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乃大明之首府,天下矚目之所在,

應天知府之職,尊榮雖不及王公宰相,卻是天下官員之表率!”

朱元璋神色嚴肅,瞪大了眼睛,粗獷洪亮的聲音,說到這裡之後,臉頰上的肌肉,微微的跳了幾下,

而後在朱標驚詫的目光中,一縷尷尬之色飛快的閃過,

隨後一擺衣袖,轉身坐回了塌上,粗獷有力的聲音,亦不自覺的小了些許,

“...應天知府,出了一個欺上瞞下,阿諛奉承,魚肉百姓、品行卑劣的尹世德,已令咱顏面掃地,

若是朝廷重新選拔出的應天知府,依舊如狗賊尹世德一般的話...

...標兒,你讓爹的臉,到時候往哪擱?”

“父皇,兒臣給您點根菸,您老消消火!”

“嗯,..標兒有心了!”

見父皇臉色稍緩,朱標長舒了一口氣,寬慰道,

“...父皇,尹世德品行卑劣,喪盡天良,可謂死有餘辜,

可尹世德此人,之所以安坐應天知府之位,乃是由逆賊胡惟庸多行包庇之舉,矇蔽聖聽,

...才讓本該受到懲處的尹世德逍遙多年,否則,以父皇的聖明,早將其剝皮填草了!

因此,兒臣認為,此絕非父皇之過也!”

“...標兒啊,放心吧,你爹還沒那麼脆弱,用不著你小子寬慰咱!”

說著,朱元璋端起茶盞,一口喝乾,嚼著茶盞中的茶葉,享受著那淡淡的苦澀,悠然道:

“...帝王無錯這句話,僅是臣子們為了維護帝王的尊嚴而已,

若是帝王自己也信了這句話,真可謂是不明不智,昏聵無疑了!”

“百姓犯錯,最多殃及一家,地方官吏犯錯,最多也就危害一方,

可若是帝王犯錯...”

說到這裡,朱元璋停頓了一下,而後目光直視著朱標,緩聲道:

“...若是帝王犯錯,輕,則社稷動盪,百姓不安!

重,則乾坤顛倒,江山倒懸!宗廟傾覆,黎民遭災!

...因此,主宰天下,手握乾坤的帝王,並非永遠無錯,

...而是,不能輕易犯錯!更不能犯下...無可挽回的大錯!

所謂以史為鑑,可知興衰,亦明其理!

赳赳老秦,橫掃天下,六國歸一,何其壯哉!其兵鋒所至,無不臣服,然而...

雄才大略的始皇帝龍馭殯天之後,橫掃八荒六合的大秦帝國,僅短短六年,就土崩瓦解,...為何?

皆因秦二世,昏聵至極、荒淫至極,殘暴至極,無道至極所致!”

“...父皇的良苦用心,兒臣明白!”

從凝思中回過了神的朱標,雙手抱拳深深行了一禮,而後神情莊重,繼續說道:

“...父皇的諄諄教誨,兒臣必當暮鼓晨鐘,時刻警醒自己,身為國之儲君,絕不能犯下無法挽回的大錯!”

“...嗯,標兒你牢記在心便可,咱父子倆獨處,何須躬什麼身,行什麼禮?...大可不必!”

放下茶盞,朱元璋嚥下了嘴角的茶葉,緩緩起身,拍了拍朱標的肩膀,似笑非笑道:

“...標兒,現在知道咱為何,要派遣二虎將張永清,李麟二人的底細調查清楚了吧?”

望著父皇頗為古怪的表情,朱標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點了點頭,道:

“...兒臣明白,國之君王,用人,自當謹慎!不過...”

說著,朱標微微停頓了一下,眼含疑惑之色,問道:

“...可是父皇,應天乃大明都城,知府之職,久懸不決,...是否有失妥當?”

聞言,朱元璋嘴角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悠然道:

“應天知府之職,為父之所以懸而未決,只為核查兩人,...考察一人!

...如今,應天知府的人選,咱已經篩選出來了!”

說到這裡,朱元璋揹負著雙手,凝望著皇城外的方向,冷笑道:

“...咱還就不信了,除了咱,就沒人治得了那幫天不怕,地不怕淮西將帥!

特別是淮西將帥家裡的那些,無法無天的紈絝子侄,早該治治他們了!

若是再不治的話,等到咱們這些老一輩,...死的死,老的老,那還不得青黃不接了?”

“...父皇所言極是,俗話說,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難!

一個皇朝若想長盛不衰,能臣悍將必不可少,

能臣越是賢能,則國家越是興盛,黎民越是安寧!

將帥越是悍勇,則可使國家穩如磐石,百姓安享太平!”

“...嗯,標兒你理解的沒錯,不過父皇還需提醒你一點...”

對於朱標的聰慧,朱元璋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後威嚴的雙眸微微眯起,緩緩說道:

“...能臣悍將多多益善,固然是社稷之福,百姓之幸...

可若帝王庸弱無能,或是年幼可欺的話,...那,就是帝王的不幸了!”

聞言,朱標沉思了片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後話題一轉,輕笑道:

“...父皇剛才所言的核查兩人,所指的想必就是蘇州知府張永清,以及晉陽知府李麟...

卻不知父皇所考核的那人是誰?竟能被父皇寄以厚望?”

對於仁慈寬厚,柔中有剛的朱標,朱元璋亦未強求他能全盤接受,自己所領悟的帝王之術!

...或許,只有成為了帝王之後,才能體會到何謂..“帝王心術”吧!

想到這裡,朱元璋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拍了拍朱標的肩膀,笑道:

“...新任的應天知府人選,容咱先賣個關子,今日也順勢考考你!

...看看標兒你,有沒有辜負爹對你教導!”

面對父皇這突如其來的考核,朱標微微愣了愣,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眼簾低垂,眉頭緩緩皺起,思索了起來!

望著揹負著雙手,在殿內緩緩踱步,一時不得其解的朱標,朱元璋自顧自點燃了一根菸,並未催促...

就在朱標將朝內朝外所熟知的大臣,通通在頭腦裡過了一遍,彷彿抓到了什麼時候,

來自二虎的稟報,讓朱標原本微皺的眉頭,瞬時舒展開來,嘴角也露出一絲智珠在握的淺笑!

“...稟皇上,麟德殿大學士吳憂覲見!”

望著長子舒展的眉頭,嘴角處的淺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朱元璋頗有些不滿的瞪了二虎一眼,笑罵道:

“...他孃的,這小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這...這不是拆咱朱元璋的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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