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因為伊萊的呼喚以及魔法提醒, 萊恩沒打算直接用空間魔法傳過去，從圖森託斯基宮殿中離開，萊恩和安德魯乘坐阿杰爾準備的飛鳥, 跟隨伊萊呼喚方向前行。
在將抵達宮殿最近的浮空島嶼時, 感受到窺探的萊恩指尖輕點虛空, 隱身並用空間魔法, 帶著他們到達另一處較為安靜的浮空島。
伊萊所在的島嶼並不是先前專門的交易島，也沒有之前那樣多的巨大樹, 且單單僅有一層。浮島上有一座陡峭高山在島中間的地方，上方環繞白霧, 周邊是起伏綿延的小山。島嶼中心的高山以及附近小山、皆環繞生長著形態怪異的茂密魔植, 圍繞成一座極其古怪的森林。
感受到附近沒有莫名的窺探感之後，飛鳥在島嶼較隱蔽的邊緣處停下, 系統忽然在萊恩腦中提醒：“友情提示，請遮蔽氣息。”
萊恩雖不知道為什麼, 但立即用魔法掩蓋自己和安德魯，還有阿杰爾的存在感，解除魔法隱身的狀態、並製造一道可移動結界。
魔法結界保護以萊恩為中心十米內外的附近, 外邊人不靠近不會發現結界的存在，再加上萊恩有遮蔽感知，他們的到來並未引起任何生物的注意力。
阿杰爾沒有詢問萊恩為什麼要這樣做, 先從飛鳥背上落地, 側頭對萊恩道：“米歇爾先生，這座浮空島上沒有羽族計程車兵守護，森林中有4-7級的鳥類魔獸，山中有2-6級的吞風狼和食巖獸的族群，此外還有一些特殊的魔植, 如若要進入森林一定要注意安全。”
感覺有些不對勁的阿杰爾側身發出指令，大型飛鳥輕巧的扇動翅膀飛向遠方。
“謝謝。”
萊恩鬆開法杖，左手微抬，蝙蝠落在他的手指上，隨後又輕拍翅膀在森林中繞路，無聲飛向森林深處。
安德魯看了眼萊恩手中的法杖，取出巨劍背在身後。
“噓，先別說話，我們將要靠近，先看看具體情況以及他們要做什麼。”
阿杰爾眉頭微皺，聲音壓的極輕，“米歇爾先生，金雞羽族不與亡靈來往，尤其是金羽的金雞……”
系統：“50金幣，告訴您一個秘密。”
*
伊萊所在的地方在山中，森林中心有異族在進行交易。靠近森林的邊緣，萊恩他們都看見了一名偽裝後的羽族，是一隻灰羽偽裝而成的商人。白毛小蝙蝠行動的特別隱蔽，帶著萊恩、安德魯和阿杰爾避開窺探的灰羽，以及林中魔獸，最後停在森林的外側。
阿杰爾同樣取出法杖握於右手，低聲回道：“在這些島嶼上不需要支付交易費，而且這裡也比較隱秘，經常有實力強大的客人，會相約在這種地方進行秘密的交易。我們雖然不允許，但也不會阻止這種行為。”
“統。”
“這是魔獸居住的島嶼之一，因為有特殊的結界，非飼養魔獸無法離開島，沒有太多的羽族士兵守衛在此處。”
萊恩取出一枚時間之花，以及兩件黑色斗篷。
萊恩眉梢微皺，他感受到伊萊所在地發生變化。
即使不靠眼神和聲音，安德魯依舊能明白萊恩的意思，抬腿走到他們的身前，憑藉氣息尋找伊萊所在的地方。
“畢竟您也知道，有些上位強者的性格比較古怪，有些客人擁有的商品不便展示。”
“是伊萊用魔力凝聚的蝙蝠。”
避免自己被當成獵物，小蛇遮蔽掉感知，完全將身體藏進石壁裡，萊恩他們則保持隱身進到山洞中。山洞內的光暈不算太亮，但是洞中的蛇有點多，小蝙蝠不方便露面，精神力感知容易被發現，萊恩側身看向了安德魯。
萊恩跟在安德魯身後，“我覺得金雞羽族之王，他是否有什麼把柄在灰羽的手上，或是有什麼限制、或者他此前爭取羽族之王的地位時，是否有答應過灰羽首領什麼事？”
