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嗜血人一路朝著小鎮的西北方向竄逃, 故意選擇有廢棄車輛堵路和建築倒塌的路面，延緩越野車和小貨車的速度。
秦硯安幾次換路，在季栩的指引下從狹小的巷子裡穿梭，差點把嗜血人跟丟。
兩輛車緊追不捨, 嗜血人被追的煩了, 縱身躍上一輛廢棄車輛, 黑絲從心臟中彈出，射向越野車內的兩人，越野車不閃不避向嗜血人撞去。
嗜血人以為黑絲能輕鬆穿透擋風玻璃, 結果失算了, 擋風玻璃攔下了黑絲的進攻。
馮承福已經無暇控制正常人類的表情，扭頭繼續向前竄逃, 把路邊的廢棄車輛踹到路中央, 爭取時間，越野車一路橫衝直撞向前開，遇到被推過來的大車擋路，季栩直接用水晶開路，哪怕消耗點水晶，也不能讓嗜血人逃了。
越往西北方向追, 出現的節肢小怪物頻率越高, 季栩像是預感到什麼，難不成真正的節肢怪物躲在這邊？
前方出現一道斑駁圍牆, 嗜血人縱身躍了進去，不等越野車撞上去, 季栩的水晶已經扔了過去。越野車衝過煙塵, 闖了進去, 車頭不停傳來碰撞聲, 無數節肢小怪物被撞飛，他們像是找到了節肢怪物的老巢。
圍牆之後，遍地都是亂爬的節肢小怪物，它們的個頭比外面見到的更小，數量很多，看得人頭皮發麻。季栩不停向窗外丟水晶，能量衝飛一片片殘肢斷臂。
跟進來的小貨車迅速關緊車窗，踩下油門，打場一樣，滿院子打轉，碾壓滿地亂爬的節肢小怪物。
躲在邊上準備偷襲的馮承福，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一隻如此恐怖的存在！別看徐存生已經是全畸態，比對手畸化程度更深更完全，可從物種層次就被碾壓了，人家那不叫畸化，而是墮變，墮變成更高階的物種形態，戰鬥力完全不是畸化層次可比。
季栩一手按在車身上，一手抓住秦硯安，他在用最快速度疊加精神能量，“給我點時間，我用超七水晶……”
秦硯安後腿一步，想讓季栩不要害怕，他不會傷害他，後背傳來劇痛，他被鐮刀狀節肢砍中了，鮮血灑了滿地。
沾滿黏液的牆壁上，附著滿牆人類女性，她們被黏液覆蓋，粘在牆上，有的只剩頭部和四肢，腹腔已經消失，有的肚腹大到驚人，肚皮之下有東西不停蠕動，隨時都可能撕開肚皮從裡面爬出來。
它們高於普通黑暗物質，卻遠遠低於黑暗物質本源。
季栩用最快速度向外扔了一顆水晶，怪物正要拉扯鐮刀節肢，徹底粉碎擋風玻璃，卻被突如其來的能量掀飛出去。
馮承福躍起一腳，踹向節肢怪物的腦袋，卻被突然橫過來的鐮刀節肢擋下。
牆壁劇烈顫動，黏液從開裂的牆壁上往下流，徐存生好不容易建起的巢穴，很快就要被摧毀，它發出憤怒的咆哮，揮舞著鐮刀狀節肢就衝了出去。
馮承福的要求被徐存生拒絕了，它要覆滅白灣鎮，就要殺死所有幸存者，馮承福留下倖存者，這還算什麼覆滅？它恨白灣鎮的所有人，他們都要死！
越野車已經加固好了，足以承受超七水晶的衝擊。
馮承福又提出，會把白灣鎮的所有醫護人員都交給徐存生處置，只要留下其他倖存者就行，依舊被徐存生拒絕，它不想約束，它要放任天性，去殺戮和覆滅白灣鎮。
讓它計劃落空，身份被識破的罪魁禍首就是這隻沒腦子的全畸態，馮承福說什麼也不能讓它如願，直接把人引來了這裡，不管是徐存生殺死外面的畸化人，還是畸化人弄死徐存生，它都沒有損失……當然，它還是希望徐存生獲勝，這樣它的豢養計劃還能繼續進行。
徐存生可以覆滅白灣鎮，但馮承福想要留下倖存者，把白灣鎮變成它的據點，日後它會收攬許許多多的倖存者，豢養人類，把白灣鎮打造成嗜血人的天堂。
此時的徐存生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他成了徹頭徹尾的全畸態怪物，體型比起在醫院時更大數倍，他的藏身處被改造的像個洞穴，滿牆滿地都是黃色的黏液，腥臭無比。
季栩僵在車中，看著秦硯安和節肢怪物廝殺在一起，秦硯安比起節肢怪物嬌小了好幾圈，實力卻絲毫不輸節肢怪物，屠宰場都被打塌了大半。
