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去吧。”

郢婆也沒精力多跟危嫿說什麼了,她轉身回房間,讓危嫿自已出門離開。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危嫿有了一箇中原情郎的事。

而是夏蟬的預產期就快要到了。

還有三個月。

三個月後,夏蟬肚子裡的孩子瓜熟蒂落。

她按照助教大人的吩咐,去母留子!把在夏蟬的肚子裡就養成的先天蠱童帶回神教去。

完美交差了,她再騰出手來,去收拾哄騙了危嫿的那個中年男人……

現在就暫時讓危嫿先玩一玩了……

………

魏堇接連幾天過來夏蟬這邊,都沒有看到平時總是跟在夏蟬身邊,姐姐長,姐姐短的危嫿。

他有些疑惑的詢問夏蟬,危嫿去了哪裡了?

夏蟬還沒回答,郢婆在一邊開口“王上,危嫿那個小丫頭離家出走太久了,她阿孃很想她,我就讓她先回家去探親了。”

魏堇看向夏蟬。

不明所以。

這郢婆何等身份?怎麼能越過主子,回答他的話?

夏蟬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來。

“王上,今日郢婆做了雪梨羹,這是大慶那邊的一道甜品,您嚐嚐看好不好吃。”

她沒有給魏堇解惑。

也沒有責怪郢婆。

而是笑著讓魏堇嘗桌上的新吃食。

魏堇反應過來,嗯了一聲拿起了勺子,慢吞吞的吃起了東西來。

南疆王的後宮裡少了一個人,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且不說危嫿只是一個沒有什麼身份的妹妹了,就算是王宮裡少了一個王妃,那也是一段時間就會淡忘了的事情。

這就是現實。

時間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停留下來。

它會每天都按部就班的,按照它的那個速度,一點點的往前走。

不管人們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能影響時間的轉動。

轉眼,就過了兩個半月。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夏蟬的肚子已經大得走路都不方便了。

她眼看就要生產了,預產期就在這幾天。

孕後期,夏蟬的精神一直不好,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一天時間裡,清醒的時間最多一兩個時辰。

剩下的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床上昏睡的。

郢婆看到這一幕非常高興。

夏蟬的意識越消沉,就表示她體內的蠱童越成熟。

若不是還要讓夏蟬將蠱童生出來,郢婆覺得可以直接弄死夏蟬,然後劃開她的肚子,將肚子裡的蠱童取出來了。

眼看著夏蟬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郢婆便給神山傳遞了訊息,詢問主教大人什麼時候動手除掉夏蟬了。

莫媯收到郢婆傳遞來的訊息,唇角帶著詭異的笑,讓郢婆給夏蟬下達最後一個指令。

殺魏堇。

在殺掉魏堇之前,讓魏堇立下聖旨,將南疆王之位傳給神隱教主教大人。

郢婆收到訊息,自然是不避諱的拿給夏蟬看了。

因為她覺得,就現在的夏蟬,那就算知道神教準備要除掉她,也是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的。

所以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給她看這訊息?

“聖使,您師父有事情要吩咐您做。”

夏蟬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肚子大得她行動困難,精神萎靡也導致她沒能很快的聽到郢婆的聲音。

還是郢婆走到了床邊,再重複了一遍,她才聽到的。

“什麼…事?師父他有…什麼事安排讓我做?”

為了表現出自已對師父的尊重,大著肚子的夏蟬也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郢婆見狀,上前去攙扶起她的胳膊。

將人半拖著,扶了起來。

然後再重複了一遍她剛才的話。

“主教大人有事情讓你去辦。”

因為料定夏蟬馬上就會死,所以郢婆對她說話,那也是一點尊重沒有了。

夏蟬也不在意。

那故意打粉了之後,顯得蒼白無比的小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師父有什麼事情讓我去做?”

“郢婆,我感覺我的身體很沉重,我似乎快要生了,我能不能把孩子生下來了再去完成師父吩咐的事情?”

要臨產,外加上中毒很深的婦人,那臉色一定是非常的難看的。

夏蟬目前的狀態,就是如此。

好像眨眼間就能斷氣一般。

郢婆臉上的笑意遮不住,垂下眼簾,陰陽怪氣的回答“聖使,這是主教大人的安排。”

“你知道主教大人的命令,我們必須服從的。”

“我相信師父在知道我身體情況不好的情況,他是不會逼我的,他會一切都以我的身體健康為重的。”

夏蟬語氣虛弱。

說出來的話,更是讓郢婆好笑已。

主教大人怎麼可能會看重她的身體?

若是真看重,就不會讓夏蟬用自已的身體養蠱,也不會將夏蟬肚子裡的孩子變成至毒的蠱童了。

郢婆垂下眼眸,也不理會夏蟬了,直接轉身去外面,叫人來抬夏蟬去見魏堇。

魏堇這段時間也是病得不輕。

不過就算生病很嚴重,他也還是每天都會到夏蟬這裡來。

這一幕落到別人的眼中,就感覺他們的感情是真的深厚。

就連郢婆也是如此覺得。

夏蟬這張臉是真好用。

能夠讓一個魏堇對她如此的深情,甚至已經想好了死後要將王位傳給夏蟬的孩子……

呵呵呵,就是可惜了,不管是夏蟬,還是魏堇的心願,終將都要落空。

今天晚上,就是魏堇的死期。

夏蟬被抬著來到了魏堇住的宮殿。

因為魏堇最近身體不好的關係,所以他的宮殿附近沒多少人在這裡。

除了他信任的老內侍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夏蟬被軟轎抬到魏堇的王宮裡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宮殿裡面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那聲音好像是連肺都要咳出來了。

郢婆聽到這聲音,大喜過望。

也不管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僕人,是否合適推開魏堇的房門了。

她的臉上帶著喜色,率先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推開了房門。

那歪在床頭咳嗽的魏堇,聽到聲音後,費力的抬起頭來,露出了格外潮紅的臉龐。

在他的手上,還有一張染著鮮紅的帕子。

血腥味撲鼻。

藥味也格外的濃烈。

床上躺著的是病入膏肓的人。

一切如郢婆料想的那樣。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王上,你這身體恐怕是支援不了幾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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