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季栩立刻從意識世界出來, 跳下床,右腳下意識不敢使力,穿上拖鞋就要下車看看,就看到秦硯安已經沉著臉上來了。

季栩:“……”

季栩莫名心虛, 秦硯安離開時再三叮囑, 不要外出, 等他回來,結果他不僅出去了,還被人暗算了。

心虛只有一瞬, 季栩很快想起, 秦硯安對時間回溯前的事,並沒有記憶, 也就是說, 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出去過。

想到此,底氣瞬間回來了。

季栩先發制人,“你回來的正好,剛剛陶垚來找我,行為古古怪怪,被我封存起來了。”

外面佇立著那麼明顯的封存箱, 除非是瞎了才看不到, 何況封在裡面的人一直在叫喊,讓季栩放他出去。

秦硯安沒有被他轉移注意, 沉著臉問他,“你出去了?”

季栩無辜眨眼, “沒有啊。”

秦硯安的視線落在他的右腳上,“腳怎麼了?”

這麼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秦硯安帶著滿身血腥味回來了,沒有靠近季栩,獨自進了浴室,把自己洗乾淨了才出來。

秦硯安上前一步, “你出去幹什麼?”

只好如實把回溯前的事和他說了一遍,包括陶垚說的話、奇怪的舉動和從地底鑽出來刺穿他右腳心的枯枝,以及從血肉中長出來的血色小花和可以製造恐怖幻覺的香甜花香。

秦硯安的臉色更沉了幾分,“怎麼受傷的?別撒謊,老實回答。”

不敢再有隱瞞,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聽得秦硯安徹底黑了臉。

秦硯安眸光陰沉,他原本是打算離開時,帶上夏漣漪,把她扔給雲海市的夏家,讓他們窩裡鬥,互相撕咬,互相折磨。

季栩哪敢不應,只得乖乖點頭,在車上等他回來。

季栩趕緊抱住人,乖巧認錯,並保證下次一定會更加小心,不管天上地下都會顧及到,只希望秦硯安不要生氣。

季栩下意識後退, 右腳剛著地又立刻抬起, 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重新放下。

秦硯安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沒有傷口,只能說明是在回溯之前受傷了,季栩有回溯前的記憶,回溯前的痛覺也會一併帶過來。

季栩:“我就是想去看看,能不能問出陶家和那個女人的訊息……”

季栩:“……”

秦硯安:“你用了回溯能力。”

秦硯安黑著臉,“知道我會生氣,你還不聽話跑出去?”

以為能順利瞞過去的季栩:“……”

秦硯安把季栩放在床上,“待在車上別出去,別讓我生氣。”

這麼肯定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是在和他打心理戰嗎?

夏家既然可以為了利益把侄女送給姜杭英那樣的老男人,已經徹底沒了底線和人性,夏漣漪落到夏家手中,再讓夏家知道他們的所有不幸都是來自夏漣漪,可想夏漣漪在夏家會有怎樣的待遇。

秦硯安沒想過讓夏漣漪立刻就死,那樣太便宜她了,必須讓她受盡折磨,在無盡的不甘和絕望中死去。

“沒怎麼……”季栩剛出聲,就被男人攬著腰抱了起來,一路抱進臥室,放在腿上讓他坐好,抬起他的右腳看了看,白白淨淨的腳丫子,沒有受傷。

季栩靠坐在床上看著他,帶著一身水汽的男人走過來,傾身吻了吻他,“吃飯了嗎?”

“吃了。”最近秦硯安都不用吃飯,每次都是看著他吃,季栩就沒等他。

“去做什麼了?”季栩大概能猜到,卻想聽秦硯安說細節。

秦硯安上床,擁著人躺下,把出去做的事仔細和季栩說了一遍。

外城混亂的源頭已經被季栩抓住了,想要解決外城的混亂就容易了,先清理製造幻覺的香味,然後再集中處理因為恐懼變成狂屍的人。

這樣有毒的花香對人類有效,對秦硯安卻無效,他去找了竇慎寒,讓他帶人集中處理狂屍,散發香味的東西交給他就行。

幾處散發濃郁香味的地方已經被駐守軍找到了,人形花藝也被擁有火能力的畸化人燒燬,可香味依舊縈繞不散,完全找不到源頭,駐守軍正在滿外城尋找香味源頭。

秦硯安知道香味源頭在哪兒,地表的血色小花被銷燬,地下四處蔓延的根鬚卻還在,想要徹底清理掉幻種,必須清理乾淨所有根鬚枝幹。

這對駐守軍來說非常困難,就算掘地三尺去找幻種,但凡落下一截,接觸血肉,很快又會四處蔓延,這是一種麻煩又危險的墮變物,毫不誇張的說,輕鬆覆滅人類巨城也不是不可能,一旦駐守軍挖地去找,還可能打草驚蛇。

