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當然。”
萊恩右手微抬,多張卷軸同時浮現於掌心，“你身體中似乎有道來自遠古深海王族的意識，我剛才使用的卷軸叫做深海之擁,比較難得，我也僅有這一張。
此外我還有效果稍微差一點,但是價格更便宜的深海之握,以及禁錮效果比現在更好,但是價格更貴的深海之觸。在出售之前我得告訴你，這些卷軸只在海中才有效果，且作用僅限於海族。”
“深海之握,深海之擁,深海之觸……”
穆塞爾看向氣泡的眼眸裡有一閃而過的怪異，但是很快又收回，似天光折射的虛影，“深海之握和深海之觸能禁錮那道意識多久？而且據我所知，這兩種魔法針對同一目標多次使用，效果會逐漸削弱才對。”
萊恩低頭做出思索的表情,快速和系統交流後回道：“你身體中的意識原本很強，但他如今也只能使用你自身的力量，而且他在吞噬你的精神之海。如若你能壓制他的意識,完美的掌控自己的精神之海，遏制他成長,那樣卷軸的效果就不會逐漸減弱。
深海之握應該能禁錮他1個海曜時左右,售價為299金幣。深海之觸的作用能有效6個海曜時的時間,售價是1000金幣，兩種卷軸在禁錮的時間內，你身體中的另一道意識不會有你的記憶。”
海曜時是深海中的時間,相當於90分鐘。
因為二手直接交易的錢不能用於商店使用，萊恩並沒有說高價。
穆塞爾短暫的思緒有些發懵。
如若萊恩今日的卷軸不是對塞羅塔使用……
想保持朋友關係，多來點金錢交易。
雖然沒有最溫柔的深海之擁，但是有深海之握和深海之觸的卷軸在手，正如萊恩所想的一樣，穆塞爾覺得自己又見到了曙光。
穆塞爾眼眸如藏有暗浪的海波，“可你不止我一個朋友，你也不止和我一個做交易。”
萊恩壓低的聲音更顯神秘，“我既然以朋友稱呼你，那以我商人的信譽保證，除非你用我的商品做了太多壞事，不值得與我成為朋友，那我絕不會因為別人對你使用深海之擁，我從不傷害朋友。”
萊恩將金幣和空間戒指接過，精神力查詢後發現裡邊竟然有兩千多一點的金幣，以及一些特殊的材料和深海寶石、珊瑚，彩色珍珠和海魔獸的晶核等。
神秘商人，如此恐怖！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穆塞爾。”
萊恩：“穆塞爾，不錯，上道。”
“……”系統：“999金幣，剛好是深海之擁可轉化的最大值。”
他能更完美的謀劃，能透過這些卷軸收服更多的海族，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將塞羅塔驅逐、封印，又或者……
萊恩不知道卷軸的價值，穆塞爾知道，也知道深海之握、深海之擁和深海之觸，都是海神原本用於掌控海族的魔法。
穆塞爾：……
被深海之擁禁錮，穆塞爾可以趁這段時間內，更容易的去做到他想做的事不受阻礙。
“以水流禁錮，這可是相當實用的魔法，對任意海族都能使用……可惜早已遺失，沒想到您手上竟然會有這種卷軸。”
萊恩說完後語氣輕笑，指尖微揚，“我剛才撕碎了一張珍貴的深海之擁，可以禁錮那道意識5個海曜時，我並不貪財，你只要支付我999金幣就行。”
系統沉默數秒，“您都可以正常使用。”
穆塞爾安靜看向氣泡中的萊恩，“我要你手上所有的深海之握和深海之觸，金幣不是問題。”
萊恩指尖微揚，氣泡隨之擴大，一瞬多達百張卷軸將氣泡充滿，“我有很多朋友，穆塞爾。我有一位朋友很特殊，他可以製作無數深海之握和深海之觸。”
海神捨不得殺死塞羅塔，他又不是海神。
大意了。
萊恩回答的很自在。
穆塞爾快速思索，他伸手觸碰食指上的空間戒指，數出999金幣連帶著另一枚空間戒指，用精神力一起送到萊恩面前，“我的朋友，999金幣感謝你的卷軸，另外的是我的謝禮。感謝你今日到來，等您收下後我們再來談卷軸的事情。”
就很巧。
萊恩兜帽下的眉梢輕輕揚起，“統，你看？”
連愛情都要講持久、舒適和貼心，生意嘛～
“金幣確實不成問題，但是你買不完，也沒必要。”
深海之擁能作用於全海族，不止是塞羅塔，他自身同樣也是海族。
萊恩故作無奈的惋惜：“那也沒有辦法，我是個商人，做生意不講專一。”
