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陌上人如璧，公子世無雙
接下來的日子，王歡就開始跟著易潛龍學“水中的功夫”。
王歡跟隨易潛龍來到了長江一帶，每日均在河流邊上吃住，一有空便下水。
學這一類的功夫，最先要會的就是閉氣。
易潛龍的話是：“咱們在水底下討生活的江湖人，怎麼在水底下閉氣換氣，那是一門大學問.”
“換氣本事高深的人，可以在水下面待整整半個時辰！和人在水中打鬥，誰的氣先用盡，往往誰就輸了！”
王歡也會虛心請教：“據說內功練到高深的境界，可以身體自如，復返先天，那時候可以作胎息換氣，便不必浮上水面，是否真有此事？”
易潛龍點頭：“這是古老的傳聞，我自幼學武的時候，就聽說過，只不過在我們那個江湖上，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然而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想必是有那種奇人的！”
王歡又問：“我聽說也有能夠‘浮於水面，終日不落’的高人。
這一類又算不算水中的功夫？”
易潛龍回答說：“當然也算！昔年達摩祖師來到江邊，折下一根葦草，放在江面，便可一葦渡江，若有了這等輕功，在水上縱橫自如，來去無憂，那自也是瀟灑的很了！”
易潛龍轉即笑道：“我此生無望於這等境界，只盼你們年輕人還可努力努力.”
他隨即脫了衣服，赤膊著跳入水中，道：“而除了閉氣，在水中熟悉氣勁的運用，力道的強弱，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水中與人打架，出招發力，揮動兵器之間，必定會受到不小的來自水流的阻力，那時的“招式”全都會因為水流而完全變形，這一點是武者常識。
易潛龍接著道：“所以我們自身一定要在水流當中，琢磨出一套適應自己的發力技巧來。
否則便完全無法與人過招動手了！”
“你來試試.”
······
······
王歡只不過試了十天，居然便頗有成效。
他已可像學了兩、三年的好手一樣，在水中來去自如，與高手鬥架尚且不提，但摸魚捉蝦，鑿船撈人這些卻不在話下了。
這裡面固然有王歡本身就是內家高手的緣故，但的確也不乏他天資卓越，資質驚人的原因。
用易潛龍的話說，就是王歡根骨奇佳，百年一遇，天生便習水性，是江河湖海的朋友！
這個訊息，老伯聽說之後，也非常訝異。
老伯認為王歡能練武功練得這麼快，那也許是觸類旁通；但他十分清楚，這個“練水”與武功一道大不相同；有的人武功奇高，但在水下卻連一成的功夫都發揮不出，這基本是天生體質和水性所決定的了！
他們驚訝之時，王歡倒是非常滿意自己的進展。
“我這天資與體質，全都是頂格的滿，果然是練什麼都快！”
這日已是三月十四。
當初中原鏢局王振飛給他發的請帖，時間乃是三月十五月圓夜，地點在花四爺的避暑山莊，同時那裡會召開一次賞馬大會。
按時日來算，若王歡真要去赴約，那麼今日已該在路上。
但是王歡沒有在路上，他還在水裡練功。
他已經想好了，哪怕狄青麟過些日子親自來找他麻煩，他往江水裡一鑽，狄青麟也絕不會是他對手！
月光已降。
十四的月光也很亮，灑在江面，照出一片波光粼粼。
王歡剛剛從水裡探出頭來，換好衣服，打算回去休息時，有個人便不急不慢地來了。
這個人不是易潛龍。
易潛龍今夜根本不在這裡，而且這個人比易潛龍年輕太多。
這個人的氣質也絕不是易潛龍的氣質，易潛龍豪放又細膩，大方而謹慎，乃是粗中有細的一代豪傑。
這個人不是。
這個人的氣質是文雅而謙和的，是高貴而清華的。
他像是位最知禮節的世家子弟，但從他走路的姿態，王歡就看得出，世家子弟的武功少有能及得上他的。
他唯一違和的地方，便是他穿了一身深邃的黑色長衣，這身衣服顯得鬼鬼祟祟，與他的氣質很不搭。
王歡遙遙瞧著他，他也遙遙地看著王歡。
兩個人的視線在一瞬間突然交匯！
王歡忽問道：“你是狄青麟？”
在他看來，能來找他的人裡面，只有狄青麟可能會有這份氣質。
那人卻搖頭。
王歡拍拍衣裳，笑著說道：“那我回屋了。
伱慢慢賞江水.”
