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法???”

對於振振有詞討要說法吳憂,李文忠微微一愣,深吸了口氣,一腳將杜三頭顱踢到吳憂腳下,氣急而笑道,

“本公還未向你吳顯揚討要說法,你竟還有臉率先管本公討要起說法,你指使此人將我兒按在地上一頓暴打,真當我曹國公府,當我李文忠...可欺不成?”

“不錯,此人確受本府指使,不過...”

微微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眼中滿是恐懼之色的杜三頭顱,吳憂嘴角泛起一縷冷笑,一腳將其踢到李景隆腳下,調侃道,

“不過,此人乃是你萬花樓之人,更是你兒子今晚上剛收入門下的走狗,你兒子被自己收的狗打傷,幹本府何事?”

“惡奴噬主?”

眉頭緊皺的呢喃了一聲,李文忠目光陡然銳利,“九江,可有此事?”

面對老爹的質詢,悲憤中又透著濃濃羞愧之色的李景隆,目光躲閃的訕訕道,“爹,孩兒也...也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府中諸多護衛,孩兒又豈能真將此人收入門下?”

說到這裡,李景隆滿含恨意的一腳將杜三的頭顱,踢回到吳憂腳下,不忿道,“爹,諸事不論,姓吳的指使此人將孩兒打傷,乃是事實,您可得給孩兒做主啊!”

“...啊...”

李文忠還未及說話,隨著一聲驚呼,眾人只見吳憂一勾一踢,將杜三死不瞑目的頭顱送入李景隆懷中!

“被自己所收下的走狗暴揍,本府可不替你李景隆...背這口黑鍋!”

“...啊...”

抱著一顆死人頭愣愣出神的李景隆,突然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驚呼,一把將死死瞪著自己的人頭丟擲,

而後猶如羊癲瘋發作一般,口吐白沫渾身劇顫不止,腳下也多了一灘散發著騷氣的水漬,若不是軍士攙扶,早已癱軟在地!

與此同時,率一眾錦衣衛急速趕到萬花樓門外的二虎,卻被樓內傳出的極為淒厲的“慘呼聲”嚇了一跳,

“糟了,只怕來晚了一步,若是吳學士與李景隆這聖上外甥孫有任何閃失,我毛驤只怕...”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後果,二虎再次渾身一顫之後,大手一揮,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緒,當先進入萬花樓!

剛一進入大堂的二虎,不知踢到了什麼東西,垂頭一看頓時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眼睛瞪他麼這麼大,嚇老子一跳!!!

長吐了口氣,二虎一腳將直愣愣瞪著自己的頭顱踢到一旁,剛準備說話,

便聽到李文忠抱著口吐白沫渾身劇顫不止,明顯有失魂之兆的李景隆,言語中透著濃濃的焦急關切,

“九江,九江,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爹啊,...九江,你醒醒?”

見呼喚了良久依舊無用,李文忠豁然轉身,手提腰刀直指面色頗為尷尬的吳憂,咬牙切齒的說道,

“吳...顯...揚,我兒九江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李文忠此生...定與你不死..不休!”

見李文忠臉色猙獰雙眼血紅,渾身煞氣瀰漫,隱隱透著殺意,二虎瞳孔一縮,趕忙上前勸解道,

“曹國公,你先冷靜冷靜,萬事好商量!”

李文忠望著突然冒出來的毛驤微微一愣之後,滿是悲憤的怒喝道,

“冷靜?我兒九江被這姓吳的嚇成這副模樣,你叫我如何冷靜?”

看了看狀態明顯極為不正常的李景隆,再看了看其腳下的一灘尿液之後,眼角狂跳的二虎緩緩轉過身,滿是疑惑的問道,

“吳學士,你到底做了什麼?竟將人給嚇成這副模樣?”

將擋在身前保護著自己的潘雲葛風輕輕推開,吳憂看了看一旁的李景隆,頗有些尷尬的說道,

“咳咳,總之,本府一沒打,二沒罵,不關我的事!”

“...嘶...”

吳憂話音剛落,佇立在三樓的眾多賓客,頓時齊齊的倒吸了口冷氣,心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了同一句話,

(人都神志不清了,不關你的事,那他麼關誰的事?)

如此無恥之言,讓向來不知臉面為何物,唾面自乾的塗節,竟都忍不住嘴角直抽,扭頭看向了一旁!

而李文忠更是因此言而激動的渾身發顫,長刀直指望似極為無辜的吳憂,怒聲質問道,

“若非你驀然將頭顱踢入九江懷裡,以至驚嚇過度,我兒九江又豈會是現在的這副模樣?

眾目睽睽之下,你竟還言之鑿鑿不關你事?我李文忠虛活半輩子,就從未見過如爾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不錯,是本府將頭顱踢進他懷裡,他神志不清也的確是受驚嚇所至,這都沒錯!”

“那你還有何話講?”

“自然有話講!”

面對李文忠的詰責,吳憂眼底雖掠過一縷心虛,卻還是振振有詞的反駁道,

“杜三是你兒今晚所收入門下的走狗,乃眾人皆知之事,你兒之前也親口承認,此乃其一!

其二,若非你突下殺手,斬下杜三頭顱,本府即便有心驚嚇於他,也無從下手,其三...”

說到這裡,吳憂嘴角微抽,緩緩搖了搖頭,揹負雙手昂天長嘆了口氣,

“其三,本府也萬萬沒想到,身為將門子弟,你兒九江,竟如此膽小,

竟被一死人頭...嚇成這副模樣,以至本府無故蒙受...不白之冤,本府...何其無辜啊!”

“你...”

望著好似蒙受了莫大冤屈的吳憂,一時又無從反駁的李文忠,頓時氣血上湧,臉頰抽搐,憋的滿臉通紅,

“雨辰,密切防備曹國公府眾軍士,萬不可發生廝殺之事!”

見李文忠握著刀柄的手掌輕顫不止,隱隱有暴走傾向,二虎對解雨臣使了個眼色之後,趕忙攔在李文忠面前,

“曹國公,您先冷靜,萬萬不可衝動啊!”

喉結微微聳動,強行壓下了似翻湧而上的一口鮮血,處事向來謹慎,也極少暴粗口的李文忠,滿是悲憤的怒斥道,

“冷靜冷靜,我兒九江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你他麼除了讓我李文忠冷靜,還他麼能不能說點別的?

自打你毛驤一出現,屁股腚子就他麼歪的厲害,真當我堂堂曹國公李文忠,是他麼泥捏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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