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西北有三仇
西北有三仇。
陳倉，子午，浮雲樓。
這是王歡一路向西北深處而行，擊敗斬殺數十匪盜，其中不乏“十二星相”中的“黃牛”和“山羊”、“滿天花”這等大賊，再盤問審訊之後，聽到最多的一句話。
那意思是西北仇恨幫的三大據點，分別是陳倉鎮，子午谷，還有浮雲樓。
據群匪所說，三大重地都有極神秘的高手坐鎮，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誰也不清楚他們的武功底細。
但敢在那地方出手的人，無一例外，全都已經死掉了。
在這三個據點裡，任意一個據點都可以兌換任務的懸賞，即便有些珍稀不在此處，仇恨幫也會以快馬加鞭，千里送物，在很短的時間內運送過來。
能做到這一點，仇恨幫的勢力自然也是很大的。
事實上，根本就還沒有人能夠摸清楚仇恨幫的真正勢力到底有多廣。
巨人戴著頂又大又華麗的帽子，人就坐在巨人的帽子上。
所以陳倉的東城幾乎就成了商人鏢師們最嚮往之處，往往會在這裡歇腳休息，觀望風聲。
負責東城治安的都督是位高手。
此界向東到長安，便是朝廷所能掌控的範疇；而往西至天水隴西，便徹底是馬賊、匪盜橫行無忌之處，官府鞭長莫及。
他的目的就是“古龍令”！先拿到古龍令，其餘再作打算。
他所行的路徑，完全是按照一路上打聽到的“殺手一號”和“殺手二號”所前進的方向去的。
——至於是誰懸賞任務，想要探出薛笑人的蹤跡？
王歡已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殺手一號與殺手二號正是薛笑人所創立的殺手組織中的人，若是能找到他們，那麼便能順藤摸瓜，探出薛笑人的行蹤了。
王歡騎著快馬，一路往陳倉鎮而去。
人上人其實是兩個人，一個鐵塔般的九尺巨人，加上一個斷了兩條腿加一隻手的人。
東城是官，西城是匪。
陳倉赫然成了一處半官半匪之鎮。
——薛笑人來到西北，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由於從西域運貨，往返中原，仍有暴利可圖，是以商人們雖明知西北大亂，卻還是有很多鋌而走險的人，經商行馬過此。
······
······
陳倉鎮。
自從漢高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後，陳倉一向為軍家重鎮，常常是朝廷相當看重的地方。
然而當今天下，朝廷卻已無那麼多人手來監管陳倉。
只要匪盜沒有東侵之意，六扇門與官兵們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對城裡發生的血鬥案件全不知曉。
這一些疑問，王歡暫時將其拋在腦後，不去思考。
他叫人上人。
於是此鎮的東西城分界線，也成為整個西北亂象的東西城分界線。
這樣的一對奇異組合，走在路上，人們往往忍不住都會多看兩眼的。
但今天他就在城門口值守，卻沒有人敢多看他一眼。
甚至人們的眼光都在儘可能地迴避他。
他的模樣並不可怕，他穿著件五彩斑斕的長袍，上面繡著各種罕見飛禽，他的長相也算不上醜，如果只看五官，還可稱得上有幾分英俊。
他坐在鐵塔大漢的頭頂，兩隻眼睛合著，人彷彿快要睡著了。
然而就在殺手一號和殺手二號兩個人踏進城門的前一刻，他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
“攔住這兩個人.”
人上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城門口的衛兵紛紛圍攏過去，驚得本來順利通行的百姓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當他們發覺衛兵們不是找自己時，又紛紛如驚弓之鳥，一鬨而散。
城門口突然就只剩下了殺手一號和殺手二號並肩而站。
二人也沒有任何憚色，殺手二號盯著不遠處，說道：“人上人？”
人上人道：“是我。
二位是什麼身份，來陳倉鎮有何貴幹？”
殺手二號道：“我們要去仇恨幫的據點.”
人上人道：“那你們應當從西城口進入，這裡是東城口.”
殺手二號笑道：“可是我們又打算先在東城休息幾天.”
人上人面無表情，搖頭道：“那你們需要將兵器交給我們保管.”
殺手二號道：“我知道你們有這個規矩，但是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們若在城裡被仇恨幫的人盯上了，沒兵器很難防的！”
“據我所知，東城雖在朝廷管轄內，但仍時有危險.”
人上人淡淡道：“你們可以不進城.”
他說完，又讓身下鐵塔般的大漢走了回去，閉目休息。
殺手二號冷笑道：“這位以前和我們一樣混黑道的朋友，現在真成了人上人了.”
殺手一號道：“他被朝廷招安，有了官方的編制，當然是人上人.”
城門口的人都不敢言語。
但衛兵們依舊將兩人圍著，不許他們進入。
人上人突然道：“你們錯了。
我是人上人，只不過因為我吃過苦中苦！”
他的確吃過苦中苦。
人們不必知道他的過往，只要看到他殘廢的雙腿和斷掉的左臂，就知道，他一定吃過苦中之苦。
這時候，城門口又有一個聲音傳來：“吃過苦中苦，就是人上人？”
人上人和殺手二人同時望向遠處，遠處有一人打快馬而來，速度極快，眨眼就到了近前。
這人嘻嘻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做人上人？”
人上人皺眉道：“你也吃過苦中苦？”
這人道：“我吃過.”
人上人道：“你吃過什麼苦中苦？”
殺手一號指著這人，大聲道：“他真吃過！我認識他，他叫王悲，悲哀的悲，一個人給自己取了個這樣的名字，一定是吃過苦中苦的！”
來的人恰是一路追蹤殺手二人至此的王歡。
人上人道：“他的名字怎麼會是自己取的，難道不是他爹媽取的？”
王歡道：“你的人上人的名字難道也是伱爹媽取的？”
人上人閉嘴了。
王歡道：“所以你可以當人上人，我是不是也可以當人上人？”
人上人道：“你也想當人上人？”
王歡道：“我本來不想當的，但我恰好也要進城，而且恰好也要帶著我的劍進城，就只好勉為其難當一當了！”
人上人道：“如果我的鞭子同意，我就允許你當！”
呼！
一條極長的鞭子忽地從他手裡展開，帶動急促的風聲，朝著王歡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