塞羅塔的意識被封印，精神力不受干擾、吞噬的穆塞爾終於能鬆一口氣。
話落萊恩在腦中補充一句，“統，直接二手轉賣的錢不能用於抽獎，售賣我自己抽獎得到的東西總可以吧。”
當海神隕落，這三種作用相同、但是又有所不同的魔法也隨之消失。
卷軸同樣如此，也可能還有少部分海族才知道並掌握。
才甦醒沒多久，塞羅塔的意識還不夠強大。
“我的朋友。”
照萊恩這句話，他怕是把水之城賣了卷軸都買不完。
穆塞爾此刻非常慶幸自己先認識‘米歇爾’，也對萊恩更敬畏了幾分。
萊恩：“真不錯。”
作惡太多就算了，尤其是靠他來作惡就更不可以。
談生意又不是談戀愛。
來對了！
見萊恩將金幣和戒指收下，穆塞爾還有一絲後怕。
穆塞爾輕笑：“米歇爾，你對所有‘朋友’都這樣嗎？”
“那也不一定。”萊恩搖頭，“至少現在有個對我來說很特殊的存在，若你不與我為敵，他就不會對你做什麼。”
安德魯一看就很持——
呸。
萊恩感覺他思想突然劈了個橫叉，一定是因為系統之前和他念叨太多的原因。
可是安德魯看著確實很持久，萊恩認為自己是理性猜測。
畢竟安德魯可是巨龍誒！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你有很多朋友，都可以在你手中購買東西……”
穆塞爾並不笨，能明白萊恩的意思。
想交好就做生意，生意越多關係越好。
穆塞爾頜首沉思，“若是別人在你手中購買深海之觸，你能告訴我對方是誰嗎？”
“不可以。”
萊恩再次搖頭，語氣正直，“作為一位朋友多的商人，我從不做這種事。”
話落後萊恩聲音停頓數秒，慢悠悠的補充，“但是我還有能提升危機感的道具，在危險快要降臨前可以收到預警，且不止是預感我出售的道具，畢竟深海之握的卷軸並非我朋友獨有，很可能還有海族會深海魔法。”
穆塞爾眉梢輕輕壓下眼眸。
好訊息伴隨一個壞訊息。
穆塞爾思考自己現在身上所有的金幣，隨後笑容溫和的面向萊恩發出邀請，“米歇爾，不知你是否願意隨我去一趟水之城？我想你今日過來，一定不只是為了這些卷軸而已，這裡並不是合適的地方。”
穆塞爾：“時間很充裕，在岸上您想說什麼都可以。”
萊恩：懂了，沒錢了。
萊恩聲音同樣溫和的接受邀約，將卷軸收回氪金商店，“當然可以，我確實還有些別的事要告訴你。”
穆塞爾抬手凝聚水流法杖，控制水流幻化成巨型的水之鯨，以後背將萊恩和穆塞爾托起，溫柔的朝海上游去，擺動魚尾輕盈的躍出海面，擺動魚鰭帶他們飛向水上宮殿。
*
讓萊恩在安靜的宮殿中稍作等候，穆塞爾命令護衛和侍女退下，他獨自去往了水之城的寶庫中。
萊恩在靠椅上坐下，取出一些小零食和香香蜂蜜水，安靜食用的同時在腦中說：“統，穆塞爾魔力是不是又變強了，明明有個塞羅塔在自己腦中，突然感覺他也不是很容易。”
“是。”
系統：“塞羅塔雖然在吞噬穆塞爾的精神力，但穆塞爾在反抗的同時力量也有在快速增長……
穆塞爾現在的力量，即使不依靠元素精靈，和配合元素精靈的歐恩實力相差不算太大。若是歐恩完全激發神之火的特殊火焰，能完全壓制穆塞爾但殺不死。”
萊恩將零食放下，用魔法收拾乾淨，接著新泡一壺花茶，“大家都在提升實力，我也不能落後。”
萊恩交握雙手認真思考，“統，你覺得我得多久才能成為大魔導師？”
“快了。”系統：“契機已經快到了。”
萊恩眼神嚴肅，“統，要學好，不能話說一半。”
系統語氣微妙，“您什麼都不用做，安心等待即可。”
萊恩：“水之城？”
系統：“奧蘭。”
萊恩：“我現在迫切的想回家。”
系統：“也不用這樣著急，機會到了也得等段時間。”
萊恩：“唉！”
沒忍住在腦中嘆了好大一聲氣。
穆塞爾並沒讓萊恩等太久，萊恩第二口氣還沒嘆出去時便回來了。
當門將要被推開的瞬間，萊恩將兜帽下拉少許，戴上輕薄手套的雙手交握放在桌上，主要是為了露出食指上的虛空之證。
穆塞爾視線從萊恩手指上掃過，在萊恩對面坐下，自然且信任的，用精神力往樹葉杯中倒滿兩杯熱茶，“米歇爾，你是知道了萊巴耶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萊恩輕嗯一聲，“連你也知道了這件事嗎？”
