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榮妃聞言紅了眼圈,她委曲求全這麼多年是為了誰呀。胤祉從小到大都很聽話,跟她說話連個大聲也沒有,更不要說吼她了。

“娘娘,三阿哥知道用功是好事。”站在身邊的烏嬤嬤安慰道。

榮妃拿帕子壓了壓眼角:“是,是好事,是本宮這個做額孃的不中用,拖累了三阿哥。下一次,下一次必須好好籌謀,本宮就不信某些人的運氣能一直這麼好。”

“娘娘,三阿哥說得對,眼下還是該想一想如何挽回皇上的心,重新把協理六宮之權拿到手。”烏嬤嬤提醒道,沒有了協理六宮的權力,以後想做點什麼都不方便。

“皇上的心?本宮幼時便陪在皇上身邊,怎麼不知道皇上還有心呢?”

回到主殿內室,榮妃遣了身邊服侍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對烏嬤嬤說:“想要拿回協理六宮之權,靠皇上可不行,只能靠咱們自己。”

相比毓慶宮和鍾粹宮的安靜,翊坤宮顯得格外熱鬧。

放學之後,五阿哥破天荒提出要跟九阿哥一起回翊坤宮。九阿哥笑著問他是不是想額娘了,五阿哥點點頭:“我想跟你一起背書,回到寧壽宮皇祖母不許我熬夜。”

九阿哥:“……”有點羨慕是怎麼回事?

七阿哥也沒謙虛,把皇上誇他的話一五一十都跟戴佳氏說了,最後道:“汗阿瑪還說等兒子練好騎射,明年秋天帶兒子一起去木蘭圍場秋狩呢。”

定睛一看,太子不知何時坐直了身子,手上多出一條馬鞭。

十阿哥冷不冷太子不關心,主要是他冷,也怕凍到十四。

無獨有偶,永和宮東西兩座偏殿直到定更天才先後熄滅燈燭,而此時的顧傾早已喝藥歇下,夢都做了好幾個。

十阿哥眉心一跳,看見顧傾四仰八叉靠躺在太子旁邊補眠,那姿勢與太子一般無二。

“有什麼事進屋再說。”太子靠躺著打了個呵欠,“你今日新來,與十四弟也算同窗,有的是時間說話,不急於這一時。”

“兒子傷的是腿,又不是腦子,額娘放心好了,兒子心裡有數。”

七阿哥雄心壯志:“兒子今後一定加倍努力,也讓額娘跟良嬪娘娘一樣母憑子貴。”

十阿哥平時與太子不過點頭之交,話都沒說過幾句。太子見了他習慣性點頭,肩輿並沒停頓,結果卻被擋住了去路。

戴佳氏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她不圖七阿哥能在皇上跟前露臉,只求他能找回之前的精氣神,不要被那條跛腿毀了一輩子。

十阿哥再渾也知道太子是儲君,所以跟太子說話還是很客氣的。

第一天上學十阿哥起得格外早,緊趕慢趕穿好衣裳,早膳都沒用,叼著一塊點心便跑去尚書房門口等人。

“額娘,快讓人把小食端上來,兒子餓壞了,吃完還要背書做功課。”七阿哥催促說。

宜妃聽說五阿哥也要用功了,自然求之不得,派人給寧壽宮捎了個信,便吩咐做宵夜給五阿哥和九阿哥吃。

額娘戴佳氏正喜滋滋地坐在屋裡等他,笑著問他今天是不是得了皇上的誇獎。

“可你的身體……”

顧傾是被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周圍仍是一片烏漆嘛黑,轉頭問太子:“太子哥哥,還沒到嗎?”

再看她腰間,並沒戴他給她的玉佩,而他送給完顏照的長命鎖卻明晃晃戴在了十四脖頸上,十阿哥的眉心逐漸擰成一個川字。

對面十阿哥渾身戾氣,眼睛快要冒出火來了,而他身邊的十四還沒睡醒。到底十四叫他一聲太子哥哥,上了他的肩輿,他便要護著。

他如此遷就十阿哥,陪著說了這麼多廢話,不過是給貴妃和鈕祜祿氏面子。若換成旁人,早一鞭子掃開了。

戴佳氏怕他累壞了:“用功也不急在這一時,身體要緊。”

竟有人敢公然與他叫板,太子倏地立起眼:“來人,拿鞭子!”

