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如幕的夜色無邊無際, 無數璀璨的星光寂寥。
於億萬星辰照耀之下，是一望無際看不見盡頭、分不清左右的冰冷江流。
江水如路，倒影著星辰之光似天載水。安德魯身著布衣, 赤足在水流之上大步奔跑。
風捲不起水面漣漪, 足踏不破水面寂靜，於倒影星辰之光的江流上，安德魯目光堅定看向前方。
“安德魯。”
格爾拉扇動骸骨的龍翼, 全速追逐在安德魯的身後, 他的翅膀同樣無法在水面掠起波瀾，驚擾不到星辰。
骨龍眼眶中魂火飄晃，好奇追逐著安德魯, 在似星河宇宙一樣廣袤無垠的天地間翱翔, 最後實在忍不住, 用龍語看向面前人類疑惑的低聲詢問：“為什麼你的龍神祭如此特殊？
我曾經聽伊格修和阿瑞西婭說過，現在的龍神祭好危險, 進入後多數巨龍們都會遭遇戰鬥，遇上一條好厲害的黑龍幻影。”
在江流的水面上只有星光以及安德魯的倒影, 沒有骨龍翱翔的姿態。
明明月亮一直就在身邊保護他。
骨龍放慢速度，低頭注視著站在水面上的安德魯，隨魂火飄晃後忽然低嚎一聲，“安德魯，你的頭髮中為什麼有亮晶晶的東西？”
還保護他更多, 更多。
包括現在，都一直有個聲音還在影響他，似有若無極為隱晦的在擾亂著安德魯的思緒。
是的，萊恩……
安德魯在水上停下，手連續的錘擊胸口，想讓自己的血液恢復溫熱，驅逐思緒和記憶的異常。
安德魯奔跑的速度不變，雙眼看向天空，他的嘴唇此刻偏冷色，但聲音依舊堅定，“我要找到月亮，一顆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月亮。”
有什麼東西在干擾他的記憶，那股特殊的力量在保護他。
在開啟龍神祭前，萊恩交給他的石頭、龍骨……角，龍鱗等，此刻全都在散發出寒月色光耀。
萊恩，他追隨的信仰。
碎芒散發出聖潔的陽光，觸手卻冰冷，遇溫度消失。
即使黑夜寒涼, 載星的河流冰冷，黑夜中，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在溫柔的保護他。
水面清晰如鏡，映照安德魯清晰的側影與他英俊的容貌。
“也許是，無法確認。”安德魯手放在肩包上，“那顆月亮對我很重要。”
安德魯將右手從肩包移至胸口，讓自己劇烈奔跑後的呼吸平復，手將取下的肩包用掌心捏緊，心臟還在猛烈狂跳，像是要穿透胸膛，心中還有各中情緒衝上頭，在寒涼孤寂的天地之間，他現在好想見到萊恩。
血液在體內奔湧，連靈魂都在叫囂。
格爾拉來不及停下翅膀，在星河的水面上飛遠後飛回。
當發中的光之碎芒被清洗後，肩包中有光耀閃爍。安德魯將空掉的樹葉瓶收回，頂著溼發將肩包揭開。
安德魯還有另一中奇怪的感覺。
“可是我們已經飛行好遠。雖然和龍之墳墓一樣，這裡的星星不會變化，但是能感覺到時間過去了好久。”格爾拉輕巧扇動骨翼，小心翼翼的詢問：“安德魯，你還記得自己在龍神祭中的考驗是什麼嗎？”
長久奔跑卻令身體發冷，心跳刺痛，血液寒涼。
自從來到這片異空間之後，他就有一中特殊且奇怪的感覺。足部傳來的觸感奇妙, 安德魯覺得自己更像是在冰川上奔跑, 但他知道腳下踩踏的既不是冰也不是水。
在回想和思念的過程中，像是有一層封印忽然被解開，米幻的星光在安德魯眼中終於擁有形態，幻化成萊恩的模樣。
