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小煙歌一定要去,我如何阻攔?”大師頭也不回的走上龍椅坐下。

此時,黑暗中走出來一道身影,一襲白衣落地,頭上卻是灰黑頭髮相間,好一副堅毅的臉龐,如刀削劍刻一般的五官,最醒目的是那鷹鉤鼻,更加顯得霸氣高冷,整個人好像一尊雕像一樣,矗立在廳間。

大師坐在龍椅上,“怎麼?你這冷若冰霜,情若寒潭的心思也動了?”

“任何人的生死皆與我無關,不過我不希望看到你做無用功而已!”果然,語氣如其人,冷若冰霜。

“何出此言?”大師看向了白衣冷峻之人。

“活屍蟲皮,是需要從活屍處取,墨玉精需要對付墨玉蜂,就他們兩個的道行,您說您做的不是無用功是什麼?他們估計連活屍蟲還未見到,就已經被趕屍者殺死了,或者直接根本他們就無法發現墨玉蜂巢,就會被一些險惡而死!”白衣者依然冷冷的說道。

“阿彌陀佛,人之命天註定,即便如是,那也是他們的緣法罷了!”大師雙手合十,第一次高頌佛號。

“想不想試一試?”白衣者依舊冰冷冷的問道。

“試?”

“當初您是怎麼救我的?”白衣者給了大師一個提示。

“嗯?”大師稍一猶豫,“不可不可,他與你不一樣,當年天地靈氣尚存,而你也是習武之人,基礎沒有可比性,所以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你會下蠱!”白衣者依然言簡意賅。

“下蠱?你是說…南柯蠱?”大師有些激動的從龍椅上站起來。

“您可以讓他與我一起服下南柯蠱,之後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白衣者側立正廳。

“你為何要幫他?”大師疑惑的看著白衣者。

“我與他的緣法!”白衣者目光堅毅。

“其二呢?”大師若有所思。

“報您的救命之恩!”白衣者言語之間,一直對大師十分恭敬。

“你都知道?”大師更加震驚的看著白衣者。

“知道,多年來,您從未對任何人施以援手,而且這個人與小煙歌也是緣法甚深,說不定…說不定…”白衣者知道大師的秘密。

“好!”大師好像做了一個決定,“你打算讓我用多久的量?”

“三年!”

“不行,三年的量,他的身體根本撐不住!”大師直接拒絕。

“大師,三年的南柯蠱,不過他就是睡上幾天而已,我與他南柯一夢三年而已!”白衣者還在執著。

“那也不行,貧僧既然救了你的性命,就不想你再……”

“南柯一夢之中靈氣充沛!”白衣者依然冷冰回答。

“但是南柯蠱…”大師還要拒絕。

“我意已決!”白衣者不等大師說完,直接冷冷的一轉身,離開正廳。

第二日,苑浩還躺在木桶沉睡之中,一金色一白色身影矗立在他的木桶邊,大師先開口,“你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一身本領,不是練出來的,而是需要悟性,若是與其果真有緣,那麼他不用三年則可盡悟,若是無緣,三年,三十年,三百年也是無用!”白衣者端起藥架上的一枚金碗。

“曰,悟性淺者,尋道百年,不悟,悟性潛者,一日問道,大師,請!”然後直接仰頭,飲下金碗的湯藥,正是南柯蠱,“如若我不再醒來,那麼容來世再報您的恩情!”

“你…”大師終於臉色動容,“你這是何苦呢?貧僧當初救你,只不過是耗費了一身修為而已,而你現在…唉!”說完,看到白袍者緩緩躺在了木桶旁邊,早就準備好的一架竹床之上,閉目睡去。

大師不再猶豫,端了另一隻金碗,將南柯蠱灌入苑浩口中,“這一切就看你自已的造化了,若是貧僧未曾失去修為,那麼你的這區區痴情蠱…”

苑浩醒來,竟然發現自已身處一金碧輝煌的宮殿,不是大師所在的宮殿,是真正的金碧輝煌的大殿,左右旋轉觀瞧,很是詫異,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幹什麼?

“現在,你要聽我的安排!”一聲冷冷的聲音響徹在腦海。

苑浩急忙循聲看過去,但見屋頂之上,金碧輝煌之間,一抹白色的身影,清冷的站在屋脊,臉如刀削,鷹鉤鼻俊逸非凡,灰白頭髮相間的男子,矗立屋頂。

“您是?”苑浩滿腦疑惑,左右打量,“大師呢?煙歌呢?”

“你不用管我是誰,現在我教,你學!”說完,一抖白袍,輕飄飄從屋頂落下,悄無聲息,“這是可以讓你跑得更輕,逃的更快的絕學,學成之後,可以讓你去尋藥引的時候,雪泥鴻爪,踏雪無痕!”