幻種的枝幹脫離本體,可以偽裝成一截枯枝,人類的儀器很難檢測出來,因為枯枝狀態那就是一截死物,不會有任何能量反應,一旦遇到血肉就會活過來,這也是幻種枯枝可以混進巨城的主要原因。

這些資訊彷彿刻在墮變獸的基因裡,只要遇到,就會知道。

秦硯安在沒見到人形花藝和血色小花的時候,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在聽完季栩的描述後,腦海中對此物的資訊逐漸完整,對幻種也有了足夠的瞭解。

正因為了解,秦硯安才知道怎樣對付這種墮變物,不讓駐守軍繼續尋找,也是不想驚動藏在地底的幻種根鬚,爭取不給它變成枯枝的機會,一舉消滅。

秦硯安去了人形花藝最多的屠宰場,掀開地板就能看見盤根錯節的雪白根鬚,如同一條條糾纏在一起的蚯蚓,緩慢蠕動,與其說是墮變植物,不如說是墮變活物。

秦硯安的做法簡單粗暴,抓住一截幻種根鬚,直接抽掉根鬚的所有能量,這也是秦硯安擔心打草驚蛇的主要原因,無論幻種根鬚蔓延多遠、紮根多深,都是一個整體,只要在根鬚自斷之前消滅,就能徹底解決。

根鬚裡的本源能量少得可憐,秦硯安知道,這只是幻種的一截枯枝帶來的災難,並不是幻種的本體,所以本源能量才會如此稀薄。

好在他的速度夠快,沒給這截枯枝自斷的機會,能量已經全部抽離,徹底枯死。

如果沒有第二截幻種枯枝的話,巨城危機算是度過了,假如再來一截,那又是一場新的災難——幻種存在的本身,就是災難。

身為墮變物,幻種不會為嗜血人做事,能和嗜血人攪和在一起,必然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嗜血人覆滅人類之心不死,度過這次危機,肯定還有下一次危機等著,想要一勞永逸,就只能主動出擊,摧毀嗜血巨城,不然總是這樣被動防禦,也不是長久之計。

解決了外城的幻種,秦硯安又跟著駐守軍去殺狂屍,他一個人殺的狂屍數量,可以和整個外城駐守軍相比。

他想盡快解決外城的混亂,帶著陶垚去內城,解決陶家傷害季栩這件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筆賬只會算在陶家頭上。

之後兩天秦硯安繼續跟著駐守軍清理狂屍,中心城的人來接他去商談淨化樹的事,被他拒絕了。

中心城的人有些不安,每次來接秦硯安,他都頂著很大的壓力,實在是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了,之前都能順利接到人,這次卻被拒絕了,難免讓人心中不安。

中心城的人:“是……是出什麼事了嗎?”

秦硯安沉著臉,把他前往中心城商談巨牆建造和淨化樹相關事宜,他的愛人卻在後方遭人偷襲暗算,這個人還是陶家負責建造外城牆的陶垚。

而陶家背後站著的就是五位軍長之一的常軍長,還是處在商談這個關鍵階段,此舉實在耐人尋味,巨城如果不給他們一個交代,那這巨牆也別建了,淨化樹也不會賣給巨城。

中心城的人聽完原因,臉色煞白,他只是下面的一個辦事員,遇到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匆匆趕回去上報這件事。

中心城的高層也被這個訊息打的措手不及,他們分屬不同軍長,無不陰謀論的想,是不是常軍長不滿這次合作,這才暗中動手,想要破壞合作?

隸屬常軍長一派的高層,一個個臉色漆黑,“這是誣衊!無論是百米巨牆還是淨化樹,對人類巨城的發展來說都是不可或缺,我們都在積極推進,沒有從中作梗的意思!”

“我看是他們建不出巨牆,那棵樹苗也是假的,怕被識破,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吧!”

“軍長名聲豈容他們汙衊!”