安德魯聞言將手伸入發中，摸出來少許發光的碎芒。
該死，他剛才怎麼會突然將萊恩遺忘？
光耀冰涼但不冷，似乎還殘留萊恩手指的溫度。
格爾拉嘴邊有寒冰的烈焰環繞，“安德魯，你要找的月亮，和巨龍等待的會是同一顆月亮嗎？”
他對這裡感到很熟悉，像是曾經徘徊很久，久到他都記不清楚的時間。
當安德魯半蹲在天水星河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發光的石頭握住時，石頭與龍骨散發的光耀更為閃耀。
“月亮？”骨龍眼中的魂火飄晃，“可是天上只有星光，看不見有月亮。”
而且這裡……
自從靠近龍之祭壇，開啟龍神祭，他的記憶好像有受到了影響，陷入一中特殊的狀態。
安德魯其實早就察覺到了異樣。
保護他免於死亡，保護他靈魂不滅……
“我記得。”
安德魯將手握成拳頭用力錘擊自己的胸膛。
冰涼的月之泉水順發梢滑落，從下顎至脖頸落入胸口打溼短衣，在承載星光的水面上化作珠寶。
聽見小骨龍的疑惑, 安德魯聲音略顯迷惑且低沉的回道：“我也不清楚。”
好似每一顆星辰他都數過，量過天有多寬，水有多深和寒涼……但記憶最深的，是一顆月亮，又不是月亮，是黑夜迷霧之中的救贖，將他帶離此處的希望。
安德魯注視著星辰，確定有什麼東西在影響他的神經，星光於他雙眼中變幻。
安德魯閉眼後睜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樹葉瓶，用月之泉水果斷清理自己發中的碎芒。
載星的河水開始翻湧，像是水流復甦。
安德魯被漫天的光耀包裹，無聲下陷於水中。
格爾拉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又不敢打擾安德魯，於是扇動龍翼追逐，也衝進江河中。
河流並未排斥骨龍，那些光同樣將格爾拉包圍。
肩包中的材料破碎，石頭幻化成蛋的模樣，天空中的星辰接連墜落，江流翻湧回收，與群星之光再次將安德魯與格爾拉環繞。
此刻的安德魯看不清周圍，只有皎潔溫暖的月光，他清晰的知曉自己身體破碎後在重組，格爾拉的身體重新長出血肉和龍鱗。
重塑血肉和身體的疼痛難以忍受，但是安德魯一聲不哼的全部接受，他閉上雙眼，感受血肉重塑的過程中忽然而來的記憶片段，連心臟此刻都在呼喚著萊恩。
安德魯看見了月亮，還有夢境。
同樣是無垠且孤寂的黑夜裡，群星中，一雙手於星隕中，拯救未誕生便瀕死的神明。
即使失去神明之身…也要一直追隨在他左右。
而且即使血肉正在重塑，安德魯很清楚的能感受到——
萊恩在需要他。
安德魯忍受疼痛睜開眼，發出無聲的吶喊。
得去到他的身邊。
*
絨毛地毯的盡頭還是一扇門，上邊雕刻有天使的圖案，但是又朦朧的看不清完整。當伊西多爾和巴洛克的化身降臨時，周邊的亡靈感受到他們的氣息，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由於身披黑袍，歐恩和亞力西都未第一時間認出伊西多爾，他們都將其認為是一名高階的光明法師。
萊恩此刻無法控制傀儡，也無法控制安德魯的傀儡。
伊西多爾降臨後，萊恩立即委託他幫忙照看兩具傀儡化身，專心控制本體。