可早上起來他居然不困。

七阿哥回到景陽宮的時候,驚喜地發現內務府送了好些東西過來。

“隔壁?”戴佳氏眼睛都瞪圓了,“你們隔壁不是太子和大阿哥他們上課的地方嗎?他們多大,你們才多大!”

太子挑起一邊眉毛,聽十阿哥恭恭敬敬給自己行禮,倒也沒了脾氣:“行了,外頭冷,早些進去吧。”

七阿哥搖頭:“額娘您是不知道,小十四才來尚書房已經快把《孟子》背完了,我的《大學》還沒背完。我們約定過些時日一起去隔壁上課,兒子可不想拖後腿。”

不能讓十阿哥以大欺小。

太子看了一眼旁邊打瞌睡的顧傾,決定今晚再遲些睡,多背幾頁書。

十阿哥驕縱跋扈慣了,哪裡會看人臉色辦事,生硬道:“臣弟不敢耽誤太子的時間,還請太子把十四留下。”

等一行人走近了,十阿哥才看清完顏照臉上的“斬男”妝,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抬眸見十阿哥還擋在路中間,太子不耐煩地問:“有事?”

十阿哥朝太子一拱手:“臣弟有事問十四阿哥。”

再說他早看十阿哥不順眼了,他這個太子還在呢,怎麼輪也輪不到一個庶子在宮裡作威作福。

這傢伙上了肩輿就犯困,也不知昨夜用功到幾時。太子昨夜熬到定更天實在熬不住了才回臥房歇息。

這樣又過了幾天,尚書房再次迎來新學員。

十阿哥從小到大都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哪裡受過這等閒氣:“臣弟不走,只想跟十四說兩句話。”

結果完顏照跟著太子的肩輿一起到了。

偏十阿哥仗著貴妃和外家的勢力,在宮裡橫行霸道,如今都欺負到他頭上來了,叫他如何能忍!

太子氣得坐直身體:“別給臉不要臉!孤數三聲,趕緊滾,不然別怪孤對你不客氣。”

定更天,延禧宮偏殿小書房,八阿哥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擦臉,擦完臉繼續背書,他打算比平時晚睡半個時辰。

“總師傅都說十四是天縱奇才,兒子不跟他比,兒子只跟八阿哥比。兒子比八阿哥還大一歲,他能去隔壁,我為什麼不能去?”

肩輿停在半路,並沒放下,前面好像擋了一個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臉,顧傾打著呵欠問:“前面是誰?為何擋路?”

那人往前走了幾步,正好走到毓慶宮內侍所舉的宮燈前,顧傾這才看清是十阿哥,忍不住笑了:“看十哥這攔路搶劫的架勢,是想把這套長命鎖也要回去嗎?”

說著顧傾取下脖子上的長命鎖和手腕上的兩隻赤金小手鐲,遞給旁邊的宮人:“去,拿給十阿哥。”

太子攔住那宮人,伸手拿起長命鎖看了看,對十阿哥說:“老十,送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你可真讓孤刮目相看。這麼沒品的事,老大都做不出來,你最近很缺錢嗎?”

十阿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才張了張嘴,又聽太子似笑非笑問顧傾;“孤記得十阿哥是不是還送了你一隻玉佩?就他平時總戴在身上的那一隻,好像是……雙龍搶珠的。”

顧傾點點頭:“是啊,不過早被貴妃娘娘要回去了。”

太子“嘖嘖”兩聲,心說沒品的額娘養出沒品的兒子,沒毛病。

十阿哥臉都綠了,不等太子再嘲諷已然道:“你胡說!玉佩和長命鎖都是我送給照兒的,你好大的臉竟然據為己有!”