辦事員戰戰兢兢道:“季先生已經抓到偷襲他的人了,被、被他封存起來了。”

義憤填膺的常軍長一派:“……”

有人不確定道:“你親眼看見是陶家陶垚了?”

辦事員搖頭,他根本不認識陶垚,哪裡知道封存箱裡是不是他?

常軍長一派的高層全都面色難看,季栩和秦硯安都不是蠢人,既然說了襲擊的人已經被抓到了,那就應該不假,不然根本經不起驗證,只要認識的人一看便知。

在座所有人都是得到了軍長的準話,滿心都是怎樣為巨城獲取更大利益,從沒想過會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這樣商談還怎麼進行下去?

原本今天請秦硯安過來,除了談淨化樹的事,也想問問季栩的百米巨牆準備的如何了,什麼時候可以投放。

被阻攔在巨牆之外的狂屍潮,已經開始向著百米巨牆兩邊擴散了,駐守軍正在極力阻攔,要不了多久就會衝擊其他人建造的外城牆,萬一失守,外城又會陷入危機。

別無他法,他們只能將這件事上報,讓幾位軍長拿主意了。

得到訊息的五位軍長,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常軍長還牽扯其中,這讓他震怒不已,簡單商議之後,五位軍長一致同意,親自見一見季栩和秦硯安。

外城的花香已經被淨化乾淨,狂屍也基本被清理了,聚攏在內城門的城民,都被疏散回家,內城門正常開放的第一時間,就有五位軍長的心腹找過來。

幾人之中,季栩和秦硯安只認識竇慎寒,他們向二人仔細詢問了陶垚的襲擊始末,並要求親眼見一見陶垚。

為了不讓陶垚窒息而亡,季栩特意在封存箱上留下一些手指粗的透氣孔,被封住的當天,陶垚還有力氣叫喊,自從秦硯安回來之後,他就安靜了。

想看陶垚,季栩把正面牆壁消磨到透明,讓他們隔著透明窗去看。

關在封存箱裡的人,靠坐在牆壁上,已經瘦到皮包骨了,模樣很是嚇人。

幾位心腹一看,都不由得擰眉,看向季栩的視線帶著忌憚。

季栩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幾位可別誤會,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不是我造成。”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造成外城災難的源頭就在他身上。那是一種古怪的墮變植物,可以生長在人類體內,再從面板上長出血色小花,可以製造恐懼幻覺的甜香,就是來自這些血色小花,也就是外城出現的人形花藝。”

“他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他體內生長著幻種,他以有事商談為由找我,卻暗中操控幻種根鬚進入地下偷襲我,目前被幻種根鬚進入體內,還沒有存活的案例,所以他的目的很明確,他想殺我。”

季栩說完,敲了敲透明窗,一動不動的陶垚,緩緩睜開眼睛,操控他的黑霧已經從透氣孔消散了,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陶垚。

季栩:“讓他們看看你的雙臂,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幫你,你只能自救。”

陶垚乾癟的臉上,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用乾瘦的手指,慢慢拉起長袖,露出覆蓋在面板上的一層血色小花。

心腹們全都暗暗心驚。

常軍長的心腹宋郡開口道:“你為什麼要殺季先生?”

根鬚和血色小花還沒堵塞陶垚的喉嚨,他還可以發聲,只是聲音格外嘶啞。

“我負責的外城牆坍塌,陶家讓我承擔所有責任,不能影響陶家,也不能影響陶家和常軍長的聯絡,這份責任太重了,我承擔不起,就受了嗜血人的蠱惑,來殺季栩……嗜血人要阻止季栩為人類巨城建造巨牆……它們忌憚季栩的能力……”

聽到陶垚親口說出這段話,幾位心腹全都面色凝重。

他們作為軍長的心腹,自然知道蒲寄夏的預言,這也是巨城對季栩的事一拖再拖的原因,蒲琨軍長留下季栩的態度非常堅決,有贊成有反對,會議開了不少,拖到現在也沒個結論。

巨城想留下季栩,嗜血人卻想除掉季栩,看來季栩的確對嗜血人造成了威脅,這才有了此次的襲擊事件。

幾位心腹再沒疑問,帶著季栩和秦硯安親自前往中心城,去和軍長們親自商談這件事的解決辦法。

秦硯安開著中卡,帶著季栩和陶垚一起前往中心城。

來到巨城至今,最高掌權者還是第一次主動要求見他們,有些事,還是當面確定下來比較好,見一面很有必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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