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和您有相似的感覺, 但我並沒有聽見森林的聲音，我的契約精靈在害怕。”
歐恩目光眺望被密林保護的森林中，由一根根藤條交織而成的巨型蔓樹, 透過道具將自己的感覺傳達萊恩腦中, “在到來這裡的瞬間門，雖然周圍繁花璀璨, 樹果豐饒，但是我有感受到一絲腐朽的氣味。
雖然很淡，我能確定我的感知沒有出錯, 自從我透過龍血提升血脈之後, 我的嗅覺遠比以前更敏銳很多。”
“可是現在……那種感覺突然又消失了。”歐恩話落後眉頭微皺, 伸手將漂浮身旁的火元素精靈接住，“我的契約精靈還在害怕，契約傳達給我的回應，就像您說的一樣, 森林在讓他離開這裡。”
“你的感覺沒有出錯。”
萊恩回應後微側身看向安德魯，透過道具形成一種特殊的心電感應，將他自己、安德魯，歐恩和亞力西連線，彼此能同時在心中聽見對方的聲音。
不僅如此，萊恩還少許氪金，讓向日葵花妖精、巴爾和幻也能聽見他們的交流。
巴爾他們還有自己單獨的交流空間門, 只有萊恩和安德魯能聽見。
向日葵花妖精曾經在自然之森生活，即使還未靠近中心森林, 有關於自然之森周圍變化他都能清楚感知。
安德魯左手將三片樹葉疊在一起，‘妖精’懸託在疊加的樹葉之上，從袖中伸出的右手握住一柄短匕，被寬大的衣袖遮住，非萊恩他們看不見安德魯手中匕柄。
亞力西微俯身遮住自己未被陽光喚醒的‘綠葉’，接過歐恩手中即將睜開眼睛的‘妖精。’
安德魯從萊恩身旁走到亞力西身前，伸手示意他將樹葉和‘妖精’放在自己的手中。
“注意安全。”
“謝謝你，這是非常及時的提醒。”
絲毫沒有察覺到窺探的亞力西神情不變，手握劍柄的動作更冷靜，極為隱秘且佯裝不經意的轉頭，秘密的觀察安德魯此刻注視的方向。
萊恩兜帽下的目光看向安德魯，透過道具交流更多的資訊。
樹葉是邀請函，歐恩原本只是準備應邀穿越密林，此刻他覺得自己應該更謹慎一點。
妖精被包裹在青綠色的氣泡裡，緊閉雙眼，陽光在賦予他生命。
萊恩低聲在心中提醒，“森林中的窺視者並不止一隻，那都是教皇用於監視獵物的眼睛。
綠葉表面的葉脈吸收日光，紋路隨光照愈發清晰，最後在陽光下像是融化了一樣，幻化成一隻背生透明雙翼，體型小巧精緻，模樣相似花妖精的妖精。
太有道理了。
已經知道‘妖精’是什麼，安德魯的動作並不算溫柔，他右手握住匕柄下壓，鋒利的劍尖輕鬆刺穿陽光的氣泡。
幻揚起尾尖，輕輕蹭了下向日葵花妖精的額頭，用夢的力量安撫他此刻內心的難過。
看見萊恩的動作，歐恩和亞力西內心頓時明白，這隻樹葉變化的妖精一定有問題。
密林中的樹木距離很開，‘茂盛’的樹冠並不影響彼此，天光璀璨。
歐恩將火元素精靈放在自己肩頭，左手握住法杖，右手的掌心托起散發生命力的綠葉。
偽裝成妖精、小精靈外表的魔植能吞噬妖精，即使有光明的庇佑，它也不可能吞噬巨龍。
“巴爾和幻說的對，我們今天正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來。”
“謝謝，請您注意安全。”
萊恩雙手環抱伸進袖中，連同巴爾的手掌輕蓋在花妖精的後腦，微熱的掌心傳遞溫暖。
亞力西將樹葉和妖精放在安德魯手中，左手垂落放在劍柄上，目光注視在光中泡沫愈發明亮的妖精。
光明正在賦予妖精智慧，不用喚醒更多魔物，即使手中沒有邀請函，教皇也不會阻止我們進入自然之森。”
“這些植物其實都已經凋零，是光的力量在維持花田繁榮的假象……”
向日葵花妖精輕輕吸了下鼻尖，雙臂環抱縮小的向日葵, 透過道具在朋友們心中說：“我聽見森林在哭泣，每一朵花都好難過。森林在拒絕我的靠近，希望我們能離開這裡。”
“精妙的藏匿，我剛才竟然毫無察覺，還好有您及時的提醒。”
因花妖精內心情緒失落，連他手中的向日葵都焉了花梗，無力的垂頭。
“這裡的氣味很雜亂。”安德魯朝左側看去，視線看破屏障，“還有邪惡的生命體在窺探。”
“嗷。”
它就要醒了，全是光的氣息，好危險。”
“放在我這裡會更安全。”
