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務必生擒陸萬!

城頭之下。

白猿神情古怪。

而曲江羅氏家主,神色更是複雜。

這一人一猿,不約而同地朝對方看了一眼,又連忙避開眼神。

反客為主!

顛倒主次!

真是老爺的強項啊!

白猿心裡感慨萬分,暗道:“就這幾句話,就定了高低.”

袁利大統領雖然站得高,卻立於空中,無處落腳,似是受到懲處一般,來此賠罪。

隨後讓袁利大統領,彙報此間諸事,又要不能遺漏。

如此做派,不正是上司對下屬的口吻麼?

偏偏袁利不敢撕破顏面!

因為從道理上來說,玄天觀是來幫助第七軍的。

而從背景上來說,袁利雖然背靠朝廷,但身後是鎮陽王府,他的分量也不見得比玄天觀此行主事之人更重。

更重要的一點,第七山的邊軍,防線有了缺口,導致鐵翅神鷹越境,這是事實。

玄天觀解決了鐵翅神鷹,也是事實。

如今這位玄天觀的主事之人,言語當中是質疑第七山的防衛方式,要以玄天觀陣法,彌補第七山的“破綻”。

這也在情理之中。

“本以為年少之人,見識不多,容易拿捏.”

袁利心中暗道:“未想才剛到來,就先行發難!罷了,大局為重……”

他自空中降下,站在了城頭之上,心中也明白,對方不是能夠輕易拿捏的少年,便也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只是在自己鑄鼎級數的壓迫之下,竟然還能反客為主,在姿態上面,壓了自己一頭。

不愧是玄天觀的真傳。

看來傳言未必虛假,道基巔峰的鷹王也已死在他的手中,此子修為雖不及鑄鼎,但戰力已堪比鑄鼎。

這大約也是對方底氣十足,無懼於自己這位鑄鼎的原因!

“陸尊者,真乃年少奇傑.”

袁利大統領這般說來,發自心中地感慨。

隨後他便也沒有再繼續端著架子,而是開始講起第七山邊境的防線部署。

——

梁近在發現袁利大統領降下城頭的時候,便察覺情勢不對。

大統領沒能壓過陸萬。

反而讓陸萬壓了一頭。

於是梁近只是向馮成交代了一下,便匆匆離去,未敢再留。

然而嚴震執事,眼神當中,卻有些憂慮。

羅家主近前來,也帶著同樣的憂慮。

這一次來,玄天觀眾人,是要跟第七山,共同抵禦群妖。

陸尊者才剛到第七山,便反客為主,壓制了袁利大統領。

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嚴震心中暗道:“陸尊者如此做派,豈非樹敵?對方畢竟是第七山大統領,朝廷的將領,更是鑄鼎級數的強者……”

對方才是這第七山的最高掌權者。

陸尊者年少有為,還是氣盛了些。

他這樣想著,湊近白猿身側,低聲道:“白右使……”

他正想著,向白右使暗示一番。

但白猿卻只是掃了他一眼,說道:“幹什麼呢?沒見到老爺在給咱們出氣嘛?”

“……”

嚴震退了下去,心想:“這兩位尊者,看來是一個德行!既然勸不住,便也罷了……”

才這樣想著,邊上卻聽得曲江羅氏家主的聲音。

“嚴家長老,哦不……嚴執事,你還看不出來嗎?”

羅家主嘿然一笑,低聲說道:“第七山的邊軍,本來就敵意很重!不,準確來說……除了敵意之外,更多的是輕視,畢竟咱們這一行人,不但人數稀少,更是修為低淺,莫說鑄鼎層次,就連道基巔峰都沒有.”

“所以,初來乍到,得拿出戰績來,才能讓人看重.”

“鐵翅神鷹,是他們沒能留下的一群妖孽,卻被咱們斬殺.”

“這就是咱們的戰績!”

“眼下,第七軍的敵意依然還在,但是他們已經不敢再輕視咱們.”

“可是這點敵意,後面難免還會出事,所以陸尊者得要直逼這位大統領,才能讓人知曉,我玄天觀不好惹!”

