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主薇塔很美麗,但祂的性格是那種冷冰冰,且不太愛笑的。跟芬那種透著幾絲邪氣的豔麗相比,這位女神則是正氣凜然的端莊,可遠觀而不敢褻玩。

芬和這位生命之主也曾在偶然間見過幾次面,更是差點獲得選民的身份。可是芬拒絕了,她下意識排斥跟神有關的一切。

林當然不可能勸她收斂,或改變這樣的態度。事實上,沒有看到神靈就殺上去,對這隻原巫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林不可能要求再多。

不過芬對於生命之主的觀感並不算差,她總是用’那位面癱的小妹妹’來指代。會親暱地使用某種特徵暱稱,已足以證明芬記得了這個人或這個神。

芬不會刻意去輕蔑或鄙視某個人或神,因為她根本不會將其放在心上。有人問起了,或是出現在她面前,頂多讓她問出一個’誰?’。

比起鄙視,無視更傷人。

總之這位入得了某巫妖法眼的生命女神,難得地為了一個問題而蹙起眉梢。其實祂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麼祂會出現在這裡。

打是不可能打的。要是打起來,自家小弟第一個翻臉,就算說是來幫祂的也沒用。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薇塔很確定阿波羅斯的態度。

勸?要勸什麼?勸阿波羅斯停手?這個親弟聽勸的話,自己這一生會少掉很多煩惱吧。至少自己治傷救人的能力,不會精進到今天的程度。

勸那個魔法師?一個敢於挑戰神靈的魔法師,是幾句話勸得動的?沒看對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彷佛只要自己這邊一點頭,他就要衝上來以一敵三。狗撲食都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

只是薇塔看得明白的事情,那兩個骨子裡是男人的傢伙,就好像眼瞎一樣不明白。一個倔得比驢還要糟糕,一個看熱鬧還要湊到前排,生怕做戲的沒注意到自己。

結論:一群小孩子!

全然不知自己的地位在某位女神心中,被暗戳戳地下降到跟屁孩一個等級。正義之主挑釁地看著某魔法師,說:”魔法師,我承認你有對抗神靈的實力。但以一敵三的話,會不會太狂妄了。”

正義之主當然不會看不出某人手癢難耐的企圖心。而祂會出現在這裡,並不是想幫阿波羅斯,或是看祂的笑話,就只是因為阿爾布萊希特想要見一見這個魔法師。

至於為什麼要見,見了做什麼,就等見到再說。決定一切的,取決於魔法師的態度。

面對批評自己一打三的狂妄言論,林沒有多少懼色。將反守護匣切插在自己身前的地面,左右手食指又從腰際各沾上一顆匣切劍丸。

檯面上的強大神力,除了八大權能之主無解外,其他神靈的神力權能都被自己破解了。對神用反權能魔法隨時可以拿出來。

畢竟這些都是潛在對手,祂們的神殿、教會也最多最好找,很容易找到神力樣本。某穿越眾當然不可能死到臨頭了,才臨時抱佛腳。

之所以無法針對八大權能之主,是因為這八位的神力權能是絕無僅有的純粹。相較其他神力是八種權能排列組合,八大權能之主就只掌握了單一項權能。且八種權能間可沒有相生相剋的說法,自然無從’反’起。

有了具體的反權能方程式。此前也運作過一次,藉由匣切成就了一把反守護匣切。那麼要再做第二次、第三次當然一點也不難。

又因為這回要變化的劍型沒有斬馬刀那麼大,變化的時間就節省了許多。

左手的匣切劍丸變成了一把羅馬短劍的形式,且非直刃,而是帶點弧度的葫蘆形。這是針對阿爾布萊希特的反正義匣切。

右手的劍丸則變成刺擊用的細劍。金屬色的玫瑰型圓形劍鍔與劍柄前方的花藤雕飾護擋,裝飾著這把反生命匣切。

左右兩把劍,都透露出與正義、生命兩位相似,但卻又截然不同的神力。其中又以薇塔感受最深,祂的腦中甚至冒出了’天敵’一詞。另外兩位的概念中,可不存在著’天敵’呀。

反神力權能系列並不是那種完全相反的概念,或是類似五行生剋中的剋制關係,而是一種用來解鎖的鑰匙。

神力權能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其有著病毒式同化感染的能力。只要神力權能的基礎數量愈多,那麼它感染同化的速度就愈快。

反神力權能就是那把鑰匙。把被神力拘束著的權能解開,恢復成原本活潑與混亂的狀態,也就失去神力的特性。

理論上反神力權能方程式也可以過來侵蝕神靈本體。

但就好像高溫可以蒸發水,使其散逸,令水的體積減少。然而同樣的作用在密封罐並不會就這麼減少水的各種型態總量,因為水蒸氣沒有地方可以散逸,都被拘束在密封罐中。只要一移除高溫,密封罐中的狀況就會緩慢恢復原樣。