吸收光的‘妖精’因氣泡破碎不安的晃動，緩慢睜開迷茫的眼睛，安德魯將匕尖抵在‘妖精’的脖頸處，嗓音極為冷淡低沉：“不要有任何的小動作，我們是受到邀約的客人。邀請函已全部在這，開啟密林通向自然之森的真正通道。”
“歐恩殿下。”
歐恩：“有道理。”
歐恩在心靈中低聲叮囑，隨後面向萊恩問道：“米歇爾先生，您是有察覺到了什麼嗎？”
在袖中也能看見外邊的向日葵花妖精，他伸手輕輕拍萊恩的手背，聲音略顯急促的透過道具在萊恩、安德魯的腦中說：“這不是任何一種妖精，是一種能偽裝成妖精和小精靈外表的魔植，它們會做很多的壞事，還會吞噬沉睡中的妖精，在很早以前就被曼拉夫大祭司驅逐自然之森。
萊恩兜帽下的眼眸微眯，與安德魯心中交流，將手中的葉片放在安德魯的掌心裡。
巴爾挨著向日葵花妖精的身旁，學萊恩往日那樣用手掌輕撫他的頭髮，透過道具低聲說：“我也聽見了森林的哭聲，還有一種悲傷的感覺……已經凋零卻無法融於泥壤的植物，它們並不知道你此刻的到來，依舊在祝福和請求每一位靠近者的離開，是很溫柔的森林。
要是能解決藏於地下的光，森林也許會迎來新生，我們應該相信萊恩先生。”
“這似乎是一種魔植偽裝而成的妖精，記得不要信任它的任何謊言。”
歐恩突然有一點點覺得，自己似乎像極了主動送上門的祭品。
歐恩、亞力西手握武器，圍攏停在安德魯身旁，認真注視安德魯的動作。
剛才知道的資訊太多，以至於令歐恩漏記一些事。他此刻才想起，雖然外圍的密林是自然之森的保護，但他設立傳送座標的地方，按理此刻絕不可能如此平靜，除非座標被進行了更改。
米歇爾手中的樹葉，那是卡特琳交由歐恩保管，代為轉交給米歇爾的邀約，歐恩沒有和任何人提過此事。這裡太過於安靜了，除了他們幾個之外，在溝通的這段時間門裡，竟然連一個陌生的‘邀約者’都未抵達。
即使選定的座標隱秘，也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
除非這座‘密林’，是教皇特地為米歇爾準備的地方。
歐恩側身看向萊恩，目光中充滿歉意，“米歇爾先生，我……”
他已經很預防教皇，卻還是不小心上當了。
“沒關係，他的想法過於陰暗，我們沒猜到很正常。”萊恩，“魔植化作的妖精因光而復活，內裡是教皇的意識，他會答應我們的請求。”
萊恩聲音保持平靜：“不讓我們更早的與其他受邀者相遇，要不是那些人已經遭遇了意外，那就是教皇擔憂我會暴露他的秘密。”
“他的光明與黑暗……”
歐恩將右手放於胸口，透過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情緒。
已經被發現了光的秘密，光明也沒再進行過多的遮掩。
魔植偽裝的妖精發出茫然的叫聲，後背透明的翅膀在陽光下沾染光彩，從安德魯的手掌上空飛離，順著花叢交錯的小道，輕盈的朝向森林深處前進。
安德魯微側頭，無需言語和眼神的交流，亞力西手握劍柄跟隨在妖精身後。
安德魯回到萊恩身邊，忠誠的守衛他的安全。
歐恩低聲吟唱，破開空間門召喚數只熔岩飛鳥。
翻身坐上熔岩飛鳥的後背，歐恩側頭看向萊恩，“米歇爾先生，前往真正的自然之森似乎還有一些距離，希望您不會介意熔岩飛鳥的等級，只當做是臨時騎乘的魔寵就好。”
萊恩側過頭看了一眼安德魯，透過道具拒絕歐恩的好意，“乘風跟隨就好，這裡的秘密實在太多了，火焰和生命會吸引黑暗的貪婪。”
歐恩毫不猶豫，立即將所有的熔岩飛鳥全部召回，握住法杖朝自身釋放輕身術，乘風漂浮在萊恩身旁。
引路的‘妖精’動作停頓，懸浮空中側頭看向萊恩和安德魯，即使亞力西跟隨在‘妖精’的身後，它也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歐恩眉頭輕輕皺起，他已經確認自己的傳送陣被教皇利用了，他內心對此感到強烈的歉意，決定待會多給萊恩一些金幣作為補償。
歐恩能確定搭建傳送陣的宮廷法師全部忠誠，可是他沒有想到，教皇能做到、願意做的事竟然如此多。
簡直太荒誕了。
教皇每一次被發現的秘密行動，都讓歐恩有一種……竟然還能荒誕成這樣的感覺。