羅家主面色複雜,想起了當初陸尊者,以煉氣境界,來到曲江羅氏。

其實他這位老人家,也未必看不出陸尊者的行事作風。

無奈玄天觀背後有一尊煉神境的大修行者。

哪怕他看出了端倪,也依然只能順著陸尊者,加以配合,不敢有半點異心。

“可如此一來,豈不是讓第七軍,對我等更加戒備?尤其是那位大統領的敵意……”

嚴震面色微變,有些擔憂。

羅家主伸手拍了拍嚴震的肩頭,說道:“如今你可不是常溪嚴家這座道基勢力的長老,而是煉神勢力的玄天觀的一名執事,背後倚靠紫陽域第一上宗,凡事想法,要跟以前不同啦!”

嚴震聞言,怔了一下。

羅家主繼續說道:“要打掉這最後敵意,唯一的方法,便是下一場獸潮,打出我玄天觀的威風!”

“打得他們不敢再生敵意,只能心存敬畏.”

“這一路行來,看得出陸尊者對於這些守衛邊疆的將士,還是心存敬意的!”

“所以我們不用有太多芥蒂,在抵禦群妖來犯的戰場之上,這第七山邊軍的將士,就是我們的戰場袍澤!”

“袍澤之情,生死相交,是這世間最誠摯的交情之一.”

羅家主這樣說來,又道:“至於跟袁利這位大統領之間的矛盾,那就不是咱們這些小兵的事兒了!這是陸尊者的考慮,老夫相信,他敢當場發難,必然是有準備的……”

嚴震微微點頭,沉默了一下,又問道:“羅家主,為何教我?”

“其實老夫很羨慕你,可以成為玄天觀的一員.”

羅家主笑了聲,繼續說道:“可當伱問這句話的時候,證明你心中還是沒能擺好自己的位置……你可是玄天觀的執事,老夫自然要在各方面,向你示好.”

嚴震也不是愚蠢之徒,當即便明白了他言中深意。

“今日羅家主之言,嚴震銘記於心.”

這就算是承了情。

將來這位玄天觀的執事,對於羅家之人,也會寬待一二。

他們二人,自覺聲音壓得極低,仗著道基境上層修為,覺得周邊應該無人可以聽得。

但白猿卻不是普通的“煉氣境”,它乃是上古神魔血脈,體魄強悍,耳清目明,善於感知。

這番話盡數落入它的耳中。

“原來老爺做事,還有這般考慮?”

白猿不由得心中感慨,暗道:“我還當是老爺僅僅是心頭不爽快,要把這什麼狗屁大統領給砍了……”

它這樣想著,又朝著羅家大長老看了一眼,不由得想著:“我都沒能提早察覺到老爺的想法,可這老傢伙竟然揣度出來一部分?如此看來,這老東西也是城府極深,智謀不俗,當世罕見,足能與我媲美……”

——

這日午後。

玄天觀一行人,駐紮於第七山的軍營邊緣。

陸萬則與袁利大統領,巡視整個第七山。

誰也不知道,二人中間談了些什麼。

直到傍晚時分,陸萬歸返玄天觀在軍營當中的駐地。

袁利大統領則回到了自己的大帳當中。

他眼神頗為凝重,因為陸萬展露出來的氣勢、底氣、談吐,都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此子修為,只是道基.”

“對於‘先生’而言,道基的分量,終究不如鑄鼎.”

“偏偏他真有鑄鼎戰力.”

袁利大統領揉了揉眉宇,召來了梁遠。

這是梁近的兄長,軍械部的負責人。

“大統領.”

梁遠低聲道:“是要在軍械方面,刁難他們?”

袁利抬了抬手,說道:“此次召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不要刁難!他們所需軍械,儘量予以交付!”

梁遠聞言,不由怔住,有些愕然。

袁利微微搖頭,說道:“本統領,大約是鎮不住他.”

梁遠更是驚愕,低聲道:“傳言裡,他初成道臺……”

“傳言裡還稱他斬殺過鑄鼎大成呢!”

