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持明龍尊（5）
“蒼龍濯世！”
隨著巨大的龍影俯衝，鏡雲生的身體倒飛出數十丈之遠，然後因為承受不住大垃圾袋碎片加持下完整形態的持明龍尊的攻擊，化作一團光芒回到了復活點。
劍術，還是不夠高麼？
無論怎麼努力，好像始終無法打敗眼前的丹楓。
毫無疑問，這是他至今為止見過最強的對手，沒有之一。
不論是丹楓那一手爐火純青的槍術，還是變幻莫測的雲吟法術，再加上【不朽】命途賦予的強大體魄，龍鱗如鎧甲一般護身，更有青龍虛影護衛加持……
這樣的六邊形戰士，怎麼打？
黃泉在一旁收起手機，挑眉道：“這就放棄了麼？”
鏡雲生抹了把臉惡狠狠道：“不能夠！幹他丫的！”
少年手持雙劍，高高躍起，再度回到了戰場。
黃泉看著他的身影，有些莫名恍惚。離開故鄉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那段記憶幾乎盡數忘卻，可還是會想起曾有一群手持長刀的戰士們，與那終究歸於虛無的命運抗衡的場面。十二把長刀盡數破碎之後，又有【始】【終】先後破碎，最後才是她手上這把名為【無】的長刀。
“黑天鵝，開始吧。”
“收到。”
鏡雲生揮出長劍，突然間眼前景象發生了變換。
映入眼簾的是戰場，無邊無際的戰場，百丈真身的青龍被困在一團無限生長的生物體內，白髮女子出劍不斷，劍光凌厲，卻斬不開面前那尊令使的真身，反而因為力竭也被捲進了其中。
“媽媽！”鏡雲生看到了鏡流，差點就沒忍住想要哭出來。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他也發生了許多變化，唯獨不變的，還是對爸媽的想念。
可是他現在無法動彈，他是一個旁觀者的視角。
在不遠處，白髮的應星操控破損不堪的金人想要前去救援，但被豐饒孽物困住了。
景元手持陣刀石火夢身，單膝跪地，只恨沒有留意丹楓那邊的情況，此時想要馳援師傅和丹楓，已經來不及了。
關鍵時刻，一艘星槎以極快的速度掠過戰場。
狐人少女翻身跳上星槎的同時，接連三箭射在那令使的真身上。
緊接著，她手中高高舉起一枚【太陽】，全力加速的星槎了過去，伴隨著極致的高溫高壓釋放，令使的真身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那愛笑的狐人少女，留給了四人一個溫柔的笑意。
“再見啦！我的……摯友們。”
她說得那麼輕鬆，就好像在說我去旅行啦，你們不要太想我哦。
但這次她會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並且不會再見了。
轟——
“不！”鏡雲生遠比在場的雲上五驍四人更加悲痛。
在白珩被【太陽】的光芒吞噬的時候，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前不久剛剛遇害的女孩兒的臉。
他彷彿聽到流螢說：“對……不起。”
他看到兩行清淚從少女的眼角流淌，隨後她的身體化作憶質消散。
記憶的畫面與憶泡重疊，往日的命運再次重演。
這一次，你依舊無能為力麼？
不，不。
不！
妥協，妥協，他受夠了妥協！
命運這種東西，生來就是要違抗的！
鏡雲生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要讓眼前的事情發生，不管那個愛笑的狐人女孩兒是誰，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再不能忍受有什麼重要的人從自已面前消失。
少年純粹的劍心就在此刻初具雛形。
“我要，逆轉時間！”鏡雲生閉上眼睛，感受時間的流動，【彩雲】和【琉璃】自動懸浮在他身後。
而他伸手輕輕一握，時間就在此刻靜止。
他感受到自已握住了一條流動的光陰長河，他握住了【時間】本身！
那是久違的契合感，長劍【光陰】，劍尖如星芒，劍氣如長河，劍身如鏡，劍光如流。
劍長，三尺七寸，如一條長河在手，掌握時間流動。
握劍在手的那一瞬間，一道劍術就在腦海中生成。
光陰長劍第一道本命劍術——
“星芒。”
長劍【光陰】劍尖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輝，隨後劍尖直指凝固時間中的倏忽神軀。
劍術朝著倏忽發動的時間裡，周圍的景象開始倒退。
狐人少女手中的【太陽】回到了引爆前的狀態，她的身形與星槎一起倒退，而鏡雲生一劍劃破長空，將倏忽神軀穿刺出一個洞口。
丹楓，鏡流得救。
景元，應星鬆了一口氣。
白珩未死。
鏡雲生回望這個世界中了無遺憾的雲上五驍們，手掌輕輕拂過長劍光陰的劍身。
如果那時，他有長劍【光陰】在身邊，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少年望著天幕，回頭朝著憶泡中的母親鏡流揮手，眼裡滿是想念。
憶泡世界中的鏡流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面前這位少年，周圍的場景就開始崩塌。
隨後虛構的記憶破碎，鏡雲生的身後，是被長劍【光陰】刺穿胸膛的丹楓。
丹楓也彷彿從一場大夢中醒來，嘆了口氣道：“長夢已覺。”
“你是鏡流的孩子吧？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我們曾經是摯友，但我犯下了重罪，無顏再去見她。”
少年點點頭道：“我叫鏡雲生。”
丹楓喃喃道：“雲生，雲生，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你劍術很好，比當年的景元要好很多。”
“鏡流生了個好兒子。”
鏡雲生聽著怪怪的，雖說將軍出自媽媽門下，劍術肯定不會太差，但拿他和景元比？
自已這腦海裡完全沒有概念啊？
當年的景元好像也很早就不用劍了。
不過既然丹楓這麼說，那自已這趟憶泡之旅確實有長進。
丹楓的身體即將消散的剎那，詢問道：“仙舟羅浮，現狀如何？”
鏡雲生言簡意賅道：“放心，一切都好。”
丹楓再無留戀，身形消散。
【持明龍尊】丹楓，挑戰成功。
一枚青翠欲滴的龍鱗狀【大垃圾袋碎片】浮現，被鏡雲生握在手中。
第三枚大垃圾袋碎片集齊。
“恭喜，劍術突破瓶頸。”黃泉朝他點頭致意，然後略顯歉意道：“剛剛那一瞬間我請黑天鵝遠端影響了你的記憶和眼前看到的景象，算是先斬後奏。”
鏡雲生擺擺手道：“我應該謝謝你們，有些事情，總是逃避責任，麻木自已，不應該。”
之前其實還是不願意面對流螢遇害的現實，所以躲避到憶泡裡發洩著自已的情緒，埋怨自已的無能為力。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的手中握著足以逆轉時間的長劍。
再沒有什麼怪物能夠快過【光陰】。
鏡雲生眼神冷冽道：“接下來，該是清算的時候了。”
“希佩降下神主的光輝，讓這個世界得以安享美夢，而家族有人犯了錯誤，就應該受到懲罰，當斷手的斷手，當斷腳的斷腳，如果犯錯都不會得到懲罰，那誰還會相信【同諧】的光輝？”
家族無論在隱藏什麼，都不應該讓流螢受到傷害。
傷害了自已身邊的人，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因為擁有長劍【光陰】的鏡雲生，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全新的命途【時間】，如今的他，戰力足以比肩令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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