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玉竹是大夫人的人。”
“玉竹是誰？”盛彧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讓鹿瑤一時沒想起來他說的玉竹是哪個。
盛彧目光幽幽地盯著她，“就是那個不分尊卑闖進來要給我用藥的丫鬟。”
哦，那個夾子音啊。
“大夫人給你安排的通房？”
盛彧眉頭輕輕舒展，還知道玉竹是他的通房，看來鹿瑤也不是全然不在意他的，至少還打聽了他身邊的人。
“對，從我十三歲開始，大夫人就往我身邊送女人了！”
鹿瑤的三觀都要被震裂了，十三歲的半大孩子，估計連毛毛都還沒長全吧。
眼由心動，鹿瑤的目光不自覺地就往他小腹下面瞟，那時就能發揮第二大功能了麼？真是天賦異稟啊！
抽了抽嘴角，盛彧捏了捏鹿瑤的手，鹿瑤吃痛要往回縮卻被人拽得死緊。
“我其實很早就懂事了。”盛彧說，“大概就是從府中鉅變開始，我的肆意童年就戛然而止了。”
“新寡的大夫人很不喜歡我和母親，聯合著三夫人讓我和母親吃了不少的苦。祖母明明都知道，可她只會讓我們多忍忍，誰讓她們那麼可憐呢。母親甚至將侯府的掌家權都交了出去，自已甘願退居二房不出門，一心在小佛堂裡為邊關戰死的將士抄念往生咒！”
“應該說誰讓二房佔了好處呢。可我寧願用這些東西去換家人的平安。”盛彧的眼睛又紅了，“我知道父親也是這麼想的，自那年起父親就長戍邊關，守衛父兄用性命奪回的城池。只有每年回京述職才得以歸家團聚一回。”
盛二爺的每次歸家都會揭開大房和三房的沉痛傷疤，團聚的只有他們二房。
鹿瑤不知道誰對誰錯，悲劇已經鑄成，可為什麼要傷了最親近的人呢。
“大房的男丁一個不剩全沒了，大夫人就想要過繼一個孩子為大房延續香火。可二房只有我一個男孩，三房那時只有女兒，沒有兒子。她原本想著等三房多生幾個兒子後就抱一個，可得知了三叔的行為處事後，她又覺得三叔的孩子得來的有些不乾淨，她又把目標放在了我身上。”
盛彧嗤笑一聲，露出了鹿瑤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嘲笑，“真是辛苦她煎熬了兩年，我一過十三歲的生辰，她就給我在前院的書房裡送來了兩個漂亮的婢女。”
大房送了，三房也跟著送，百花汀裡大部分的女人就是這麼來的。
來了來了，紅袖添香。
鹿瑤最感興趣的事兒要來了，鹿瑤聚精會神地等著盛彧往下說，可他卻停住了嘴。
“你那時就能做-----”
“想什麼呢！”鹿瑤的話還沒問完，額頭上就被彈了個爆慄，鹿瑤都沒手去捂，只怒氣騰騰地瞪他。
“我那時還因為有兩個漂亮姐姐陪我玩而感到高興，可到了晚上，那兩個女人就-----”
想要聽的關鍵檔口，盛彧卻忽然閉了嘴。
“就什麼，你快說啊！你真的十三歲就能用女人了？”怎麼一到關鍵的時候就閉嘴了，是不是要她交個VIP費用才能聽啊！
真是急死人了。
見對面沒心沒肺的女人將他刻意想忘記的噩夢當什麼八卦去聽，盛彧頓時覺得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確實不值一提了。
他想隱瞞想忘記，只能是因為那些事情對他來說很重要，很深刻。只有真的不在乎了，才無所謂被提及。
想通的盛彧反而能與鹿瑤插科打諢了，“就不告訴你。”
鹿瑤：-----
真夠狗的。
盛彧留了個懸念就瀟灑走了，徒留鹿瑤抓心撓肝地苦於得不到答案。
還不知道能去找誰問出答案。
這事在侯府裡應該也是嚴格保密的吧。
不過就盛彧目前一個子嗣都沒有的現狀，要麼就是他小時候被人玩壞了，以後難有子嗣；要麼就是他天生不行！
這麼一想盛彧，高興得鹿瑤連喝了兩碗魚片粥。
“春蘭，菖蒲回來了麼？”
“菖蒲受了點傷，世子讓她這幾日不用當值，在後面罩房裡歇著呢。少夫人是有什麼事想要找菖蒲麼？”
“菖蒲受傷了？”
“嗯，被三房的護衛傷的。不過世子已經將那兩個侍衛都處理了！”
想來也是，菖蒲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婢女，怎麼可能打得過軍營裡出來的健壯護衛。
就鹿瑤踹門的那一腳，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只覺得自已好威武，當時的形象肯定有兩米八，可她現在還不是腫著右腿呢。大夫說是骨折端的輕微脫位。
那一記帥氣，她差點斷了腿。
她都不知道自已後來是怎麼堅持到宴會結束的，估計就靠著兩米八的那口氣撐著的吧。
其實，宴會還沒結束時鹿瑤就已經不舒服了，頭重腳輕。身上冷得厲害。只覺得渾身難受，也就沒在意疼得厲害的威武大腿了。
低頭看著自已放在綢緞被面上青紫的手背，鹿瑤又問春蘭：“丹霞怎麼樣了？”
春蘭這幾日一心都撲在鹿瑤身上，沒時間打聽外面的事情。
倒是墨菊上前兩步，“丹霞姐姐去了。”
鹿瑤的睫毛微顫，“是我沒能及時派人救她麼？”她不該將丹霞一個人丟在那裡的，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
“少夫人別多想，菖蒲姐姐第一時間就帶人去找了，丹霞已經嚥氣多時了，死於勒脖窒息。”
“她是個忠心的！”鹿瑤感嘆一句。
“是，世子與夫人也是這麼說的，特意為丹霞置辦了上好的棺槨，請丹霞的家人來接她回家。”
鹿瑤的腿有些疼，她躺進被子裡，拿手去捶。
墨菊見狀，跪趴到踏腳上，“少夫人是腿疼了麼，奴婢幫你推拿舒緩舒緩吧。”
“你還會這個？”鹿瑤扭頭看向墨菊。前世，她在鹿知音的身邊見過這個丫鬟，只不過那時她不叫這個名字，而是隨了鹿知音丫鬟的起名。
如今她被盛彧送給了自已，那是不是說明墨菊就是盛彧專門為了未來夫人而培養的呢。
這麼看來盛彧也不算是不學無術的紈絝了，他有在暗處保護自已的妻子。
只是當時的鹿知音不知道。還一個勁地說她得夫君有如何如何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