苑浩只感到一抹白影在自已眼前晃來晃去,好像電視中看到的滑雪運動員似的,那白衣者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宛若一隻白色蝴蝶,又好像一隻低飛燕雀…

“可曾記下?”突然,白衣人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苑浩彷彿嚇了一跳,白衣人已經到了自已咫尺之間,面對面不過三寸,只感到對面的白衣男子,全身散發著孤高與冰冷的氣息。

“我…”

“再看一遍!”然後,白衣者又是衣襟飛舞,時而若從天而降的雕鵬,時而如緩緩落下的柳絮。

陡然間身形消失,忽而又出現在皇宮之巔…

“可曾記下?”又問。

“我試試…”苑浩大著膽子回答,但是卻已經看不到屋頂的白衣身影。

苑浩四下打量,空無一人,碩大的皇宮十分寂靜,只有月亮和影子一直繞著自已走,“那個…先生?大師!煙歌!”他終於喊了出來,但是隻有空曠的迴音,和孤冷的城牆,他快步在皇宮之中奔走起來。

好大的所在啊,金碧輝煌的殿宇,高大的城牆,他沿著宮門直接衝出去,頓時就愣住了,放眼望去,偌大的空曠,好像距離對面的宮門,他一輩子也走不到似的,地上青磚嶙峋,古香古色,寂靜無聲,幾乎能聽到自已的心跳。

“這是什麼地方?我這是死了嗎?”苑浩捫心自問。

隨即一回頭,更是大吃一驚,首先傳入耳內的是一陣轟鳴,差點站立不穩,只見遙遙之間,一道大河奔騰而下,渾黃色的河水咆哮不返,如千軍萬馬之勢,勢不可擋,而河流上游,則幽幽幾朵白雲遊蕩,頗為清閒,而白雲之下就是一萬望不到邊際的巍峨群山,峰峰如刃,磅礴通天,群山環繞之間,一座孤高城池,坐落山河之巔,俯瞰眾生,氣吞山河。

聽著咆哮的河水之聲,苑浩腦海中隱隱閃現適才那白衣男子的影像,一個個動作逐漸連貫起來,他自已也不由得奔跑起來,“我沒死,我要尋藥引!”

他竟然瘋狂的奔向了那巍峨的群山之間,心頭卻直接跳出一首詩: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此時的苑浩,還念什麼唯物主義,那這裡如何解釋?那仿若老神仙的大師如何解釋?自已中了什麼痴情蠱怎麼解釋?科學的盡頭是什麼?

他冥冥中知道自已的目標,就是那群山之巔的孤城,一咬牙,朝著山巔奔跑開來,秉承一個信念,一定要弄清自已怎麼就稀裡糊塗的中了什麼蠱,自已和林琅還有沒有挽回的可能,所以他奮不顧身,不顧山間的荊棘利石,手腳並用,飛奔向那制高點。

這裡卻沒有時間的概念,沒有餓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已攀爬了多久,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越是往山巔爬,越是沒有路徑,山石的陡峭越厲害,一個不留神,腳下的小石子一鬆,苑浩一下子失去了支撐,整個人趴著從陡峭的山壁上滑下來,十分危險。

驚恐之中,苑浩腦海中閃過適才那位白衣先生的一個動作,心裡猛提一口氣,右腳上撩,右臂展開,慌亂中踩到了山壁,慕然間感到整個身子好像都輕巧了一般,“蹭蹭蹭”順著這個節奏,猛上了十幾米…

遠處,金碧輝煌的殿宇之巔,白衣俊逸之人,低聲道:“孺子可教!”然後一個身影恍惚,人已經到了群山之巔的孤城之上,俯視著苑浩的身影。

苑浩奮力攀爬,不顧荊棘岩石,傷痕累累終於爬上山峰,剛要俯視山下的殿宇,但見那座孤城之上,驀然已經懸浮一尊巨大無比的月亮,又圓又亮,隱隱月暗之處,緩緩飛來一物,越來越大,是個人影,白色衣袂飄飄,黑白相見的長髮向後隨風波動,但見這位先生右手持寶劍,劍尖對著苑浩,四周仿若空氣凝滯,聲音消失一般。

只是“嗖”的一瞬間,人影已至面前,苑浩腦海中“嗡”的一聲,給自已腦海留下一句話:天外飛仙!

那地下室內,金袍大師凝視躺在床上的白衣男子,轉身看著水桶裡面的苑浩,撫須來回踱步,看著沉睡的白衣男子,那堅毅的面龐,喃喃低語,“南柯一夢,你這是何苦呢…”

門緩緩開啟,段煙歌悄俏走進,看到房間兩個人,尤其是看到那白衣男子後,臉露驚異:“大師…他是?”

“他很久之前就一直在這裡,只是他沒有說想過要見你,所以你一直未曾得見!”大師平靜的對段煙歌說道。

“那苑浩呢?”段煙歌還是關心的看著苑浩的情況。

“服用了南柯蠱!”

“啊!”段煙歌渾身一抖,“南柯蠱!”顯然她是知道或者聽說過這個蠱毒的,“他…”

“是這位白衣先生請苑浩一起入夢的,我下了三年的量,三年南柯夢,現實中,他不過要睡上三天而已,屆時若是醒不過來,那麼他們就都醒不過來了,會永遠沉淪在夢境之中!”大師依然言語平靜,示意段煙歌出去說話。

玄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37

夢已化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