阿杰爾：“？”
在快要衝出森林時，白毛小蝙蝠突然收翅緊急停下，無聲藏在樹葉後。
森林中偽裝成商人的灰羽，他並沒有感知到萊恩他們的氣息，也沒有感覺到有誰離開森林。
萊恩分散精神力，本意是尋找伊萊去到何處，結果就在他踏入森林不久後，魔力幻化的白毛小蝙蝠，似乎已經在這裡等候很久，順著精神力和契約飛到萊恩身前。
萊恩：“氪。”
萊恩追著白毛小蝙蝠飛行，阿杰爾不再糾結，也同樣取出來一枚時間之花捏在手中，追在萊恩身側。
在森林中的高山腳下，萊恩在那裡看見有一處，似被野獸開闢出的隱蔽洞口，還有一條與石壁的蛇貼在山壁上，無光的眼眸窺視著森林。那條蛇似乎能遮蔽精神力的感知，若非安德魯提醒，再加上小蝙蝠的突然停下，阿杰爾他差點都沒發現這條蛇的存在。
“也是。”萊恩：“按照伊萊的性格，若不是有什麼珍貴之物，他絕對不會來到這裡。”
萊恩心中猜測，灰羽……似乎密謀很多人、異族，就為了在圖森的成年禮上，爭奪金雞羽族族群的控制權，萊恩深感灰羽的首領不對勁。
萊恩：“什麼意思？”
如果真是為了族群的穩定，留灰羽當炮灰，萊恩始終感覺無需如此。
萊恩給他、安德魯以及阿杰爾施加輕身術，漂浮空中跟在蝙蝠的身後。
蝙蝠的模樣對於萊恩來說太有印象，停在他的身前，阿杰爾壓低聲音，“米歇爾先生，這？”
但是好像有一點奇怪。
因為斗篷內側有著特殊的道具，阿杰爾進入隱身狀態後能看見隱身的萊恩、以及同樣隱身的安德魯，但他低頭看自己的手依舊是隱身狀態。此外因為萊恩的斗篷更高階，他只能看見萊恩的身體輪廓，看不見他的面容。
安德魯與萊恩並肩，放慢前進速度，“伊萊並未掩蓋自己的氣息，目前在他身旁的只有掩蓋氣息後的灰羽，此外如果我的嗅覺沒有出錯，這座森林裡好像還有亡靈的氣息。”
安德魯控制步伐的力度，大步且輕快的追上萊恩，低聲和萊恩說：“米歇爾先生，伊萊的身旁好像不止一個人、也不止一個種族。”
被伊萊控制、魔力變幻的小蝙蝠思索該怎樣將蛇引開，萊恩朝前走上一步，伸手將小蝙蝠捧住，藏在商人斗篷中。小蝙蝠被藏進斗篷中後同樣能進入隱身，萊恩放輕呼吸後無聲飛出森林，朝向山腳的洞口處過去。
越隱蔽越有問題。
“雖然有經過隱藏和偽裝，但據我感知到的氣息和味道判斷，這座森林中至少有3個灰羽的存在。”
安德魯接過斗篷後熟練的披在身上，進入隱身的狀態，阿杰爾在接過斗篷之後，也學著安德魯隱身前披在身上。
萊恩取出安德魯送的法杖握於手中，順著伊萊呼喚的方向過去，“阿杰爾，這座島嶼上有什麼特殊之處嗎，為什麼伊萊要來到這座浮空島嶼上進行交易？”
在快要到達山洞前，萊恩放慢速度，山壁上的蛇吞吐與泥石同色的蛇信，它似乎有察覺到什麼，但是又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就在蛇感知到氣流似乎有變化時，森林中有飛鳥忽然輕拍雙翼飛出，雙翼如疾風，眼神銳利，從森林飛向山頂。
阿杰爾跟在萊恩另一側前進，看向森林的中心處，“伊萊先生應該是有遇見、手上擁有對他而言珍貴商品的客人，亦或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與別人交易，所以才會選擇在這種地方。”
安德魯靜立原地感知森林的氣味，以及風的聲音。