它不管什麼計劃，它只想殺戮，用倖存者的罪惡鮮血澆灌白灣鎮的土地！
小貨車裡的人來不及反應，戰鬥已經快進到這一步，他們從不知道秦硯安的畸化形態居然是這個樣子，戰鬥力強到可怕，這樣的戰鬥，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畸化人能加入其中。
徐存生逃離醫院之後，人類意識還很清晰，它找到屠宰場當藏身地，期間馮承福來過一次，提出想要合作的要求。
這裡是白灣鎮最大的屠宰場，夏天臭氣熏天，周邊無人居住，只有孤零零的屠宰場佇立在這邊，沒想到卻成了節肢小怪物的老巢。
金色豎瞳和車內的人對上視線，他看到季栩眼中的震驚和恐懼。秦硯安僵硬的鬆開利爪，一顆躁動狂熱的心，被瞬間壓向冰冷無盡的深海。他的準備，他預留的歸路，都在這一刻被擊碎。
馮承福看向三具已經成熟的母體，節肢小怪物正從母體腹腔內爬出來，密密麻麻，每一隻都有成年蜘蛛大小，尋著新鮮血肉的味道爬向另一間倉房進食，只有多吃血肉，才能快快長大。
秦硯安迅速倒車，節肢怪物強壯有力的後腿一彎，高高躍起，砰一聲砸在越野車上，車頂凹陷下來。鐮刀狀節肢從上方砍向副駕駛，季栩按住玻璃，區域性加固，一連疊了好幾層，鐮刀狀節肢沒能擊破車窗防禦，卻也在車窗上留下一片蛛網狀裂痕。
擔心被埋，越野車沒有直接衝進屠宰場，季栩只能用水晶從外面一層層摧毀，一顆水晶就能摧毀一片，煙塵四起。
秦硯安繞到左側，利爪抓住側翻的越野車，覆滿鱗片的雙臂肌肉高高鼓起，越野車被他掀了起來，輕輕放到地上。
視野突然顛倒，越野車向左側翻，秦硯安穩住身體，沒有砸在季栩身上，迅速開啟車門，躥了出去。巨大蝠翼在身後張開，利爪抓住砍下來的鐮刀狀節肢，用力掄起，把高出他許多的節肢怪物甩飛出去！
馮承福踩著遍地節肢小怪物，鑽進了屠宰場內，暢通無阻的找到了躲在裡面的徐存生。
兩者的力量來源也不同，畸化層次的力量來源於精純黑暗物質，可墮變層次的力量卻是來自黑暗物質本源。它們從出現，就決定了所在的高度。
馮承福知道，徐存生不可能戰勝一隻墮變獸，半墮變形態也不行，現在不跑，等墮變獸收拾了徐存生，下一個就是它了。
馮承福狗狗碎碎的從屠宰場邊緣溜走，想要離開恐怖戰圈，剛摸到圍牆邊，就聽到疾馳而來的引擎聲，毫不猶豫的縱身躍起，卻在空中被激射而出的超七水晶能量射成了篩子。
馮承福知道，和一個沒有腦子的全畸態談合作，自己的智商也被拉低了，徐存生想要覆滅白灣鎮它不攔著，但小鎮以西是它的地盤，不許徐存生越界，那邊的所有幸存者都是它的儲備糧，徐存生不許染指。
秦硯安咔噠一聲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猙獰的節肢怪物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重新跳起，撲向越野車，竟是毫髮無傷！它身上的灰色甲殼，防禦力很高，普通水晶無法擊穿它的防禦。
他從沒感受到如此濃烈的恐懼情緒，從沒有關門的駕駛室瘋狂向外湧，季栩在深深恐懼著他……
原本以為它能安穩進行自己的豢養計劃，沒想到中途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精純黑暗物質從奪取並融合人類的意識和記憶開始，它們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層次位置。
馮承福恨聲道：“敵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了，你還在這兒繁衍後代呢？你個蠢貨，白灣鎮的基地都建起來了，你還做著覆滅白灣鎮的美夢！殺你的畸化人已經到了門前，你我必須聯手，否則我們誰也活不了，更別提你我的計劃！”
