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不朽之陣，重塑肉身
鎮陽老王爺李亦圖，已然與世長辭。
唯獨玄天觀塗易散人，陣斬巔峰煉神，名傳於外。
此事傳開，鎮陽王府，也頗多震動，畢竟王府對於玄天觀也頗多壓制。
但當代鎮陽王，則心中清楚，其中真相，不由嘆息一聲。
“我王府並無真玄之境，玄天觀卻有太上長老.”
“不過，他老人家既然順利踏破真玄，過得這一場劫數，想必鎮陽王府便不用斷臂求生了.”
他這樣想著，看著適才接來的秘信，心中微沉。
——
大乾南部，各方勢力，皆得此訊息。
宣陽高氏家主面色變幻，終究嘆息了一聲。
他猜到玄天掌教，絕非尋常之輩。
未有想到，竟然有一尊太上長老。
更沒有想到，老祖潛藏多年，修至煉神巔峰，竟然會如此輕易，折損在開陽山下。
他本還抱著希望，等老祖奪回開陽山，借用初祖的天人血脈，成就真玄。
如此，即便大乾皇室，也不會輕易對宣陽高氏出手了。
可是現在，老祖隕落了。
“動身罷.”
高氏家主，緩緩說道：“按原先準備，散入各方，能留存一脈，便留存一脈.”
“已準備妥當.”
有高家長老，低沉著道：“老祖動身前往開陽山之前，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該走的也已經走了，各自散去……”
如果這次老祖奪回了開陽山，那麼這些散出去的族人，便還有歸來的機會。
但如今老祖隕落，這些族人便只有隱姓埋名，散入各方。
高氏家主正要說話，忽然神色一滯。
只見接連有訊息傳來。
此前已經離去的各脈族人。
大多已遭受截殺！
為首的是神都白氏老祖。
其中又有黎江龍王等強者，更有不少鑄鼎勢力的人物。
無一例外，都是曾經在近山鎮觀花樓，陷入高家陣法之中的那一批人背後的勢力。
“早知高家有所準備，好在得了一人，知曉你高家諸般佈置，否則還真就讓你們逃掉了.”
就在這時，卻聽得高氏族地之外，傳來蒼老而暢快的聲音。
神都白氏之祖！
“你是如何準確地，將我高氏分散撤走的族人，全數截殺的？”
高氏家主，臉色難看，看向了天穹之上。
但下一刻，他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家族人，高三十五。
“家主……”只聽得高三十五，低沉著道：“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空殼，更不想作為承載初祖復生的器物.”
“逆子！”
高氏家主臉色鐵青，陰沉到了極點。
但他深吸口氣，又道：“爾等皆是大乾王朝疆域之內的宗派世族，貿然開戰，意欲滅我高氏……此舉乃是完全踐踏大乾律法！”
聲音才落，便聽得又有一人，聲音傳開。
“宣陽高氏，勾結南部群山妖孽，對大乾王朝邊境造成巨大威脅！”
“司天監奉陛下之命，圍剿高家餘孽！”
“宣陽域駐軍聽命！”
“破陣！”
千年的家族傳承，自此而絕。
——
大乾南方，有四大煉神勢力。
本以為玄天觀已經破滅，未想轉眼之間，又成為了第一上宗。
其餘三宗，皆深感震驚，已籌備厚禮，準備送上開陽山。
——
大乾北部。
鎮北王得悉，那位在蒼冥天當中，完全不給自己面子的高念祖，已經被玄天觀誅滅，當即大喜。
“好一個玄天觀！”
“來人，替本王送上重禮，恭賀玄天觀太上長老，踏破煉神之境！”
“將本王早已備好的禮物，送上開陽山，贈予玄天掌教！”
“可惜玄天觀不在我北地，而在於南方，否則本王必然親自設宴，引為至交！”
鎮北王哈哈一笑，未有想到，前不久受了高念祖一肚子氣，未過多久，玄天觀便已替他出了這口氣。
——
外界風波，陸萬皆不知曉。
他只是在洞天大陣之中，感受著這籠罩在虛空之中的開陽山。
不知怎的，竟有三分安心之感。
他站在山巔，便如同身化此山。
雖有頂天立地之感，卻有一種孤零零站在大地之上，經受日月風霜，歲月消磨。
而今成就洞天，便有一種住進了“房子”當中的舒適感。
“老王爺成就真玄，貧道也算完成天師的交代，這便告辭了.”