伊西多爾抬頭看向門扉，正當他抬起手準備用魔法開門時，巴洛克的魔蟲化身也突然停止動作。
歐恩和亞力西的身上散發聖光，兩人對視一眼，隨後眉梢緊皺。
歐恩側身看向伊西多爾，“我感覺有光在召喚我，應該是神職者。”
亞力西警惕的頜首，“我也感受到了。而且我的身體，正在強烈催促著我過去。”
“是光在呼喚你們。”
伊西多爾轉過身，語氣壓低略作改變，揚起右手的法杖，用光明魔法感知歐恩和亞力西的情況，隨後從他們發中取出兩顆發光晶石，“在進入遺蹟的開始，神職者就在你們身上留下印記。若不是這座荒廢神殿的特殊性，你們此刻應該已經被光召集至別處，成為光的傀儡和奴隸。”
歐恩呼吸微顫，手握法杖，眉梢似火，“那其他人……是不是？”
“很可能和你們情況相同。”
伊西多爾轉過身，看向面前緊閉的大門，“不要回應神職者的呼喚，一定沒有好事……我感知到門後有光，你們要繼續進去嗎？”
雖然內心極為擔憂龍之墳墓中的情況，但是萊恩讓他來到這裡，一定也有著他的用意。
在萊恩、安德魯，巴洛克的魔蟲化身都不能動彈的情況下，伊西多爾決定先不理會龍之墳墓，希望能在這裡找到萊恩需要的東西。
而且伊西多爾能感受到，門後有東西在呼喚著自己。
*
即使阿瑞西婭她們破壞的再快再暴力，也趕不上光之傳送陣凝聚的速度。
傳送陣的光澤如太陽般耀眼，最先從傳送陣中出現的，是十位手持光耀法杖的紅衣主教，以及十二位審判長和十六位裁決者。
紅衣主教、審判者，裁決者身後皆披有一對光之翼，手持法杖無聲漂浮空中。在召喚異族降臨的同時，紅衣主教們直接揮揚法杖，伴隨吟唱，於杖尖凝聚出如火的聖光。
黑龍與幼年黑龍都不畏懼聖光，但是骨龍和死靈飛龍，在被大片聖光包圍的瞬間，他們都感受到被聖火灼燒的特殊痛感，那是灼燒靈魂的疼痛。
骨龍們吐出冰霜火焰，然而光能穿透冰火，且讓聖火的威力更難受。
凱爾米揚起背後的翅膀，抬頭怒吼將骨龍保衛身後，
阿瑞西婭低聲龍吟，讓一部分成年巨龍去保護幼龍，自身與伊格修帶領剩下的成年巨龍們，一起朝向凝聚聖光的紅衣主教發起攻擊。
見到龍被紅衣主教吸引，部分審判長舉起灰色的十字架，與手握黑色十字架的裁決者，他們一起從傳送陣前消失，無聲衝進聖光的屏障中。
巴洛克發現了審判長和裁決者的動作，但目前骨龍和死靈飛龍更需要保護。
於是惡魔閉合雙手，呼喚無數魔蟲凝聚出黑夜，並用魔力凝聚成特殊的惡魔領域。
擊殺不了教皇，對付這些人可要容易很多。
“阿納託利。”
幻光的傀儡同時看向龍和萊恩，舉起手中法杖，教皇冷淡的在異空間之中低語，“我可與你簽訂契約，將那個人類給我，我會立即離開此處。並保證永遠不對龍族發起進攻……”
當傀儡話還沒說完，回應他的是一道憤怒的光之咆哮。
龍息直接穿透傀儡的身體，阿納託利用龍爪拍擊地面，身形在光中暴漲成超越百米的巨龍，將巴羅和他頭上的萊恩等人保護身後，嘲諷的從鼻中噴湧熱息，“你在做夢。”
幻光的傀儡搖頭輕嘆，“你又不理智了一次。”
阿納託利，“巨龍從不會背叛朋友。”
“可他並不是巨龍。”
教皇的化身在空中踏步，語氣淡漠，“他只是一個幸運的特殊人類，我對他的過往感到好奇。”
“少在這裡欺騙自己，虛偽的傢伙。”
銀龍根本不信他說的所有話，用龍語魔法爭奪光明控制權。
“既然你不相信，執意如此……”
幻光的傀儡將法杖舉起，“我覺得繼續和你交談也沒有太多意義。”
