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下一個春天
和賀丞禮婚後的第四年，祝昔棠去德國進修了一段時間。
異地的那三個月，兩個人每天晚上都在煲電話粥，有時候捨不得掛，電話會一直打到天亮。
趕在新年之前，祝昔棠總算從國外回來了。
那天路上下著皚皚的小雪，賀丞禮開車去機場接她，大概是新年即將到來，街上人來人往堵的水洩不通，到處都是紅色的彩燈。
賀丞禮給祝昔棠打電話：“棠棠，下飛機了吧。”
“嗯。”祝昔棠剛好在等託運處等行李：“你到哪了？”
“路上下雪了，有些堵，可能要委屈你等我一會。”
“我沒事的。”祝昔棠看見了自已的超大箱子：“你慢點開，安全第一，我在外面等你。”
雖然嘴上說著不著急，但賀丞禮還是一連超了幾輛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
他才把車停好，就見祝昔棠拎著行李箱朝他走了過來。
在他下車的一瞬間，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祝昔棠飛奔著結結實實撲進了他懷裡。
他的氣息將她緊緊包裹，三個多月沒見面的思念如潮水一樣淹沒了她的心臟。
祝昔棠緊緊抱著他，像在他身上汲取力量似的，她閉上眼深深呼吸。
“……賀老師，”她在他懷裡蹭了蹭：“我好想你。”
耳邊傳來了賀丞禮的一聲低嘆，緊接著男人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發頂。
他撫摸著她的長髮：“我在這裡。”
祝昔棠從他懷裡抬起頭，像是怕他消失了似的，她不肯鬆手：“我從來不知道異地這麼難熬，我再也不想出國進修了。”
“說的什麼傻話。”賀丞禮颳了下她的鼻尖：“先回家吧，外面冷。”
祝昔棠點了點頭。
到家後，她纏著賀丞禮和他溫存了好一會。
在出國之前賀丞禮在她面前變過一次原型，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油光順滑，花紋十分漂亮。
祝昔棠愛不釋手的在他軟軟的肚皮上摸了又摸，最後還抱著他的腦袋親了好幾下。
她對賀丞禮毛茸茸的大貓形象毫無抵抗力。
“老公。”她撥弄著他圓圓的小耳朵：“你什麼時候再變一次老虎給我看呀。”
賀丞禮沉吟了片刻：“看你表現。”
祝昔棠撅嘴，她搬過行李箱從裡面翻找：“我給你帶禮物了，這算不算我表現好？”
看她那可愛的樣子，賀丞禮將她抱回懷裡捧起她的臉親了又親。
他笑道：“算你表現好，不過今天不行，我今天想好好抱抱你，變成老虎的話，只能任你宰割了。”
祝昔棠輕哼一聲，她枕在賀丞禮的手臂上，和他一起躺在被窩裡看雪。
已經不記得這是和他一起看的第幾場雪了。
安靜了會，祝昔棠開口：“我在德國那幾個月，有一次夜裡也下了很大的雪，而且那天特別倒黴電路全壞了，害得我用靈力點了一晚上的蠟燭。”
賀丞禮眉心微動：“這些你從來沒和我說過。”
“不想讓你擔心我。”
“害怕了嗎？”
“還好，”祝昔棠搖頭：“一想想我有超能力就不怕了，那還是你教我的呢。”
賀丞禮輕輕撫著她的後脊：“以後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有我在，你可以害怕，也不用那麼堅強。”
隨後，祝昔棠的唇上覆上了一片溫熱。
他摩挲著她的耳垂，像是在安撫她。
一個很短暫的吻。
祝昔棠抬起眼看他：“你讓我帶走的盆栽開花了，純白色特別好看，看見花就覺得是你在陪著我。”
“我本來以為那樣嬌弱的花都是要春天才會開的，沒想到在冬日裡也會盛放，我也想和這花一樣做個堅強的人，不想什麼都讓你為我考慮。”
賀丞禮的心尖像是被小貓的爪子撓過，他睫毛顫了顫，忍不住再次含住了她的唇。
祝昔棠望著他深邃的眉眼，一時間看的有些出神。
他的呼吸帶著熱意，也讓她短暫的停止了思考。
在外的這幾個月，她無時無刻不想念他的氣息，他的懷抱，他的親吻。
一閉眼，夢裡也都是他的影子。
“棠棠。”賀丞禮貼著她呢喃：“不管你想做在什麼季節的花朵，我都願意呵護你陪著你，有我在，你只需要成為你自已想變成的樣子。”
“賀老師。”祝昔棠熱切的回應她，衣服在不知不覺間又褪了下來。
“我知道的，”她說：“就是因為有你，我才敢做冬天裡的花朵，哪怕不活在溫室裡也一樣美麗。”
這話之後，環在腰間的手臂再次收緊了。
祝昔棠淪陷在他的溫柔裡，絲毫也不想逃離。
落在身上每一處的呼吸都是那樣滾燙，每一個吻都像在吻她的靈魂。
原來他們心跳的頻率可以這麼一致，原來愛的人在身邊，周圍所有事物都可以黯然失色。
“棠棠，”他咬她的耳垂：“再讓我說一百遍我愛你，你不要嫌我煩。”
“我才不會。”祝昔棠紅著臉去擁抱他：“我喜歡聽，你要經常對我說。”
這一夜的雪下的格外的久。
久到他們好像不約而同的忘記了時間，只想把彼此融進對方的身體裡。
恍惚間，祝昔棠好像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老公……”她看見他的老虎耳朵動了動：“你聽見了嗎。”
“嗯。”賀丞禮頭埋在她的頸窩：“我聽見了。”
靈獸耳朵的聽覺太敏銳，細小的聲音也逃不出他的聽覺。
“給你帶去德國的盆栽，我自已也留了一盆。”賀丞禮悶聲道：“不過我那盆運氣不好，你走的這三個月都沒有開花。”
“可沒想到今天你回來它開花了。”他驀地笑了：“大概，連家裡的花都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祝昔棠知道，他們的下一個春天也要來臨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