萊恩能感受到歐恩的自責和些許困擾，透過道具讓他不要在意，持杖控風讓自己懸浮空中，兜帽下的眼神淡然的飛向‘妖精’。
萊恩已經氪金購買了自然之森的‘地圖’，只是繼任典禮的儀式還沒開始，他好奇教皇將自己帶到這裡的目的。
有系統此前的提醒，萊恩和安德魯一直都保持著警惕。
安德魯動作矯健，不用魔法也能輕鬆跟在萊恩身後。
歐恩持杖讓自己乘風飛行，跟隨萊恩一起。
當萊恩有所動作時，確定他跟隨自己所在的方向，‘妖精’這才繼續朝前飛行。
隨風經過，植物散發的香味愈發濃烈，隱秘的樹木根部凝結冰霜，暗中腐朽的氣味似乎已快要掩藏不住。
歐恩與萊恩同行，目光看向前方，追逐在速度不快不慢的妖精身後，警惕周圍的環境，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手握道具在心中詢問：“米歇爾先生，您先前在火之城中提到的那位來自凜冬的魔人……
是我記憶中所知道的，來自於已經毀滅了的凜冬之城，很早以前便因神明詛咒而死去的凜冬之魔人，原凜冬之城的國王狄基塔隆嗎？”
亞力西面上不洩露任何情緒，心中同樣好奇萊恩的回答。
萊恩面朝妖精飛行的方向，只當沒看見隨他們經過之後，突然彷彿野獸巢穴般收縮的森林入口，低聲在心中回道：“如若只有一位最出名的凜冬之魔人，應該就是你說的那位。
他曾經有過一次死亡，但教皇和謊言令他復活，來自凜冬的魔人現在是謊言之神的信徒，剝離了凜冬的血脈，已成為光明的同伴。”
歐恩心中的聲音語調有所變化，“所以您的意思是，難道狄基塔隆此刻也來到了自然之森嗎？”
“對，他和教皇的化身一起來到了這座森林。”萊恩，“你似乎很不喜歡狄基塔隆，他曾經做過什麼很危險的事嗎？”
“不只是危險，他簡直像個喪失理智的怪物，且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即使是他的子民和同伴也能毫不猶豫的屠殺。”
歐恩將火元素精靈抱在懷中，聲音略微發顫，“其實我知道的資訊也不準確，如有錯誤還請您不要介意。
那位來自凜冬的魔人，在某些方面的性格和教皇極為相似。狄基塔隆最初是凜冬之城的王子，凜冬之城當時已經得罪了一位神明，正在踏入崩毀……掌握了冰霜魔法的狄基塔隆性格冷漠，他最初也並非是凜冬之城王位的繼承者。
為了成為凜冬之城的國王，狄基塔隆與某位黑暗神進行交易，獲得了禁忌的魔法知識……他殺死了自己全部、包括沒有繼承資格的兄弟，只留下了部分忠誠自己的貴族，透過殺戮令他成為了凜冬之城的國王。
登上王位並不能滿足狄基塔隆，他用更多與黑暗進行交易，最後狄基塔隆掌控了一種更邪惡的黑暗魔法，他似乎能與一切生命體進行交換心靈，無論人類或異族。”
“所有被狄基塔隆交換身體後的種族，只要他不喜歡的都會毀滅。他的意志甚至還能引爆風雪，冰封世界，無人知道他從黑暗中收穫的真正秘密是什麼。”
歐恩，“後來……他妄圖與一位神明去交換心靈，捨棄繁瑣的過程讓自己一步成神。
狄基塔隆想要改變凜冬之城的毀滅，於是召集一群巫妖引發屠神之戰，但是他失敗了。在我所知道的資訊中，狄基塔隆隕落於神明的權柄下，死於他自己造成的罪惡，屍體被永錮冰雪的囚籠。
至於那群隨他一起，引發天災甚至能遮蔽天日的巫妖，他們的結果無人知曉。”
“也正是因為那群巫妖的消失，才導致原本平衡、略微勝過些許光明的黑暗開始失利。由教皇掌控的光明神殿開始清理異端，讓光明神殿真正擁有了統治大陸的聲望。”
亞力西在心中沉重的嘆息，“很多人都知道狄基塔隆的罪惡，沒想到已經死去的魔人，竟然因光明和謊言而復活……要是將這個訊息傳出去，對大陸造成的影響，我覺得可能會比教皇的罪惡更令人恐懼，尤其是當時經歷過冰霜覆蓋的城市。
米歇爾先生來自虛空，多數人心中對聖光依舊還殘留一絲遲疑，對狄基塔隆只有憎惡和恐懼。”
“記錄者將狄基塔隆被冰霜禁錮之日，榮稱為聖光消融冰雪之禮，讓無知者將一切讚美堆砌於教皇金色的權杖上，將教皇誤當做大陸的救世主，比肩神明的神聖之光。”
歐恩眼眸微合，“您說狄基塔隆已成為謊言之神的信徒，剝離凜冬的血脈，他一定已經逃脫了神之詛咒。
