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麼這是騎了一匹馬?

還是騎了一條狗?

明月高懸,繁星點點的夜空下,身為大軍主帥的吳憂,當仁不讓的騎坐在場中那唯一的一匹 三尺多那麼兩寸的戰馬身上,

望著搭拉在地上的兩條腿,以及那來自自家陣營將士揶揄的目光,身高已六尺有餘,自問臉皮功夫尚未登峰造極的吳憂,極其無語的仰天長嘆了一聲,

而後單腳撐地,以極其瀟灑飄逸的姿勢翻轉身形,放過了胯下這匹,比狗大不到哪去的所謂戰馬,

為緩解尷尬,點起一根菸的吳憂,倚靠在一棵碗口粗的樹幹上,熟練的將這口黑鍋甩了出去,

“真不愧是倭國的產物,人長的三寸丁也就算了,連他孃的戰馬,體型竟也如此的與眾不同,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帥竟不顧身份,將狗當做馬來騎,...草!”

至此,眾將士再也壓制不住心中強烈的笑意,盡都破防,“哈哈哈哈....…”

與笑聲一片,氣氛輕鬆愜意的大明將士相比,十丈外卻是刀光閃爍,血肉橫飛,慘烈至極!

望著這一幕,雙眸微眯,傲然不羈的吳憂也不得不承認,倭國雖僅是彈丸小國,儘管倭畜盡都是些三寸丁,卻也有其過人之處,

也難怪大明中後期,至令倭寇氾濫成災,僅憑這骨子裡的狠辣,以及天生的豺狼心性,就足以令人惕然心驚!

想到這裡,本就對倭寇恨之入骨,厭惡到極點的吳憂,不知不覺間已瀰漫起 令駙馬李琪尿意瞬間上湧的暴戾之氣,

可笑有些人竟妄圖感化這頭豺狼,使其感恩戴德,將其視之為友鄰睦邦,欲與之和平共處,

既是豺狼,惡鄰,就該趁它還未徹底長出嗜血獠牙之際,一棒子將其打死,

否則,家門口臥著這麼一頭暗中覬覦窺視,欲伺機暴起吃人的豺狼,又豈能睡的心安?

不將豺狼打死,不將惡鄰誅滅,所謂的和平共處,天下太平,也不過是一場奢望,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啊...”

或許是被傷及要害,隸屬柳木介生的一位捂著鮮血狂飆的襠部,在地上不斷翻滾哀嚎的倭畜,瞬時驚醒了一頭嗜血兇獸,

抬眼望去,見柳木介生的屬下,歷經一番慘烈搏殺後,已十不存二,即將被斬殺殆盡,

嘴角微掀,眼含一抹快意的吳憂曲指彈飛了早已燃盡的菸頭,慵懶的抬了抬手...

“...住手!”

“好膽,竟敢無視吳帥的軍令!”

見彼此殺紅了眼的倭畜,竟敢置若罔聞,濃眉倒豎的曹震暴喝一聲,抽刀直指倭畜,“放箭,讓他們好好冷靜冷靜!”

“咻咻咻咻...”

“啊...…”

猝不及防的一陣明顯留有餘地,卻無分彼此的箭雨過後,柳木介生及川下正雄雙方的手下,皆有人中箭倒地,卻大多不足以致命...

直至此時,為求苟且、也為天皇霸業而忍辱負重,不顧同胞之情,滿臉猙獰不擇手段的川下正雄,這才依稀想起了之前耳邊 依稀傳來的“住手”二字,

你他麼的讓住手,倒是大點聲啊...

從錯愕中迅速回過了神,心中腹誹不已的川下正雄,回首看了一眼十丈外雙眸泛著寒芒的吳憂,瞳孔瞬時一縮,片刻不敢耽誤,

“住手,都他麼給我住手!”

“*¥&$*+,住手?”