阿納託利噴湧龍息再次毀掉他的腦袋，“難道不是你一直在這裡說個不停？想挑起戰爭就乾脆一點，巨龍從來不怕威脅。有本事就讓自己本體降臨，別一直躲在傀儡的後邊還尋求謊言保護，看龍會不會一爪將你的心臟掏出來，看看究竟是否比邪惡還要更汙穢骯髒。”
幻光的傀儡兜帽下金髮飛揚，能看出他此刻非常生氣，但是阿納託利絲毫不懼。
雖然可能實力稍弱，但現在都強不到哪裡去。在本體不降臨的情況下，阿納託利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教皇，他更多的顧慮是擔心會導致空間崩壞，令龍神祭出現意外。
雖然阿納託利不確定，但是他曾看見過預言。
阿納託利相信且希望，巨龍們一直在等待的那位神明降臨。至於正在接受考驗的安德魯，他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黑龍，知道一些秘密的阿納託利，他其實並不是特別關心這件事。
因為阿納託利知道，當那位想回歸時他自然會回來……讓銀龍更感到疑惑的，是萊恩。
可是越期待就會越擔憂，也莫名的忐忑。
阿納託利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愉悅中更多的是憤怒，他很想一爪子將教皇拍死，但銀龍找不到他本體藏在什麼地方。
教皇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如若他能完全解封力量，對付阿納託利根本不用這樣麻煩。可是他知道，當他與阿納託利完全爆發力量，這座大量流逝神之力的戰場，很可能因為無法承受衝擊，導致多處空間崩壞。
教皇還沒有收集到足夠的希望，這是他非常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雙方都有顧慮，於是慢慢消耗。但是令教皇感到一絲心慌的，是萊恩，還有正在接受龍神祭的安德魯。
教皇對很多秘密都有所瞭解，他也知道龍之祭壇和龍神祭，這兩件者對於巨龍們的重要性。
最讓教皇意外的，是身為人類力量巔峰的自己，他無法窺探萊恩的過往，還能被對方輕易發現並破壞佈置，此刻他已無法操控安德魯的意志。
見萊恩騎在骨龍的背上靠近龍骨，幻光的傀儡移開視線，目光從銀龍的身上看向萊恩，揚起手中聖光的權杖。
魔法陣幻化成虛假的聖池，天使虛影從池水飛出。
光幻化的天使軍團數量更多，不止有持槍的聖天使，還有精通樂理和能使用魔法的天使虛影。
傀儡將法杖指向萊恩，這些幻化作的天使幻影隨他心指意動。
阿納託利低聲龍吟，同樣以光之魔法，在自己的身側凝聚出相同數量的光之龍，低聲咆哮，“龍不會讓你傷害到朋友。”
幻光的傀儡沒有理會龍的話語，光幻化的假天使們繼續飛向萊恩。
阿納託利控制龍之幻影朝天使發起進攻，在破裂的光耀之中，手持樂器的天使彈奏天籟的琴音，以樂聲干擾阿納託利的意志。
同時從屏障外過來的審判長舉起灰色十字架，雙眼如落日，面向阿納託利同時發出言靈及預言，“束縛，隕落——”
阿納託利不免疫魔法，悅耳的豎琴讓他意志更混亂。
就在裁決者們開始動作，阿納託利準備爆發力量時，在聽見迷離的豎琴聲音彈奏瞬間，萊恩用魔法破開空間，隔空傳遞一張樂譜。
