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獸人世界的嬌氣人類3
“毛茸茸的小動物？”
方闔側身和宋悅說：
“我家裡有觀賞園，裡面倒是也豢養了一些豺狼虎豹。放心，是未開智的普通獸類，沒有道德風險。”
對比他這樣的返祖龍裔來說，豺狼虎豹什麼的……呃，確實是“小”動物了。
宋悅瞪大眼睛：“你要殺了我嗎？豺狼虎豹？”
方闔微頓。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對你來說，那些畜生的確太危險了。”
他說出“畜生”兩個字的時候帶著一種不自知的輕視，就像是在討論螞蟻那樣的口吻。
方闔足夠溫和，至少在宋悅面前是這樣的，但她還是從他的口吻裡嗅到了一絲這個世界對血脈等級畸形的重視……
花栗鼠一邊夾在兩人旁邊偷偷覷著這位金主大人的神情，終於看到他似乎是要鬆口。
人形拖著鼠尾的花栗鼠精神一個抖擻，本來掃著地的棕灰色的尾巴嘭一下炸起來，邊蹦到那一列展示籠子邊一邊殷勤介紹：
“您看這邊，這種外形可愛的帶毛類動物幼崽最受人類喜歡。”
他隨手開啟籠子，從裡面提溜出一隻白毛狐狸。
這隻狐狸養得油光水亮，兩隻尖耳因為緊張而瑟瑟發抖，耳背上細小的白色絨毛微微顫慄著豎起來。
它四隻覆蓋著白毛的爪子和尾巴蜷縮在一起，圓潤黑亮的眼睛緊張地垂著。
宋悅聽不懂，但也能看出花栗鼠是在介紹商品。
她看見這隻狐狸立刻眼睛一亮，扯了扯手邊方闔的袖子：“這個、我想養這個。”
方闔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狐狸，這隻白狐狸是在他眼裡毫無特色的品種，血脈劣等到連靈智都沒開。
她喜歡這樣漂亮又沒用的東西嗎？
他的眼睛更願意停留在宋悅身上。
“好，還有喜歡的嗎？如果這些都喜歡的話，全買下來給你作伴也不要緊。”
他說這話的口氣簡直就像在給小姑娘挑床頭的娃娃。
宋悅興致勃勃地撒開方闔的手，上前挑選，鞋子在昂貴的地板上踩得砰砰響，一點兒也不淑女的做法。
中間除了她那個大金籠子，最打眼的是另一個一人高的鐵籠。
從表面的材質上看是鐵的，籠杆的間距很細，密密麻麻，不像捆商品的展示架，更像是監獄裡囚禁犯人的做法。
宋悅一眼相中那個“鐵”籠子，花栗鼠一個激靈，三步並兩步跟在宋悅身邊。
尾巴和手搖得同頻，但因為他不會說古地球語，急得不知道怎麼跟宋悅表達好。
宋悅不理會他，自顧自蹲在鐵籠子前，抬眼時——
正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
宋悅一怔。
但那抹紅色像是她恍惚中產生的錯覺，很快，下一秒，那紅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毫無特色的黑。
這時候她才有空認真打量這個籠子裡的貨物。
籠中困著一個外形大體上是人類少年的……嗯，生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闔說的“血脈”原因，這隻半獸人的耳朵露在外面，無論如何都收不回去。
他的耳朵看起來就手感粗糙到不行，黑色的頭髮軟趴趴地垂下來，灰色的毛上面是好幾層黏糊糊的血痂，皮毛和皮肉黏在一塊兒，已經分不清原來的顏色。
連衣服也破破爛爛，他只穿著一件足夠蔽體的黑色衣服，依稀能看出來是一件制服。
宋悅探了探頭，努力認出他胸口的符號，上面還寫了一串她認不出的文字。
符號是紅色的，是一隻簡化版的狼和半彎殘月交叉在一起，乍一看像一把刀把狼捅了個對穿。
這隻半獸人蜷縮在籠子裡，明明籠子足夠大，但他把自已圈成一團，低著頭，只佔據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位置。
花栗鼠見這位小姐還撐著頭認真欣賞起來了，更加著急，又不敢回頭向方闔求助。
開玩笑，他什麼身份，怎麼敢使喚龍裔？
“維加墨族的遺裔？”
這句話是方闔用通用語說的，說給誰聽不言而喻。
花栗鼠聽見方闔的聲音，汗毛乍起。
“哦，大人、是、是的，您看，我們做商人的，總有些小手段能搞到一些特色貨物，不然怎麼能有本事跟您這樣的大人物做買賣呢？”
“特色？我原以為十三年前他們就已經被滅族了。”
半獸人聽見關鍵詞，猛地抬頭，眼光狠狠盯著語氣平和的方闔。
花栗鼠尷尬地笑了笑：“我保證我的渠道合法！大人，我們做小本生意的……況且，我想您也對這隻獸人不感興趣，我這就移走……”
方闔上前兩步，走到宋悅身邊。
“他很危險，悅悅。”
宋悅側頭看他：“怎麼，你買不起？”
她在激將，不過方闔並沒有揭穿她。
方闔搖搖頭：
“你不瞭解他們的過去，悅悅，如果你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就不會想買他了。”
他指了指籠子，上面覆蓋著密密麻麻新舊交錯的抓痕。
“維加墨一族是狼和狗交配後存留下來的劣等種族。”
“等等。”
宋悅打斷他：“為什麼會留下這麼大規模的族群？”
方闔眸光微動。
“這是四大家族共同掌握的機密，悅悅。不過如果你想知道，告訴你也沒關係。”
“其餘三家當時準備製造出一批替他們控制下層民眾的爪牙，既需要忠誠，又需要力量……他們盯上了跨種交配。”
“要我說，這絕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
方闔唇角微勾，比起嘲笑，更像是諷刺：“他們有大把空閒，又給了下面兩個家族足夠的利益。”
“計劃啟動了，但結果並不成功。只有少數個體獲得了成功的進化品質，雖然他們個個都力量強大，但他們中大多數都是控制不住自已的劣等血脈。”
“這三家惱羞成怒，為了掩蓋過失，他們一開始把維加墨一族被整體打入‘劣等’的行列，並把他們流放到G-27。”
G-27，被上層拋棄的第二十七顆荒星，字首的意思是：“待毀滅的星球”。
為了掩飾自已的罪行，其餘三家在多年之後，向G-27發動了清剿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