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心悅你！”
聲音不大，但也不小了，從一開始的猶豫到後來的堅定。
不出口還好，一出口就放了個大招。
暮青呦麻爪了，眼裡大大的驚恐和無措。
怎麼真的跟師傅說的一個兩個……
要死了。
暮青呦還是頭一次的被這麼直白的告白，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威力巨大，直接把她炸懵逼了。
他剛剛說了什麼？
誰？
心悅，誰？
他心悅誰？
心悅我。
腦子裡懵懵逼逼的一大堆，總算是得出來了這三個字。
然後就不免的狠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的跟葡萄一樣大，墨晏殊居然喜歡她。
怎麼會？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
但是，這個念頭一升起，當看到他的雙眸的時候，又會被他眼裡的認真所澆滅。
事到如今，也不能躲避了，暮青呦仔細了回想這些天的交流相處，發現自己所有的言行舉止什麼的好像都對準了師侄這個身份啊，是什麼讓墨晏殊喜歡她的呀。
會不會是自己無意中的舉動，讓他產生了某種誤會？可這也不對呀，她很坦蕩的好嗎？
暮青呦狠狠的吞了吞嚥，腦子裡轉了好幾圈，企圖讓自己腦子清醒清醒，好好的理一下現在的狀況。
“我有點事兒沒弄明白，你能回答我一些問題嗎？”
墨晏殊點了點頭，聲音略帶著緊張沙啞：“你問，我都會回答，絕不會有一絲隱瞞。”
“嗯……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她很好奇，心裡亂的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尷尬的摳了摳手指，望天望地不看他。
奇怪，沈月梔當初和她表白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感覺，明明兩個人的顏值都很戳她的心，可自己心對他們兩個人的區別對待實在差太大了。
好煩。
墨晏殊看著她帶著些避之不及的反應，心都涼了一點，原本因為告白而燃起來的腦子，瞬間就被水澆滅了很多。
人理智了，但也因為這份冷靜的理智，更不願意就這麼糊里糊塗的結束。
原本反反覆覆唸叨很多遍的告白臺詞瞬間推翻。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你的，但如果是為什麼的話？或許是因為……命運使然，因緣際會。”
往日的一幕幕畫面像書本一樣被掀開，他就這麼直直白白的敘述著往事，好像是在告白，又好像是在讓自己更看得清內心感情。
“起初，但你只是一點點的疑惑和好奇，因為第一次見面，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我夢裡的一個人。”
既然要談及初見的感受，那必不可少的，就必須要說清楚這一點，他可能永遠都比不過那些其他喜歡暮青呦的男人。
“有一件事，不管你會不會接受，我都需要和你說清楚。”
能夠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話，可能這本來就渺茫的希望會直接湮滅，但他本身的道德也不允許自己去欺騙女生。
只能任由著自己的心懸掛在懸崖之上，提心吊膽。
“我已不是元陽之身。”
像是認命一般，他閉上眼睛，不敢去看對方的反應，說出了這一句話。
暮青呦沒什麼反應，她甚至覺得有一點點的心虧，畢竟真實情況是什麼樣子，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對方為什麼失去了元陽？不就是她搞的嗎……
愧疚啊，愧疚啊。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不是清白之身，竟然讓對方如此的忐忑。
其實，墨晏殊真的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他沒有師傅生命長而練出來的敏銳目光，更沒有沈月梔、衿像是命定緣分一樣的作弊器，所有對她的瞭解，都是靠著相處下的點點滴滴，一點一點的摸索。
也正因為他的細心，他都能夠拍著胸脯的保證，論對於暮青呦的瞭解，自己覺得能夠排得上前五。
而在暮青呦的過往史裡，僅僅是透過著那些花邊新聞，墨晏殊都可以肯定。
潔癖，這是暮青呦潛在意識裡的一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
她有一種雙標感，不管自己怎麼樣，反正她不會喜歡上身心不潔的人。
所以……墨晏殊覺得從這一點上來看，他似乎就已經天然的出局了，也因此，連告白都不敢看對方的神情。
生怕觀察到一點點讓他如墜地獄般的表情。
暮青呦無言相對，只是神色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抗拒了。
對方對她的瞭解，總感覺有的時候比自己還要深入。
想想就知道，對方肯定花了很多的心，而這也恰恰說明了，他的心意。
不是隨隨便便的花言巧語，亦不是糊里糊塗的隨意動心。
但也正因為這份真心難得，暮青呦有一種惶恐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性格處事風格好像都配不上這份真心。
因為她覺得自己交付不出來同等的心意。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話，周圍只殘留著對方的呼吸聲，藉助清風的飄揚，傳入他們的耳朵裡。
墨晏殊深呼吸一下，一邊回憶，一邊解釋。
“我……當時在外歷練的時候，碰到了一處陣法，當到達另一個地方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迷香，隨後就昏過去了，等自己醒來，就發現……”
“回去的時候，我迎來了突破，對方應該是擁有某種特殊體質的女子。”
“當時的我雖不知對方是誰，但也有想要找到對方，並且負起責任的念頭。”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感覺，覺得你和她應該有某種淵源，我覺得你們兩個很像，或許你就是她。”
“我承認，第一次注意到你的確是因為這些原因，但我發誓，我愛上你絕不是因為這些。”
“那只是一種朦朧的好感，後來我知道了你的經歷，曾經向合歡宗的一些人打聽過，你認真修行，落落大方，別人都說你是修仙狂魔，整天不是在修仙的路上，就是在修仙。”
“我聽了那些，也因此很欣賞你，在那個時候，我的確非常的希望你就是她。”
“但不是希望她是你，是你漸漸吸引到了我，以我的情感而言，我希望你是她，或許因為那個時候對你已經有了一絲不同的好感，所以我希望，你是她，我的喜歡也可以和我的責任共同擁有。”
“後來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認識越發的深刻，我便在告訴我自己，如果你不是她，我想並且堅定的放棄我的責任心，而選擇你。”
“但我知道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選擇權在你。”
“或許我對你的感情沒有世人歌頌的那麼轟轟烈烈，但我有我的大道起誓，我能陪你走過平坦的草原，也可以和你一起攀登陡峭的懸崖，人生路上的任何困難和平淡，我都想永遠的一直陪你走下去，永遠都不會放開雙手，移開目光。”
說到最後，墨晏殊緊張的睜開了雙眼，認真注視著眼前的女人，此時此刻的心臟宛如炸響的雷鳴，像是如雨點一般擊打的鼓。
他緩緩的開口，黑色的瞳孔中泛著緊張和微不可察的期待：“你…能給我一輩子注視著你的機會嗎？”
……
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