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沈若汐在馬車內焦灼的等待, 她偷瞄了幾眼尉遲胥,見對方一直闔眸假寐,保持著端坐著的姿勢, 她以為尉遲胥乏了, 遂沒有叨擾他。

沈若汐撩開車簾, 往外望去,終於盼到三哥抱著未來三嫂,從茶樓疾步走了出來,他二人又火速上了一輛馬車。

見他二人如膠似漆, 沈若汐終於放下焦灼,一手捂著唇,忍不住竊笑。

【哈哈哈……太好磕了!】

【越磕越健康!】

【三哥三嫂早生貴子啊,撒花花~】

尉遲胥:“……”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時,蘭逾白確保沈澈帶著程十鳶安全離開, 這才行至帝王的馬車旁,隔著一道車簾,道:“皇上, 事情都解決了。另外,蕭文碩躲起來了。”

蘭逾白表面上話不多, 為人肅重穩當,所有心思皆掩蓋在他少言寡語的外表之下。

沈若汐語塞,不明所以:“……皇上,你怎麼不搭理臣妾,你是不喜歡臣妾了麼?”

沈若汐點頭如搗蒜,一雙眸子更是晶亮。

沈若汐撩開車簾探頭望去,就見天際的煙花不斷綻放,一陣接著一陣。

哪兒有熱鬧,她就喜歡往那兒湊。

小狐狸既然將蕭文碩視作了渣男。

【哇,煙花。】

顯然,小狐狸的一番吹捧,沒有讓尉遲胥感受到一絲絲的尊重,相反,他覺得自己被唐突了。

磕什麼磕?

尉遲胥又闔眸,眼不見為淨:“閉嘴。”

尉遲胥:“……”

年輕帝王眸中神色暗了暗,忽然聯想到了蕭文碩。

一言至此,他又看向沈若汐:“朕陪你下去逛逛。”

沈若汐的手被帝王握在掌中,在漫天煙火的炫燦光輝裡,沈若汐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他不會真以為自己沒看見他吧……?

莫不是個傻子?

“朕知道了, 回宮。”尉遲胥淡淡啟齒,不知是不是深夜的緣故,他的嗓音裹挾著幾絲低沉。

【狗子再怎麼可惡,也比蕭文碩討人喜歡呀。瞧瞧,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皇上呀,你怎麼不說話?”

這時, 尉遲胥看向沈若汐,伸出長臂, 手掌摁住了小狐狸的腦袋,手腕稍用力,輕晃了晃:“告訴朕,你這頭顱裡裝了些什麼東西?”

沈若汐此刻什麼話都好說,看著尉遲胥,也覺得格外順眼。

她一慣喜歡熱鬧,崇尚無拘無束。他承認,自己將她困在後宮,也的確有些不君子。

尉遲胥:“……”她的心思,他還需要猜麼?他能聽見!

馬車緩緩離開朱雀街,行駛了片刻過後,外面忽然發出轟隆炸響的聲音,隨即,七彩光芒當空炸開。馬車內也被照亮了幾分。

沈若汐一雙水眸晶亮:“嗯?皇上喚臣妾有何事?”她殷勤至極,一副很不值錢的樣子。

她只在現世見過如此炫燦的煙花,不成想,在千年之後的時空裡,也有同樣美麗的事物。

年輕帝王沉吟了一聲:“喏喏啊……”

尉遲胥不知怎麼了,忽然睜開眼,對外面吩咐了一句:“停下。”

“今晚幸好有皇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臣妾能遇到皇上這樣的真命天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竟然聽不懂她的心聲了。

她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呀。

那她自己,豈不是渣女?

尉遲胥:“……”

自己倒是成了被她隨口哄騙的痴傻之人了。

難道蕭文碩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也不是鼻子?

“得君如此,此生不悔。”

【真好看。】

他不免腹誹:

尉遲胥最終什麼也沒說。他記得,小胖墩自幼時起,腦子就不太好,整日裡神神叨叨,盡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沈若汐見狀,又乖巧詢問,像一朵極為暖心的解語花,今晚狗子幫了她大忙,她很難不奉承到底。

那廝哄騙女子時,也是這樣的口吻。

既然幹了那麼多膽大包天之事, 為何今晚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

“皇上,你猜猜看,臣妾此刻在想什麼?”

