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1.夢見他
質問？
這兩個字，讓祝昔棠如鯁在喉。
她有什麼好質問的？這些年不管怎麼說，靳珩都是個無可挑剔的稱職哥哥。
她自覺沒有資格。
“我今天太累了，明天還要回學校，有機會再說吧。”祝昔棠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她替靳珩關上了門：“晚安。”
因為這個插曲，這一晚祝昔棠睡的很不好。
她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袋裡反反覆覆都是靳珩和賀丞禮對峙時的場景。
他們兩個，本就是水火不容的。
思緒實在太過混亂，一直到凌晨祝昔棠才勉強聽著歌入睡，可又夢見了靳珩說他要殺了賀丞禮，他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話讓祝昔棠一個冷顫從夢中驚醒，她雙眼放空望向天花板，外面天光已經大亮。
緩了好一會，她才坐起身摸到了床頭的手機。
已經九點了，微信只有一條賀丞禮的訊息。
【早安棠棠。】
想起昨晚那個詭異的夢，祝昔棠還有些心有餘悸。
她踩著拖鞋向浴室走去，順便給賀丞禮回訊息【賀老師早安。】
賀丞禮秒回她，大抵已經等她訊息很久了【起床了，什麼時候收拾好我去找你。】
祝昔棠嘴裡咬著牙刷【你訂好票了嗎？】
賀丞禮【下午的，不急。】
祝昔棠【好。】
洗漱結束後，祝昔棠換衣服下樓。
路過靳珩的臥室時，她條件反射的向裡面看了一眼。
床上到被褥疊的整齊，窗簾敞開著，靳珩不在。
她走下樓，家裡靜悄悄的，廚房裡像往常一樣是靳珩留下的早餐。
也是，已經這麼晚了，他肯定去上班了。
祝昔棠獨自坐在餐桌上吃完了早餐，她吃的不多，還給賀丞禮留了一份蝦餃。
賀丞禮來接她時，她已經拎著包在家門口站著了。
初秋的風拂過，揚起她的衣衫，她站在陽光下，影子落在了花壇裡。
賀丞禮走上前牽起她的手：“吃過早飯了嗎？我給你帶了三明治。”
“好巧。”祝昔棠晃了晃手提袋：“我也給你準備了吃的。”
賀丞禮笑著從她手裡接過袋子：“我和你心有靈犀，只可惜都吃過早飯，這兩樣東西到吃不下了。”
“沒關係。”祝昔棠開車門彎腰鑽進了車內：“也許我一會又餓了。”
賀丞禮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這幾句交流過後，一直到高鐵站，祝昔棠都沒怎麼說過話。
她給靳珩發了條微信，告訴他自已回學校了。
檢票上了高鐵，賀丞禮不由得反覆打量著她的表情，想要揣摩她的心思。
她看上去心事重重，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棠棠。”想了想，賀丞禮還是決定直言問她：“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沒有啊。”祝昔棠的頭靠在玻璃窗上，她看著外面的鐵軌：“休息的挺好的。”
賀丞禮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難看。
他手搭在祝昔棠的後腦勺上，微微用力將她的臉轉向了面對自已這邊。
被他猝不及防的一碰，祝昔棠有些懵的眨了下眼睛。
面前賀丞禮溫柔沉穩的樣子和夢裡冰冷絕情的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祝昔棠的頭有些疼，那樣的夢太真實，她大概真的受到了昨晚靳珩那番話的影響。
“看著我。”賀丞禮的聲音很低，他握住她的手：“有什麼事和我說，不要自已一個人胡思亂想。”
他的手溫熱無比，與她十指相扣，是不容拒絕的力度。
“賀老師。”祝昔棠蹙眉，她的語氣有些許不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我吧。”
賀丞禮沒想到祝昔棠會問出這個問題。
明明昨晚分別時，女孩還抱著他說不捨得他走，想早點見到他。
賀丞禮抬手撫平了她的眉心。
怕影響其他的乘客，他貼近她的耳廓，將她的手放在自已左側胸口：“很喜歡很喜歡棠棠，感受我的心臟跳動，它不會騙你。”
每一下跳動，都是因為心愛的人就在眼前。
“我只是害怕。”得到他肯定的答案，祝昔棠袒露心聲：“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見什麼了？”
“夢見你和哥哥吵架，還夢見你瞞著我很多事情，可是我問你你卻什麼也不肯跟我說。”談起這些，祝昔棠情緒依舊低落：“就像上次我問過你你到底怎麼和哥哥認識的，可你也沒有告訴我。”
賀丞禮沉默片刻：“是不是靳珩和你說什麼了。”
祝昔棠想掩飾，但又知道她的所有隱藏在賀丞禮面前都是徒勞，她糾結了短短一秒，還是點頭。
“我昨晚從他那撿到了一張畫像。”她努力回憶著畫像上女人的樣貌：“她長的很漂亮，像那種溫婉的江南女子。”
聽見這話，賀丞禮第一反應就是靳珩嘴裡的那個因為他而死的愛人。
他沒有開口，靜靜等待祝昔棠的下文。
“哥哥說那是他喜歡的人。”祝昔棠絞著手指，她不解：“又說你和他是同類的人，同類人是什麼意思？”
看著祝昔棠的雙眼，賀丞禮突然覺得也沒有什麼和她隱藏的必要了。
段哲南說的是對的，兩個人就應該互相坦白，何況祝昔棠身上的秘密，他也想要了解。
“棠棠，”賀丞禮將她的頭靠在自已肩膀上：“我今天回學校有個會，開完會晚上和你說，我們聊聊。”
“嗯好。”祝昔棠環抱住他的肩膀，她閉上眼睛休息：“你下班我去接你。”
賀丞禮親了親她的額頭，將毛毯蓋在她身上：“睡吧。”
——
回到沁元市後，段哲南開車來接兩個人。
沁元市陰雨連綿，小雨始終沒有停歇。
段哲南先把賀丞禮送去了醫院，隨後他轉了個彎帶著祝昔棠回寵物診所接芬達。
祝昔棠向段哲南道謝：每天都要麻煩你照顧芬達，辛苦段醫生了。”
“小嫂子這說的是什麼話。”段哲南嬉皮笑臉，他又從架子上拿了點零食裝進袋子裡：“你和賀哥都不用和我客氣。”
祝昔棠摸著芬達的後脊：“你和賀老師認識很久了嗎？”
“很久了，”段哲南見外面天色太陰，他在門上掛了個暫時離開的牌子，隨後道：“小嫂子我送你到樓下。”
“好。”祝昔棠沒拒絕，她鑽進段哲南傘下：“最近天氣真是一點也不好，陰晴不定的。”
“不喜歡下雨天？”
“也還好，只是覺得出門不太方便。”
“沒事。”段哲南安慰她：“這不是有賀哥了，以後讓他車接車送你，什麼天氣特不用怕。”
祝昔棠笑笑。
說的也是，有賀丞禮在，她會是無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