第三少師施了一禮，這樣說來。
而塗易散人則笑了一聲。
“鎮陽老王爺李亦圖已經死啦，而今老夫便是玄天觀的太上長老，少師莫要恭賀錯了.”
“貧道失言了.”
第三少師，輕笑著說來，又看向陸萬，施禮道：“告辭！”
“師兄慢走！”
陸萬回了一禮。
旋即便見這位大修行者，轉身而去，身化虹光，消失在天際盡頭。
而塗易散人，也看向了陸萬，說道：“掌教真人，老夫還有些許事情，需要往鎮陽王府走上一趟，作個最後的切割，免得神都方面，疑心不消，對於整個大乾南部的安穩，實在不利……”
“太上長老既然有事，暫且去做.”
陸萬停頓了下，道：“儘快歸來.”
塗易散人笑了一聲。
只是不知為何，笑容顯得有些古怪。
他揮了揮手，也離開了這開陽山。
——
時已入夜。
今日之事，陸萬頗為滿意。
而到了夜間，也算雙喜臨門。
“成了！”
“拘魂殿主這半具肉身，每一寸面板、筋骨、血肉、內臟、脊髓等等，都有著極為複雜的紋路.”
“伱看今日燉的這塊牛肉，本身便有紋理走向，而那個傢伙，是把他的肉身紋理走向，盡數轉變，成了成千上萬的細微陣法！”
“每一座陣法，互相勾連，成就大陣！”
“這座肉身大陣，便可以保留生機，哪怕斬了他的腦袋，他也依然可以存活下來，甚至有望重新生長.”
“老夫從未見過這樣的陣法，真要說來……堪稱不朽之陣.”
“此陣應該是他獨創的！”
四祖衍法道君，向來自傲。
他通讀典籍，學識淵博，創造的法門也數不勝數。
今日解析了對方的不朽之陣，讓他不由得深感讚歎。
陣法解析出來，尚且顯得如此複雜。
而對方從無到有，憑空想象，以自身學識，構建出這麼一個大方向，從而將之逐漸完善，構造陣法……
“此人的才華，遠在老夫之上，說他是舉世無雙，都是侮辱了他.”
四祖緩緩說道：“此人是真正的曠古絕今之才！”
陸萬點了點頭，說道：“弟子儘快成長，然後斬了他.”
兩位祖師，對此都深表贊同。
隨後便見四祖將不朽大陣，逐漸解析出來，記錄在冊。
“你有木靈道臺的神通，可以誕生出無盡生機，從這一方面來看，將來咱們完善這一具不朽之身，是要比那位‘先生’更加輕鬆些的.”
“不過那是將來的事情了，眼下可以先改造出一具跟拘魂殿主這樣的肉身.”
“老夫一直被壓制在神樹之下，實在是極為難受，而且每次隨你奔波，不利於苦心鑽研.”
“儘快給老夫準備一具軀體，便也可以鑽研其他各個方面的事情.”
四祖身上的擔子很重。
除了這個不朽之身，以及不滅之魂，還要籌備關於開陽山的大陣。
另外還要重新默寫出，有關於他當年的諸般法門，豐富玄天觀的藏書庫。
“最簡單的方式，是找到一具合適的肉身，進行改造.”
“但是最好的方式，則是從無到有，憑藉神花，以老夫神魂，來創造出一具新身.”
“但是，這將會消耗很大.”
四祖沉聲說道：“目前你神花不足，而且要留待備用，不可能全然消耗在這裡.”
陸萬頓時明白過來，說道：“您老人家，看上了高氏老祖的屍身？”
塗易散人已經是真玄境界的人物。
這一番出手，輕而易舉便拿下了高氏老祖。
沒有驚天動地的大戰。
沒有打得粉身碎骨的慘烈。
只是一指，便擊穿了高氏老祖的根基。
道鼎崩潰，陰神消亡。
“可惜了那一座鼎.”
