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5 章 本為林中獸，奈何與神龍爭鋒…
“八嘎牙路…”
“豎子欺朕太甚！！！”
“朕堂堂天皇之尊，豈能屈身豬圈之中？”
“八嘎…八嘎牙路……”
城東一處破舊的瓦房內，北朝君臣，以及南朝餘孽，近百人分別蜷縮在五間臭氣熏天的豬舍內！
養尊處優，從未受此待遇的倭國權貴，無不如處水火之中！
“去去去，陛下在此，還不速速退下！”
有道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內務少輔藤下雄強忍著惡臭，驅趕了幾頭佔據著風水寶地的肥豬之後，又貼心的進行了一番整理，
“陛下，須知氣大傷身吶！”
“或許是那位統帥御下不嚴，其部下將領有意折辱咱們，待明日面見大明統帥，再行計較就是！”
“臣替您清理了一處休憩之所，可供陛下暫歇！”
望著角落裡唯一一處勉強至極的容身之地，雙腿痠脹，又冷又疲倦的崇光天皇，沉默了片刻之後，終究被現實打倒！
有道是鳩佔鵲巢，必受其殃，強忍不適的崇光天皇剛剛和衣躺下…
“滋…滋滋……”
“八嘎牙路…你敢…”
一頭不甘被驅逐的肥豬，竟掀起尾巴，在崇光天皇目眥欲裂的目光中，一泡熱尿兜頭傾瀉！
胡亂的擦拭了一番，被迫起身的崇光天皇瘋狂咆哮，“…殺了它…快給朕殺了它…”
原本是無比可笑的一幕，可包括南朝餘孽在內，卻只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屈辱，再次湧上心頭！
“八嘎，堂堂天皇陛下，即使深陷泥沼，也輪不著你這頭孽畜放肆！”
“殺了它…”
隨著民部少輔小野次郎一語雙關的厲吼，同囚一處的十幾位同僚無不暴起！
恍惚間，竟把面前這頭搖頭晃腦的肥豬，當成了心中的夢魘，欲除之而後快！
“欺我、辱我大和太甚，殺了這頭孽畜…”
“孽畜休得放肆，我他麼宰了你！”
“八嘎牙路，我大和已舉國投降，你竟如此的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天皇陛下，臣等已合力制服了這頭孽畜，請您發落！”
“殺了它不...將這頭膽敢對朕不敬的孽畜開膛破肚，我要他死…”
或許是因為積怨太深，竟有少許南朝餘孽不計前嫌，翻欄而入，共擊之！
一隊巡邏的鐵甲軍士望著這一幕，不解之餘，無不面露鄙夷！
“草，深更半夜的這些三寸丁發的什麼瘋？”
“幹不過咱們，用豬出氣？”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面對這難堪到極點的調侃，手腳俱折的原南朝戰神楠木正儀，有氣無力的駁斥道，
“士可殺，不可辱，如此慘無人道的卑劣行徑，難道那位殘暴狠毒的屠夫，就不怕千夫所指，叫天下人為之齒寒嗎？”
“人道？”
“你現在跟我談人道？”
雖面露獰笑，但為首的將士，此刻卻早已淚流滿滿面，“當初松溪城破，我白髮蒼蒼的爹孃，無辜慘死，屍首分離！！！
懷胎五月的大嫂，被爾等畜牲生生姦淫至死不算，還它麼刨腹取胎，以此為樂！”
“彼時，人道何在？？？”
“那...那都是倭寇乾的，與我大和何干？”，面對質問，目光閃躲的楠木正儀，不敢與之對視！
“倭寇？”
冷冷一笑，為首的將士滿臉輕蔑，“事到如今，竟還在狡辯！”
“所謂的倭寇到底從何而來，你的這番說詞，哄騙那些迂腐且無知的儒士尚可，我等百姓，心可不瞎！”
“知道為何將爾等關押在豬圈內麼？”
話鋒一轉，將士冷冷的環視了一圈豬圈內的眾人之後，指了指被群毆致死的肥豬，寒聲道，“因為，待宰的畜牲，不配憩居人舍！”
“你們的下場，就和它一樣不...你們的下場，將比它更慘！”
你們的下場，將會比它還慘…
巡邏的將士雖然離去，但臨行前的那句話，於豬圈內的眾人而言，卻仿如惡魔低語，久久不散！
或許是深夜的寒風，格外刺骨，渾身顫慄的崇光天皇，如一灘爛泥，緩緩癱軟在汙穢之中，
“我大和已舉國投降，喪師辱國的協議，該籤的都簽了！”
“為了賠償，我平安京上下，不惜刮地三尺，一千五百萬兩，也已雙手奉上！”
“難...難道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的屠夫，當真要將我大和上下，斬盡殺絕不成？”
論及對吳憂的瞭解，在場之人，無人能出川下正雄其右！
當初那看似謙謙君子的屠夫，風輕雲淡的屠戮盤踞在忘憂島五萬餘眾之時，那血腥殘酷一幕，至今仍令其感到不寒而慄！
要知道，忘憂島的那些人，與那位嗜血屠夫，可是血脈同源啊！
“此僚，自地獄而來，心性之狠毒，手段之殘暴，令人髮指！”
“自你不戰而降，開啟城門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這世間，將不再有大和民族！”
被大和上下視為賣國賊，罪魁禍首的川下正雄不吱聲還好，這一開口，瞬間淪為了眾矢之的！
“八嘎牙路，若不是你，我大和又豈會有今日的滅頂之災！”
“就算死，我等也定要叫你受盡折磨而死！”
“昨晚上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險些叫你死了個痛快！”
“就你這無恥的賣國賊，竟還妄圖一統大和，覬覦天皇之尊，我他麼打死你…”
“住手…”
一聲厲喝，雨罷風止！
自詡為非己之罪的崇光天皇，憑欄冷視厲喝道，“因為你的愚蠢，因為你的引狼入室，與虎謀皮，現如今的確如你所願，南北俱滅，大和一統！”
“但今日我大和子民，已十不存一，遍地屍骸，你，滿意了？”
“留它一口氣，日夜折磨，朕要叫它...生不如死！”
面對眾人的群毆，不成人形的川下正雄渾身抽搐，似呢喃自語，又似質問蒼天，
“本為林中獸，奈何與神龍爭鋒…”
“我川下正雄，不過是想早些結束我大和這無休無止，死傷無數的內戰，何錯之有…”
……
靜心殿內，端來一盆熱水，親手服侍吳憂洗腳的皇后奈川櫻子，雙膝跪地，淚珠一顆又一顆的從嬌嫩的臉頰上滑落！
腳步聲響起，前來稟報的解雨辰望著這一幕微微一愣之後，直奔主題，
“啟稟大帥，時至如今，城中反抗被屠者已多達六萬餘眾！”
“此外，按您的吩咐，城中凡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共計十八萬六千餘青壯，被驅至城東，由景川侯曹震，鞏昌侯郭興率軍鎮守！”
“近六十九萬老弱婦孺，被圈於城西，由六安侯王志，靖寧侯葉昇奉命看管！”
“很好！”
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緩緩掀起的吳憂，用溼漉漉的左腳勾起奈川櫻子的下頜，幽幽的說道，
“哭什麼？”
“明早，本帥帶你看一場人頭滾滾，屍骨成堆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