袁利大統領深吸口氣,說道:“梁近已經奉我命,將此事報知先生……等幫手到來,再作準備!”

——

與此同時。

陸萬回到帳中,召來白猿、嚴震、羅家長老、以及其餘各家附屬勢力的道基境。

“儘量不要跟第七軍的將士起衝突.”

陸萬淡淡道:“今日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等下一次獸潮,在血戰當中,這些將士便是咱們並肩作戰的袍澤……”

他這樣說來,又道:“至於跟大統領之間,我自有準備.”

他揮了揮手,讓眾人約束自家手底下的族人以及弟子。

並讓眾人,前往軍械部,領取朝廷甲冑。

在法器方面,當然是用自家的,更為順手。

例如陸萬,本身劍術不俗,也不可能轉而去領取軍中的制式長刀。

但是這些朝廷甲冑,往往經過煉製,比一般的法袍,還要好用。

保命的東西,還是領取過來,穿戴在身,較為安穩。

“箭矢方面,也屬於消耗之物,可以向軍械部領取.”

陸萬這樣說來,又道:“第七軍同樣配備了‘丹藥庫’以及‘靈符營’,可以統計一番,向軍械部要來相應的靈符,以及服用的丹藥,還有傷藥.”

朝廷徵召令之下,各方勢力甚至散學修士,都須得聽召,來此參戰。

但凡是參戰的修行者,會配備軍械,每月賜予丹藥,供應平日修行所需,也能在大戰當中,對消耗的真氣,進行補充。

至於傷藥,會提前給予一部分。

如果真受了傷,或許傷藥可以暫時止住傷勢,回到軍中,得以醫治。

而死傷之人,亦有朝廷撫卹。

不得不說,大乾王朝在許多方面,還是做得不錯的,即便是對徵召而來的各方修行者,也仍算重視。

大約也正是因此,傳承多年,統御天下,多年以來,局勢大致上算是太平安穩。

一番談話之後,陸萬又留下了曲江羅氏家主,以及嚴震,以及白右使。

他取出了許多法器,關鍵時刻,足能凝練陣法。

“兩套陣器?”

羅家主怔了下。

第一套陣器,他沒看明白。

但第二套是陣旗,上面銘刻著赤金鼎的標記。

這是當初趙家的金鼎神煞陣?

其實這本該是在路上,便要賜予他們的,但是陸萬還是沒有急迫,在這一路行來,憑著破妄神通,算是摸清了隨行眾人的秉性。

眼下看來,羅家主在這第七山,還是能信得過的。

而這個嚴震,以及隨行而來的眾多嚴家族人,準確來說,是玄天門人……也算可用之材。

畢竟在嚴鄰長老的教導之下,絕大部分嚴家族人,已經開始接受作為玄天觀門人的身份了。

雖然許多行事風格習慣,都還未有更改過來,甚至也談不上對玄天觀忠心耿耿,寧死效忠,但也沒有反意。

“我等不是煉神境的修行者,沒辦法一人一劍,殺穿南部群山.”

陸萬笑道:“要在獸潮之中,百萬之眾,取其獸王,也只是空談!”

他這樣說來,道:“我等不具備搬山填海之力,單打獨鬥之下,不免弱勢,因此需要結陣.”

以陣法之勢,匯聚眾者之力!

單人如水滴,眾人聚江河。

若守,穩如湖泊。

若攻,如洪水決堤。

這也是朝廷邊軍,對抗獸潮的手段之一!

沙場軍陣,是世間陣法當中,殺伐最重的一類陣法!

“……”

嚴震心中暗道:“陸尊者賜下這兩門陣法,想必是因為先前面對鐵翅神鷹之勢,我等陣法太弱,不堪入目.”

實際上,陸萬也確實有這種看法。

面對鐵翅神鷹之時,眾人若能聚成軍陣,即便陸萬不出手,至少也能無懼。

但這些附屬勢力,都各自為戰。

曲江羅氏在一邊。

嚴家族人在一邊。

其他附屬勢力,三五個人,又各自抱團。

說白了,不過是將一盤散沙,又捏成了幾個沙團,仍然不堪一擊。

這才是陸萬儘早拿出這兩套陣法的原因之一。

“去挑選合適的人,運用陣法!”