“照兒?照兒是誰?”能讓十阿哥花這麼大手筆,把汗阿瑪送給他的生辰禮都賞了人,必然是個絕色了,太子有些蠢蠢欲動。

顧傾狠狠瞪了十阿哥一眼,在完顏照站出來之前對太子說:“就是臣弟慣常帶在身邊的那個伴讀。”

太子對“斬男”妝印象深刻,不過那小丫頭的眉眼確實極美,只臉上的黑痣和斑點有些煞風景,讓人提不起興致。

沒想到老十好這口,太子忍笑,聽顧傾又道:“是,這兩樣東西是十哥當初送給臣弟那個伴讀的,可她不敢戴啊。臣弟看著好戴了兩日,貴妃便找上門去要打要殺,死活將玉佩要了回去,還攀誣臣弟那個伴讀勾引皇子。”

“噗”太子笑出了聲:“那小丫頭才多大,勾引皇子?送不起就說送不起,真沒必要一個往外送一個往回要!丟人!”

有句話太子沒說,就算那小丫頭有些才氣,可那一臉黑痣黑斑,老十也能忍?

“玉佩是還回去了,長命鎖還在她手裡呢。”顧傾冷笑,“怕十哥忘了這事,我特意天天掛在脖子上,就等著十哥來要了。”

此時十阿哥的臉已然徹底黑了,可顧傾並沒打算放過他:“當日貴妃娘娘來鬧,帶了不少人,陣仗頗大,永和宮上上下下都看見了,儲秀宮的人肯定也知道,最後還是汗阿瑪出面擺平了此事。十哥若不信,可以回去問貴妃娘娘或是直接去乾清宮問汗阿瑪。”

“統共就這麼點東西,有什麼稀罕,送出去往回要已經夠丟人的了,還要連累汗阿瑪跟著你們一起丟人。老十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太子有些哭笑不得。

見顧傾當眾把汗阿瑪都搬了出來,十阿哥黑著臉卻不再懷疑,他什麼也沒說轉身便走。

“十阿哥!”

才走出幾步,身後忽然有人喊他,聲音熟悉到讓他想哭。

若十四所說是真,他恐怕這輩子都沒臉見她了。

顧傾聞聲詫異回頭,身後的黑暗中響起完顏照輕細的聲音:“回去好好跟貴妃娘娘說。”

十阿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離開的腳步聲比剛才還急。

十阿哥第一天到尚書房讀書就曠課,把康熙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等到檢查完皇子們的功課,康熙心裡的氣總算消下去一點,可就在他踏進儲秀宮大門的時候,才被壓下去的火氣又騰騰地冒了出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尚書房讀書的皇子們個個努力爭氣,他以為十阿哥長大了,也知道用功讀書了,誰想才透過他的考校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第一天上學就曠課,便是太子沒有這個膽量。

康熙氣沖沖走進主殿,入目是一屋子狼藉,碎瓷片到處都是,椅子也倒了,桌子也歪了,腳邊的翡翠白菜只剩下半顆,不知道的還以為剛被打劫過。

其實康熙進來時有人通報,只不過誰也沒想到他會走得這樣急。屋裡的奴才們正在收拾有些雜音,時不時從裡間傳來貴妃的哭聲,導致裡頭的人沒聽見,並不知道康熙到了。

不得已,梁九功又讓小內侍喊了一聲“皇上駕到——”,貴妃這才匆忙從裡間出來,雖然竭力掩飾,哭腫了的眼睛是藏不住的。

眾人行禮過後,康熙踢了一腳那半顆翡翠白菜,聲音還算平靜地問貴妃:“你這裡是怎麼了?”

貴妃哪裡敢說是十阿哥所為,只得說是自己一氣之下砸的,康熙問她為什麼生氣,貴妃抽抽噎噎說:“還不是因為那個不爭氣的。”

康熙冷哼一聲:“他人在哪兒?”

“早晨起晚了,被臣妾狠狠教訓了一頓,此時正在書房思過呢。”

貴妃覷著康熙的神情說:“也怪臣妾疏忽了,讓他熬夜學到三更,早晨便有些起不來。剛才臣妾已然教訓過,他也知錯了,還請皇上饒他這一回。”

康熙看了一眼貴妃紅腫的眼睛,拂袖而去,出門時撂下一句話:“明日再敢這樣,便不要來了!”

貴妃腿一軟,若不是身後大宮女玉香扶著,差點癱坐在地上。

玉香扶住貴妃,愁眉苦臉說:“娘娘,十阿哥還氣著呢,明日可怎麼去上學啊?”