“各主城中沒有太多小秘密，何況他並沒有想要隱瞞這件事。我只能說並非所有的貴族都善良。”
穆塞爾：“若不是因為歐恩是火之城的王子，且獲得皇后和國王的支援，再加上最近與他新交好的貴族變多，再加上有你的緣故……
若非這些原因，光是禁止仿品這個命令，多數貴族早就已經控制商人撤離，他們可不能與你這樣的商人相比。”
萊恩指尖輕點桌面，“你覺得歐恩做的不對嗎？”
“當然不是，只是以後還有更多或各種事。雖然我與他關係不太友好，但既然歐恩也是你的朋友，我只會祝他順利。”
穆塞爾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眼眸如平靜的海面，“但據我所知的訊息，當歐恩遇襲後，光之城的白羽和迷月，他們應該都會出手幫助歐恩。”
“為什麼？”萊恩：“因為以後遇襲的也有可能是他們嗎？”
“那可是連法聖聯手都追蹤不到波動的存在，但並非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穆塞爾：“白羽和迷月是為了一位神秘商人，風之城的王子也是同樣的目的。”
萊恩：“為什麼？”
他有這麼吃香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穆塞爾小幅搖頭，“我只知道風之城的王子，他尋找神秘商人的原因似乎是因為龍，他在一座遺蹟中找到的龍出了些意外。”
“他的龍出了意外？”萊恩，“難道不是他本人出現了意外嗎？”
穆塞爾：“您似乎知道一些更特殊的秘密？”
“知道的秘密不算太多，但應該比你多。”萊恩語氣輕鬆，“與光明神殿接觸沒有太好的下場，這也是我今日來準備和你說的事。”
萊恩取出一紮卷軸，“先交易嗎？”
“當然。”
穆塞爾放下一枚空間戒指，“我需要40張深海之握，10張深海之觸，金幣已經裝在戒指中。”
萊恩伸手輕撫戒指，將金幣直接收走，隨後連同相對數量的卷軸一起遞回去，“看來你很討厭身體中的另一道意識。”
太可惜了，如若卷軸是他自己摘抄的就好了。
“面對想奪走你身體的傢伙，無論換作是誰態度都不會友好。”
穆塞爾淡漠的回應，將多數卷軸放進戒指，藏一張深海之觸放進衣袖，無情將水流凝聚成刀，眼眸冷靜的用水刀尖端劃開自己的面板，將戒指藏進去後朝自己釋放魔法，血流的傷口快速癒合。
穆塞爾雙手捧起樹葉杯，輕嗅後輕抿一口熱水，“很好聞的香味，我很喜歡。米歇爾，我的朋友，你今日來找我還有什麼事？”
“我昨日尋寶時去到一處深海，發現一座遺蹟，遺蹟中還有一座極為特殊的監獄。”
萊恩取出一枚時間之花，用魔法遞到穆塞爾身前，“神職者捕獲很多海族，在那座監獄中進行殘忍的改造。不止蛙人還有人魚，以及曾經的樂魔之災，黑法師瑪古阿同樣接受了改造……
我想你應該不會對那些可憐的海族坐視不理，於是今日來詢問你的想法，如果能收服應該是一些不錯的力量。”
穆塞爾將時間之花接住，目光隨萊恩的話語更慎重，“如若真有此事，我必然不會無視那些被抓走的海族，他們同樣是大海的子民。”
說完穆塞爾將時間之花握於手中，朝裡邊注入適量魔力。
魔力之花在他手中綻放，空中投影光幕。
與伊西多爾他們看見的內容相同，只是萊恩沒提那枚戒指。
穆塞爾是水之城的統治者，與海洋之間有特殊的關聯，被抓走的還是海族，由他去摧毀遺蹟中的監獄最合適，也能更好的收留那些被改造後的魔獸。
隨著光幕畫面，穆塞爾如水波般的眼眸不再平靜，像是在起伏暗湧的深海。
當畫面消失，穆塞爾將時間之花還捏在手中，側頭面向萊恩壓低聲音，“我座遺蹟……”
“你應該知道，就是那座與海神相關的遺蹟，但遺蹟似乎並未建成。”
萊恩貼心詢問：“需要我提供座標嗎？我在裡邊看見了一隻蛙人，它身上有海妖、人魚和娜迦的特徵，能力挺特殊。”
“需要。”穆塞爾眼眸的顏色更深許多，“除了這些和光明神殿有關，你一定還知道什麼秘密對嗎。”
“是的，我確實還知道一些秘密。”
萊恩手捧茶杯回答：“但我在思考該不該告訴你，畢竟不是什麼好事，你自己都有一些棘手的事要解決。”
