪我當年太過於輕信於他,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客死異鄉,這個仇……早就該報了”

老人說完,安祥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的遺體和樹幹完美融在一起,血杉楠木養了他二十多年,最終也成為了他天然的墳墓,天機跪下磕上幾個響頭後,找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刀器和繩索,一個縱躍身來到了樹冠之中,樹冠被積雪覆蓋看不清本來面目,天機便猛地幾個跳躍,枝頭積雪紛紛掉落如同滿天飛舞的白絮,想這麼大一顆血杉楠木,怕是可以做好幾千把琴了,而越是根部越是老的木材,做出來的琴才更加結實耐用,可這也恐怕是世上唯一一顆上好的血杉楠木了,自然不能因為一把琴而葬送了古樹千年的生命,天機左瞅又瞅終於確定好了目標,又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將它完整地取了下來,這麼大的一截木頭,背在身上竟一點兒也不沉,那一刻的他如釋重負,離兵器排位大會還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現在得趕緊到南境的滿薩門去,再找個技藝高操的匠人,時間上看,已經非常緊了

他打算和芷玥分享這個好訊息,可時至正午,芷玥居然還沒有醒,天機緩緩地走到身邊,見芷玥眉頭微皺小臉通紅,莫不是昨夜過於興奮一刻也沒有睡著?用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才發現這小妮子發著高燒,原來是自己昨夜過於興奮,大冷的天在這冰涼的山洞坦胸露乳床榻纏綿

天機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揹著一截木頭又抱著一個美人飛簷走壁,他移開了那塊擋住通道的石頭,原來這個山洞是可以通往山的北面的,當年的阿德說得沒錯,路一直都在,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沿著這個山洞走上一個時辰,再穿過一個瀑布,便來到了山的北面,北面地勢平緩,下山也就變得不再困難

***

已經三天沒有大哥大嫂的訊息,少卿在房裡急得團團轉,將那老爹腳上的鐐銬往桌腿上一銬並一再囑咐不要亂跑,這便心急火燎地往市集上而去,市集上人頭攢動,本來是要找阿德,卻見得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背上揹著一個不明的柱狀物,身前還抱著一個女子,正氣喘吁吁往一家醫藥房趕去,少卿低頭一想:這人不是宋大哥嗎?上次相見他便裝作不認識自己一般,這次……便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少卿前腳剛踏進藥房,便被天機攔個正著,一瞧真的是他,少卿還是老樣子,難掩的激動和興奮,張口便道:

“宋大哥,真的是你!”

那一刻,天機的眼中也有感動和欣喜,可這道光很快就沒有了,衝少卿淡淡言道:

“你怎麼在這兒?”

“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你到藥房來做什麼,你生病了?方才我見你背上揹著好大一個東西,還抱著一個姑娘,那姑娘是誰啊?”

6年不見了,這個臭小子還是這麼多話,天機似是有一點不耐煩,言道:

“你的話太多了,這裡不歡迎你,走吧”

6年不見的好兄弟,少卿以為,也定然和大哥阿德一樣,他們都會為再次的重逢感慨萬千,心裡有說不完的話,沒想到天機卻給他澆了這樣一盆冷水,印象中的宋大哥除了十分聽張師父的話,也曾是個熱血少年,誰曉得一晃這麼多年,他竟可對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說出這番冷言冷語來

“宋大哥,你怎麼了?我是少卿啊,你不記得我了?”

不提還好,一想到他曾說過自己是許耀鳴的兒子,畢前輩的話就在腦子裡嗡嗡打轉,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我和你們不僅做不成兄弟,這一輩子還可能以仇人的姿態相待

“夠了不要再說了,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天機說著,便“咚”地一聲關上了房門,好奇的少卿哪裡甘心,想來宋大哥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不方便說出口而已,左思右量便跑到了房頂之上觀望,也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姑娘,不正是大嫂芷玥嗎?

芷玥姑娘怎麼會和宋大哥在一起?莫非……那天,是宋大哥把她擄走了?少卿悄悄蓋上了瓦片,一舉一動卻逃不過天機的法眼,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天機出門言道:

“你怎麼還沒走?”

“宋大哥,芷玥姑娘怎麼會跟你在一起,她怎麼了?”

那天,他和阿德少卿一樣,原本也是衝著看望師父去的,沒想到會碰上這麼多人,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6年,但每次一想到阿德的臉,師父慘死的畫面就無比清晰刻在眼前,他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他仍舊做不到原諒,此生留給彼此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見

不見,一切都不會發生,如今再見,除了忘不掉舊怨,已經毫無意義了

“你一定要纏著我,才肯罷休嗎?”

