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司天監白衣巡察使

六百年前,冥王宗被大乾王朝所滅。

但有餘孽,藏於南部群山之間。

近來十年,冥王宗有三名傑出真傳弟子,名聲顯赫,已被司天監收錄於新一代“血榜”之上。

燕甲以道基第四層的修為,名列前百,殺孽極重。

來人臉色變幻,心中思忖,自己才鑄就了三座道臺,僅是道基境第三層的修為,遠不如燕甲!

可如今就連這個被譽為冥王宗三星之一的燕甲,都死在了廟中……

他臉色蒼白,握著長刀,有些口乾舌燥。

他緩緩退後,只要情況不對,就要拔腿就逃。

但此刻卻聽得廟中神位之上站著的那個年輕道士,緩緩開口。

“你是司天監麾下的白衣?”

“……”

這人深吸口氣,才低聲道:“在下陳離,正是司天監麾下,紫陽域境內,白衣巡察使.”

所謂巡察使,是司天監的外圍成員,他們分佈於大乾各方地域,不受當地官府的管轄。

他們有著收集各方情報,甚至監察當地官府的職責。

而巡察使這個稱呼,聽著頗為不俗,但實則官職不高。

他們之間,只有少數人,是從“神都司天監”走出來的,基本都是巡察使當中的高層。

絕大多數人,要麼是從各地官府當中挑選的人才,要麼是被選中的散學修士,也有一部分,出身於各方宗門、家族、聯盟等等勢力。

而他們雖然為司天監效力,但往往連司天監長什麼樣子,都不曾見過。

眼前這個叫做陳離的年輕男子,大約是後者出身。

因為白衣,在巡察使的品階當中,是最低的一級。

“你打算怎麼上報此事?”

“……”陳離臉色微變。

“離開此地,上報弒神者?”陸萬笑著問道。

“我可以什麼都沒見到.”

陳離臉色變幻,最後壓低著聲音,這般說道。

“見到了,就是見到了.”

陸萬語氣平靜:“我不信你敢瞞報.”

陳離面色微變。

對方這話,言外之意,是死人才值得信任?

陳離當即遲疑了下,說道:“不如由我上報,替您討一個斬妖除魔的獎賞?”

他指著地上的屍體,正色說道:“這傢伙兇名顯赫,名登血榜,獎賞必定不少的.”

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卻不由得落在破碎的神像上面。

“伱準備怎麼上書?”

陸萬指著滿地的碎石,淡淡道。

“冥王宗燕甲,弒神作亂,尊駕途經此地,斬殺邪魔,告慰神靈!您看這麼寫……合適嗎?”

“……”

陸萬沒有開口。

陳離似乎想起什麼,恍然大悟,連忙又當面立下血誓,按了手印,將血契遞交陸萬。

“過些天,把獎賞送去開陽山.”

陸萬收劍入鞘,接過血契。

“你是玄天觀的?”

陳離怔了一下,不由道:“你是那個煉氣境的瘋道人?”

氣氛陡然一滯。

陸萬靜靜看著他。

白猿黑袍下的眸光,也露出了不滿,甚至惱怒。

它心裡想著,根據二大爺的教導,所謂主辱臣死,對方這是要弄死自己?

“……”

陳離目光移到燕甲的屍身上,心中忽然一寒。

冥王宗的新一代翹楚,都已經死透了。

這廟裡甚至沒有多少爭鬥的痕跡!

也就是說,只出了一劍,燕甲就死了!

這特麼叫煉氣境?

“……”

陳離眼角都抽搐了一下。

眼前這一位,能以煉氣境修為,斬殺道基境第四層的人物,誰能想象玄天觀那位新任掌教,究竟是多麼重視後輩弟子啊?

如今玄天觀已滅,若再將這兩個僅存的玄天觀弟子,都一併拿下,豈不是要逼反一尊煉神境?

即便是柳策域尊,也不可能為了一條魚,徹底得罪一位煉神境大修行者!

他心中想法轉動,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據實上報,有個卵用?

在這一刻,陳離幾乎想著,如果脫離司天監巡察使的身份,玄天觀收不收自己?

“這裡交給你了.”

陸萬擺了擺手,轉身而去。

這一趟不虧。

三成黃泉水不說,燕甲臨死之前的震驚,開出了四朵完整品相的虛花。

而剛才這個白衣巡察使,也貢獻了兩朵虛幻白花。

——

曲江縣衙。

這位縣尊,已經鑄就下丹田道臺,乃是道基境界的人物。

正常來說,大乾疆域之內,各地縣尊絕大多數都在這個層次。

紫陽域當中,也只有豐禾縣最為特殊。

因為過往豐禾縣,有著玄天觀。

掌教是煉神境,麾下十七位鑄鼎長老,更不乏道基境的執事,還有千餘徒眾。

當地縣尊究竟是什麼修為,都無關緊要,可以忽略。

白縣尊以煉氣境界,成為豐禾縣尊,也只是因為他是“神都白氏”的旁支。

“於縣尊……”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送上了兩封書信:“寫信的人,是司天監在紫陽域的巡察使……”

這位於縣尊,正因為當今局面,而頗感棘手,甚是苦惱。

此番曲江羅氏得罪了玄天觀,聽聞玄天觀兩名使者,已入曲江縣境內,修為太低,又攜帶重寶,使得不少修行者,心思浮動,多半要掀起不少風波。

如今又聽到司天監的人,傳來訊息,不由得心頭一悸。

他有種不妙的直覺。

果然信件上的內容,讓他倍感壓力。

書河鎮最近新建了個廟,三天前落成,香火鼎盛,即將迎來新神入主。

但新神隕落了!

第一封信,寫的是,冥王宗真傳弟子燕甲弒神,被玄天觀弟子所殺,請求獎賞。

“冥王宗?這些傢伙不是藏在南部群山當中嗎?怎麼還流竄到我曲江縣了呢?”

於縣尊臉上變幻不定,低聲道:“等等,信上說……玄天觀弟子,斬殺冥王宗的真傳?”

他抬起頭來,看向傳信的青年,問道:“玄天觀還有多少弟子?”

“不知道,只聽說還有兩個,奉命下山,來了曲江.”

那青年人低聲道。

“那兩個不是煉氣境嗎?扮豬吃老虎?”於縣尊臉色異樣。

“應該就是煉氣境,尤其是那瘋道人,作為之前開陽山最後一個道士,他此前就頗受關注,情報非常詳細.”

這青年遲疑著道。

“那就是說,煉氣境斬殺了道基境?”

於縣尊有些口乾舌燥,說道:“他孃的,那位玄天觀新任掌教,是有多重視啊?”

“畢竟玄天觀就剩這兩個苗子了,倒也可以理解.”

青年這樣說來,心想:“如今玄天觀正值用人之際,要不然我辭了曲江縣衙的位子,去拜師呢?”

於縣尊心生震撼,又伸手拆開了第二封信,只看了一眼,不由得臉色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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