他剛才賺了不少，50金幣氪得起。
“感謝惠顧。”系統：“那顆心臟的主人在控制很多異族時，他需要專注控制，同時本體會處於一種保護力薄弱的狀態。”
系統：“至於更多的情報，為什麼要選擇圖森成年禮的當日，如果您願意支付25000金幣，我可以更詳細的從頭到尾告知您，有關於這件事情的全部過程。”
“不，我不想。”
萊恩眼神瞬間清醒，“我就等，硬等。等到圖森成年禮的當天，我就能夠低價知曉過程，我等的起！”
能低價為什麼要花冤枉錢？
除非這個訊息得等十年，又除非是非常嚴重緊急的事，萊恩相信羽族之王一定有安排。
只不過……
萊恩覺得自己的時間魔法要是能增強一點，直接跳過明天就好了，少給一些灰羽們密謀的時間。
系統：“哦。”
它決定做個冷漠的系統。
“所以統統。”
萊恩抬頭看向那些緊貼石壁的小蛇，“我再氪50金幣，你能告訴我除了自然精靈外，灰羽暗中還聯絡上哪些異族嗎？”
系統故作矜持一秒，語氣平淡，“可以。”
它可是氪金系統，氪金就是好朋友。
“感謝您的惠顧。”
系統誠實道：“除了自然精靈，灰羽還與亡靈、蛇族獸人進行合作，此外正在和其他來到天穹雲端，認為有價值有實力的異族溝通中。”
系統：“灰羽的金雞不求結盟，目的之地，是想先查清金羽的盟友有多少。”
“所以這些浮空島中，像這種地方其實已經藏好了蛇族，以及亡靈嗎？”
萊恩視線微抬，看向巡視的幽靈，“金雞羽族之王是否知道這件事，羽族的守護神為什麼不理會，他們為什麼會找上身為圖林朋友的伊萊，伊萊又為什麼會願意來到這種地方？”
“知道。有原因。為了瞭解米歇爾，為了打聽情報。”
系統：“非常抱歉，您問的這些問題，具體原因已經超過50金幣的價值，我只能告知您簡潔的答案，是否氪金？”
“不，有你這個回答就夠了。”萊恩：“我先看看他們在和伊萊說什麼。”
安德魯放慢腳步，斗篷下的手微抬，小蝙蝠用翅膀輕拍萊恩手指，意思是已經快到了。
系統的回答非常明顯。
金雞羽族之王知道這件事、羽族守護神不阻止有原因、灰羽的金雞想更瞭解自己的情況，應該是因為那四枚羽毛的原因。
伊萊會來這裡，估計是看灰羽的金雞到底要做什麼。
當聽見低啞、偽裝過嗓音的說話聲時，萊恩停下腳步，避開窺探於此地的蛇群，和系統溝通後時光之花無聲藏於角落，化為透明的無形水晶開始記錄畫面。
一直到萊恩他們到來，伊萊才睜開半合的眼眸。
黑色的長髮隨意垂落於身後，伊萊面容冷淡的看向自己面前、用面具擋住面容的灰羽商人，低聲說出自來到後的第一句話，“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第一次來天穹雲端。無需說那些沒用的廢話，別耽誤我時間，你利用猩牙之眼誘騙我來此地有何目的。”
也許是故意，戴有面具的商人並未掩飾羽族的身份，聲音略帶尖銳的回道：“還請您不要誤會，尊敬的吸血鬼伯爵，我只是想與你做一些交易。”
萊恩眉梢微揚，雖然聲音經過偽裝，但是感覺有一些耳熟。
“什麼交易，非來到此地不可？”
伊萊右手微抬，蝙蝠於他掌心飛出，化作一張華麗的血色王椅。
黑色的伯爵袍隨意輕撩，在被眾多緊貼牆壁的毒蛇窺探之下，伊萊神色鎮定的在王椅上優雅側身半坐，長袍掩住鞋面，伊萊冷漠的眼眸看著面前的羽族，“而且，這天穹雲端上難道還有羽族不知道，我伊萊一直與圖林殿下交好？”