蕭文碩真是個懦夫。

“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說來聽聽,說不定臣妾可以幫上忙。”

她明明來自現世,可又好像與目前這具身子十分契合,完全融入了這個角色之中。

蘭逾白就站在帝王與淑妃身後,寸步不離。

汪直試圖提醒他,可蘭逾白毫無反應。

他的想法很簡單,這裡是宮外,他要寸步不離的保護皇上與淑妃。

汪直:“……”

蘭侍衛武藝高強,可惜,沒有一點眼力勁啊。

如此良辰美景的時刻,蘭侍衛就不能稍稍遠離皇上與娘娘幾步?

同一時間,朱雀街一隅,蕭文碩的臉色冷沉到可以滴出水來。今晚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如此,他還遭受了穿越以來最大的創傷。

程十鳶為了一個沈澈,將他貶低的一文不值。

尉遲胥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了沈澈與程十鳶。

蕭文碩自命不凡的美夢,彷彿被人擊碎了。

“主子,當真要行刺皇上?就怕……皇上會追究到底啊。”心腹有些後怕,方才茶樓的死傷慘狀,還歷歷在目。

蕭文碩咽不下這口氣,在他看來,這些古人皆是腐朽落敗的產物,尉遲胥是這個世界的龍傲天,也可不及他這個千年之後的現世人。他站在自以為是的高度,彷彿可以藐視這個世界的一切規則。

自負的人,總會自以為是。

他將自己視作操控者。

所以,一旦事情朝著相反的方向去發展,便會激碎蕭文碩的自負。

“偽裝成姜相所為!讓死士去刺殺,一旦被抓獲,一口咬定姜相那個老匹夫才是幕後黑手!”蕭文碩不甘吶。

若是今晚能直接殺了尉遲胥,豈不是更好?!

“是,主子。”

***

其實,這是尉遲胥第一次認真觀察煙花。

他從前的一切精力都用在了保命和大業上,一天掰成三天用。

若非為了滿足小狐狸,他不會靜心賞景。

此刻看來,今晚外出一趟,收穫頗豐。

此情此景,的確甚美。

他側過臉,看向身側少女:“好看麼?”

沈若汐一雙水眸滴流打轉,眼底映著七彩微光,熠熠生輝:“好看是好看,但不及皇上分毫。”

尉遲胥薄唇一扯:“……”呵,油腔滑調!果然是渣女。

沈若汐被男人盯得不自在。

【狗子什麼意思啊?】

【是我的情話還不夠動人麼?】

【那就再用情話攻擊他一波。】

沈若汐再接再厲,今晚算她欠了狗子一個人情了,說幾句好話哄哄他,也是應該的。

“皇上的龍目真威風。”

“被皇上這樣看著,臣妾腿腳發軟。”

尉遲胥:“……!”

他是人,又不是麒麟!哪有那麼可怖的眼睛!

尉遲胥淡淡啟齒:“你不要說話了。”

沈若汐不解:“臣妾哪裡說錯了麼?臣妾一般不說假話。”

尉遲胥:“……”

蘭逾白將帝王與淑妃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一頭問號。雖說,他已觀摩過數冊話本,但對男女的相處之道,還是不甚瞭解。

淑妃娘娘明明在誇皇上,為何皇上好似不太高興?

就在這時,天際煙花忽的猛烈炸響,而就在震耳欲聾的一刻,尉遲胥眼梢神色一凜,瞬間煞氣凌然,空出的那隻手已經摁在了腰間軟劍的劍柄上。

帝王這個動作一做出,時刻關注帝王與淑妃安危的蘭逾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刻拔劍。

一個呼吸之後,眾御前侍衛紛紛拔劍。

正要攻擊過來的黑衣殺手:“……”

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們還沒殺過去,怎麼帝王就提前知曉了?!

