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蘇里唐帝國就沒有把格瓦那與海德爾兩大帝國的貴族,放在跟自己同樣的位置。這是這件事情背後,所傳達出來的第二層用意。

其實口諭這種事情,大到帝國,小到鄉下領主,並不是說不能使用。但總要看物件、分場合。

交情好的人,當然一句話能解決的事情,就不用大費周章了。除非是很正式的場合,不用紙面邀請或文書反而顯得不禮貌。

要是在戰時,爭分奪秒的時候,誰還費那麼大勁去寫一封正式文書呀。戰場上找不找得到紙筆都是個問題。派個利索的人傳話,一兩句能交代的事情好過延誤軍機。

所以有的時候,口頭一句話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除此之外的情形呢?就眼前的情況來說,這就是在羞辱人呀。

縱然待在主位上的魔法師沒有貴族的頭銜,原魔王的身份在這個時代適不適用有待商榷。但是坐兩旁的大批貴族,難道他們的身份一點排面都沒有?

雖然沒有大公爵這種幾乎等同於封疆大臣在裡頭,但公爵、侯爵也都是扎堆的。這些人遇到小國國王,可是有資格平等對話的。出訪其他帝國晉見對方的皇帝,也都是能得到禮遇的。

如今卻被一個小小的,不知所謂的使者給無視了!縱然這大概不會是這名使者的本意,而是他背後那位帝國大汗的授意。但同為帝國貴族,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不過把氣撒在一個使者身上完全沒意義,迷地也同樣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慣例。所以在蘇里唐帝國的使者傳完話之後,他就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

兩大帝國大大小小的貴族,都用著看死人的目光看向來人。

假如這些人不通武藝,擅長方向為政務或商業那也就算了。但是這些人可都是軍伍出身,幾天前還在跟惡魔聯軍廝殺。如今他們身上的血氣與殺氣可正旺著。

迷地可是有著精神力量、信仰力量的魔法側世界。格瓦那與海德爾兩大帝國的貴族們,因為怒意刺激而出的血氣與殺氣幾乎要化為實質利刃,刺到來使身上。讓蘇里唐帝國的使者惶惶不安。

這其實就是所謂的軍威,經歷過血戰的強軍才具備的威能,常人難以抵禦。就算不被針對,哪怕只是站在附近,都會受不了這種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氣勢。

而且現在魔法陣城市可不是個單純的城市,像是個大軍營一樣。所有在這裡的軍隊又為了要迎接一個帝國的使者,所以他們都聚集起來,列隊示威。

如今受到會議室裡的軍威刺激,筆直站立在外頭的將士們竟有呼應之意。那股殺氣幾乎要衝天而上。

”咄!”一聲清脆,類似木梆子的響聲,瞬間打消了這沖天的氣勢。同時也讓受此壓迫的蘇里唐帝國使者解放出來。

這位使者偷眼看著跟隨自己而來的護衛們,這些大汗鐵騎的狼狽模樣沒比自己好到哪裡去。

其實能夠在敵人軍隊環視下,深入敵方陣地中,即便有’不斬使者’的戰場慣例在,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也相當有勇氣了。

因為不斬來使,不意味著不能在對方身上留點記號,作為’回信’。

喜歡這麼瞎搞的將領,在迷地歷史上可是有不少呢。特別是兩百年前宗教戰爭中的那群瘋子,留點紀念品再送人離開的,那根本就是常態。

假如出使的是哪邊小國的軍隊。挾帝國天威,恐怕自己光是出現,又有大汗鐵騎隨身,對方從上到下還不跪地迎接,頭甚至不敢抬起來。

但這位使者沒有想到的是,原本以為只是出使一座未經許可就蓋的魔法塔,脅迫對方離開的小差使,對方居然有兩大帝國保駕。來的也不是什麼光打著旗號的紙老虎,而是凝聚出軍威的強軍!

從遍佈迷地天空的金屬怪物強制停戰,讓惡魔與地底世界的邪惡陣營聯軍瞬間灰飛煙滅。接下來的數天就是各種真假情報亂飛,論壇上無數荒誕言論出現的混亂時刻。

面對這急轉直下的變故,蘇里唐帝國內部的混亂比起外界,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直到一則奇怪的情報擺放到了大汗面前,關於深淵之門前,有人正在建造魔法塔的訊息。

由於情報來源的可靠性相當高,加上從其他地方也能找到左證的證據,所以蘇里唐帝國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只是在怎麼處理上,大汗的小朝廷裡頭出現了分歧。