她給貴妃出主意:“要不然還是將那玉佩還回去吧,再名貴的玉佩,也是個死物,終究比不上十阿哥的前途重要。”

“還吧,還吧,都是孽債!”貴妃斜倚在床上,彷彿被抽乾了渾身氣力。

之前怕十阿哥分心,雙龍搶珠玉佩拿回來之後並沒告訴他,本想等他透過考校到尚書房讀書之後再說,誰知竟然鬧出這些事來。

貴妃越想越氣。

當初要不是完顏瓊告密,說十阿哥用雙龍搶珠玉佩換了完顏照的一條手帕回來,恐有私相授受之嫌,她也不會急巴巴地去永和宮興師問罪。

之後也是完顏瓊說怕十阿哥分心,她才把這事給瞞了下來,以致釀成今日之禍。

於是又把完顏瓊叫進來狠狠訓斥了一頓,罰她在院子裡的大太陽底下跪著,十阿哥什麼時候消氣了什麼時候起來。

玉香也是個伶俐的,她拿著雙龍搶珠玉佩先去了十阿哥的書房,站在門口說:“十阿哥,娘娘答應把玉佩還回去了,奴才這就去還。一會兒用午膳的時候,您跟娘娘說句軟和話,下午回尚書房讀書吧。”

書房的門忽然開了,十阿哥朝玉香伸出手:“玉佩呢?拿來?”

玉香一驚,下意識將玉佩交了出去,聽十阿哥冷冷道:“爺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爺自己還回去。”

“那午膳……”玉香小聲問。

只見十阿哥抬步出門:“爺在尚書房用。”

聽說十阿哥回了尚書房,貴妃心裡這才好受一點,可到底意難平,並沒讓完顏瓊起來。

十阿哥懷裡揣著雙龍搶珠玉佩到尚書房用午膳,得知完顏照隨十四回永和宮休息了,又追到永和宮。

彼時顧傾正在用膳,聽說十阿哥找了來,不動聲色地看了完顏照一眼。只見完顏照眼皮都沒抬一下,仍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顧傾問前來報信的武兒:“他來做什麼?”

武兒也看了完顏照一眼:“十阿哥說……他是來還玉佩的。”

顧傾放下碗筷,用胳膊肘拱了拱完顏照:“找你的。”

完顏照咕噥著從嘴裡吐出一根細小的魚刺,看向顧傾。

顧傾眨眨眼,將那塊被她咬了一半的魚夾到自己碗裡,然後又夾起一塊魚放在面前的小碟子裡,低頭挑起魚刺,邊挑邊說:“你去吧,等回來刺也挑好了,這回肯定不會遺漏。”

完顏照也放下碗筷,饒有興致地看顧傾挑魚刺。今天燉的是河魚,刺又多又小,偏完顏照愛吃卻不耐煩挑刺。顧傾就耐心許多,低著頭用筷子一小根一小根地挑出來,動作熟練而優美。

好像他從前無數次做過類似的事。

有時候完顏照自己也說不清,她到底是愛吃這種魚,還是愛看十四為她挑魚刺。

“格格?”武兒見沒人搭理,站在這裡又顯得十分多餘,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完顏照這才回神,眼睛仍然看著顧傾挑魚刺的動作,隨口說:“你把九龍佩拿出去給十阿哥看一眼,他就會走了。我要陪十四阿哥用午膳,沒空兒。”

顧傾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繼續耐心地挑著魚刺,挑好之後反覆檢查才夾給完顏照,朝她笑道:“這回乾淨了。”

完顏照夾起來吃了:“嗯,好吃。”

“好吃,再給你挑一塊。”顧傾又夾了一塊魚放在小碟裡。

別看十四阿哥渾身心眼兒,說話也夠毒舌,可他寵起人來非常溫暖,非常認真,非常動人。

明明是再不普通不過的紅燒鯽魚,經過十四阿哥的手,吃到照兒小姐嘴裡好像是龍肝鳳髓。

武兒應是進屋拿了九龍佩來見十阿哥,十阿哥看見只有武兒一個出來了,客客氣氣地問:“照兒呢?”

