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8 章 二虎：我問你這瓜保熟嗎……
精、氣、神雖說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看似虛無縹緲，
但於個人而言，一旦失去了精氣神，無異於一具精神萎靡的行屍走肉，一具尚能喘氣的軀殼！
於國而論，倘若失去了某種精神，將如同一株參天大樹，逐漸從內部枯萎！
若將天下黎民比做參天大樹上的枝葉，那麼，執掌天下的朝廷中樞，就好比紮根於泥土之中汲取養料的根莖！
根莖汲取的養料越有營養，則必然枝繁葉茂！
反之，再粗壯高大的參天大樹，倘若吸食的是有毒的養分，也必將逐漸枯萎、凋零！
如今，拋開局勢尚不為人所知的高麗外，勇於亮劍，連戰連捷的大明，其根莖已擴充套件至漠北，並開始從中汲取養分，
百姓雖多不富裕，但洪武大街往來密集的人流之中，男女老少，無不精神抖擻，喜笑顏開！
身為一代雄主，再一次以體察民情為由，做起了甩手掌櫃的朱元璋，近來的心情，堪稱前所未有的舒暢！
在錦衣衛的暗中保護下，白龍魚服的朱元璋，滿臉愜意的漫步於繁華市井之中！
五月將過，飛花入懷，繽紛綻放的六月即將來臨！
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的街頭，瓜果蔬菜琳琅滿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絡繹不絕！
“西瓜...又大又甜的大西瓜嘞，只賣兩文錢一斤，不甜不要錢！”
“豆角，新鮮的豆角...”
“茄子、今早剛摘的茄子，新鮮的很嘞！”
“這茄子怎麼賣的？”
“老婆子這茄子只賣一文錢一斤，姑娘要多少？”
“黃瓜，脆嫩脆嫩的黃瓜，有刺帶花，漢子吃了雄赳赳，晚上婆娘哼哼哈！”
啐...
不害臊...
路過的幾個小媳婦雖然聽的臉色羞紅，但一想到自家男人雄赳赳的模樣，卻還是下意識的頓下了腳步，
算了，吃啥不是吃，黃瓜也挺好！
稍稍猶豫了片刻，出門買菜的幾個小媳婦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
“這黃瓜倒是挺新鮮，給稱兩斤！”
“我要五根，多一根不要，少一根不行！”
“本想抱個西瓜回家，可家裡的娃娃偏嚷嚷著要吃大黃瓜，要說黃瓜再甜，能比西瓜甜？”
“罷了，給稱三斤！”
……
“善長啊，不瞞你說，自百萬大軍出動以來，咱從未睡過一宿好覺，步子邁的實在太大，總覺著心裡不踏實！
直到今時今日，我大明連戰連捷，內外皆安，咱一直懸著的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身為朝中首輔，近來又添許多白髮的李善長，又何嘗不是心力交瘁！
如今守得雲開見月明，大局已定，已如釋重負的李善長，悠然自得的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輕笑道，
“所謂投入越大，斬獲越豐，臣當在此恭賀陛下，僅憑陛下今日之文治武功，已足以比肩秦皇漢武！”
“我大明，...盛世可期矣！”
“咚...咚...咚...”
“不錯，是個好瓜！”
人流中，路過一西瓜攤前的朱元璋，曲指在一溜圓的西瓜上輕彈了三下之後，卻並未駐足！
“言之過早，倭國尚未收入囊中，暫且不提！
誅滅的殘元，不過是一條元氣大傷的喪家之犬，又豈能媲美漢擊匈奴之雄風！
至於平叛西南四省，本就應屬朝廷分內之事，何足稱道！”
前來伴駕的李氏父子，於民生、國情瞭如指掌的李善長，可謂揮灑自如，風采如故！
反觀李琪，近來雖大有改觀，以往浮躁的性格如今也沉穩了許多，可面對今日這極為難得的機會，卻頗顯拘謹！
一路都想尋個機會表現一番，卻因為太過緊張、激動，平日裡的聰明勁，愣是十去七八，無奈做了個悶葫蘆！
見李琪默不作聲，沒一絲眼力勁，只知亦步亦趨的杵在身後，朱元璋不由的暗自皺眉，
唉，這小子腦袋咋就這般不開竅呢？
難得陪咱這老丈人出趟門，也不知道買個大西瓜給咱解解渴！
望著敲完瓜之後，漸行漸遠的朱元璋一行人，由希望轉為失望的攤販，難免有些抱怨！
“不買俺的瓜，你就別亂敲啊，要不是看你這漢子上了年紀，俺非得...”
誰知話未說完，身後卻突然傳來陰冷的話語，“你非得怎麼樣？”
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面無表情的漢子，攤販喉結吞嚥了一下，訕笑道，
“大爺玩笑了，小的在這擺攤賣瓜，求的是財，又非求氣，哪敢與人口角！”
“大爺，您要買瓜？”
身為堂堂錦衣衛指揮使，二虎自然不會為了屁大點事，與一升斗小民一般見識，沉聲道，“你這瓜保熟嗎？”
“瞧您這話問得，應天府的差爺大多都上俺這買瓜，您說熟不熟？”
“我問你這瓜保熟嗎…？”
直面目光陰鷙的二虎，即便是一些朝中大臣都感到心底發怵，更何況區區一小販，
買個瓜而已，熟不熟的另說，您別嚇俺吶！
被面前之人那驀然陰森的口吻嚇了一跳的攤販，雖然強裝鎮定，但素來能說會道的舌頭，卻依然有些打結，
“保...保熟...一定熟...不熟不要錢...”
天子敲瓜，身為天子家臣，於二虎而言，其暗示已然非常明顯！
口渴了，要吃瓜！
“要是不熟，或是不甜，那可就不是錢不錢的事了！”
二虎不笑還好，這一笑，瓜販更是發怵！
“您放心大爺，小的打小賣瓜，擔保給你挑一個又熟又甜的瓜！”
“咚咚咚...”
為穩妥起見，瓜販充分發揮了多年賣瓜的經驗，仔細的挑選了一個極為圓潤的西瓜，輕拍三下，聽到那清脆的聲響，這才鬆了口氣，
“大爺，您看這個瓜成嗎？”
你挑的瓜，還能比的上陛下親手敲過了瓜？
撇了一眼瓜販保著的那個瓜，二虎搖了搖頭，隨手丟過一塊碎銀子之後，直指剛剛被朱元璋親手敲過的瓜，
“不必找了，把剛剛那位爺敲過的瓜，大小均勻分成片！”
難怪語氣不善，敢情和剛才那敲瓜的漢子是一夥的啊！
差點闖下大禍，這人一副吃人的模樣，一看就不好惹啊！
不過出手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兩！
“是是是，小的這就幫您切開！”
又驚又喜的瓜販，切了十多年的瓜，從未有如今天這般緊張過，
直到噗呲一刀過去，望著紅囔囔的一片，瓜販大喜過望，“大爺您瞧，果然是個好瓜！”
聞言，二虎眉頭微挑：廢話，也不看看是誰挑的瓜...
“麻溜點，趕緊切你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