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呦回了殿裡就直接修煉了，她今天是睡不著了。
等她的意識徹底沉浸在修仙之中，便感知不到外界的動靜。
自然也不清楚，從暗處走出來一道身影，沈月梔一直都沒離開，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最近都不回自己的臥室了，整夜都守在這裡。
這要是被暮青呦知道了，她不僅不會感動，非常有可能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然後破口大罵。
當然，那是對於猥瑣醜男的態度，如果是個比較有禮貌的人做出了這種事，她會直白的規勸，如果是個美男，她只好保持沉默。
目光復雜、難以理解。
並無力的說一句，你開心就好。
顏狗的態度啊。
接下來的幾天，沈月梔就沒在白天找過她，也只有一日兩餐的時候才見的到他。
雖然沈月梔從未表露過嚴肅的神情，可幾日的不見就已經讓她知道事態的嚴肅性了，畢竟從前的他恨不得天天賴在她身邊。
“這些天我問過長老了，形勢很嚴峻？”
在一天吃飯的時候，暮青呦還是問了一下，雖然宮裡看不出來什麼，但她每次出去的時候都能感受的其他人的焦慮。
魔氣在靈界越來越橫行無忌了，前些天打消了那個魔氣，可這些魔氣又從不同的地方出現了。
沈月梔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鐲子，低著頭，溫柔小心的戴上她的手腕：“是有點嚴重，縈溯不達目的是不會放過靈界的，我們和他統領的執魔一族的問題是無解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暮青呦有些不解。
執魔一族她是聽過的，儘管現如今的修仙界對於魔族沒有太多的偏見，可對於執魔一族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幾千年的時間，執魔一族和修仙界的恩怨已經不只是簡單的縈溯和汙衊他的師父師伯之間的事了，這些年雙方造下的血債不是把事情說清楚了就可以了清的。
辜枉死的冤靈不會同意，那些活著的人也不會同意。
只是……靈界和縈溯有什麼關係？
暮青呦疑惑的看著沈月梔。
“呵呵。”
涼涼的手指輕捻著雲松似霧般的眉宇，沈月梔抵著暮青呦的額頭，記憶裡的答案傳輸到暮青呦的腦海。
也不知是不是相處久了，她竟然半分反抗的想法都沒有，就這麼輕易的讓人把記憶送進了她的識海。
一片竹葉宛宛的蕩在識海之中，最終慢慢消失，化作了記憶碎片。
還記得那個“七龍珠”不，縈溯一直想要收集的東西之一，萬靈露。
它就在靈界。
靈界向來不管修仙界和執魔一族的事，如果是其他東西，縈溯正常來向靈界購買的話，沈月梔甚至其他子民也不會拒絕。
但是，偏偏那件東西是萬靈露。
萬靈露名字很俗，聽著像露水一般剔透，可事實上，它並不晶瑩剔透，不管是從來源上還是樣貌上，它都足夠血腥。
萬靈露，萬種靈物自願仙逝產生的意志精露以及萬種普通靈物死去的鮮血凝結而成的露珠。
很邪惡，很讓人作惡。
所以，靈界不可能會妥協，無解。
“那你們怎麼辦？他不可能會收手的，你們要一直和他進行戰爭嗎？”
瞭解到一切，她又一次知道，歷史的無解，阻止了一次，還會有下一次。
“嗯。”
知道對方很擔心，沈月梔沒有辦法說出真相，只能輕輕的安撫，溫聲細語：“沒關係，不用管這結局是好是壞，你只需要好好的享受這裡的風景就行。”
“沒有人會對此說什麼。”
為了能轉移她的注意力，連忙說起了另一件事，談起這個的時候，他自己都有心情複雜，或許他和縈溯其實差不多，只不過是做了兩種不同的選擇。
“其實有的時候還是挺羨慕他的。”
“嗯？”暮青呦茫然的抬眸看著他。
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也充滿了故事感：“我和他是不同的兩種人。”
“在我身上有責任，有我要護著的子民，而縈溯也有他背後的執魔一族。”
“執魔一族一開始並不是作惡多端的種族，這是他們衷心的尊敬著他們的主人。”
“我永遠都沒有辦法拋下我的職責和底線讓我的族群跟著我一起去為了復活在乎的人做出這些事情。”
“哪怕就我自己一個人，我也永遠都舍不下自己的責任。”
“但縈溯卻和我做了相反的決定。”
