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官三品之所言,可謂是一箭穿心,賢臣能吏,有如鳳毛麟角,庸碌無能,貪婪無度者,卻猶如黃河之沙,

但想來大人亦該清楚,偏是這鳳毛麟角一生為國為民,卻又孤傲不群的賢臣幹吏,大多都舉步維艱,甚至到頭來,卻難有...”

雖說進退有道的塗節點到為止,但吳憂又豈能不知其意,神情淡然的端起茶盞,輕笑道,

“到頭來,孤傲不群如我,因不願霽月清風和光同塵,卻落得個如秦之商鞅,漢之晁錯,宋之岳飛一般的下場,難有善終對不對?”

不否認即是預設,眼角一跳的塗節雖未接腔,但眼中的那一縷關切之色,卻是異常明顯,

“大人,恕屬下直言,雖說聖上及太子殿下,視您如肱骨,寵信有加,然,高屋建瓴,堤潰蟻穴,雷霆雨露,君威難測,

應天府下轄八縣,您也無須盡數走上一遭,僅需就近擇一縣,走走過場也就是了,又何必為些許順手便能為之的小事,給人留以話柄呢?

即便大人您不願霽月清風,但明哲保身總還是...”

“行了行了,橫豎就這點屁事,天未傾,地也難覆,本府心裡有數!”

微微擺了擺手,打斷了一片丹心的塗節未盡話語之後,斜靠座椅,雙腿高架桌案,盡顯瀟灑不羈之態的吳憂,眼中盡是蔑視之色,

“說一千,道一萬,老百姓不需要的事,徒勞無益作秀賣弄之事,誰他麼愛做誰做,少扯上我,

誰若以此事做我的文章,那就別怪我吳憂扯下他的褲子,看看他的腚子眼,到底屙的什麼屎!”

驀然聽聞這粗俗到極點,卻又充滿霸道的言語,嘴角直抽的塗節,正待說話,吳憂話鋒卻陡然一轉,

“雖說勸課農桑之事,本府不屑為之,不過,本府就任應天知府以來,至今已三月有餘,的確該下去走走看看了!”

說著,吳憂隨手指了指桌案上,下轄八縣所呈上的文書,嘴角泛起一縷嘲諷之色,

“否則,本府當真就成了廟裡的菩薩,徒有其表徒受香火,卻不知人間事,

看似普渡眾生,但旱的旱,澇的澇,雨露倒著實施了不少,可若是兩眼一抹黑,就難免會施錯了地方!”

所謂大道至簡,吳憂一番所言,雖毫無文采彰顯,但於塗節而言,卻堪稱為震聾發聵,所獲甚豐,

眼含敬佩,毫無一絲做作之態的塗節,起身拱手抱拳行了一禮,“大人目光如炬,洞穿世事,屬下敬服!”

“目光如炬?洞穿世事?...談不上!”,淡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起身的吳憂,揹負起雙手,凝視著塗節,輕笑道,

“用老塗你的話而言,這不過是人盡皆知,大家心知肚明,卻誰也不願挑破的事罷了,否則,...利從何來?

為官之人也好,經商之人也罷,凡大權在握者,凡富甲一方者,...真有蠢人?

真的便連這般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說到底,都是既得利益者團體,為了自身利益,臉上罩著塊遮羞布,故作糊塗罷了!”

四目相對,直視那銳利至極,又極為純粹的目光,塗節微微吞嚥了一下,目光頗有些躲閃的輕聲問道,“大人,莫非您對於錢財,竟就絲毫不存於心?”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黃燦燦白花花,讓人為之迷戀瘋狂,為之奮不顧身之物,想來天下少有不喜之人,

我吳憂又非視錢財如糞土的聖人,自然是...概莫能外!”

說到這裡,劍眉微挑的吳憂,拍了拍塗節的肩膀,幽幽的感嘆道,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與生俱來的天性,不以意志為轉移,但,人人皆可愛財,卻須得取之有道,

於我而言,若是就外取得的錢財富貴,即便再多,我也絕不嫌燙手,來者不拒,多多益善,誰他麼又會嫌錢多,

但,若是民脂民膏,即便是金山銀海,伸手即可得,我吳憂...也絕不為其所動,亦絕不取一毫一厘!”

“不錯,有能耐就搜刮外人,成天盯著自家人的錢財,品性未免也太過低劣!”,眼神頗有些閃爍,隱隱透著一縷心虛的塗節,先是附和了一句,繼而眼中透著一抹炙熱,話題一轉,

“不瞞大人,屬下心中一直有個疑慮,並時常為之興奮難眠,大人即如此開明,今日又說到這裡,還望大人實言告之,

大人,如您所言,毗鄰大明僅不過是彈丸之地的倭國,真有那天大的財富?”

“...興奮?難眠?”

微微一愣之後,吳憂凝視著面色驀然有些潮紅的塗節,似笑非笑的問道,“據我所知,老塗你應該並未投入遠征倭國之軍費吧?

即便倭國的錢財再多,與你也沒有絲毫關係,你興奮個什麼勁?又難眠個什麼勁?”

如今對面前這位,集靠山與上屬身份於一身的吳憂,塗節敬佩之餘亦充滿了信任,不再隱瞞,搓了搓手,驀然有些激動的說道,

“大人明鑑,面對倭國如此巨大的財富,屬下又豈能等閒視之不為所動?

但因屬下於前中書宰相,逆賊胡惟庸有所牽連,為聖上所厭棄,故而未敢直接參與,

因此,屬下便迂迴轉圜,以五萬兩白銀,費盡口舌,從永城侯薛顯手中,購得三兩所投軍費份額,並盼望能借此時機...大賺一筆!

想來,朝中眾臣盡皆參與,屬下與眾臣同舟而行,聖上即便事後得之,亦不會問罪屬下!”

“老塗啊,實話告訴你,彈丸之地倭國,的確有令人難以想象的財富,這點,本府...絕無半點虛言,

旁的不敢說,你以五萬兩真金白銀只為從永城侯手中,購得三萬兩投入份額,無須十年,定會難以想象的回報,不過...”

說到這裡,眼底掠過一抹異彩的吳憂,好似不經意的問道,“老塗啊,你與永城侯之間的交易,可有契約文書為憑?”

“屬下倒是想立一張契約,但永城侯當時拍著胸脯保證,就差對天發誓,

並言道,若是不信他,儘管取回銀兩,交易就此作罷,因此...”

“拍著胸脯保證?就差對天發誓?”,望著頗有些底氣不足的塗節,吳憂嗤笑了一聲,不慌不忙的飲了一口茶水之後,神情古怪的說道,

“老塗啊,照我看,自今日開始,你得勤練武藝,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也好上門要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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