穆塞爾，“那你還能告訴我什麼？”
“當心阿芙蕾。”萊恩壓低聲音：“雖然改造者來自光明神殿，但改造術來自阿芙蕾。”
穆塞爾陷入沉默，片刻後手指無意識的放在桌上，“當時教皇討伐阿芙蕾，多數人都猜到他們之間有所交易，但沒想到竟然會是改造術。”
“襲擊歐恩的是沉淪者，目標也是我。”
萊恩手捧樹葉杯輕飲，“現在很多人都在尋找我，你也沒必要對外宣稱我和你相識，這對現在的你沒有壞處。”
話落後萊恩起身，樹葉杯消失，法杖握於手中，“我該離開了，我的朋友，當心光明神殿。”
穆塞爾從座椅上起身，“祝你順利。”
“應該是我祝你順利才對。”
萊恩後退半步，撕碎一張隨機傳送卷軸後消失。
在萊恩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前，穆塞爾聽見了萊恩的最後一句話，他頓時僵在原地，眼神卻如熔岩湧動——
［如果你值得信任，不忠誠光明神殿，不企圖毀滅大陸……當你在深海中找到那座門時，準備足夠的金幣，或許我能為你帶來一把鑰匙。］
*
萊恩雖然從水之城離開，但是並沒有急著回去奧蘭，撕碎隨機傳送卷軸後來到一座陌生的森林。
以前沒有來過這裡，精神力並未察覺到危險，於是萊恩繼續披著黑袍慢步行走在森林中，思索自己現在該做什麼比較合適。
森林並不算特別大，裡邊能看見有一些果樹。
周圍沒有等級很高的魔獸，感受到萊恩魔法波動後都躲藏了起來。
萊恩決定暫時放鬆一會，在一片陽光很好的茂盛草地上停下，半坐在地取出一顆從芙蘿倫絲那得到的樹果，“統，我到了什麼地方？”
系統：“風之城最外圍的偏遠城，只能勉強算是風之城領地。”
“這麼巧？”
萊恩用水流清洗樹果的動作稍頓，“穆塞爾剛提到風之城王子和他的龍，我想著放鬆一下，總不可能馬上就會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吧？”
哦，光是想想就很要命。
系統：“沒有。”
萊恩輕咬一口果實，“那還好。”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樹果，味道還挺甜，很清脆，和水果的味道不太相同。
果核可以留下帶回去種植。
系統慢騰騰補充，“雖然沒有奇奇怪怪的人，但是有奇奇怪怪的生命。”
萊恩：……
萊恩一手握住果實，一手握住法杖，“我走。”
系統：“也不用急著走，不算壞事。”
“不算壞事還行。”
萊恩兜帽下的眼眸看向周圍，“所以除了我這個正常人之外，這裡有什麼奇怪的生命？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系統：“他正在朝你快速過來。”
萊恩：“他？”
話落的瞬間，萊恩突然感覺到地面在輕微晃震，立即起身看向地面，“統，別告訴我這是他弄出來的地震。”
“就很巧。”
系統語氣突然變得非常複雜，“還記得您剛才提到的機遇嗎？沒想到他的另一半竟然在這裡。”
萊恩：“？”
就在萊恩更加疑惑時，他身前的土壤突然裂開。
有什麼東西在推開青草，最後從溼潤的泥壤中鑽出一隻手。
萊恩咬了一口樹果肉壓驚，看著地上還不到他手掌一半的骷髏手，“統，你說的他難道是指面前這這具骷髏？”
乖乖，他雖然不喜歡光明神殿，也沒必要給他拉入亡靈界吧？
系統：“這可不是普通的骷髏。”
萊恩將半顆果實收好，手握法杖在周圍設下結界，避免亡靈的氣息引來旁人，兜帽下的眼眸充滿好奇，“行，那我看看他有多不普通。”
黑色的泥壤被扒開，骷髏的手臂和手掌從地底鑽出後，接著是與白色骷髏手臂不同顏色的黑色骷髏頭。
小骷髏在地下造成的動靜很大，但是鑽出來卻不是很容易。
萊恩看著他慢慢往外爬，總有一種骷髏身體會斷在土壤裡的感覺。
“太詭異了，統。”
萊恩摸了下手臂，“這個骷髏的腦袋和身體，是不是不屬於同一個骷髏？”
“不屬於。”
系統：“現在是腦袋撿了個新身體。”
萊恩懂了：“另一半即將到奧蘭的機遇，指的就是這隻骷髏的另一半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