現在想來，也許一切確實都是謊言。
是狄基塔隆的失利，才讓大陸原本稍微弱於黑暗的光明崛起，現在的他卻和教皇的化身同行。被冰霜永錮，消失的只有巫妖，很難想象這不是一場巨大的陰謀，只為讓光明真正的穿刺人心……
平衡光與暗之時的大陸並沒有如此多罪惡，那些巫妖很少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他們黑暗但其中還有理智者，會相互約束彼此，甚至知道用金幣交易自己需要的材料。
現在大陸的和平全被光籠罩，宣揚光明神的仁慈與和平，一切卻隨教皇心意改變。由現任教皇管理的神聖的光明神殿，聽起來簡直諷刺至極。”
“原來大陸還有過這樣的歷史，難怪教皇會小小的幫助狄倫，甚至讓血魔女的學生跟隨在他身旁。”
萊恩放輕心中的聲音輕嘆，“所謂的冰霜確實可能是一場精心編造的謊言，用巫妖和戰爭中隕落的生命為祭品，只為讓教皇收穫更多的信仰和尊敬，再加速侵略的進度。
利用神明不能降臨大陸的規則，將所有不屬於他的榮光和真相盡數接下，再透過信仰創造更多虛幻的假象，完成他內心的陰謀和邪惡。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一定預謀了很久……難怪我已經破壞了幾次他的計劃，教皇卻還能一直忍耐，不更多去暴露聖光的假象和無畏。”
萊恩睫毛輕輕顫動，“統，如若我當時開局殺死亨利，會有怎樣的後果？”
“亨利的身上有詛咒，如若是您親手貫穿心臟，您會隨亨利一起死去，狄倫能順利的繼承奧蘭。”
系統，“狄倫所做的一切計劃，教皇和狄基塔隆其實都知道，在狄倫失敗的那一刻，他已經失去了任何有用的價值。此外您隱藏的很好，再加上以前的奧蘭表面毫無價值……雖說艾茉莉她們去到火之城，她的資訊有被歐恩保護，教皇到現在還沒發現奧蘭和您的秘密。”
系統：“簡而言之，若您當時直接殺死亨利，或是不小心暴露了我的存在……您可能又要再經歷一次重來。只是未來的選擇，不一定能有這次的機會更好，要是換現在的安德魯成為領主，他可能在穿越之時就直接動手了。”
“我與安德魯的性格不同，他確實會這樣做，但不一定會將亨利直接殺死。”
萊恩微側身看向安德魯，“亨利當時的情況太特殊了，他不應該那樣囂張……即使偽裝的很真實，就像是故意讓我殺了他一樣。”
安德魯感受到萊恩的視線，同樣側頭朝萊恩看去。
萊恩手握法杖，透過道具在安德魯、歐恩，包括向日葵花妖精他們的心中沉聲道：“狄基塔隆只剝離了自己屬於凜冬的血脈，並未捨棄本有的黑暗和力量。狄基塔隆既然能透過禁忌的魔法進行交換，他此刻會隨教皇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想已經很明顯了。
教皇改變原有的空間門座標，在這裡創造一片密林，他一定是已經知道我今日會隨歐恩來到自然之森，提前在這裡隱藏了陷阱。”
“我和您有同樣的猜測，非常抱歉，是我還不夠謹慎。”歐恩，“米歇爾先生，還請您和您的護衛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只是我們，你們的處境更危險。”萊恩，“狄基塔隆既然連自己的子民都不在意，他也一定不會太在意你們的身份。”
萊恩遠望‘精靈’飛向的林間門，“現在我有一種想法，也許面前控制‘妖精’引路的並非是教皇。狄基塔隆很有可能正在指引這隻妖精，暗中等待與你們交換心靈的機會，之後再透過你們和我的‘友誼’接近，尋找機會與我交換心靈。
歐恩，你是火之城的王子，未來的國王……只要現在與你交換心靈，他就能更輕鬆的入侵火之城，破壞還未成型的人類聯盟。”
歐恩的呼吸聲頓時變得更凝重，亞力西精神高度緊繃。
他們透過道具交流，被控制的‘妖精’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只是當感受到呼吸聲變化時，微側頭隱秘的看了歐恩和亞力西一眼，剛好被安德魯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