要知道,一旦錯過最佳進攻時機,刺殺成功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

然,這個時刻再退縮幾乎不可能了。

皇上難得出宮,又無扈從跟隨,今夜若是不逮住機會,下回再想取皇上的項上人頭,更是難上加難。

殺戮再度拉開帷幕。

沈若汐被摟住了後腰,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尉遲胥,有那麼一瞬,她差點忽略了反派龍傲天的人設。

倘若,尉遲胥不是為了沈家的兵權,才對她格外不同的話,她大概會稍稍心動一下。

這頭蒼狼,其實,很容易惹女子喜歡。

【狗子愈發像迷人的老祖宗了呢。】

【他這個樣子,可真偉岸!】

尉遲胥:“……”

她到底是指尉遲家的老祖宗?還是沈家的老祖宗?

他的太/祖/最後得了失心瘋,談不上有多迷人。

沈家的老祖宗,是一個巾幗女子,更是與他豪不相似。

所以……

那個所謂的迷人的傢伙,到底是誰?

醋意來得毫無道理。

不過,尉遲胥又被“偉岸”二字激發了強大的潛力,直接拔出腰間軟劍,看架勢,是要親自應敵。

見狀,蘭逾白打起了萬二分的精神。

他是皇上的御前侍衛統領,如何能讓皇上自己拔劍自保?!

但凡讓皇上稍微動筋傷骨,都是他的不稱職。

“打起精神護駕!”蘭逾白高喝一聲。

“是,大人!”眾侍衛齊齊應下。

汪直給自己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待著,這種時候,他只要不添亂就行。

尉遲胥的動作太快,他臂力又強,沈若汐被他的長臂圈著,根本無法看清面前發生的一切,很快就開始頭昏目眩。

【不行了,遭不住呀】

【狗子威猛,是我柔弱!】

尉遲胥百忙之中,眼梢餘光瞥了一眼懷中人,年輕帝王清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怕就抱緊了,用力抱。”

沈若汐:“……”我謝謝你的提醒啊。

近處是刀光劍影,遠處天際七彩煙花肆意綻放,沈若汐聽話的抱緊了帝王精瘦的腰肢。

【這樣夠用力了吧。】

【嗚嗚嗚,幸好狗子生了一副好腰。】

【狗子是今晚最倩的崽兒。】

尉遲胥手中軟劍剛劃過一刺客的脖頸,但劃了一半,愣是生生頓住。

那刺客以為自己即將一命嗚呼,卻發現還沒喪命,但更恐怖的事出現了,他脖頸的鮮血如泉水般噴湧而出,明明沒死,但已經被判死刑,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的過程,才是最為可怖的。

尉遲胥無心戀戰。

崽兒……?

此前暗中喚他寶寶,現在又是崽兒?

她把他當做什麼了?

還是說,這又是另外一種愛稱?

蘭逾白儘可能的守在帝王與淑妃身側,給足了他二人“談情說愛”的時機。不過,蘭逾白時不時瞥向帝王與淑妃時,實在很想勸說一句——

當真要如此麼?

回宮再親密,難道來不及了?

很快,形勢就被蘭逾白掌控:“一個不留!全部誅殺!”不可留後患。

至於幕後黑手是誰,甚至都不必去徹查。

無論是宮廷密道,蕭文碩此人,還是後宮的奸/情,皇上皆瞭如指掌。

之所以放縱這些事,皆有皇上的計劃。

哼,區區幾個奸佞,還能影響了皇上談情說愛了不成?!

蘭逾白麵無表情的鄙夷著鬧出今晚這一出的始作俑者。

大抵是方才過於專注,蘭逾白未經大腦,脫口而出:“皇上、娘娘,現在可以談情說愛了。”

汪直:“……”他真的老了,不然怎麼會幻聽?蘭侍衛方才說了什麼?

沈若汐:“……”小蘭這是怎麼了?正經人哪會整日談情說愛?

