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悄無聲息地靠近她,還在砸了她之後沒被人發現就溜走了,鹿瑤百分百肯定這個人就是與她們一起逃荒的村民中的一人。

至於到底是誰,她暫時還不知道,大概是見她沒了爹孃,想要奪了她懷裡的包裹吧。

那麼,砸她的兇手就很可能在今天商討著想要娶她的人中間了。

鹿瑤整理著自已的褥子,想著趁今晚夜深人靜時,仔細檢視一下自已包袱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小兒抱金行於鬧市,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村長,這裡有人!”

忽的有人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面喊了一嗓子。

眾人見怪不怪了,這一路的逃荒,遇見了太多的零散逃難人,像他們整個村子抱團逃荒的並不多見。

也是因為路上遇見了許多拖家帶口的逃荒人,他們才知道前面的縣城已經不再接收外來的逃荒百姓了。

像鹿瑤他們這樣舉村逃難的,更是想別想能進城的,所以村裡人沒走官道,而是選了繞遠路,走山路往南遷徙。

所以當有村民喊那邊有人時,大家都沒當回事。

有人提前在這裡落腳了,很正常,他們離那遠一些就是了,山腳下的空地多的是。

可發現有人的村民跑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顆油綠色的石頭朝村長跑去了。

沒一會兒,村長帶著人走向了發現陌生人的大石頭處。

鹿瑤沒去,但很快就從看熱鬧回來的人嘴裡聽說了那邊的大致情況。

有人受傷倒在了大石頭後面,是個少年。在被村民發現後遞給村民一顆寶石,請他們救他。

大概是逃荒路上還沒遇上絕境,村民拿了別人的東西也不能就這麼將人丟在那裡不管。

村長喊了赤腳醫生去給少年看了看傷勢,赤腳醫生同樣給傷員搗爛了幾棵草藥敷在了傷口上就表示愛莫能助了。

五嬸婆看完了熱鬧回來,看到鹿瑤頭上纏著的布帶子,似是覺得那個少年跟鹿瑤的遭遇很像。

都是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可憐孩子,還都受了傷。

五嬸婆挨著鹿瑤坐下,“哎,都是可憐的孩子哦,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這世道哦,難啊。”

鹿瑤聽得莫名其妙,但在五嬸婆唉聲嘆氣時,她還是開口安慰:“天無絕人之路,總會好起來的,五嬸婆。”

“村長說要是那少年明天能自已走路的話,他就許他跟著咱們。拿了人家那麼大一塊寶石,就讓劉瘸子搗鼓了幾根草藥就拉倒了,我看那小夥子難哦,看著也就跟我家二壯差不多大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就這麼連外衫都不給地扔在了這裡-----”

鹿瑤想起了自已包裹裡的傷藥來,可她自已還要用呢。她不是聖母做不到舍已為人,鹿瑤沒出聲,只靜靜聽著五嬸婆繼續唸叨。

五嬸婆忽然拉著鹿瑤的手,壓低了聲音,“要是他能好起來的話,你就認他做弟弟,就當是給你爹招個兒子,這樣今後你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鹿瑤一愣,這是什麼操作。

見鹿瑤愣神,五嬸婆接著說道:“咱們這還沒出甘州的地界呢,大家手裡都有餘糧,吃相不會太難看。等大家糧食不多了,就怕他們會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去呀。你家要是有個男丁的話,能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用等出甘州地界了,她已經被人砸腦袋暗殺了。鹿瑤握了握拳頭,低頭沉思。

“我知道你爹早年就給你許了人家,你要是想守著你爹的承諾,不嫁村裡這些瓜娃子們,那最好給自已找個依靠。那小夥子要是傷不重的話,那就真正好了。沒有家人,沒有地方可去,跟著你,也能保護你!”

“等到了南方,官府能收留我們的話,到時候分家落戶,你這沒個男丁也立不了門戶-----”

鹿瑤是知道這個世道的,家中沒有男丁的話,就是所謂的絕戶。像她這樣的,連爹孃都沒有的,更是絕上加絕。

吃絕戶的第一人選可不就是她了麼。

不想被莫名其妙地嫁人,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五嬸婆說的給自已找個保護傘。哪怕是比自已小的弟弟,誰讓人家偏偏比自已多了二兩肉呢。

至於五嬸婆說的秀才爹給她定下的親事,那是秀才爹年輕時在州府趕考時認下的義兄,並互相承諾將來要成為兒女親家。

只是後來秀才爹落選了,回鄉娶了媳婦就一輩子都是秀才了,而他認的那位義兄則考上了舉人,並留在了州府學院做了一名夫子。

她不能在逃荒的半路上不明不白的被結婚了,她答應了秀才爹,要去州府尋未婚夫的。

這些都是鹿瑤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見鹿瑤將自已的話聽進去了,五嬸婆也不再念叨了,起身去幫兒媳婦做晚食。

鹿瑤確實在思考五嬸婆的提議,孤身一人逃荒確實不是明智之舉。就她的包袱總是不離手地隨身帶著,很惹人注意,要是有人幫忙倒手看著,她至少不用去林子裡解手時都抱著自已的包袱吧。

至於其他的,等先見了那位傷員再說吧。

能不能留下那人也要看他的傷勢到底有多重,那人的人品可靠不可靠。

鹿瑤揣著傷藥瓷瓶起身往那處大石頭去了。

還沒繞過大石頭,鹿瑤就看到了一雙勁瘦腿無力地癱在草地上,似是之前經受過劇烈的掙扎,白底的薄褲上沾滿了塵土和草屑,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白雪和材質了。

這人連雙鞋子都沒有,光著的腳丫雖然很髒,但不難看出原本的細皮嫩肉,鹿瑤還瞧見他的腳指甲修剪的非常圓潤,看著就是精心打理過的。

這人的來歷大概跟她們不太一樣。

繞過大石頭,鹿瑤看向了斜靠在石頭後面的少年。

他的臉上也是一片髒汙,即使知道有人靠近過來,他也沒有抬眼。他低垂著眼,幽黑的眼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沉默而冷鬱。

鹿瑤抬腳,鞋尖輕輕踢了踢少年垂在地上的手臂,“喂,你還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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