所以想讓反權能方程式對神靈本體起到具體的作用,就必須先把那個密封罐敲出一個洞,也就是用匣切在對方身上砍一劍才行。只要這一劍砍實了,少說也是重傷起跳,上不封頂。

只是武器打造出來歸打造出來,某人還真不至於頭一熱,就左右手各拿一把劍,嘴裡再咬一把,就衝上去跟三個神火併。真那麼做,那豈是’腦殘’二字可以形容。

剛出現的那兩位,只是有威脅性而已,還不到敵對。最為麻煩的還是那個正左右看著,掙扎於先解決魔法師,還是解決另外那兩口子的守護之主。這位亡我之心不減呀。

而看著對面的魔法師,又一聲不吭地造出兩把極具針對性的武器,正義之主感嘆地說著:”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的,這就是你以一敵三勇氣的根源嘛。所以你是選擇一戰囉?”

不可能放任正義之主將事情定調,林保守地開口說道:”不,也許我只是想說,不管誰來,我都有把握在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口。所以別把我看做可以任意揉捏的蟲子。”

所謂的軍事對峙,是建立在可以互相毀滅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成立。那種把自己武裝成豪豬,指望那些吃肉的動物看到自己會懂得繞路走,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豪豬或許會嚇退不少低階的狩獵者。但在真正的頂級獵人面前,豪豬隻是一頭處理起來比較麻煩的獵物而已。

但軍事對峙就只是軍事對峙而已,還不是正式宣戰。雖然跟守護之主打出火氣來了,但跟另外兩位可沒有什麼要命的矛盾。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

自己只不過是回應了一個大公爵的宣戰,然後召喚機人艦隊轟他丫的。以一個大公爵的領地,零零散散的人口加總起來,死傷頂多過百萬人,應該不過分……還老弱婦孺都有……

好吧。為什麼認真一算,居然會覺得這三位聯手揍自己一個,居然沒有大毛病!某人汗顏。

不過這份窘迫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因為整出三把反神力系列的匣切,接下來的戰鬥要麼打不起來,要麼極有可能是今生最後一場戰鬥。沒時間傷春悲秋的某人獨對三名強大神力的神靈,這還真是此前從沒想象過的事態。

為了不讓事情朝著最糟糕的方向滑去,在露出獠牙之後,就該適度表達善意。只是身為一個可以把人懟上天際的鍵盤俠,要怎樣拿捏好胡蘿蔔與大棒的臺詞,林就有點犯難了。這種硬中帶軟的外交辭令,不是自己擅長的呀。

在這某人糾結於接下來要怎麼開口的時候,一個突發的意外打斷了所有思考。反生命匣切的開鋒,不是拿生命之主薇塔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而是林自己的左手!

在警兆閃過腦海的瞬間,林下意識就將握著反正義匣切的左手,齊腕切了下來!

手腕斷處噴出的血液只來得及灑出幾滴,就被某人用控制肌肉的方式,收縮止血了。而落了地的左手掌,手背處正閃爍著源自於神力的白光。那是金幣女神的聖徽,屬於選民的印記。

斷腕處雖然止血了,即使切斷了來自手腕處的痛楚,但在那之前的感覺還是實實在在衝擊了自己的神經。林不滿地看向某個方向,那陰影中隱藏起來的身影。

昔日討伐黑暗軍團的傳奇小隊有四個人!三個都現身了,第四個還遠嘛。

”你要捨棄我的選民身份嗎?小蓋。”金幣女神柯茵一臉委屈地從某人盯著的角落現身。”我以為我們的合作很愉快。我很喜歡你呢。”

收起臉上不悅的表情,林略帶無奈的說道:”陛下呀,我不討厭禰。甚至我覺得禰會是跟我最合得來的神靈。但不管如何,這都不是讓我心甘情願被控制的理由。——”

林半舉著斷掉的手腕。儘管止血了,但傷口可不算是癒合,所以那肌肉與骨頭的斷面處看起來仍相當可怕。

”——雖然不太想用那句很有中二氣質的話,但這個時候我還是想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剛剛的情況就是左手背上的金幣女神聖徽開始作怪。屬於柯茵的神力權能莫名得到了大量支援,衝出了聖徽的印記範圍,朝著身體其他部位開始擴散。

被神力侵佔全身會是好事情嗎?林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更不在乎柯茵這麼做的目的是不是控制自己。

反正這種敏感的時機點,小心無大錯。所以某人果斷地把自己的左手給切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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