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金?”無邪一聽,樂了。

“還真是!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帥小夥,已經年過一百了呢!”

“沒事!沒事!卡上那一串數字,再養個一百年也不成問題!”

胖子眼睛笑成一條縫,嘻笑間地接過,喝完綠豆湯的夏青鶴騰出空手,遞過去的兩張銀行卡,對著就是一頓狂親。

無邪對此表示,他很是沒眼看。

想他堂堂無家小三爺!

好吧,他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轉而目光略過還是一臉淡定的悶油瓶……不愧是淡定哥,這麼多錢,人設都不崩一下……

“怎麼弄的是兩張卡?”

心裡有點不解,無邪不由地看向少年。

祝綏安視線與旁邊人對上,夏青鶴瞭然地掏出一張泛了黃的老照片。

老照片裡拍的同樣是有了歲數的一份“合同”,與認知裡的密密麻麻、條條框框不同,這份“合同”簡單至極,甚至可以說是草率、兒戲。

因為上邊只有簡簡單單的七個字,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首先是映入眼簾的五個字——

[保管費一半]

接著是甲乙方落款邊,剩下的兩個字。

一個是[安]字,他們明瞭,這是代表少年。

另一個卻是一個[官]字……

……

“官?名字嗎?”

無邪疑惑,看看少年,又看看張啟靈。

前者唇角含笑,後者眉頭微皺。

“做官?小哥你家祖宗莫不是個……貪官吧?”

胖子一拍桌子,語氣半信半疑,最後又眼裡發光地看向前邊的少年,“安爺,這要是的話,見者有份啊!”

說到這,胖子的心思暴露無遺,語氣裡滿是興奮!

祝綏安看著胖子,一舉潑滅人的小心思,“錢是之前下地的僱金。”

言外之意,確實是張啟靈的養老金。

少年轉而側頭看向籤“合同”的另一個當事人,笑意晏晏,薄唇輕啟。

“認嗎?”

張啟靈目光一直落在那份“合同”上。

前面六個字行雲流水,字跡顯然是出自同一人,而最後的那個[官]字……

筆跡尚且稚嫩,上面蓋的紅手印也還是稚子小爪……

官兒……

一聲帶著無盡綣唸的呢喃女聲,驀地在腦海裡響起。

張啟靈心腔一動,湧上一股暖意,抬眸溫聲回應。

“認。”

……

……

沒有說是保管什麼,也沒有明確規定費用一半就是這總和的一半。

甚至簽字都只是單名,畫押更是隻有一方!

但是……就是這樣……即使是這樣……

這張潦草至極,又不倫不類的“合同”被承認。

那筆鉅款一分為二,一半回到了它主人手裡,一半進了少年的口袋。

——————

——————

清風朗日,萬里碧藍。

一座古色古香、氣勢恢宏的建築矗立在眼前。

大門的不遠處,三道身影如約而至。

“我滴乖乖!不愧是花錢如流水的地方!高階,大氣,上檔次!天真,今天託小哥的福,我們進去見見世面!”

身披一身黑色西裝的王胖子,目光咋舌地看著這大名鼎鼎的新月飯店。

旁邊同樣是西裝革履的無邪與張啟靈,身姿挺拔,容貌俊俏,看著也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

無邪轉了轉手裡的扳指,深吸一口氣,心裡想著今早小安的叮囑,目光逐漸堅定。

“走吧,丟了小三爺的臉面,也不能丟了安爺跟夏爺的。”

“好嘞!小三爺,前邊走著!”

胖子樂笑地伸手一請,自已往人身後站,同張啟靈一左一右,充當起了小三爺今日的保鏢。

……

“三位,請出示邀請函。”

門口站著的兩位侍從,其中一位不卑不亢地詢問。

“這呢。”

胖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精緻大氣的邀請函,遞了過去。

侍從接過,開啟檢視無誤後,彎腰伸手,恭敬地說道,“裡面請!”

浦一跨進了大門,一樓的大廳裡擺了幾方桌椅,形形色色的人已經落坐大半,各種打算的目光四面八方地傳來。

“新面孔?你知道什麼來頭嗎?”

“不知道,瞧著愣頭青……”

“看著面熟……好像是…無老狗那家的……”

“眼拙了吧,看他手上那枚板指……這可是那安爺的……”

“他是那個安爺?!”

“哪能!就是不知道跟安爺什麼關係了?”

……

……

不同聲色的交談聲此起彼伏,無一例外地落入三人耳中。

最前面的無邪忍不住咬了咬後牙槽,抬頭挺胸,目光淺淺略過前方。

無邪,穩住!穩住!你可以的!不能丟了無家跟小安的臉面!

等候在一邊的侍女,極為有眼力見地過來引路,身材姣好,聲音甜美。

“這位爺,上面請。”

“嗯”

無邪鎮定頷首,從旁邊的樓梯走上去,腰桿挺直,目光暗暗打量著這方佈局。

這新月飯店是由一個戲園改造,廳有兩層,一樓散座,二樓雅座,中間兩層高的鏤空設計,底下有一個戲臺。

觥籌交錯,鼓樂齊鳴,確實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場所。

被引著落座之後,無邪轉了轉手中的白玉扳指,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對面。

對面一白髮老太,閉目養神,似乎是司空見慣,絲毫提不起興趣。

無邪哥哥。

站在白髮老太身後的霍秀秀,面露驚喜地跟對面的無邪打著無聲招呼。

嗯。

無邪略一頷首,視線從倆人身上移開,落在了同一側空落的座位上。

天燈……

戲,開場了。

……

……

話落小院這邊

祝綏安由夏青鶴攙扶著,正小心翼翼、慢騰騰地,在院內練著走路。

他近日嗜睡的沒先前厲害,但下半身的狀況實在一團糟,偶有疼痛,但更多的是……沒有知覺。

雙手緊搭著,他感覺雙腿像是千斤重擔一般,額冒細汗,才艱難地邁出一小步。

似有所感的,少年停下抬眸看向空中,一片澄藍。

“先歇會吧?”

夏青鶴的眼眸裡透著擔憂,這才十幾分鍾,少年身上便已見汗,緊貼著的手臂更是累得輕顫,他如何不憂心。

“……”

輕斂下羽睫,祝綏安弧度很小的點了下頭,夏青鶴見此,立刻彎腰穿膝,把人橫抱起來,往那樹下的躺椅走去。

一番細緻按摩後,祝綏安感到身上的疲憊少了些許,但此刻陽光暖洋洋的,他倒是有些犯懶犯困了。

想著早上出門的那三人……

昨天的鉅款收入,阿鶴拿回來的邀請函,他的規則講解,以及那玉板指……

總不能還被那姓霍的擺一道吧?

要是真是這樣……

後面的思緒逐漸模糊,意識沉入睡夢。

門牆的一邊是淺淺的呼吸聲,以及蒲扇扇風聲,和青年低沉的哼曲聲。

另一邊則是溫言和語的熱鬧交談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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