有些人支援趕走魔法師,把魔法塔佔下來堵住深淵之門,並留為己用。有些人支援趕走魔法師,毀掉魔法塔,直接關上深淵之門的。

支援前者意見的人,當然是著眼在深淵能夠收集的魔法材料上。這些以深淵或惡魔為字首的魔法材料,在迷地可是賣得出好價錢呀。

但不論是那一派的意見,共通前提都是把正在建塔的魔法師給趕走,不計死活。特別是天空中金屬怪物消失的當下,這無疑是最佳的時機。所以才有這位使者今天走的這一遭。

可如今看起來,好像所有情況都跟一開始盤算的不一樣。

首先就是魔法塔居然蓋好了!至少三層樓是已經疊起來了。然後在魔法塔外還圍了一圈城市,雖然大部分房子看起來沒住人。

最大的意外莫過於格瓦那與海德爾兩大帝國的態度,留在這裡的王牌軍隊和飛空艇軍團,這些都說明了兩大帝國準備賴在這裡不走的決心。

假如是國與國之間的訛詐,做個樣子就好,用不著上手就把王牌丟出來。

再說他們要強佔的地方,不是不相關的第三地,而是屬於蘇里唐帝國的領土!

要是不相關的第三地,那就見者有份。沒有分潤一點利益出來,想要蘇里唐帝國鬆口,哪怕對面的也是一個帝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但這裡可是帝國固有的領土呀!被有著魔法師協會做靠山的魔法塔,企圖挖走一塊就算了;反正在帝國的威勢下,選擇妥協的都是魔法師協會。但另外兩個帝國跑來湊一腳是怎麼一回事!

至於第三樣誤算,出面的塔主不是傳聞中的那個魔法師,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疑似千年以前的魔王。這點小事對比前兩項,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所以眼前這位蘇里唐帝國的使者,他明白自己當下最重要的任務,可不是什麼宣揚國威。而是活著回去,把有關這裡修正後的情報送回給朝著魔法塔而來的大軍,還有金帳下的黃金家族。

在使者眼中,那些貴族好解決。畢竟大家都在貴族圈子混,做什麼事情都還講規矩。何況我也是帝國,你也是帝國,這邊給一點面子,那邊就還回來一點。

可是那位魔法師會怎麼做,那可就吃不準了。這也是蘇里唐帝國使者承受著壓力的同時,一句話也不敢說的原因。

現在的情形明顯已經超出掌握,那個美人魔法師又疑似為魔王。在這種情況下,不必要的刺激與試探,都有可能讓自己小命不保。這才是最讓人為難的。

普通人會對殺一個帝國使者感到顧慮,甚至光聽到帝國的名頭,就能讓他們跪下伏身。但在場的人可就沒有這一層顧慮了啊。

而且不少人的身分地位比自己還高,真被殺了,那也就殺了。就算身後的大軍在踏平魔法塔的時候,順道為自己報仇,自己也已經是個死人了啊。

將燒盡的菸灰敲進煙渣壺裡,芬沒有打算點上第三回。而把玩著旱菸管,同時站起身,說道:”知道了。”說完就準備走。

這樣的動作,當然帶給眾人一陣茫然。

至於軍威氣勢被打斷這種事情,其實當事人頂多有一點感覺,但實際上是不明白的。這種無形的氣勢捉摸不定,即便失去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蘇里唐帝國的使者首先繃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失聲大叫道:”魔法師,妳知道什麼了!妳清不清楚在我背後有五十萬大軍,正朝著這座魔法塔而來。帝國鐵騎,驍勇善戰,被我們攻破的魔法塔無數。妳不離開,唯有戰死一途,妳知道的是這一點嘛。”

芬停下腳步,正眼看著大放厥詞的使者,說道:”難道我說不要來,你們就不過來了嗎。所以說,那就來吧,不用顧慮什麼。”

”還是妳以為格瓦那帝國與海德爾帝國會豁盡全力來保護妳?他們這點數量,頂多造成一些困擾。就算飛空艇軍團在,我帝國也不是沒有手段對付。”

迷地的空軍優勢很大,但還沒有到絕對的程度。否則五大帝國早就一統,海德爾帝國君臨天下了。

或許其他幾個帝國不像卡爾斯魯厄帝國那樣,有空騎士軍團對標飛空艇軍團,就算無法取得優勢,也能打個四六開或三七開。但其他幾個帝國只要肯付出代價,也不是不能換掉飛空艇軍團的。

以眼前的情形來說,除非海德爾帝國搶先開戰,命令飛空艇主動進攻。否則蘇里唐帝國一方有大把的時間,做好對空戰的準備。

然而海德爾帝國做不到這點。因為在法理上,他們是搶奪蘇里唐帝國領土的入侵者。假如目的就只為了這座魔法塔,他們就得想辦法在談判桌上取得妥協。想妥協,就不能主動!

假如打算破罐破摔,直接轉為入侵戰爭,以打求和,眼前的戰力也不是蘇里唐帝國五十萬大軍的敵手。這可是會合了東西兩境汗王和大汗的精銳武力,妥妥的正規軍。

更不用說,他們沒有任何入侵的大義名分,得不到第三方的支援。待在這樣的位置,就是他們最大的錯誤。

不過芬卻沒有在乎這些,而是說道:”用那個男人說過的話,假如我指望別人來保護,那我早就死到骨頭能打鼓了。所以對付你們,用不著他們。要來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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