雙方勉強算是達成協議，馮承福把鎮西所有幸存者都聚集起來，也會讓倖存者外出，從鎮上儘可能多的帶回倖存者，這些都是它的私有物，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回來。
季栩的表情瞬間大變，一把扣開車門，就要衝出去……秦硯安旋身抓住再次砍下來的鐮刀狀節肢，鮮血淋漓的後背暴露在季栩眼前，同時暴露的，還有沿著傷口迅速蔓延的黑色鱗片！
徐存生還有微弱的人類意識，執念一般提醒著它要覆滅白灣鎮，要讓白灣鎮的所有人付出代價，至於原因，它已經記不清了，一切只憑執念行事。
節肢怪物身體兩側的副節肢扒住車頂兩側，左右搖晃，想要將越野車掀翻。
不等煙塵散盡，一團黑影從屠宰場衝出來，眨眼到了車前，一聲脆響，鐮刀狀節肢刺砍穿了越野車的擋風玻璃，卡在了玻璃裡，足可見這一下的力道和鐮刀狀節肢的鋒利和堅硬！
季栩知道精神能量加固不是萬能的，也不是任何攻擊都能防得住，能輕鬆擊穿擋風玻璃，眼前這隻怪物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
季栩提著長刀下車，馮承福的人頭掉在地上，人頭之下掛著一顆黑色的心臟，還在正常跳動，兩者之間被一束黑絲相連。
季栩走過去，正在蓄力的人頭，控制著黑色心臟射出一束黑絲，直刺季栩的前心和後心。季栩一刀砍過去，斬斷人頭和黑色心臟的連線，攻擊而來的黑絲失去控制，軟趴趴的縮回黑色心臟內。季栩投放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把黑色心臟完全封在其中。
人頭怒聲咆哮，“你以為奪了我力量之源，惑心就能為你所用嗎？你一個畸化人，控制不了精純能量！除非你把意識和身體共同交付給精純能量，你敢嗎？”
季栩沒有出聲，精神能量在一層層的加固長刀，等到足夠堅韌，長刀狠狠刺進人頭的眉心，慘叫聲不斷。
人頭還在瘋狂咆哮，惡毒詛咒，“你以為消滅我和徐存生，白灣鎮就能保下來了嗎？墮變物不可控，墮變獸更是殺戮瘋獸！沒了我們，白灣鎮依舊會覆滅！哈哈哈我等著白灣鎮和人類覆滅的一天！”
季栩雙手握住刀柄，寒聲道：“白灣鎮還有沒有其他嗜血人？”
人頭哈哈大笑，“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如你猜猜看？”
大笑聲很快變成慘叫聲，季栩徹底攪碎了人頭，拔出長刀，彎腰抱起封著“惑心”的盒子，上了越野車。
人頭歪倒在地，眉心處一個黑洞，感受到越野車離開，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
該死的，就算失去力量之源也不怕，只要它的意識還在，總能東山再起！
人頭在地上蕩悠了一下，直立起來，斷頸朝下，想要蹦跳著逃離，眼睛一轉，發現地上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越野車停下，季栩看著變成一片廢墟的屠宰場，那兩隻還在廝殺，節肢怪物被壓著打，鐮刀狀節肢早已脫離身體，副節肢也被一根根折斷，拔掉，節肢怪物的咆哮聲不停傳來。
有著巨大蝠翼的秦硯安越打越興奮，他享受著撕碎獵物的暢快，越是血腥暴力，越能舒緩他的暴虐情緒。他將節肢怪物徹底撕碎，狠狠砸在越野車前。
他想讓季栩看看，傷害他的怪物被解決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傷害到他！
秦硯安滿身血汙，站在越野車前，極速跳動的炙熱心臟，逐漸冷卻，看著車內的人，他忽然心生膽怯，不敢上前。他的上半身已經完全被黑色鱗片覆蓋，一直覆蓋到脖頸，就連側臉都出現了鱗片。
他這個樣子肯定很醜，很嚇人，季栩在恐懼著他。
他緩緩後退一步，金色豎瞳專注的凝望著車內的人，對不起，他早該走的，卻一拖再拖，這隻節肢怪物就算沒有他，季栩應該也能解決，是他太貪心，留下一天還想再留一天……