尉遲胥:“……蘭侍衛,你若是睏乏,明日可以調職。”

蘭逾白也啞然,他收劍之際,面無表情,假裝自己方才什麼都沒說:“皇上,死士處理的差不多了。”

***

同一時間,蕭文碩氣急敗壞。

今晚經受連番挫敗打擊,已激發了他內心難以啟齒的好勝欲。

“什麼?近百人都挨近不了皇上的身?!都是飯桶麼?!”

“加派人手!”

“繼續!”

這一刻,蕭文碩彷彿賭徒附體,押注越大,就越是不甘心,於是,就一直加重賭注。

他今晚投入了大量人力、財力、精力,總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很快,殺手再度出發。

而與此同時,尉遲胥與沈若汐等人剛要準備回宮,見危機再度出現,蘭逾白第一個拔劍,忽然愧疚不已。

是他大意了。

只要還沒回宮,就存在著危機。

他是御前侍衛統領,如何能提議皇上談情說愛?

幸好皇上英明,不是那種浪蕩子。

這一次,殺手數量遠比方才還要多。

蘭逾白有些憤然了,還有完沒完?!

他看向尉遲胥:“皇上,臣在。”

尉遲胥:“……朕看見了,聒噪。”

蘭逾白一噎:“……”

他素來話少,哪裡聒噪了?

方才平息的打鬥,再次一觸即發,只不過,這次的攻擊更是猛烈,對方人手也增多了一倍之多。

沈若汐將將才站穩,後腰被尉遲胥又一次勒緊,她忍不住暗自大罵:【蕭文碩,我問候你祖宗!】

尉遲胥唇角輕輕一揚,竟覺得這種罵法甚是可愛。

用不了多久,他就帶她去冀州,去問候蕭氏祖宗!

打鬥持續半晌,黑衣人也持續增加,就像是一波又一波的蝗蟲,無窮無盡。

蘭逾白開始出現力不從心之感,但他始終將注意力放在帝王與淑妃身上。

“皇上,小心!”

一根箭矢從黑暗處急射過來。

因著是暗箭,又因煙火已經燃歇,這箭矢射到尉遲胥面前時,蘭逾白才察覺到。

已經為時已晚。

蘭逾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皇上!”

尉遲胥一手護著沈若汐,騰出的另外一隻手在應敵,所以,他避讓這根箭矢之時,還是擦傷了手臂。

玄衣錦袍一角破損,裡面的雪色中衣很快就染上鮮血。

尉遲胥本人倒是無所謂,倒是蘭逾白與汪直二人大驚失色,近乎咆哮。

沈若汐還是第一次看見蘭逾白如此失控。

【小蘭真的護主啊。】

【狗子……受傷了,嗚嗚嗚……我心疼。】

【最見不得好看的人遭罪了。】

【幸好,沒傷了臉。】

尉遲胥:“……”他前一刻還以為小狐狸終於有了良心,下一瞬,他又察覺到,小狐狸喜歡的只是自己的皮囊。

“無妨,休得大驚小怪!”尉遲胥怒斥蘭逾白。

眼下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

打鬥更加激烈,蘭逾白明顯感覺到吃力,他憤然咬牙,拿出當年在邊關打戰的架勢,當初不管有多難,他都陪著皇上走過來了,如今也定能渡過難關。

而就在這關鍵之時,遠處有急促的馬蹄聲疾馳而來。

京都不設宵禁,除非是碰見特殊的大日子。

所以,京都城最繁華的這條主街上,並無禁軍隨時巡邏。

但馬蹄聲愈發靠近時,來人正是禁軍,為首之人不是旁人,是前陣子才會皇上提拔上來的霍景年。

“護駕!”霍景年拔劍,高舉過頂。

數位禁軍以雷霆之勢,加入護駕隊伍。

沈若汐遙遙望向霍景年,不由鬆了口氣。

【霍少將軍來了,男子身著銀甲的樣子,可真好看!】

尉遲胥:“……”

他當年身著鎧甲時,她也如此花痴。

但彼時,沈若汐的眼裡彷彿根本容不下旁人。每次出征,她都在他面前紅著眼眶,反而對沈家父兄幾人視而不見。每回凱旋歸來,她也都第一時間相迎,非要讓他抱她上馬背,帶她一道在邊塞旱城遊街。

霍景年也在邊關長大,但彼時,沈若汐並不曾對他另眼相看。

所以,尉遲胥從不會認為霍景年會是他的情敵。

今日看來……

他竟然是看錯了!