“*%&¥+&^·=^¥,即便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率三千大軍意氣風發趕來增援,卻落得如今這步慘烈田地的柳木介生,看了一眼身後已不足五十人的手下,心中此刻的恨意,難以用語言形容,

而論及恨意,柳木介生對川下正雄的恨,甚至超出了外部入侵之敵的恨意,

亂世之中,柳木介生早已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可即便是死,他也誓要將大和敗類,斬於刀下...

只因,身為大和中級將領的他非常清楚,來自內部的破壞,遠比來自外敵入侵的後果,更為嚴重!

然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局勢已盡在他人掌握之中,又豈能如他所願,在他雙手舉刀,剛有所動作之際,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驀然響起,一支箭矢精準的插在距柳木介生三寸外的腳下,將弓箭隨手遞給親兵的曹震,滿是鄙夷的吐了一口唾沫,

“若非吳帥下令,留你一條狗命,你他孃的早已成了一條死狗,不知所謂的東西!”

“死狗只能吃肉,活著的狗,卻能給咱們捉雞攆兔,特別是這種在倭國有點地位的狗,若是訓狗得當,往往能起關鍵作用!”

自打吳憂隻身滅倭寇,以及登陸倭國所部署的計中計,均收有奇效之後,曹震早已對吳憂的軍事水準,再無質疑,

然而,剛想詢問留下柳木介生,暗中到底有何謀劃的曹震,突然臉色大變,趕忙攔在身為一介文臣,卻拔刀向前的吳憂面前,

深吸了口氣,面容古怪的曹震,儘量委婉的勸說道,“吳帥,屬下知您勇武過人,曾在三十招內,以絕對優勢將曹國公之子李景隆強勢...”

“停停停...”

萬花樓與堪稱有明一朝,為後世無數人調侃為“無敵戰神”李景隆的那一戰,早已被吳憂視之為 一生都難以洗刷的奇恥大辱,

不待曹震把話說完,眼角直抽的吳憂,先一步用眼神將錦衣衛千戶解雨辰給定在原地,而後趕忙一把捂住了曹震的嘴,

“記住,今後誰再提及此事,我他孃的跟誰急!...讓開!”

我倒是想讓,可他麼能讓麼?以聖上對你的看重,但凡你有個絲毫閃失,我曹震回去後能有好果子吃?

僅僅片刻功夫,暗自叫苦的曹震,額頭上已然滲出了一層汗水,“吳帥,您身為大軍主帥,身系大軍安危,又豈能以身犯險?

末將知您此舉必有深意,亦知你身手不凡,然而如柳木介生這等卑賤之人,哪有與您交手的資格,不如就讓末將代勞如何?”

“旁的事或許可以讓你代勞,但...”

“*$&¥+^+&%,別裝模作樣了,你們漢人一貫是以人多欺負人少,善於陰謀詭計,毫無武士道精神!”

雖然聽不懂漢語,然而從吳憂之前的舉動中,柳木介生不僅猜出了吳憂的目的,

同時也從吳憂的氣質,以及頗顯瘦的修長體型上,對吳憂的戰力,有了大致的判斷,

唯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恨意難平的柳木介生,當即迫不及待的用起了極其蹩腳的激將法!

雖明知是激將法,然而為了下一步的計劃,身為炎黃子孫那骨子裡的驕傲,以及對倭人的無比憎恨,任誰也擋不住吳憂在此刻拔刀,

“區區螢火之光,竟敢與皓月爭輝,真是無知者無畏!”

一把推開曹震,萬眾矚目之下,自信從容的吳憂大步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柳木介生,輕蔑一笑,

“文鬥還是武鬥,兵刃還是拳腳,由你來定,但是...”

說到這裡,歷經近半年的苦練,實力早已今非昔比的吳憂,緩緩收斂笑意,劍眉倒豎,

“若你贏了,本帥的命,歸你,若你輸了,本帥也不要你的命,

只需你與川下正雄一般,充當本帥的走狗,替我大明效力,今後自有你諸多好處,

若敢食言,那麼本帥擔保,你,連同你的家小,將會嚐遍世間所有酷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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