“不，我並不是專門為圖林殿下而來。”
羽族的商人右手微抬，一枚相似野獸的眼睛，裡邊是潔白獠牙的血色眼球出現在他掌心。
潔白的獠牙鑲嵌在眼球裡，像是瞳仁，還能夠左右的移動視線。
“尊敬的吸血鬼伯爵大人，聽說您最近有收集這樣道具。”
偽裝成商人的羽族腰身微彎，態度極為恭敬，“伊萊大人，只要您告訴我、您知道的有關於那名商人的身份以及資訊，這枚猩牙之眼只是我們交易的第一步。”
伊萊看著那枚猩牙之眼，嘴眼中滿是冷笑。
萊恩看向羽族商人的方向，低聲在腦中問：“統，猩牙之眼是什麼？”
“是上位吸血鬼的牙齒和狼人的眼睛，透過特殊的魔法與時間融合成同一物，是吸血鬼才能用到的稀有之物。這枚眼球中的牙齒，實力在伊萊之上，狼人的眼球更為珍惜。”
系統：“這枚猩牙之眼，針對於帕歐里恩作用會更大一點，因為眼球中吸血鬼的牙齒，剛好是伊萊服侍的那位大公、他所討厭的吸血鬼的獠牙，這種事只有吸血鬼才能發現。”
“那這個羽族的運氣真不怎麼好，像這種東西存在應該不多，來談生意還挑選一個最不合適的。”
萊恩嘴唇微抿，“統，他會找上伊萊，泰克林他們有被糾纏嗎？”
“他們進不去塞西莉婭的花園，見不到喀秋莎和塞西爾，而至於奧多雷和泰克林……”
系統：“按照大資料統計，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如若灰羽在找到奧多雷和泰克林後，並想要利用道具、或別的東西交換您的情報時，奧多雷和泰克林估計都會揚起秘銀之錘，一道雷霆砸的他顱骨破裂。”
“那還好，省的弄髒朋友錘頭。”
萊恩看向灰羽偽裝的商人，伊萊的眼神很微妙，他表情淡漠，將右手搭在王座右側的血色光耀上，手腕從寬大的衣袖中露出，指尖輕揚，冷漠的對羽族偽裝的商人道：“如果你是為這件事而來，我只能說——”
就在伊萊準備離開時，萊恩輕握魔力幻化的小蝙蝠的肚子，透過系統在伊萊腦中提醒幾句。
伊萊：……
伊萊聽著腦中萊恩的叮囑，心態微妙的閉上眼睛，“那位米歇爾…”
灰羽原本正準備換個交易，忽然聽伊萊這語氣，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改變想法，但天穹雲端上多數羽族，都知道伊萊性格多變，沒有太放在心上，也不顯著急，平靜的低聲詢問：“尊敬的伊萊大人，你知道多少有關於那位商人的事情。”
“那位米歇爾…”
伊萊將微抬的手放下，尾音微揚，片刻後冷淡、連帶著眼神都充滿厭惡的接上一句，“他其實是個騙子，明面上是金羽的朋友，實際是為了羽族的獅鷲和財富來到天穹雲端。”
安德魯能反應過來，伊萊的忽然變臉，也許是因為萊恩有提示或者什麼。
至於阿杰爾：“？”
疑惑的看向萊恩，他不知道伊萊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
萊恩見狀朝阿杰爾揮手，透過系統在他腦中說了一句不要在意。
阿杰爾：“？”
太厲害了，竟然還能做到這種事，他都沒感受到一絲魔法波動！
灰羽的商人沒想到伊萊會這樣說，他朝前走上一步，低聲追問：“那照您這樣說，那位商人可真是個壞傢伙。”
伊萊眼神淡漠的沒有接話。
灰羽的商人想要觀察伊萊的反應，卻見他神色冷漠，試探性的繼續問：“尊敬的伊萊伯爵，您還知道更多有關於那位商人，不……那名騙子的事情嗎？”
