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老虎舔舔毛就夠了
靳珩熄滅了火，將菸蒂丟到垃圾桶裡，這才伸手和賀丞禮相握。
“賀丞禮。”他一字一頓：“什麼風給你吹到華大當老師了，還勞動大駕開學第一天就接送我妹妹。”
賀丞禮避重就輕回答：“我並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靳珩收回手，語氣更冷了幾分：“多謝你送她回來，我和棠棠還有事，先走一步。”
賀丞禮向後退一步，微微頷首：“靳總請便。”
靳珩不再多言，他拉過祝昔棠的手腕：“走了，上樓。”
祝昔棠回頭還想和賀丞禮說些什麼，奈何靳珩力氣太大，她只得被他禁錮著推進了樓道里。
賀丞禮一動不動站在臺階下望著她，直到樓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隔了五分鐘後，原本應該離開的賀丞禮也進了和祝昔棠同一個單元的樓門。
他站在電梯前，看著螢幕上的數字停留在23層。
驀地，賀丞禮輕笑出聲。
要是讓靳珩知道他的寶貝妹妹就住在自己樓下，他一定會氣瘋吧。
——
被靳珩連拖帶拽的抓回家裡，祝昔棠幾乎是毫無掙扎的餘地。
她被靳珩甩在沙發上，一個趔趄差點撞到茶几。
靳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裡一丁點笑意都沒有。
“哥！”祝昔棠有些不滿的揉著手腕，她撇嘴：“你跟我生什麼氣！我和賀老師清清白白的，什麼也沒有。”
“你對他倒是一點不防備。”靳珩看她不高興了，冷哼一聲後聲音到底還是緩了下來：“手疼了？”
“疼死了。”祝昔棠故作誇張的嗚咽了一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事事都要管著我，我都替你累得慌。”
“棠棠。”靳珩挨著她坐下：“我不是非要什麼事都管著你，只是你也知道哥哥工作忙不能經常陪著你，你一個人在外地上學我怎麼能不擔心？”
祝昔棠啞然，她無話可說。
她並沒有和靳珩吵架的意思。
從她記事開始就是靳珩帶著她生活，他們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只能彼此依靠互相取暖。
她對靳珩無條件的信任，只是靳珩的身上，也有許多奇怪的特質。
比如他的容貌。
從她上小學到現在22歲，他一直都保持著同一個樣子，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世界上會有人永葆青春嗎？
恐怕連明星都沒有靳珩那張臉的花期長吧。
她不願意追問靳珩這些事情，反正只要他們一起好好生活就夠了。
長兄如父，她一向很尊重靳珩，也免不了有些怕他。
看祝昔棠不說話，靳珩抬起手輕輕撫平了她緊皺的眉心。
“好了，不說這些了。”他掐掐她的臉：“總之少和賀丞禮來往，我不反對你交男朋友，但你要告訴我，我可不想讓我一手養大的妹妹就這麼被拐跑了。”
“我還沒有談戀愛的興趣。”祝昔棠聲音悶悶的，她抬頭對上靳珩的視線：“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賀丞禮？”
“很久之前。”靳珩窩進沙發裡：“久到我都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
“不管因為什麼你討厭他，但那些都不是我和他的事。”祝昔棠嘆息：“本來我今晚也不會和他吃飯的。”
說到這，她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發生的事都給靳珩講了一遍。
聽了祝昔棠的解釋，靳珩臉色好了不少。
他從口袋裡摸出煙，剛想點燃但怕祝昔棠不喜歡煙味，他還是作罷。
將煙丟進嘴裡咬著過癮，靳珩轉移話題：“家裡還缺什麼嗎？我明天一早就開車回去了，公司也挺忙的，最近在談收購，你需要什麼現在告訴我。”
“什麼也不缺。”祝昔棠起身給靳珩倒了杯水：“這麼忙還跑過來看我，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體。”
“我心裡有數。”靳珩彎唇笑笑：“這不是開學第一天，不然你以為我會跑來見你？還不是怕你新學期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
靳珩工作忙，他的總公司在鄰市，和祝昔棠從小生活的家也在那裡。
除了寒暑假，兄妹兩個人幾乎是不會見面的。
但像今天這樣的突然襲擊，靳珩也沒少幹。
他不喜歡提前把自己的行程透露給祝昔棠，所以每次來，他都會在單元門樓下等她回家。
“那你今晚住我這吧。”折騰一天祝昔棠也有些累了：“衛生間有新的洗漱用品，你自己看著用。”
“好。”靳珩摸摸她的頭髮，又檢查了下她的手腕，確定她不疼了這才放手
“去休息吧，”他說：“我明早走之前叫你。”
“嗯。”祝昔棠站起身打了個哈欠：“哥哥晚安。”
“晚安。”
望著祝昔棠離去的背影，靳珩起身走去了落地窗前。
高層的視野很好，站在這裡能看見華興大學，那裡依舊燈火通明。
靳珩的眼前突然又浮起了賀丞禮的臉。
他變了。
不再是他記憶裡那個囂張跋扈的少年，而是轉身變成了一個笑裡藏刀的男人。
不過也是。
靳珩低頭扯了下唇角。
百年的時光，滄海桑田，他也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願意與賀丞禮爭鬥的靳珩了。
——
賀丞禮回家時，密碼剛輸了一半，門就從裡面推開了。
“surprise！”段哲南赤裸著上半身從屋內跳出來：“你終於回來了，去哪了，回家這麼晚！”
賀丞禮推開段哲南的臉 ，語氣不善：“誰讓你來我家的？”
“我給你發微信了呀，是你自己不看手機。”段哲南理直氣壯：“寵物店沒有洗澡的地方，我來你這借個浴室，一會就走。”
賀丞禮脫下外衣掛在玄關處：“蛇還用洗澡？蛻層皮就好。”
段哲南不吃他那套，他把毛巾搭在溼漉漉的頭髮上擦了擦：“照你那麼說，老虎也不用洗，用舌頭舔舔毛就好了。”
“……”
賀丞禮懶得和他鬥嘴。
他雙腿交疊，整個人懶洋洋的臥進了陽臺的搖椅裡。
段哲南湊過去：“費盡心思考進了大學當老師，第一天上班感覺如何？”
“還不錯。”賀丞禮半闔著眼：“總比你天天給動物治病好。”
段哲南翻了個白眼：“你說你，活了得有兩百年了吧，經濟實力簡直富可敵國了，還學人類上什麼班啊。”
“我願意。”賀丞禮把玩著手機：“你再廢話，我明天就把家裡密碼改了，你就別來了。”
“別別別。”段哲南立馬換上賤兮兮的笑臉：“我房子還沒買，昨天剛把寵物診所裝修好，你好歹再讓我來蹭幾天浴室啊。”
說到這，賀丞禮問他正經事： “診所開到哪了？”
段哲南迴答： “就在學校附近，又是大學城又是繁華地段，掙錢。”
“挺好。”賀丞禮劃開微信頁面，找到了和祝昔棠的聊天介面：“我今天在學校碰見了個挺有趣的小女孩。”
段哲南一臉詫異，他壓根沒聽賀丞禮主動提起過雌性動物，更別提是女孩了。
“你該不會對人類動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