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預言
“有時間在這裡八卦，不如好好想想，近日來人類反抗軍的勢力愈發壯大，我們該怎麼應對？”
“那些自稱吸血鬼獵人的螻蟻，與教會的爪牙們成立了一個新的組織，名為——審判庭。”
“聽說他們甚至還有個有趣的信條，要代替神明來審判我們這些‘墮落者’，宣誓撕破黑暗的簾幕，將光明帶回大地。”
回憶著看過的情報，斯卡利特的語氣玩味。
“哈，我當是什麼大事。”金髮男人——親王迪亞茲展開了雙臂，放鬆身體仰躺在椅背上笑道，“想要成為神，至少要先過你這位‘戰神’這一關。”
“不過若你已經老到力不從心，我也很願意代勞。要知道，我還沒在這種遊戲裡扮演過‘獵物’的角色呢。”
“審判……”他像是覺得這詞很有意思似的，在口中反覆咀嚼了幾遍，快要將自已的尖牙笑掉。
“得了吧，迪亞茲。誰不知道你那長滿肌肉的大腦就只知道進食？”黑髮的美豔女性——親王特里絲譏諷道，“要是讓你來指揮我們的軍隊，怕是半路就迷路到了人類的城鎮。”
“難道你就比我好到哪裡去？前兩天還因為領地被入侵向隔壁的澤菲裡求援吧？”
“你——”
“好了好了，別吵了。”
西德妮打了個圓場，將話題引了回去。
“說起來，我似乎也聽過審判庭這個名字。”
她若有所思。
“聽說他們正在四處搜尋古籍，尋找除了銀器與十字架之外能結束我們永生的東西。”
“他們也只能依靠這些卑鄙的手段了。”斯卡利特冷笑了一聲。
“這詞對他們來說，可算得上是無上的讚美了。”迪亞茲拍了下手。
特里絲撇過了頭，刻意無視了他，轉而對西德妮笑道：
“你又是從哪個情人床上得到的情報？”
“是那個年紀輕輕卻野心勃勃的小王子，還是那位剛死了丈夫自已登基的女王陛下？”
“你的訊息早落伍了。”迪亞茲卻不肯放過她，強行加入了閨蜜間的話題，“我聽說那個小王子在一次打獵中摔斷了脖子，現在和西德妮打得火熱的，正是他的堂兄弟呢。”
他說著，還蹭過來摟特里絲的肩膀，後者瞪他一眼，卻沒有掙開。
“西德妮，你要小心。”
親王之中資歷最老的莫雷爾斯驀地開口，那雙睿智而深沉的紅眸睜開，卻像是看著無盡的虛空。
“我曾在預言的夢境之中見到染血的十字架，正插在你的心臟。”
“你要小心……有著紅色紗幔的四方大床。”
“……”
這句話結束，空氣驟然陷入沉默，直到特里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西德妮，你聽到沒有？我早就說過，人類的床笫之歡不適合我們，你下次再尋歡作樂，還是拉著他們進棺材比較好。”
“小心哪日堂堂親王，竟然死於床榻之上，那可就太好笑了。”
見西德妮神色不好，迪亞茲難得有眼色地拉了拉特里絲的衣襬，笑道：
“你們難道還不知道莫雷爾斯的預言水平嗎？從未有一次準過的。”
“不然。”他轉向老人，“你說說我會怎麼死？”
莫雷爾斯並不在意他的挑釁，眼神沉靜，像是又回到了那玄妙的狀態裡，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我聽見了戰馬的嘶鳴與衝鋒的號角……迪亞茲。”他喊了一聲金髮男人的名字，卻看向特里絲，“你們會共同陷入永恆的沉眠。”
“和他？”特里絲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那我不如現在就自戕。”
迪亞茲也翻了個白眼。
“有萊森在，怎麼會有我們上戰場的機會？”
“除非……”
他想到一個可能性，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沒了聲音。
低醇優雅的男聲接上了他的話。
“除非萊森先死了。”
“呃，這可不是我說的。”迪亞茲舉起手。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真的當我是朋友嗎？”斯卡利特看向說話的澤菲裡，抱臂道。
“相信我。”西德妮已然恢復了平日的模樣，笑道，“除了他，沒人能受得了你這個臭脾氣。”
“只是連澤菲裡也無法改變你。要是那所謂的審判庭真的有神明，我都想向他們祈禱了，快降臨位天使來治治你這隻人間的惡魔吧——”
特里絲接上她的話。
“呵。”斯卡利特冷笑，“別想了。”
“要這種人出現，除非我死而復生。”
一群人笑鬧之間，只有迪亞茲悄悄走到了莫雷爾斯身邊，小聲問：“哎，你有沒有做過有關萊森的預言？”
老人靜靜看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毒蛇正隱藏在叢中窺視，等待著那一擊即中的機會。”
“萊森——將會死於輕視與背叛。”
“……”
“我真沒想到，萊森你也有結婚的一天。”
特里絲搖晃著高腳杯中的鮮血，笑了一聲。
沒有注意到另一邊詭異的沉默，話題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
“是啊，我還以為你會與澤菲裡一同孤獨終老呢。”
西德妮也笑了起來，大約是莫雷爾斯的預言勾起了她的愁緒，她忽地有些感嘆。
“即便是血脈再純淨高貴的血族親王，也會有壽命終結的一日。你們兩個是我們之中最年輕，力量卻最強大的兩個，卻一直沒有延續生命的想法，甚至連個消遣的血僕都沒有。”
“特別是你，萊森，真是白白長了這一張風流浪蕩的臉。要是你樂意，我可以給你介紹上千百個美貌絕倫的情人，床上功夫也……”
“咳咳。”
斯卡利特剛飲下一口鮮血，就被嗆到了，蒼白的臉上都覆上薄紅，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同時嗤嗤笑起來。
“哎呀，沒想到我們的萊森殿下原來這麼純情呀。”
特里絲開口，而西德妮接上她的話。
“不會嘴上說是締結過了契約，實際上連對方的手都沒牽過吧？”
“嘖嘖嘖——”
“你們……”
斯卡利特左右看看，決心找個墊背的。
“我好歹是結婚了，你們怎麼不說說……”
他看向澤菲裡坐過的位置，卻發現那裡不知何時已經空空如也。
空氣中只留下他那聲調平穩卻匆忙的聲音。
“這裡太悶，我去花園轉轉。”
怎麼聽，都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