他並沒有全信這些話，但表現出一副完全相信伊萊的姿態。
伊萊輕哼一聲，眼眸微垂，“他名米歇爾，來自風之城，用特殊道具將圖森殿下，從天穹雲端上帶到我領地附近的陰暗洞窟中。並在圖森殿下護衛找過去之前，強制與他簽訂下特殊的非平等契約。”
血色的王座散發朦朧光芒，座於上方的伊萊宛如血夜的王者，在安靜說話時，莫名會給人一種值得相信的感覺。
再加上伊萊說的話，微妙的語氣，確實又像是有發生過的事。關鍵是陰暗洞窟，那裡也的確在伊萊、與他臣服的王所在的領地附近。
偽裝成商人的灰羽這次有點相信，他在原地半信半疑的朝前走上一步，“伊萊大人……”
灰羽本意是詢問後邊發生的事情，伊萊冷漠的將右手微翻，掌心朝上。
萊恩看著伊萊的動作，莫名有點覺得眼熟。
偽裝成商人的金雞猶豫幾秒，嘴唇微抿剛準備開口，伊萊冷淡的眉梢微揚，“你是第一次與吸血鬼做生意？”
灰羽的金雞低頭看向掌心的猩牙之眼。
萊恩低聲在腦中問：“統，和吸血鬼談生意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系統：“吸血鬼的交易規矩是，先收貨再給錢，先收錢再交貨。”
萊恩：“精闢。”
似乎值得學習。
空氣中有魔力的波紋在流動，灰羽似乎在和誰用魔法交談，伊萊眼眸微合，“連吸血鬼交易的規矩都不知道，看來你並非是誠心要來與我交易。”
身下的血色王座虛化，似要崩塌，就在伊萊手掌將要微翻準備離開時，那名偽裝成商人的灰羽掌心中的猩牙之眼，被一團灰色的光耀輕輕托起，送至伊萊的身前。
灰羽的商人腰身微彎，語含歉意，“非常抱歉，伊萊先生。在交易之前沒了解更多，這的確是我的失誤。”
“還請您原諒我剛才的無禮行為，我非常希望與您完成這次交易。”
灰羽的商人放低姿態，“畢竟按您所說，那位米歇爾如果是騙子，那便是我們金雞羽族，必須嚴厲制裁的存在。”
伊萊右手微抬，於掌心飛出小型蝙蝠，化作血色紅光將猩牙之眼包裹，嘴角微揚的嘲諷道：“連金雞羽族之王、不，連金羽四皇族都送出了邀約之羽，憑你們這群灰羽的傢伙……”
“這是我們需要商量的事情。”
商人對他的嘲諷沒有絲毫生氣的反應，“猩牙之眼已經交給你，伊萊大人，不知您能否更詳細的告知我，那名商人，不…那名騙子更多的資訊。”
“那是自然，吸血鬼一向誠信。”
伊萊語氣微妙，“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有關騙子的事情。”
其實他也不太懂，但是萊恩在腦中和他這樣說，伊萊冷淡重複，“那位叫做米歇爾的騙子，他在與圖森殿下籤訂契約之後，還有欺騙他的侍衛，最後引來了圖林殿下。
圖林殿下找到我，於是我們一起去到陰暗洞窟中，但是那位米歇爾太過於狡猾，連我和圖林殿下也遭受欺騙，與他被迫簽訂下契約。”
伊萊：“契約更多的內容我無法告訴你，但羽族之王和我們有相似的經歷，米歇爾這次來天穹雲端參加圖森的成年禮，目的是為金羽的獅鷲和秘寶，這是金羽皇族為解除契約要付出的代價。”
“而至於我……”
伊萊閉上雙眼，“我也會支付他足夠的財寶，並且受他限制，許多事無法做到。”
伊萊眼神凝重，聲音複雜，“作為契約的受害者，不要靠近米歇爾，不然會變得不幸。”
可不是嗎，他每天還在為米歇爾工作，就為那可憐的一點點酒。而且萊恩剛才還在腦中，特地強調他有新酒，如果不能用演技將面前灰羽騙到相信，就連一口酒都不給他碰！