那人卻道：“我來找你.”
王歡道：“你找我有何貴幹？”
那人道：“我找你說幾句話.”
王歡道：“我又不是月下美人，你找我說什麼話？”
那人道：“說幾句關於飛鵬幫覆滅的話.”
王歡忽然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樣，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道：“連城璧。
不知你是否認得我？”
陌上人如璧，公子世無雙。
王歡聽了名字後，當然是認得他了。
他是《蕭十一郎》中最君子的謙謙公子，後來卻又成了最陰險的虛偽先生，這個人無疑也是反派中的一位大人物了。
但是王歡怎麼也想不到，連城璧怎麼會來找到自己的？
王歡只回了句：“原來是無垢山莊的連公子，幸會.”
連城璧自嘲般冷笑一聲：“無垢山莊？現在那地方連狗都不會去住了！”
王歡道：“這是何故？”
連城璧道：“那地方早就破敗，如今玩偶山莊的天公子正在四處追殺我，以往受人尊敬的連家公子，如今已成了人人喊打的不孝子孫了！”
王歡道：“以連公子的武功與智謀，在這亂世中東山再起，想必也並不難.”
連城璧淡淡道：“不錯，所以我找了萬鵬王來合作，但他手下的那幾個人實在太蠢，還沒見到孫玉伯的面，就一個一個地死乾淨了.”
王歡暗暗心驚，當初他和老伯商議，稱萬鵬王背後一定還有依仗，卻沒想到依仗是這位連城璧公子！
王歡又問道：“我聽聞飛鵬幫中忽地多了位好色如命的高手，那位想必不是你.”
連城璧道：“那是厲剛，他當年與我並列六君子之一，那時他的綽號還是‘見色不亂真君子’，呵呵.”
王歡笑道：“他面目被人揭破之後，索性一色到底，現在成了‘見色就亂真小人’了！”
連城璧冷聲道：“他原是我引薦去飛鵬幫的。
若非看在他爹厲青鋒還有些用，這種廢物，我也懶得理會！”
王歡道：“是，是，連公子話也講完了，我這就該走了.”
他已猜到了連城璧的用意，卻佯作不知，轉身欲走。
連城璧果然叫住王歡，進了正題，言道：“王少俠武藝高超，英名播揚，何不與我合作？”
王歡站住了腳步，卻還是沒有轉過身來，只問道：“如何合作？”
連城璧道：“我無垢山莊起於江南，此番大計，我亦欲取一隅江南之地，作為大業之始，你若願助我，豈非互利？”
王歡忽道：“你本來想取花園作為你的根基，但漸漸發覺孫玉伯不好對付，所以改而打算將萬鵬王取而代之，是不是？”
連城璧微笑道：“你果然是聰明人，和你交流，實在比和厲剛說話輕鬆得多了.”
王歡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連城璧道：“你幫我殺了萬鵬王，覆滅飛鵬幫！”
“我看得出來，目前來說，孫玉伯雖在與萬鵬王的交鋒裡取得上風，然而孫玉伯這個人老謀深算，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消耗大量精銳去和萬鵬王決戰的！”
王歡道：“所以你想讓我出大力？”
連城璧道：“我會幫你，以你的實力加上孫玉伯手下的幾員干將，很容易就可以殺掉十二飛鵬，擊潰飛鵬幫了.”
王歡道：“我有什麼好處？”
連城璧道：“拋開你在孫玉伯那裡的功勞不計，你幫我，我也幫你.”
王歡想了想，道：“你真要幫我？”
連城璧道：“絕無虛假.”
王歡終於轉過身來，臉上掛著笑容，道：“那你先幫我赴一個賞馬大會吧。
三月十五，就是明天晚上，在洛陽花四爺的避暑山莊。
你報我的名字去就行.”
······
······
ps：昨天沒更新，是因為昨天遇到了一些很糟糕倒黴的事，沒時間更新出來。
。
。
這幾天運氣實在不行，令我相當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