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已經清理了,沒別人。”開門之前姜昂說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卻拉開了一道門縫探頭探腦的向外看去。

身後的江晏琛半抱著徐盡歡,深吸一口氣試圖忽視脖間炙熱的呼吸。

對方卻得寸進尺的蹭了蹭。

他咬著後槽牙嘖出聲。

演播廳通往後門的道路已經被姜家人清場了,現在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

即便如此三人還是加快了步伐。

江晏琛知道徐盡歡現在已經快忍耐到極限了。

“去和苑府。”

江晏琛將人抱進車裡對姜昂說道,自已的這處住所更近一些。

然後抬手開啟車窗,讓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飄進來。

徐盡歡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自已行走在被太陽炙烤的沙漠中,空氣變得扭曲,陽光似乎已經穿透身體灼傷了所有的臟器。

那種熱是由內而外的,讓他躲無可躲。

他恍惚間看見前方有一道人影,離得很近,又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

心中有個聲音響起。

“快過去吧,他已經等你很久了。”

是誰,是誰在等我?

徐盡歡走得踉踉蹌蹌,長時間的灼熱已經讓他覺得自已根本就堅持不到那裡。

但是下一秒那道身影就站在眼前。

雖然那人帶著深深的兜帽看不清模樣,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雙眸。

熟悉,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

江晏琛攬著他的手臂感覺到了一絲顫抖,不像因為難耐引起的顫慄,更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不對勁。

他關上車窗果斷讓姜昂改道去醫院。

你為什麼要等我,徐盡歡張了張嘴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帶著兜帽的江晏琛只是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不說話是吧,反正我聽得到你的心聲,徐盡歡憤恨的想。

二人在炙熱的沙漠中僵持著,突然江晏琛的衣服滲出血跡,一如小時候初次遇見他時身上到處沾染著血液。

徐盡歡顧不上其他撲上去就要給人止血。

你為什麼會流血!

他心痛的想要質問,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徐盡歡,醒醒。”

他的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

醒什麼醒,我不就是在醒著嗎。

徐盡歡著急著想要找到他身上的出血口。

“歡歡,快醒醒。”

江晏琛的呼喚聲引得開車的姜昂頻頻從後視鏡看過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江晏琛這麼焦急,完全不復往日淡漠的好像所有事情所有人都與他無關的樣子。

姜昂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說。”江晏琛頭也沒抬。

“這種藥....不是去酒店或者你家就可以了麼,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去醫院。”

“他這個樣子不對勁,應該是藥物過敏或者先前就吃了什麼藥起了衝突。”

徐盡歡此時整個人就像被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之前還紅潤的雙唇變得煞白。

“開快點。”江晏琛伸手覆上對方的眼睛,緊緊的攬在自已懷裡。

懷裡的人是這麼的珍貴,自已又怎麼可能趁機去觸碰。

起碼要等到他心甘情願的時候。

我不會逼迫你做任何事情,江晏琛喃喃道。

他感受著懷裡快速到不正常的心跳聲,大腦一片空白。

姜昂已經提前聯絡好了醫院,此時幾名醫生和護士正在急診室的大門口等著。

“什麼人啊,這麼隆重,連院長都親自來了。”

其中一名護士看到匆忙趕來的院長詫異的對旁邊人說道。

“不清楚,估計是什麼名人吧。”

旁邊人撇撇嘴,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哪個名人,這所私人醫院的病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沒有哪個人能有今天這排場。

這時站在最前面的一位黑衣男子接到了一通電話,結束通話之後面色凝重的對院長快速說著什麼。

幾秒後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一腳剎車停在了急診室門口。

幾名護士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男子,整個人帥的有些不真實。

他懷裡還抱著一個男子,應該就是病人。

幾人顧不上其他,連忙將滑輪床推了過去。

江晏琛將徐盡歡放在床上,一起推著向裡面走去。

“他四十分鐘前被人下了春藥,8毫升全部被喝光了,之後沒有吃什麼喝什麼,藥效發作後的二十分鐘開始出現心跳過快,體溫降低的症狀。”

江晏琛感覺自已的嗓子像是被灌了鉛,後面的話一時無法說出,但是看了眼臉色蒼白躺著的徐盡歡。

深吸一口氣繼續描述,“剛剛在車上的時候一度摸不到他的脈搏,問了家裡人,發現了一瓶被吃過的苯妥英鈉。”

院長推滑輪床的手一頓,點點頭對旁邊的醫生說道,“是了,這兩樣藥一個降低心率,一個強行拔高,二者衝突之下心臟肯定受不了。”

“你做的很好,第一時間告訴了我們這些有用的資訊,這樣搶救效率會更高一些。”

幾人很快就將人推進了手術室,江晏琛被擋在了門外。

其中一個護士熟練的關上門,轉過身視線落在安靜的躺在床上的徐盡歡。

這張臉越看越熟悉,她邊給手部消毒邊回憶,忽然想起來這人竟是之前阻止醫鬧,一個人撂翻十幾個人的小夥子。

後來聽說他就是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徐總,沒想到居然是個年少有為的帥哥。

怪不得連院長都要親自過來。

手術室外,江晏琛依舊保持著被擋在門外的姿勢。

姜昂掛了電話走過來看到他呆愣的樣子想要開口勸慰幾句,但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得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哪知江晏琛轉了過來,神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姜昂被這種眼神盯的頭皮發麻,該不會是嫌自已開車太慢了吧。

不是啊大哥,晚高峰能有這個速度已經很牛掰了。

半晌他才發現對方並不是在看他,而是看向他這裡發呆。

江晏琛後背抵著手術室的門緩緩滑落在地,一向愛乾淨的他似乎並沒有發現直接坐在地上有何不妥。

他以前演過心愛之人死在自已懷裡的戲,但是真當自已在車上摸不到徐盡歡的脈搏時,那種滋味真的難以形容,好像心被生生撕裂開一樣。

姜昂見狀站在旁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乾脆蹲在旁邊。

“徐總他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說罷掏出煙盒遞給江晏琛一支。

江晏琛麻木的接過,沒有點燃也沒有咬在嘴裡,只是夾在兩手之間。

“下藥的許文軒要怎麼處理?”

“讓他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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