伊萊不知道演技是什麼，他覺得善良的自己不合適做欺騙這種事，可是想到酒，他非常開心的低頭嘆息一口氣。
沒有辦法，正如萊恩說的，世間又不止一個人叫米歇爾。
阿杰爾：“……”
若不是他親身經歷過，也確實有簽訂過契約，而且還知道契約的內容是什麼，他差點都要被伊萊給騙到了！
阿杰爾側頭看向萊恩，抬起又放下的手顯得他有些迷茫。
安德魯見他動作，也側頭看向了萊恩。
萊恩低聲在阿杰爾和安德魯腦中解釋：“不用擔心，是我讓伊萊這樣說的，我剛才有用道具偽造另一個米歇爾的身份。
那名灰羽問的不夠具體，伊萊說的是來自風之城的米歇爾，而我是來自虛空之城的米歇爾，即使他派人用道具搜尋也查不到問題。你到時候記得和阿列爾他們去提一下這件事，以免有灰羽的金雞來打聽米歇爾時會露餡。”
驚訝累計到一定程度，最後會覺得不愧是萊恩。
阿杰爾有些感到疑惑的是，用萊恩教導自己的方式，不熟練的在萊恩腦中詢問：“米歇爾先生，可是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萊恩語氣輕鬆的回道：“那當然是等他們來找我。”
阿杰爾不能理解，“可是您讓伊萊先生這樣說了之後，不怕他們會去傳播您的壞訊息嗎？”
“當然不會。”
萊恩看向伊萊面前的灰羽，低聲和安德魯與阿杰爾說：“不出意外，待會我們從別處回圖森的宮殿時，你們兩個最好別和我一起，那名灰羽一定會主動找上我。”
阿杰爾雖然沒有完全猜到萊恩具體要做什麼，但是聽萊恩這樣說，他想起萊恩之前的預言，低聲回應道：“好的米歇爾先生，我知道了。”
安德魯在腦中低聲叮囑，“還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萊恩：“謝謝。”
話落後繼續認真的看向前方。
血色的霧將猩牙之眼吞噬，伊萊冷淡的看向那名灰羽的羽族商人，“除了那名來自風之城的米歇爾之外，你還有什麼要與我進行的交易嗎？”
伊萊眼神厭棄的將眉梢壓下，“這地方奇怪的氣味太重，全是詛咒，不適合吸血鬼待的太久，不然面板會變皺。”
對於吸血鬼而言，容貌是極為看中的事，雖然當時因忽然出聲的系統而感到好奇，但真正讓伊萊留下來的，還是萊恩的容貌和酒。
像面前這種藏頭不露臉的灰羽，伊萊雖然能猜到他不是比亞斯、那一定就是比亞斯的僕人，若非是因為萊恩在這裡，且伊萊有點好奇他們要做什麼，在灰羽的商人詢問米歇爾秘密時，伊萊早就想要離開了。
“彆著急，尊敬的伊萊大人。”
灰羽的金雞將伊萊說的話語記下，隨後他的頭顱微抬，在細微的奇妙聲響中，從灰羽金雞領口的內側、鑽出來一隻小型的黑灰色毒蛇。
在毒蛇鑽出來的瞬間，安德魯視線微側，萊恩頜首，兜帽下的眼神微暗。
那條毒蛇的身上，有布萊克的氣味和魔力，至於毒蛇是不是布萊克，這點萊恩目前還不知道、不能確定。
毒蛇從羽族的衣服中探出大半截身體，本意是盤臥在商人的脖頸，但是因為一種奇怪的感覺，它又將身體縮了回去，只露出一個蛇頭在灰羽的肩窩，看向伊萊吞吐如暗沉血液色的分叉蛇信，聲音似暗潮湧動的迷霧，分不清情緒和性別的朝他說：“尊敬的，吸血鬼伯爵。”
伊萊輕咦一聲，有些不確定的猜測：“竟然是死去的亡靈，與蛇族獸人的新生體？”
“不對。”伊萊眼神厭惡，“你是從活著的蛇族獸人中，強行佔據其生命的亡靈。”
