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榮動怒,李響覺得這事有譜。

“不過小夥子,你應該去報官啊?”李榮說道。

“沒用的,他們都欺負我很多年了,衙門也沒管。就在昨天,還當眾打了我剛過門的娘子呢,哎……”

李響垂頭喪氣,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摸樣。

“小夥子,別灰心,他們不是搶了你的草藥嗎,一定會到鎮上來賣的。我這裡收草藥的價格最高,只要他們來我這,我有辦法,幫你討回公道。”李榮說道。

“李郎中,怕是不妥,在下一時情急,做錯了一件事。”李響做出一副後悔的模樣。

“何事啊?”

“那兩個無賴想逼著我長期給他們採藥,為他們牟利,我又不敢拒絕,就在那些草藥里加了些狼毒草和蒼耳子。”

李榮微微一驚,輕輕捋著鬍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些毒草藥,無論去哪裡賣,這兩個人都會被轟出去。到時候,必然會找你報復。”

“是啊!”李響說罷,又拿出了三百文錢,“這三百文錢,是那兩個無賴給我的封口費,還請李郎中出手相救,小人沒齒難忘。”

“你這孩子,倒也可憐。也罷,李某人在平安鎮還算有些威望,就幫你一把。”

李榮嘆了口氣,走向了櫃前,對一個抓藥的夥計,囑咐了幾句,只見那名夥計匆匆跑出了益禾堂。

李響心中也有些忐忑。

這次能不能給陳老三和陳瓜子一個慘痛的教訓,就看李榮怎麼做了。

“小夥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人李響!”李響恭敬的說。

“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平安鎮幾個藥鋪的掌櫃,他們都還賣我幾分薄面。

那兩個無賴如果真的來,不可能把草藥賣出去,我讓他們把人往我這裡領,一旦他們來了,我就帶這二人去見官!”李榮言道。

“多謝李郎中大恩,小人沒齒難忘!”李響再次深深施禮,心裡卻樂開了花。

他想著,能夠打這兩人一頓就不錯了。

但是也看得出來,這李榮不是一個喜歡動手的人,畢竟醫者仁心。

“師父,師父!”

就在這時,剛才跑出去的一個微胖的夥計,又匆匆折返回來。

“何事大驚小怪?”李榮問。

“師父,你剛才囑咐我的事,我剛跑出去沒多遠,就遇到了那兩個賣藥的,我看了一眼,裡面的確有狼毒草。”夥計小聲說道。

“人呢?”李榮問。

“我讓他們在外面等著了,是直奔著咱益禾堂來的。”夥計又道。

李榮點點頭,看向李響:“李響,你先到後院躲一下,這事交給李某了。”

“多謝李郎中!”

李響再次道謝,迅速跑進了藥鋪的後院。

李響前腳剛走,藥鋪的夥計就把陳老三和陳瓜子帶了進來。

“這就是我師父,李郎中。”夥計介紹了一下,“師父他們是來賣藥的。”

“見過李郎中。”陳老三和陳瓜子舔著臉笑著。

“嗯……哪來的草藥啊?”

“李郎中,這是我們哥倆今天剛採的,新鮮著呢。”陳老三咧嘴說道。

“你們倆採的?”

“對,對……”

“打算賣多少?”李榮又問。

“五百文!”

這兩個無賴,果然是搶啊?

頂破天三十文的草藥,居然敢要五百文?

李榮心中雖驚,但還是裝模作樣的看了看,他也的確發現了裡面的狼毒草和金銀花混在一起的情況。

“你們二位遠道而來,先坐下歇歇腳。”李榮說著,將夥計拉到了一旁,小聲說道:“速速去報官,就說有人故意往益禾堂高價賣毒草。”

“是!”

夥計快速跑了出去。

如果是李響去報官,必然沒什麼作用,很可能還會惹上一身騷。

但是益禾堂不一樣,這可是平安鎮的招牌。

李家在當地也頗有威望,就是縣老爺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得仰仗李家的醫術。

李榮報官,自然會被重視。

從李響給陳老三設計的時候,就早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當然了,李響設想的只是打他們一頓,但事情的發展比他預想的更好。

李榮又轉身回到了陳老三二人身邊。

兩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樂呵呵的看著李榮。

“李郎中,您看能收不?”陳老三問。

“不著急,先喝口茶。”李榮又看向了一名夥計,“來喜,上茶!”

“來了師父。”

“哎呦,您這大藥鋪就是不一樣,還管茶水呢。”陳瓜子受寵若驚的說道。

“李郎中,您這藥鋪對草藥的需求量一定很大吧?我們兄弟們準備僱傭個驢車呢,到時候一趟能拉很多草藥,要是咱們能長遠合作,這價錢方面,可以便宜很多。”陳老三的眼神變的越發貪婪。

五百文一筐,一天至少能賺三兩。

就算跟陳瓜子平半分,這來錢也太快了。

他可沒想到,李響早就給他們挖好了坑。

李榮微微眯著眼:這兩個還真是無賴,這是要強迫李響成為他們倆賺錢的工具啊?

看來,不讓你二人吃到苦頭,還會禍害老百姓。

打定了主意,李榮說道:“好說好說,價錢不是問題。”

“哎呦,還是大門大戶,跟您談生意真是太痛快了。”陳老三的嘴已經快咧到後脖子了。

“人在哪呢?”

忽的。

門口衝進來五六個衙役,帶頭的正是趙班頭。

夥計指了指陳老三二人:“就是他們倆。”

看到衙役,陳老三兩人頓時傻了。

“陳老三?你膽子不小,居然跑到益禾堂賣毒藥,來人,給我抓起來。”趙班頭一眼就認出了陳老三。

畢竟昨天李響領媳婦的時候,他就跟在旁邊。

“別別別,趙班頭,是不是有啥誤會啊?”陳老三被押著兩個胳膊,魂都快嚇掉了。

“誤會個屁!”

趙班頭來到李榮面前,客氣的說道:“李郎中,他們真來賣毒草嗎?”

“這裡面看上去是金銀花,實際上摻雜了不少狼毒草,這東西也叫斷腸草,如果真是我一時疏忽,給病人開了藥,這不成了謀財害命了。”李榮面色冰冷。

“斷腸草?”陳老三嚇的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啊,李郎中你可要看仔細了?”

“我們李家世代行醫,你是質疑我?”李榮冷聲道。

“不敢不敢……”陳老三慌張之下,看向了趙班頭,“趙班頭,我交代,我交代,這些草藥不是小人採的,都是李響那小兔崽子採的,我們被他給坑了。”

“放屁!你當老子傻啊?他要是真有采藥的本事,還能過的這麼窮困潦倒,還差點給餓死了?

你這是沒人賴了,往一個廢物身上潑髒水?!

帶走!!”

趙班頭罵罵咧咧的,大手一揮,陳老三和陳瓜子被衙役押了出去。

“李郎中,還得勞煩您去衙門一趟。”趙班頭一改態度,客氣的說道。

“沒問題!”

李榮說著微微看了一眼後院入口,然後跟著趙班頭離開了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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