武兒雙手托起九龍佩展示給十阿哥:“格格正在陪十四阿哥用午膳,沒空兒出來見您,只讓奴才拿了這個給您看。”

康熙腰間時常掛著的九龍佩,十阿哥自然認得。他看看武兒手中的九龍佩,再看看自己的雙龍搶珠玉佩,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撂下一句打擾了,便轉身離開。

武兒:“……”真走了。

武兒將九龍佩拿回來的時候,顧傾正好又挑完一塊魚夾給完顏照,完顏照吃了仍然說好吃。

顧傾這才將自己碗裡的半塊魚吃了,又吃了一些菜,兩人回到東暖閣睡午覺。

之前出了鬧鬼的事,德妃本來想讓四阿哥把偏殿騰出來給顧傾住,被顧傾拒絕了,他說有九龍佩鎮著,他什麼也不怕。

就這樣住了幾日,並沒有事情發生,德妃才放下心來,再沒提讓四阿哥搬去南三所的事。

誰知十阿哥只消沉了一箇中午,下午見到完顏照又活躍起來。

“我知道,我身上這塊玉佩無法與九龍佩相比,也知道你有你的辦法,並不需要這塊玉佩,可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課間休息的時候,十阿哥將完顏照堵在了書桌和牆角之間,非要把玉佩給她不可。

由於顧傾沒讓完顏照坐在他身邊鋪紙研墨,完顏照便以旁聽的身份坐在了最後一排靠牆的位置。

這下可好被十阿哥堵了一個正著,想跑都沒法跑。

“貴人多忘事,十阿哥可能忘了,這塊玉佩並不是你送給我的,而是跟我換的。”完顏照糾正他,“如今我不想換了,請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的東西自己收好。”

十阿哥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胸口,堅持把玉佩往完顏照手裡塞:“我不換!我、我喜歡你……的東西!玉佩給你,不能換回來!”

完顏照緊貼著牆壁與十阿哥保持距離:“好,不換,我的東西不要了,你的玉佩我也不要,你自己收好。”

一條半舊的手帕而已。

十阿哥不肯收回玉佩,執意往完顏照手裡塞,完顏照執意不要,推拒間玉佩脫手,在一片低呼聲中,不偏不倚落在顧傾手中。

在十阿哥愣怔的片刻,顧傾惦記腳尖,揚手從他懷中抽出一條繡了大朵牡丹的手帕,然後將雙龍搶珠玉佩塞了回去。

十阿哥失神地摸了一下心口,感覺那裡空落落的。

顧傾趁機抓起完顏照的手將她帶出包圍圈,吩咐人將完顏照的桌椅挪到自己旁邊,對完顏照說:“你以後坐我身邊。”

十阿哥雖不得寵卻身份尊貴,按理說他應該跟顧傾一起坐在第一排。即便顧傾與完顏照成了同桌,第一排仍然有位置,可十阿哥卻命人將他的桌椅往後挪,乾脆坐在完顏照身後,與九阿哥成了同桌。

這回輪到九阿哥不自在了:“十弟,我們都坐單桌,這樣不會互相影響。要不你往旁邊串串,咱們拉開些距離。”

照十阿哥這個坐法,那邊還能並排坐下四五個人呢。

十阿哥回神,冷眼盯著九阿哥:“九哥,我就想坐這兒,要挪你挪。”

九阿哥:“……”又是一個得罪不起的。

十阿哥都這樣說了,九阿哥想挪也不好挪了,挪了好像他嫌棄十阿哥似的。

眼瞧著前邊兩排都坐成了同桌,在最後一排的五阿哥和七阿哥也不好太另類,便也搬到一起坐了。

於是慢班從座位上看就比隔壁和諧得多,康熙見了十分欣慰,也就沒再追究十阿哥上午曠課的事。

下午照常上騎射課,整個演武場只有十阿哥和完顏照不會騎馬。

十阿哥讓負責教他的外諳達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他自己則走到完顏照身邊陪她聊天解悶。

“十四都學會騎馬了,你怎麼不學一學?”十阿哥沒話找話。

平心而論,完顏照並不反感十阿哥,只要他不犯渾做出格的事,站在一起聊天還是沒問題的。

“我不喜歡騎馬。”完顏照望著遠處顧傾縱馬馳騁的身影,總覺得與她記憶深處的某個人有些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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