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微微一笑。

烈焰紅唇、勾魂妖嬈,一笑傾城,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美麗!

她悠然說道:“莫懷生死了,林石磊也死了。蔡提督,你還猜不到本小姐的意思嗎?”

蔡宏一愣。

這女子喜怒無常是出了名的,誰能猜到她的意思!

不過,她不會無端端提起這話,莫不是……

想到某種可能,蔡宏心臟猛地一跳,看向夕照,眼裡寫著不可置信:“大小姐的意思是?”

方才,經過雨姝那麼一個勸說,原本想過來直接處決蔡宏的,夕照臨時改變了主意。

她眸光鎖住蔡宏,笑問:“聽說,蔡提督一直想要廢除城主制,改為郡縣制,可有此事?”

蔡宏內心忐忑,只能小心翼翼地挑揀著話說:“確實曾經想過。城主制給了當地人過分大的權利,不利於管理。一旦他們內部掀起爭鬥……”

他面露無奈,道:“他們不樂意的時候,我這個一方提督,也是被架空了的。而他們誰也不服誰,明爭暗鬥在所難免。故而蔡某一直跟上峰提議,可否廢除城主制改郡縣制。上峰的意思是,這種做法動了他們的利益,群起而攻來,我焉有活路?”

蔡宏想不到夕照能把林石磊給殺了,這也讓他看到了幾分希望!

莫名城是個小城也便算了,興章城大邊陲大城的城主,她竟然說殺就殺!

還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改城主製為郡縣制,莫非可行!

果然——

夕照說道:“正好,本小姐與蔡提督的想法不謀而合!不如,這兩日便把其他四城的城主召過來,本小姐替你壓陣,把郡縣制給落實了!你再修公文,懇求朝廷派遣知州下來,與蔡提督文武共制,豈不美哉?”

光是蔡宏一人,若是召集南疆六城城主來,說廢除城主制,他的命是不想要了。

可有了這位女殺神在……

想到她朝中的背景,蔡宏不由欣喜,道:“那蔡某便要託大小姐的福了,大小姐放心,蔡某會把事情辦妥!”

夕照回了客棧。

這時候,晴空已經把靈牌刻好了,放在了自己的房間。

絕對不能讓大小姐看到了!

剛把靈牌供上,就聽到外面的動靜:

是大小姐回來了!

晴空立即舉步走出房門,迎了過去。

走了幾步,又覺得自己好笑。

這般急切模樣,怎麼整得像小媳婦等著丈夫歸家似的?

可他腳步沒停。

踏進廳內,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飄進鼻尖。

他的目光立即鎖住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人,言辭之中有些緊張:“大小姐,你受傷了?”

廳內只有夕照一人。

大小姐性子暴躁,但卻喜歡清靜。

她顯然不喜歡身邊有很多人跟著,哪怕是帶著這麼多手下,但凡能自己單獨辦成的事,也都會自己親自去辦。

一千金小姐,身邊帶著的只有一個婢女,其他全都是男的。

晴空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身大紅衣裳,裙襬好像確實有血跡,但實在看不出她到底哪裡受了傷。

尤其是她一派淡定,不可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

再說了,男女有別,晴空也不敢怎麼仔細看。

夕照抬起頭來看他,沒有說話。

他往前走了幾步,更靠近她一些,又問了一遍:“大小姐身上有血漬,可是傷著了哪裡?那位姑娘呢,怎麼不讓她給你上藥?”

她挑了挑眉,見他面露緊張,不由來了興趣:“你緊張我呀?”

晴空一愣。

旋即解釋道:“上次因我之故,累得大小姐受了傷。舊傷未愈,大小姐又連番打鬥,會不會是崩裂了傷口?”

別說連番打鬥,她一天天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完全不把自己的傷當一回事!

夕照不由一笑。

她歪了歪頭,問:“和尚哥哥這麼緊張,不若我脫光了讓你檢查檢查?若是真傷著了哪裡,你幫我上藥?”

晴空:“……”

自然不能!

夕照卻彷彿當了真,放棄了那一盞茶,上前拉住他的手朝內室走去。

晴空:“!!!”

他身子使勁兒往下墜,想要拒絕被她拉扯。

但剛剛用力,就發現她是用肩膀受傷的這隻手拉著他的,若他用力過猛,即便她本來沒崩裂傷口,也很危險了。

他不由心裡一軟。

如此一個猶豫,人已經被拉進了內室。

夕照真不把他當外人,進去走到床榻前,便解開了外袍的繫帶,把髒衣脫下往旁邊一丟。

晴空哪兒敢直視,迅速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道:“大小姐,要不我還是出去把那位姑娘叫過來,給你好好看看?”

身後傳來夕照的聲音:“你轉過頭來看看我。”

他哪兒敢!

背後有腳步聲,這客棧的並不算十分結實的床板,也發出了輕微的吱聲。

晴空判斷,她是坐在榻上了?

“和尚哥哥,你這到底是膽小呢,還是有色心沒色膽呢?”夕照看得樂了。

晴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小僧不曾有色心!”

這話出了,他突然有點心虛。

若沒色心,為何會做那樣一個夢?

又為何,在大小姐壓住他親的時候,他身子會有那樣的反應?

夕照盯著小和尚直挺挺的背影,恍然發現他耳根有點紅。

不由笑了。

方才她的心情是相當惡劣,在這小和尚踏足進入小廳之前,她滿腦子都是如今這局面要如何破。

越思考,戾氣越重,越想一劍把蔡宏給戮了。

可,當這小和尚從外面快步走進來,聞到了血腥味他滿臉緊張之色,那一瞬間,彷彿能將她治癒!

不愧是心中明月,淨世之蓮。

他也沒做什麼,看起來毫無價值,偏就是能夠洗滌人心浮躁。

夕照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沸騰得厲害,尋思著:他定然也能安撫我這一身躁動吧?

可他總這麼背對著自己,如何安撫?

想了想,她決定不逼那麼緊,道:“我倦了,你非要站在這裡看,那就站這兒吧。當然,你最好別走,待我睡醒起來若沒見你站在這裡,今天晚上我就把你這僧衣脫光,讓你好好品嚐一下十輩子可能都享受不到的歡愉!”

也只有她大小姐,能夠用這種事來威脅。

也只有晴空這種佛子,會受這種事威脅!

換個普通男人,這樣一個美嬌娘,早就忍不住撲過去了!

晴空側耳傾聽,還沒聽到什麼,就見幾朵珠花朝妝臺上一扔,順利丟進了首飾盒裡。

這準頭!

緊接著,他看到一片影子閃過,像是她在脫衣裳。

晴空沒有什麼好奇心,卻還是忍不住側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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