秦硯安一步步後退，轉身跑向遠方，蝠翼一振，飛向空中，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季栩坐在車內，看著消失的身影，久久未動。
還是玻璃窗被人敲響，他才猛然回神，看到站在外面的池映。
伸手按下車窗，季栩問：“什麼事？”
池映原本想借車去追秦硯安，一看季栩這個臉色，有點不知如何開口了。
季栩又問了一遍，“什麼事？”
池映猶豫開口，“你……你哥飛了，你不去追一下嗎？”
季栩看著他。
池映：“……”
池映：“…………”
池映被看得頭皮發麻，手足無措，“那什麼，不好意思，打擾了。”
池映連忙轉身跑回小貨車，心有餘悸，不知怎麼回事，現在的季栩看著有點嚇人，暫時還是不要去打擾他比較好。
季栩又靜坐了一會兒，才從越野車上下來，走到小貨車邊，“去把白亭巖和梁蒴帶過來，清理戰場。”
鍾峙多看了他兩眼，“沒事吧？”
“快去。”季栩轉身往回走。
小貨車上一片靜默，程驀很小聲的詢問：“我栩哥沒事吧？那臉色怎麼比鬼還白？”
池映：“你不是他好兄弟嗎？要不你下去和他聊聊？”
最好聊得開心了，能借輛車給他去追秦硯安。
程驀揪住頭髮，“有時候好兄弟想要獨處的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比較好，以防被揍。”
池映：“……”
你這求生欲也是沒誰了。
鍾峙發動車子，轉向回去接人。
季栩在車外站了一會兒，彎腰去撿節肢怪物的屍體，鐮刀狀節肢和長矛狀節肢都是很好的材料，可以做全畸態武器，也能賣給需要的畸化人，總歸是好東西。
他彎腰想把鐮刀狀節肢撿起來，卻發現全身無力，冷汗不停往下滴，頭痛的快要炸開，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看著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留下潮溼的痕跡。
等緩過那陣無力和劇痛，季栩爬起來繼續撿屍體，把不要的血肉全部削掉，把需要的材料堆放到一起，再投放出一個密封盒子，把所有材料封存，抱進後備箱，和惑心放在一起。
季栩坐到駕駛位，拿了瓶水慢慢喝著，視線落在遠方。
他不該期待的，本就是一個人，養一隻不會撒謊不會背叛的畸化貓最好了，他有貓了，不用奢求太多，這樣就挺好。
季栩閉上眼睛，靠在座椅裡，細細體會著讓人抓狂的痛感，這會讓他更為清醒。
貨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直至停下，所有人下車，看著廢墟一樣的戰場，無不震撼。他們很難想象該是怎樣的戰鬥，才能把這一片打成這樣？
越野車一直沒有動靜，從側窗玻璃可以看見季栩，像是睡著了，一群人面面相覷。
鍾峙道：“先清理戰場。”
白亭巖和梁蒴沒有多說，帶人砍殺還存活的節肢小怪物，滿地小怪物屍體，還有源源不斷的小怪物從廢墟里爬出來，裡面顯然有巢穴。
季栩休息了一會兒，開門下車，徑直朝著廢墟走去。
他在廢墟上投放一面立起的拱形牆，作為防護牆，他向有節肢小怪物爬出的廢墟里扔了一顆較大的水晶，先一步躲在拱形牆後面，才啟用水晶。
一陣砂石掀飛的噼啪聲，廢墟被水晶能量衝出一個大坑，無數節肢小怪物的屍體被掀飛出去。
季栩又在大坑裡繼續扔水晶，持續不斷地震動和沙石飛濺，驚得清理戰場的其他人都遠遠躲開，就這麼看著季栩施為。
白亭巖和梁蒴都有點欲言又止，他們觀察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那道身影，已經想到季栩的不正常，可能和那個消失的人有關。
白亭巖作為表哥，還是得問一下情況比較好，“秦硯安呢？”
秦硯安實力這麼強，連醫院那隻黑色怪物都奈何不了他，白亭巖不認為他會這麼輕易死掉。