陸萬想了想,說道:“我跟袁利談了一番,獸潮來襲的規律,並不固定,但通常五日之內,會來一場!這大約是南部群山的獸王,在進行試探……”

他緩緩說道:“也就是說,三日之內,咱們會迎來第一場血戰!也許是今夜,也許是明日,你們要儘快完成陣法運用!”

這次玄天觀,總共也就來了百餘人。

每一次獸潮,規模上萬!

其中多數是山野間的兇禽猛獸,未必就是精怪妖物,但聚成大勢,依然兇猛!

如果不用陣法抵禦,只要袁利那廝,稍微動了什麼歪心思,那麼第一輪獸潮來犯,也許玄天觀此次百餘人,就要全軍覆沒!

“大戰之下,難免傷亡.”

陸萬說道:“但畢竟是受我玄天觀之命而來,哪怕是最普通的附屬勢力,也要儘量保住他們……”

他看著嚴震,緩緩說道:“我不奢求,這百餘人,全都安然無恙,隨我返回開陽山!但至少,不能全軍覆沒,更不能在第一戰,就傷亡慘重!”

“明白!”

嚴震肅然說道:“我會盡量,安排他們以相對安全的方式,抵禦獸潮!不求立功,但求保命!”

他心中是這般想的,如若第一場血戰,玄天觀派出來的百餘人,就全軍覆沒,豈不是成了整個大乾王朝的笑柄?

但隨後他又想到了羅家主教他的一番話。

第一戰,要打出威風,使得第七軍不敢小視。

若是隻求保命,不求立功,豈不是又要遭人輕視?

他才這樣想著,卻見陸萬的目光,看向了曲江羅氏家主。

“老夫明白!”

羅家主神色肅然,說道:“作為罪族,此戰之後,當洗清罪孽!此戰會讓陸尊者明白,讓掌教真人知曉……自老夫以後,羅家之人,忠心可鑑!”

嚴震聞言,面色微變。

他隱約明白了什麼。

需要保命的,是他們這批人。

但是要打出威風的,是曲江羅氏的罪族!

“只要我們保住了性命,哪怕曲江羅氏全軍覆沒,傷亡也談不上慘重……”

嚴震心中暗道:“莫非陸尊者的意思,是要羅家哪怕全數戰死,也要打出威風,讓第七山的將士,刮目相看?”

他才這樣想著,忽然看見了陸尊者的視線,似乎朝自己看了過來,笑吟吟的,彷彿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嚴震連忙低頭下去,不敢胡思亂想。

而陸萬則站起身來:“我會讓白右使跟在你身側.”

嚴震聞言,當即明白,是自己誤會了,心頭略有慚愧。

在玄天觀當中,除卻掌教真人之外,就是兩位使者,地位最高。

陸左使總不可能讓這位白右使去送死。

既然白右使也在羅家的陣營當中,那麼此戰便不是送死!

“近兩日,這陣法運用好了,也許能全數歸來,一個不差!”

陸萬指了指他手裡的陣旗,又上前兩步,拍了拍羅家主的肩頭,說道:“其實自從我在曲江歸來之後,羅家已經再非是罪族之身!所以,這至關重要的第一戰,便交與你了……”

“咳咳.”

白猿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存在感,輕咳了兩聲。

羅家主當即躬身道:“請白右使率我羅家族人,立下大功!”

——

與此同時。

梁近攜信物,穿過群山,避過群妖,來到一處。

“晚輩奉命而來,請山神傳信,報與‘先生’!”

“不用傳信.”

就在這時,山風吹拂,聚成聲音:“先生已知第七山諸事,明日將引六千猛獸、兩千兇禽、並有三百妖兵,進攻第七山!”

“啊?”

梁近怔了一下。

旋即又聽山風呼嘯。

“先生嚴令,務必生擒陸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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