“有一個人曾經和我說，像我這樣的性子是不討喜的，沒有一個心上人會喜歡自己的愛人是個太有責任心的人。”
“她跟我說，就理性而言，我是最完美的物件，但就感性而言，比起我，她更願意選擇縈溯。”
“因為只有在縈溯的身邊，她從來都不會體驗到被珍視之人放棄的感覺。”
“她說她是一個比較寬於利己，嚴於待人的性子，不喜歡某個人為了所愛之人便祭奠天地，但又希望自己所愛的人會為了她付出一切。”
“我常常在想，過於理智，過於重視責任，會不會真的就……不會被喜歡。”
說到這裡，沈月梔就有些忐忑，他不禁發出了一個靈魂拷問。
“宛，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
暮青呦眨巴眨巴眼睛，明明前一秒她還在聽著少年心聲，想著要做一回知心姐姐，開解開解他的心結。
結果下一秒這種地獄級超難的選擇就擺到了她的面前。
她頓時覺得剛剛的心疼都餵了狗。
暮青呦沉默了很久都沒有回答，沈月梔始終保持著期待看著她。
最終，她還是不想欺騙別人。
“其實，只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就不會有這種選擇了吧？”
“呵。”沈月梔笑的很開心，至少暮青呦覺得他應該是想通了的，“你說的對，所有的擔心都來自於自身實力的不足。”
“只是，我現在有些困了，想你陪著我。”
暮青呦頓時一噎，好吧，果然轉移話題這一招還是不太能行的，少年果然生氣了，大中午的，剛吃飽飯，睡個毛的覺。
不過就是不想面對她這個答案。
雖然知道自己傷了少年的心，但她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說出什麼正義的答案。
很多人都討厭那些仙啊神啊，為了心愛的人就毀滅天地什麼的。
站在別人的角度，這種人確實討厭，天地的其他人該多麼的無辜。
可三觀向來不正的暮青呦只想說，那些她一個都不認識的人，關她什麼事？
你之所以厭惡，是因為從來都沒體驗過被別人放棄、排斥在外的感覺。
你之所以反感，是因為從來都沒體驗過被一個人用心捧在懷裡的感覺。
從來都沒體驗過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從來都沒體驗過自己是任何人都可以在選擇中放棄的存在。
所以才會說出那樣你可以為了天下人而犧牲自己的話。
毫無疑問，被獻祭的天地普通人的確無辜，可那個被捧在手心上的人，是真的幸福。
人心是肉長的，它是偏的。
它渴望被人愛，渴望被感動，不想要被人拋棄，不想要被人當做次一等的選擇。
所以，暮青呦希望自己幸福，她抗拒自己有一天會在孤獨無助的情況之下，被愛的人拋棄。
那樣的她寧願毀天滅地。
乾脆死了算了，活在這世上，不就是為了被人愛，被自己愛。
反正她覺得自己不是那種內心充滿正義感的人。
為了寬慰受傷的少年，她放任那個少年枕在了她的腿上，放任了那個少年擁抱著她的腰，放任那個少年讓他修長分明的手把玩著她的頭髮。
“其實，我很喜歡你的，喜歡你擔起責任的樣子，喜歡你安慰自己子民的樣子。”
“認真做皇的你很有魅力。”
當人要細細睡去的時候，在朦朧的睡意之中，他好像聽到了他的姑娘，在夢裡這麼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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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章了，因為今天晚上也上了課，實在是打不了字。
最後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上一章作者臨時又加進去的幾段話，最好沒看的小讀者上去避避雷，因為它可能剛好就是你的雷點，願意接受的就繼續看吧，不願意的話，那作者就祝福你能夠找到另一本好看的書了(๑•.•๑)。
不對不對，還有一件事要講。
就是馬上要20萬個字了，作者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的不滿意，我想改個名，可是一直想不出來什麼好名。
所以只能求助廣大讀者啦。
最後作者再次撒潑打滾求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