程驀繼續揪頭髮，“你可千萬別再提這個名字了，我擔心栩哥的大招會放到我們這邊。”
所有人：“……”
梁蒴看了眼還在炸魚的季栩，小心詢問：“……死了？”
池映：“……”
池映：“說什麼呢，沒死，就是離開了。”
所有人鬆了口氣，沒死就好，只是離開又不是死了，離開還能回來，死了就是真的沒了。
季栩一直到掀不出節肢小怪物才作罷，重新回到車上，繼續喝水，他感覺有點脫力，狀態不太好。
等其他人把這附近的節肢小怪物全部清理掉，四輛車這才返回。
季栩的越野車從青山路回去，把從梁蒴那邊劃分過來的田地，全部圈進基地的範圍，基地的正門終於如季栩所願，開在了青山路上。
青山路以南的所有田地都歸季栩所有，被圈在高大的圍牆之內。
接下來的幾天，三大基地每天都會外出，清理節肢小怪物，一連清理好幾天，直到再也不見一隻節肢小怪物才作罷。
季栩和白亭巖、梁蒴開了個碰頭會，就重建白灣鎮的事，進行了一番協商。
季栩花了幾天時間，在白灣鎮外圍建起了高牆，三個基地全被囊括其內，統稱“白灣鎮基地”。
三個基地，分為種植基地、南區基地和中心基地，不在三個基地範圍內的區域，被稱為綜合區，由三個基地一起管理。
小鎮以西的所有幸存者幾乎都聚在了食品廠，馮承福被滅，那些被惑心的倖存者，也都清醒過來，他們被遷到了綜合區居住。
僥倖存活的陶青梧母親何鈴，也跟著其他倖存者住在了綜合區，她堅持讓陶青梧從種植基地出來，陪她住在綜合區，可惜沒人替她傳話。
季栩、白亭巖和梁蒴這些管理者每天都很忙，沒人有時間見她，基地雖然建立起來了，還有那麼多狂屍和畸化怪物要清理，各種設施要修復，街道和倒塌的建築也需要清掃，總之要忙的事情很多很多。
種植基地就是在這樣的忙碌中，迎來了秋收。
季栩早有準備，農用機械買了全套，這麼多田地，有了農用機器幫忙，收割和耕種都會很省力。
種植基地的所有人都忙碌起來，不管糧食被侵蝕到什麼程度，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糧食，能飽腹的糧食，說什麼都不能浪費，必須好好收上來。
種植基地在忙碌，南區基地、中心基地和綜合區也沒閒著，季栩在建設白灣鎮基地的圍牆時，故意向外多建了一些，特別是莊稼地，都被儘可能的圈進來了。
南區基地的田地，分在季栩基地外圍牆以西，中心基地和綜合區的田地分在小鎮外的東北方向，雖說三處田地的總和都沒有種植基地的田地多，但也足夠均分了，每個倖存者都能分到屬於自己的田地。
如今地裡的莊稼已經成熟，每個人都能收穫自家田裡的莊稼。
種植基地的人口不多，田地卻有很多，農用機械和柴油都不是私人可以擁有，所以個人想要大量種田不現實。
季栩按照個人意願給外基地的人分了田地，不多，每人只有幾分或者一畝左右，他們自己就能照顧過來，平時可以種點蔬菜瓜果。糧食不需要再種，基地收上來的糧食會有很多，他們一起忙碌，都能分到糧食。
內基地的人不需要再分，鍾家有自己的大棚，張叔和秋姨家門前也有田地和大棚，程驀家門前都是田地，他們根本忙不過來，只留了一小塊，其他田地依舊屬於基地，屬於季栩。
季栩建了一排大倉庫，留著存放糧食和基地物資。
等把糧食全部收上來曬乾，又是半個月過去。天氣依舊炎熱，還和酷夏一樣，也沒下雨，暫時無法種小麥，只能等降雨和降溫。
這段時間，只要不忙，季栩就會一個人開車離開基地，獨自一人去往圍牆外的那處草坪，那裡有個矮墩墩的圓柱建築，裡面封著許許多多狂屍和畸化怪物。
季栩經常帶上秦硯安給他的水晶，在圓柱頂一坐就是很久，圓柱頂上被他弄出許多小孔，他在想事情的時候，總會往小孔裡塞水晶，再一顆一顆激發，感受著身下圓柱的震動。
他的畸化能力是堡壘，最該習慣孤獨，他也早已習慣了孤獨，為什麼現在卻不習慣了呢？
出入有人陪，遇事有人擋在前，受傷有人照顧……真的會讓人上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