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外
宮宴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皇帝僅僅飲了兩杯酒，便要起身離開。
皇上，這是茹兒辛辛苦苦準備了好些日子，你就多吃點吧！
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走到皇帝面前，嬌羞的拉扯著皇帝，試圖用撒嬌來挽留這皇上，讓他好好看看她把這宴席辦的多麼的體面。
礙著如今孫家和太后娘娘的勢力，皇上還是要給孫茹幾分薄面的，便留下多飲了幾杯。
嫻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玉清宮著火了！
一位慌慌張張的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衝進了鳳儀宮，跪拜在地上瑟瑟發抖。
姐姐，我回去看看！
玉清宮正是鄭淑華如今居住的地方，如今失火，急忙起身離開去尋人滅火。
眼見嫻妃想也沒想的獨自離開，如今這鳳儀宮只剩皇后娘娘一個人了，宮中的婢女皆去侍奉宮宴亦或放假休息了。
眼見這個陌生的小太監依舊跪拜在地上，原本瑟瑟發抖的身子與發顫的語氣已然消散。
皇后娘娘，您的父親母親兄長皆死於非命，您還能好好在這鳳儀宮中享清福呢！
小太監不再跪拜，起身步步緊逼到衡棲樂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說著讓她五雷轟頂的話語。
什麼？
不可能。
我上個月還與母親通了信。
鎮定，一定要鎮定，定是有人要害她的孩子。
那都是皇上騙你的，這個你可還認識？
隨後小太監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扳指，丟在了地上。
衡棲樂挺著大肚子起身，廢了好大的力氣撿起了那扳指，裡面顯然刻了個衡字，這正是她父親的東西，這個東西她父親從未離手。
這個東西怎麼在你這裡，我父親呢，你們把我父親怎麼樣了！
衡棲樂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發了瘋的拽著以前的小太監。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她們死了，全都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衡棲樂一下沒了支撐，雙腿發軟倒在了地上。
啊，肚子，我的肚子……
衡棲樂看著已然破裂的羊水，肚子引來的陣陣疼痛迫使她不得不弓著身子
想不想見你的家人，我現在就送你和你的孩子一起去見他們吧！
小太監的臉上浮現了猙獰的模樣，從手裡掏出了匕首，隨後衝去想要刺進衡棲樂的肚子。
小姐！
蘭心見到此狀，飛快的跑在了衡棲樂的面前，擋住了刺向她肚子的匕首。
一刀並沒有致命，小太監又將匕首拔了出來，推開蘭心準備再次刺向衡棲樂。
一下，兩下，三下……
刀刀全部被蘭心抵擋住了，衡棲樂肚子傳來的疼痛迫使她動彈不得，若換做往日，她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做不了。
蘭心拖著最後一絲力氣，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向了小太監，而小太監用了最後一絲力氣，將匕首狠狠的刺中了衡棲樂的大腿上。
大腿上血流不止，肚子和大腿的疼痛讓衡棲樂承受不住，也許，她會死在這裡吧，正在她靜悄悄的等待著死亡的同時，被一個模糊的男子抱了起來。
衡棲樂用盡了力氣抬起手，看著眼前朦朧的男子小聲呢喃道。
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你為什麼來的這麼晚，我好害怕。
聽見第一次示弱的衡棲樂，皇帝心疼不已，彷彿那匕首一點一點的捅進了他的心窩。
太醫，太醫在哪！傳太醫！
皇帝將衡棲樂抱在了床上，朝著以前跪拜的下人怒吼道。
微臣來遲，請皇上恕罪！
太醫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看著皇帝的雙手，龍袍上全部沾染了鮮血。
救救她，快點救救她！
太醫將那細弱的胳膊把了把脈，皇后娘娘小產了，快，立馬準備！
皇上，生產乃汙穢之地，請皇上移駕！
隨後太醫又跪了下來，請求讓皇上移駕，生怕這汙穢染指了龍氣。
朕哪都不去！
還不快接生！
此刻，鳳儀宮能用的宮人寥寥無幾，手忙腳亂的準備著生產事宜。
阿樂，你一定很痛吧，是我來晚了，我若是早點來，你就不會這樣，你醒醒好不好，你看看我好不好……
皇帝握著衡棲樂的手始終沒有撒開，密密麻麻的汗珠因疼痛在衡棲樂的臉上游走，本就虛弱的身體因生產臉色顯得格外的蒼白。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大出血！
看著已經被血液浸溼的被褥，太醫已然束手無策。
如今最好之際就是保下龍嗣！
不，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否則你們都給皇后娘娘陪葬！
看著臉色愈發蒼白的衡棲樂，皇帝后悔了，為什麼要讓她懷孕，為什麼要讓她搬回鳳儀宮，為什麼不早點趕回來，為什麼……不給她自由……
隨著一聲哭鬧聲，恭喜皇上，是小皇子，只是皇后娘娘她……微臣實在是盡力了。
太醫連同所有婢女跪拜在地上，等待著皇上的怒火降臨。
不要怪他們……
虛弱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皇帝立馬將衡棲樂扶起，讓她的腦袋靠在了自已的肩上，仔細的聽著她講著的話。
我有些累了……
不要怪他們……
你告訴我，我的父親……母親和兄長，如今在何處……
衡棲樂用盡了力氣，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皇帝，想要從他的眼中得到答案。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你放心，我會替他們討回公道的，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聽到皇帝肯定的回答，衡棲樂低下了頭，靠在了皇帝的懷裡，閉上了眼睛流下了一滴滴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一滴滴全部滴落在皇帝的手背上。
我想求你一件事……
可以……嗎……
衡棲樂理好了情緒，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好，好，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他被困在這宮裡，能不能……送他離開這裡……我想他是自由……的……
不不，不，我的一切，我的所有都會留給我們的孩子的，你看，這是我登基擬好的第一道聖旨，皇后衡棲樂所出的長子乃封為太子，你看……
皇帝拿出了塵封已久的聖旨，擺在了衡棲樂的面前，可是衡棲樂看都願意看一眼。
算我求你了……
他不會喜歡這裡的……我也不喜歡這裡……
看著如此固執的衡棲樂，他又妥協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什麼都答應她，什麼都說好。
我剛才恍惚間，看見……他來找我了，現在又看見了……父親母親……和兄長，他們都……來了，他們說，這次要……帶我回家……
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衡棲樂伸出了手，想要去觸控眼前那個熟悉的面孔，可是沒有迎來熟悉的溫度，可是那張面孔就近在咫尺，怎麼就觸碰不到了呢。
他微笑著伸出的手，衡棲樂用盡了力氣將手放了上去，隨後直直落下。
阿樂！阿樂！
皇帝無論怎麼呼喚懷裡的衡棲樂，都得不到了回應。
太醫上前把了把脈，搖了搖頭，隨後重重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薨逝了。
你胡說！阿樂只是睡著了，她只是睡著了！
你們都出去，她不喜歡這麼多人在這裡！
皇帝朝著跪拜在一地的人怒吼道。
阿樂，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強娶了你，怪我讓你那晚沒有放過你……
阿樂，一開始我接近你，是為了你父親的兵權，但對你一見鍾情也是真的。
其實我的父皇根本不喜歡我，所以我只能和母妃那樣籌劃，才得到瞭如今的位置，如果我不那樣做，我就會死，我只是想活著而已。
阿樂，如果我那晚沒有強暴你，你是不是不會這樣厭惡我了呢！
你睜開眼睛好不好，只要你睜開眼睛我就放你走，這次絕對不會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