羊皮卷材質的樂譜輕飄飄落下，被巴洛克單手接住，低頭一看——
惡魔版狂蜂飛舞。
極好的視力以及極高的精神力，讓惡魔已經在瞬間將樂譜記於腦中。
巴洛克用魔法凝聚出一把暗紅色的吉他。
雖然沒有狂蜂，但是他有魔蟲。
惡魔早已經記住五線譜和音理，雖然備註此歌要求手速很快，不過沒關係，他非常快。
當空間開裂的瞬間，幻光的傀儡有朝巴洛克看去，雖然不明白羊皮卷和吉他的作用，但是教皇並未太過在意。
除了紅衣主教、審判長和裁決者之外，有更多的異族正在從傳送陣中出現，他們的思緒被光耀控制，只能看見教皇想讓他們看見的東西。
教皇不認為在這中情況下，阿納託利他們還能有扭轉局面的能力，雖然龍之祭壇中的情形變化，在謊言之神的暗示下，教皇依舊覺得自己今日不會輸。
幻光的傀儡轉過身，視線看向與‘天使軍團’對峙進攻的銀龍。他的光很特殊，即使天使破碎又能瞬間重組。藏於兜帽下的視線略過巨龍，看向坐在骨龍頭上，正背對著他在龍骨周圍環繞的萊恩，以及他身旁的虛、夢，西格德。
伊萊和德米納斯的生命層次無法入他眼，教皇能感受到虛、夢和西格德的特殊。
如果能從他們那裡借到力量……
但是現在要先解決萊恩，這個身披風雪，被神明眷顧的幸運者。
在如今的實力下，光便是教皇的意志。無需吟唱和施法，隨教皇一個念想，於是空中凝聚魔法陣，從裡出現無數聖光之槍。
天使彈奏豎琴，琴音逐漸轉為勝利者的激昂樂，天籟迷惑人心。聖光在壓制黑夜、蔓延，吞噬黑暗和星辰，凝聚永恆白晝。
巴羅忍受聖光的灼燒，帶著萊恩隨他指令翱翔，環繞在龍骨的周圍，避開聖光的攻擊。
但是光的速度太快，來不及躲避時巴羅只能用身體來擋。
如槍的聖光穿透龍骨，疼痛讓巴羅忍不住低聲龍吟。
萊恩用魔法驅逐龍骨周圍的破碎日光，眉眼染上焦慮的低頭對身下的骨龍說：“巴羅，你將我放在龍骨的周圍就行。”
他剛才詢問系統。
系統的回答是無法確定。
龍骨中的安德魯已經停下了行走，在裡邊靜立不動，萊恩此刻內心難得慌張。
“沒事的嗷，龍不會放下你的！”
巴羅側頭噴湧冰焰，眶中魂火如實體，“早知道龍就不要這麼大的身體，太累贅了。”
伊萊揚起手中的法杖，以魔法凝聚血霧抵擋聖光。德米納斯舉起手中的水晶球，用魔法凝聚屏障。
阿納託利遮蔽感知，凝聚更多的聖光之龍，在擊碎天使的虛影時想要飛到萊恩身旁，用身體擋下放肆的聖光。
巴洛克指尖撥動琴絃，魔蟲凝聚成黑夜，同時散發出極為刺耳且急促的嗡鳴。
嗡鳴穿透屏障，干擾天使的樂音。
刺耳的音波不止干擾音律，還能干擾到紅衣主教凝聚的聖光。
當光耀停止吞噬的瞬間，一具光之傀儡抬起手，直接用聖光凝聚囚籠將巴洛克禁錮其中。
魔蟲還在嗡鳴，可是聖火天降。
雙方的力量不對等，巴洛克被輕鬆壓制。
“阿納託利，你看。”傀儡凝聚光之鎖鏈將銀色巨龍束縛，阻止他飛向萊恩，“只要我想，同屬於光的你，並不能真正成為我的敵人。”
隨光明蔓延，他的力量也在增長。
教皇內心在蔓延異樣的情緒，因為他發現謊言之神在害怕。
鎖鏈順著巨龍身體蔓延，將他抓住。
阿納託利大聲龍吼，咆哮將鎖鏈震碎，可是下一秒，無法被銀龍掌控的日光重凝，更多鎖鏈出現。
化身手中多出一柄聖劍，側身看向萊恩，“現在，由我親自賜予他制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