禁軍一到,兩方人馬的實力很快就有了對比。霍景年親自殺入殺手包圍圈,看上去是直奔帝王,實則,他在打鬥過程中,數次瞥向沈若汐。

她需安好,如此,一切才能無恙。

“末將護駕來遲!”霍景年抱拳行禮。

尉遲胥一雙幽眸橫掃當場,大抵判斷出了幾時能結束打鬥,他這才目光淡淡的看向霍景年,開腔時,嗓音低沉沙啞,獨具威嚴。

“霍少將軍來得正及時,此次護駕有功,朕定會記上你一功。”

霍景年垂首,躬/身的弧度更甚:“護駕是末將份內之事,末將不求功勞。”

尉遲胥頷首,沒再說什麼,臂膀傷口的異樣,讓他隱隱蹙眉。

有毒……

他意識到這一點,立刻催動內力封住各處穴道,以至於不能再輕易動用武功。

所以說,霍景年今晚來的的確正是時候。

否則,即便他能帶著沈若汐安然回宮,也定會損傷不小。

此刻,沈若汐默不作聲,暗暗嘀咕:

【霍少將軍是極好的人,狗子,我勸你善良。】

【霍少將軍會成為一員猛將,只可惜……他可能會遇不到良主,嗚嗚嗚,好一個悲慘的故事。】

尉遲胥:“……”

他會器重霍景年。

他也會是良主!

蘭逾白見第二波殺手也即將被誅盡,這便也來到帝王面前,他第一時間發現了帝王的傷口正溢位血來:“皇上!這……”

“閉嘴!”尉遲胥一聲低喝。

他即便受傷,也不能讓旁人知曉。

他身為帝王,稍有風吹草動,滿朝牽動。

蘭逾白抿唇緘默。

他又失職了!

他怎麼能讓那些魑魅魍魎傷及皇上分毫?!

一個合格的御前侍衛統領,決不能讓皇上受到一分損傷。

同一時間,黑暗處,手中還握著/弓/弩的蕭文碩,一語不發的僵在當場。

他是男主人設,文韜武略,號稱可以百步穿楊。

方才他放出暗箭,也的確射中了尉遲胥,卻被尉遲胥躲開了,僅劃破了衣袖。距離相隔甚遠,他不能篤定尉遲胥是否受傷。

此刻,挫敗感撲面而來。

蕭文碩只相信宿命使然,他是男主,他必定有朝一日會讓尉遲胥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可今夜,無疑又是一次嚴重的潰敗。

“主子,統共兩百號人,盡數……被誅。”心腹男子靠近,如實說,“主子速速撤離吧!兵馬司的人也來了,很快會沿街徹查。”

蕭文碩握緊手中弓/弩/,穿越之後,他已經很少有這種敗家之犬的感覺。

“……走!”他咬牙切齒。

***

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蘭逾白護送帝王與淑妃回宮,霍景年與兵馬司的人留下來善後。今晚發生如初大規模刺殺,即便尉遲胥不打算追究,但也要象徵性的搜查一番。

蕭文碩就是尉遲胥故意放在京都的一隻老鼠。

這隻老鼠將京都重臣圈子攪和的越亂,就越有利於他的計劃。

所以,霍景年與兵馬司的人,既要勞師動眾的搜城,也要裝作什麼都不知情,隨意抓幾個可疑之人即可。

馬車內,沈若汐默不作聲,略有些心虛。

畢竟,若非是因為她求了帝王出宮,帝王也不會受傷呀。

沈若汐坐姿乖巧,抱緊了帝王的一隻胳膊:“皇上,你可疼?傷口在皇上身上,卻疼在臣妾心裡。”

尉遲胥薄唇輕扯:“……”竟也莫名想到了油膩二字。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油膩之感?

他好似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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