毒蛇的瞳孔中有灰色的霧氣在環繞，“準確的說法，是獻祭和復活。”
“所以？”
伊萊聲音變得格外冷淡，“你們找上我還想做什麼？”
雖然他和很多異族都有交易，自身屬於黑夜種族，但伊萊並不是很喜歡亡靈生物。
“不必緊張，尊敬的吸血鬼伯爵。”
毒蛇吞吐蛇信，音色暗啞，“我來找您的目的，只是想和您做些交易而已。”
“別多說廢話。”伊萊，“你要和我交易什麼？”
“據我們瞭解，您一直和金羽的金雞有進行交易。”
毒蛇將蛇信收回，語氣越發如迷霧，“不知您是否願意換一個交易的物件？”
“交易的內容不變，如果您願意換個交易的物件，我們甚至能許諾你，遠比金羽能給予你得到的好處更多。”灰羽的金雞低聲附和，故意說：“金羽有的我們都有，我們甚至還擁有、比起金羽所擁有的更珍貴的東西。”
伊萊的目光暗沉，像是在思考這件事是否值得答應，最後他閉上眼睛，“雖然很讓我心動，但是抱歉，我與圖林簽訂過契約，吸血鬼一向重視契約，這種事我不會答應。”
“確實是非常誠信的商人。”
毒蛇發出嘶的聲音，像是在召集同伴，牆壁上的毒蛇起伏，看的萊恩眉頭略微皺起。
數秒之後，灰羽肩上毒蛇審視伊萊，“那不知契約之外的事，我們是否能訂下新的契約？”
伊萊看著圍攏的毒蛇忽然嘲笑，“你在威脅我？”
“自然不是。”灰羽的金雞低聲否認，“我們只是想和您談一筆新的交易。”
毒蛇靠攏一段距離後停下，它們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舉動，但是眼睛中都有光亮，看著極為瘮人。
伊萊對靠近的毒蛇沒有任何反應，他將手放回王座上，慵懶且隨性的半躺，抬頭冷漠道：“看來我今日不與你們進行這場交易，怕是我很難離開這裡。”
灰羽的商人將腰身半彎，“我們絕不會做出這種沒有禮貌的事……何況您可是眾異族中極受歡迎的商人。”
“別多說這種無用的廢話。”
伊萊已經有些感到厭煩了，指尖在虛空輕敲，“我還有事。”
灰羽的金雞微側身，脾氣非常好的忍耐下伊萊的態度，看向趴在自己肩頭的毒蛇。
毒蛇吞吐分叉蛇信，沉聲道：“吸血鬼與所有種族往來但是不結盟，在後日圖森的成年禮上，我希望能和你簽訂契約，無論當日出現什麼異樣的情況，你的族群不插手當日會發生的一切。”
伊萊輕笑出聲，“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真是非常抱歉。”
灰羽的金雞頭顱低垂，“那我們就只能夠想辦法，嘗試清除掉您剛才的記憶，以及今日有見過我們的事情。”
那些緊貼石壁上的毒蛇獠牙微張，有灰色的霧氣在它們的口中匯聚。
伊萊：“清除我的記憶，拿回猩牙之眼，順便再做些手腳？”
毒蛇頭顱前探，“記憶是奇妙的東西，也許過程中會引起一些不好的意外，這都不是在沒開始時能知道的事情。”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被異族威脅，不得不說你們的膽子很大，看來一定有過硬的底氣。”
伊萊輕揉手指，收起眼中情緒，“你們目前和多少異族提過這件事？”
“不多。”
灰羽的商人腰身低垂，“目前還剩下您、雷霆矮人，以及那位米歇爾商人，和一些晚來的人類。雖然還有些人沒交談，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答應。”