“宋大哥,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

“好,我來問你,許耀鳴是不是真是你爹?”

雖然不知道天機為什麼會這麼問,少卿猶豫片刻,還是答道:

“是又怎麼了?”

“父債子償,我現在殺不了他,就先殺了你,以慰畢前輩在天之靈吧”

天機說了什麼,少卿一個字也聽不懂,但還沒來得及問上半句,天機一把摺扇便攻了過來,少卿手忙腳亂應接不暇,想來和阿德重逢時也是這樣要先打上一架不可,然而阿德處處手下留情,天機卻招招也不肯放過,少卿的劍沒有帶在身上,又實在不忍和好兄弟動真格,自然是被打得節節敗退,面對天機的毫不留情大喝道:

“宋大哥,你跟我動手,你瘋了!”

“誰讓你是許耀鳴的兒子,誰讓你一定要纏著我!”

二人的打鬥引來了不少人駐足圍觀,少卿想許掌門可能的確和長生門的事多多少少有些關聯,但武林盟都已經罷手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必竟當年害死張前輩的人,也不是他呀

“仲天炔已經死了,他才是害死你師父真正的兇手”

天機愣了一愣,今天他要殺許耀鳴,可跟什麼長生門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當年要不是阿德那一刀,師父可能根本不會死,這個結打在天機心裡這麼多年,可不是三言兩語的功夫便能解開的,她急了,衝少卿吼道:

“你走不走!再纏著我,我便要你的命!”

少卿想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一個熱血少年變成了如今冰冷的模樣,可能短短几個月的相處,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天機,就像他們理解不了張前輩的孤寂一樣,他們眼裡,有他們認為值得去堅守的一切,其它的,可能都不重要吧

“那你把我大嫂還給我,這幾天,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大嫂?天機冷笑一聲,他們成親了嗎?他們有過男女之歡嗎?這麼清麗脫俗的閨中女子被你叫成大嫂,要臉不要?

天機不想理他轉身便走,少卿緊隨其後,大哥找她都找了三天了現在也沒有回來,說什麼也要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能讓他們走了,天機心中一怒,手中的摺扇順勢射出三枚暗器來,其中兩枚少卿靈巧躲過,另一枚避無可避之際,被阿德的刀不倚不偏接住,見阿德來了,天機只盼還能走得快些,便頭也不回地返回了藥房之中

“少卿,怎麼回事?”

“宋大哥他……好像不認得我們了,不過……芷玥姑娘在他手裡”

苦尋芷玥而不得的阿德自然聽不了這話,“咣鐺”一聲便將藥房門踹開,見芷玥臉色慘白麵無血色,不過好在此時已經醒了過來坐在床邊

大夫心疼自己的木門,戰戰兢兢衝阿德少卿言道: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先下去吧,門錢我會付的”

天機支走了大夫,看阿德直勾勾地瞧著自己,芷玥眼閃淚花,彷彿有許多話,不知從何說起

“芷玥,你怎麼在這兒?”

“她病了,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兒?”

聽天機這冷冰冰的話,再瞧瞧他滿不在乎的表情,阿德知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記當年的事,在他眼裡,大家從來就不是朋友,見了面,也似仇敵一般

“跟我走”

阿德上前兩步,卻被天機攔住,言道:

“她不會走的,她早就是我的人了”

天機得意地宣示著主權,阿德不可思議地瞧著這張陌生的臉,發現當年那個宋天機,真的再也找不見

他瞧了瞧天機,又把目光移到了芷玥身上,芷玥目光閃爍迴避,她沒有反對,那就是真的了,也對,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那次宋天機能突然出現救她,阿德就覺得這不是偶然,他們早就認識,只是為什麼……你心裡明明就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要一直騙我?

那一刻阿德笑自己的無知,他自認聰明一世,卻看不穿一個小女子的心事

“你……你一直在騙我?”

芷玥眼淚熱淚搖了搖頭,我愛的人原本一直是你,可你為什麼一直把我當空氣?如今的我已不再屬於你,這時候再來說愛,又有什麼用呢?終究這一世有緣無份,而我……也只是顆隨波逐流屈服於命運的浮萍!

你要是被逼的或不願意,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曾經的你,連死亡都不怕,還怕承認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嗎?莫非……你是真的愛他,而我太傻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愛你,是我畢生所望

大燕國的方才月輕塵

我家竹馬又又又吃醋了

淇陸

時團團寵日記

蓁的服啦

魔尊在人間,哈哈我以無敵

勇者的胡桃

壞了,這個男人來自傳奇

沐晚清風

我與她的故事我的版本個人自傳

葉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