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似馬趟泥，如雞踏雪
“武道修行非一日之功，回去吧。感覺學不會，明天就不用來了。”
言罷，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先說好，這次錢是不會退了。”
姜毅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得朝回走，剛剛撩起珠簾走到門口，身後就有響起英叔的聲音道：“接著。”
回首看去，幾乎下意識得，姜毅就感受身體自己動了起來，抬手穩穩得接住了一物。
“回去吃點藥，活血化瘀，別留下暗傷起不來了。”
姜毅這才顧得上去檢視。
入手之物是個陶瓷的藥瓶，罕見的是主神還在旁邊用輪迴者才能看到的光幕卡片註釋著：
秘製跌打丸*7，藍色藥物，上等品質，由牛白藤，地耳草，牛尾菜，鵝不食草，牛膝等三十三位藥揉制而成的丸劑。本是平平無奇的藥草和配方，但卻因為某位杏林國手的配置，讓他擁有了與眾不同的藥力。不可帶出劇情世界。
【舒筋活絡】：服下後，藥力作用下，剔除筋骨和經脈暗傷，增強體質。
【止血生肌】：本應是活血化瘀充盈氣血的藥物，但制衡有序，消散淤血之外，還具備止血生肌的強力功效。
備註：沒道理啊，這藥材普普通通，配伍也並未出彩，完全沒道理啊！
“謝謝師傅，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說完，姜毅匆忙跑出了藥鋪。
英叔嘴角帶著笑意，但還是一邊關門一邊笑罵了句：“臭小子！”
……
一晃三日過去，林氏藥鋪依舊門可羅雀。
“爹地啊，你這好像放錯了。”
少女明眸皓睞，短髮披肩，陽光下本就奶牛白的面板違規得有些反光。
“啊？”
英叔茫然得回了句。
少女頓時嬌嗔道：“爹地，你這兩天怎麼神魂顛倒的？這黃芪豆漿我都喝了十幾年了。豆漿，糯米，老冰糖，黃芪四樣嘛，你這分明就是甘草嘛。”
英叔低頭一看，原本應該放一錢黃芪的量不知不覺就捏了足足半兩甘草。
老臉一紅，輕咳了下欲蓋彌彰道：“老爸我怎麼會弄錯呢，黃芪補氣，你最近氣太旺了，需要壓一壓。”
少女被老父親這麼一說，頓時自我懷疑道：“是這樣嗎？”
英叔忙推著少女肩膀道：“當然是啦。黃芪豆漿嘛，從你媽懷你的時候她就開始喝。從孃胎裡算到現在你都喝了二十四年了，老爸什麼時候出過錯。你老老實實等著美容養顏吧。”
少女茫然得點了點頭，剛剛被推搡去內堂又疑惑轉身道：“爹地，你這兩天是在等人嗎？怎麼老是朝外面看？”
“等人？”
英叔馬上身體僵硬得傲嬌道：“沒有啊！從來都是病人等大夫的，哪裡有人值得我去等。”
“真的沒？”
“真的沒！”
說話間，少女就被英叔推了進去。
回到原位置，英叔急忙將甘草挑走，將黃芪細細清洗起來。
只是想著小棉襖剛剛的話，嘴裡又不覺低聲罵道：“小王八蛋，最好永遠不回來。”
話音剛落，姜毅就滿是笑意得衝了進來。
“師傅，我學會了！”
英叔滿臉震驚的目光中，姜毅就迫不及待抓著他衣袖往裡衝。
全然略過英叔家小棉襖，很快來到了那似乎久違的八卦陣圖前。
八塊青磚位置都絲毫未動，姜毅興奮得叫了聲道：“師傅，你看下，是不是這樣。”
說著，他徑直跳到青磚之上，腳下生風得繞圈走位。
這步子一邁開，英叔眼底瞬間閃過駭然之色。
與三天前不同，此刻的姜毅走得極穩，極快，那原本還滑不溜丟的青磚此刻卻似乎粘黏在他腳底，根本沒有丁點移動的跡象。
探步向前，提臀蹬腿一氣呵成。
腳面和青磚始終保持接觸，運動中身形沒有拔高一分，提落之間已經隱隱有了落地生根之意。
看似在方磚上行走，不過卻比平底上更加迅捷平穩。
正反走了六圈之後，姜毅又墩身將青磚側立，這次速度依舊不減。
等到青磚立起時，他方才放緩了幾分。
不過等適應得走了兩圈後，又將速度提了上去。
走過幾圈，姜毅跳下來左顧右盼，找不到合適的物件，這才不甘心得從角落裡抱過來兩摞青磚。
一手撐著六七塊對他的體魄來說已經極為費力，不過等抬腳踩在立起的青磚頂部卻彷彿信心迴歸，腳下生風得又步履如常。
這麼來回幾圈下來，立起的青磚也就微微擰動，偏移都未曾偏移。
等跳下來，姜毅彷彿洩氣一般將青磚拋下，豆大的汗珠馬上從毛孔中逸散而出。
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卻洋溢著笑容道：“師傅，這應該算是過關了吧？”
英叔抽搐著嘴角，不由好奇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姜毅張揚大笑，抬手撓了撓鼻子道：“可能是師傅你給的藥丸神效，我吃了之後拉伸了筋骨，氣息通暢，所以才小有所得。”
這違和的馬屁功夫讓英叔不由扯了扯嘴角，那藥丸是自己親手配置的，其中功效如何有誰比自己更清楚？
東西確實不錯，對習武之人也有相當的增益效果。
但那只是針對筋骨體魄，又並非悟道茶，菩提子那種神物，怎麼可能讓人開悟，幾天功夫完成旁人五六年的開悟。
姜毅心知這位的小心眼程度，開了玩笑之後便正色道：“師傅，弟子愚鈍，聽師傅所言，趟泥步訣竅是‘似馬趟泥，如雞踏雪，雞腿龍身，鶴形猴象’。”
“所以，弟子那天晚上回去馬上去了好友的養馬廠。清水和泥土混合澆築泥潭，意圖體會其深意。”
“弟子發現，那駿馬行走，並不低頭看腳下，而是出蹄去探。就好像盲人用導盲杖探路一般，而且，這一探並沒有任何停頓，是蹄部跟腱和肩，臀一起發力。”
“但其上半身卻沒有絲毫搖晃，始終保持一條水平線。”
“所以，弟子便摸索出了出步的“探”字。”
“同理，弟子以白灰模擬雪花，挑了幾隻雄雞。雞爪落在地，指關節如鐵掛銀勾扒住地面。”
“而那雄雞奔襲之間，雞腿筆直，出了膝關節處稍稍彎曲，為了高速前行，攏步蹬地。弟子也就約莫明白了‘踏’字。”
聽到這裡林正英眼眸中多有驚駭，‘似馬趟泥，如雞踏雪’先人即便用最簡單，最直接，最明瞭的文字去描繪武道真意，不過能領會者，哪個不是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苦練中一點點琢磨真意。
養馬養雞，這些並非沒人嘗試過。
不過兩個物種之間的跨度太大，就算那些創造出象形拳法的先祖，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頓悟和常年與之為伍的時時觀摩方才可以。
這一兩天功夫就能領悟真意？是不是有些太扯淡了？
扯了扯嘴角，林正英還是疑惑道：“那龍呢？你總不至於抓條龍來讓你領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