灰羽：“畢竟是金雞羽族內部之間的矛盾，我相信多數異族朋友都能理解，等到圖森成年禮之後，新王誕生之日，我們一定會為諸位送上禮物作為道歉的賠罪。”
“是賠罪，還是奴隸？”
伊萊並未信這些話，他眼眸輕抬，眼眸一瞬血紅，如利芒直視，冷淡諷刺，“你們的話語太難讓人相信，舉止陰暗低階。我不願與你們簽訂契約，受到威脅是我一時大意，等成年禮之後，吸血鬼必定為羽族送上豐富的回禮。”
灰羽的商人抬起頭，“這裡有設下結界，你逃不掉的。”
“那不一定。”
伊萊優雅的右手微抬，在起身的瞬間連同身下王座化為血色紅霧，破碎瀰漫後在灰羽和毒蛇眼前消失。
羽族的商人抿起嘴，側頭看向肩上毒蛇，“大人？”
“他逃不掉的，一定還在這裡。”
毒蛇閉上眼睛，“如果真讓他逃掉，按照吸血鬼的性格……就算和圖林提起這件事也沒關係，我們等待回禮就行，但是這座山洞不能留下。”
話落之時，群蛇移動，在山洞之中游走，搜尋伊萊所在的地方同時撤離，灰羽的商人和他肩頭的毒蛇，如陰暗的劇毒溶於地底。
特殊的斗篷在這種時候起到了極大的作用，萊恩已提前收走透明色時間之花，用虛空之證的特殊能力，隱身和安德魯、阿杰爾，以及雙手中變成實體的小蝙蝠，無視山洞中的結界，放輕存在感和呼吸離開陰暗山洞。
在萊恩他們慢步離開山洞之後，那群毒蛇詭異的消失，山洞中只剩空蕩蕩的迴響聲。
萊恩他們隱身去到山腳附近隱蔽之處，隨後萊恩在阿杰爾腦中說：“阿杰爾，告訴我飛鳥所在的地方。”
阿杰爾閉眼數秒，“在距離這裡較遠、相隔三座島的一處小型浮空島上，飛鳥在有許多樹果的森林中。”
萊恩低聲應好，直接用空間魔法傳送至阿杰爾說的地方。
*
抹去空間的波動，萊恩他們出現在飛鳥所在的森林中，這裡並沒有灰羽和亡靈的氣息。
萊恩解除隱身的狀態，安德魯和阿列爾前後摘下斗篷。森林很寬敞，在見到阿杰爾時，飛鳥們停下進食的動作，低頭用脖頸輕蹭阿杰爾的肩膀。
阿杰爾伸手輕撫飛鳥的羽毛，眼神凝重的對萊恩說：“尊敬的米歇爾先生，我恐怕現在要和王及殿下提起這件事。”
“不用著急，金雞羽族之王應該知道這件事，而且他們現在肯定有人在那邊守衛，你過去不能直接見到王，那就是主動送上門宰割的小鳥。”
萊恩雙手從袖袍中伸出，低頭看向掌心的白毛小蝙蝠，“伊萊，你說我猜測的正確嗎？”
白毛小蝙蝠從他掌心扇動翅膀飛至空中，雖然很不想，但伊萊還是變回了人類的模樣，眉梢微皺的低聲道：“雖然我有從圖林那聽到一些訊息，但我沒想過他們竟然如此狂妄，正如米歇爾先生說的那樣，現在過去很可能沒有好的結果，還容易身陷困境。”
說完伊萊將右手放於胸口，看向萊恩道：“非常感謝您的幫助，米歇爾先生。若不是您，我今日想要離開那處山洞可能會很麻煩，也許還得強行喚醒我的大公。”
“無需如此，你是因為我才會被他們盯上。”
萊恩側頭看向安德魯、阿杰爾，伊萊，“伊萊，你最好暫時不要露面，隨阿杰爾和凱撒一起，先回到圖森的宮殿中等我，之後我們再詳細商談對策。”
伊萊眼眸微抬，“那您呢？”
“他們可能找我有些事。”
萊恩語氣溫和的回道：“我現在先去王的宮殿附近看看情況，沒準還能幸運的，與那群灰羽完成一筆交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