四祖嘆息說道。
陸萬聞言，更是不解。
他記得身死則道消。
一旦身亡，煉氣境的真氣會消散，道基境的道臺或者道基都會崩潰。
他斬了袁利大統領，也斬了國師真傳，但是對方的道鼎，都在剎那之間，消於天地之間。
這本身就是介於虛實之間的修行成果。
“記得拘魂殿主體內的小鼎嗎？”
四祖說道：“老夫已經解析過了，那是一尊煉神境巔峰的修行者，被斬殺之後，保留下來的道鼎！”
陸萬更是驚愕。
就連三祖奶奶都訝然道：“這玩意兒怎麼能保留？”
四祖低聲說道：“提前佈陣，拘禁其身，消魂滅身，保留道鼎！”
所以那位鑄鼎大成的拘魂殿主，其實就連道鼎，都不是自身修成的？
那是個完全被造就出來的鑄鼎大成？
“老夫大致也掌握了這個法門.”
“可惜塗易散人出手太快了，否則便可以保留這麼一尊道鼎.”
對於陰神而言，道鼎便是陰神存世的根基。
例如四祖這樣的陰神，之所以不能奪取他人肉身而存活。
一來因為肉身並非自己本身，難免排斥。
二來沒有道鼎，自然無法溫養陰神，仍會消散於天地之間。
而那位先生，似乎是改造了拘魂殿主的肉身，而且還改造了那不知從何處奪來的道鼎，使得道鼎與拘魂殿主的魂魄，沒有互相排斥。
“眼下，便只能先用你的生機，修復高氏老祖的肉身，至於缺失的道鼎，先用拘魂殿主身上這個……”
四祖沉吟著道：“但是避免那位‘先生’在這座道鼎上面，做了什麼手腳，老夫還要籌備兩天.”
——
這兩天，四祖正在“清洗”道鼎。
而陸萬則是拿著四祖剛推演出來的法門，作了個嘗試。
這是不朽之陣的一部分。
眼下最合適的人選，便有兩個。
一個是八大道臺全數摧毀，三大丹田連同五臟六腑，盡數重創，肉身幾乎廢了的吳陽。
第二個是玄天觀舊人，靈符堂的謝師姐，她曾經被白家的族人，害得殘缺不全。
憑著這個法門，或許可以恢復此二人。
這也算是先一步驗證，四祖的不朽之陣，是否當真有用。
吳陽傷勢太重，只能過兩日再行嘗試。
但謝師姐的傷勢，則相對較輕，而且過了很久。
“陸尊者……”
謝師姐受召而來。
隨她來的，還有當時在那牢獄之中深受折磨，也損害了根基的周園。
“掌教傳下一法，或可恢復兩位的傷勢，重續大道之路.”
陸萬這樣說來，又沉聲說道：“此法尚未真正完善，而我也並未完全掌握，並且，兩位需要完全交與我手……或許會治癒，或許會更差.”
這二人對視一眼，均是躬身施禮。
“全憑陸尊者施為！”
“我二人道途已廢，以此殘命，如能博取道途重續，自是千萬般願意的.”
“縱然就此殞命，也心甘情願.”
二人顯得頗為激動，甚是期待。
陸萬見狀，嘆了一聲。
他這些時日以來，對於山下的玄天觀舊人，並沒有太多關注。
想來隨著玄天觀聲勢漸盛，接連將常溪嚴家和曲江羅氏，以及許多散學修士，收入玄天觀門下。
這些玄天觀的舊人，地位依然極高，卻有著並不為之匹配的修為。
例如謝師姐，其實頗受重視，就連道基境的各方勢力之人，都要聽她的吩咐。
但謝師姐本身只是煉氣境，而且傷勢難以治癒，更是殘廢，心下難免還是不安的。
“即是如此，兩位回去準備，交代一番，今夜便來，由我親自治療.”
陸萬這樣說來。
——
一夜過去。
陸萬在四祖的指點下，將謝芳和周園二人，都恢復了過來。
其中陸萬的生機神通，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此事能成！”
四祖歡喜道：“等待今夜，便可修復高念祖之軀，然後置入道鼎，等我獲得此身！然後再來改造成不朽之軀……”
陸萬正要答應，便見開陽山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煉神之境！
當代鎮陽王！
只見他遁光臨近，驟然停下，在洞天大陣之外，看著前方茫茫一片。
沉默許久，這位當代鎮陽王，低沉著道：“父王隕落了，這回……是真的.”
這章在醫院停車場寫的，小六也不算是太過鹹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