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隨著夏天的來臨，德妃心情鬱郁。
一來是造人失敗，無論皇上怎樣努力，她始終沒有懷上。
二來是她沒懷上，三年一度的選秀卻要來了，將有更多花朵般的小姑娘被選入皇宮，與她成為姐妹。
三來是四阿哥才回到她身邊沒幾年，母子親情還未完全續上，四阿哥卻要成年了。皇上昨日提起讓四阿哥儘快搬去南三所，與大阿哥、三阿哥做鄰居，還說打算在選秀的時候給四阿哥指婚。
最讓德妃惆悵的，不是造人失敗，也不是選秀在即，而是四阿哥就要成年了，她卻還沒著手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被皇上問起有沒有合適人選的時候，她一臉懵。
大阿哥十六歲成親，太子十七歲成親，三阿哥今年剛好成年，而四阿哥比三阿哥還小一歲。長幼有序，總沒有弟弟越過兄長先成親的道理。
德妃委婉問起皇上對三阿哥親事的打算，皇上說他還沒有打算，理由是三阿哥口吃，晚兩年再成親也不遲。今年選秀就算了。
這是什麼不走心的理由，皇子阿哥天家血脈別說只是有點口吃，便是身有殘疾那也是香餑餑。
其實還有隱情，康熙並沒有告訴德妃，怕勾起她的傷心事。
比如死去的夏萍和含珠。
過去了好幾年，物證幾乎湮滅殆盡，人證也離奇地在幾年中接連死去。
烏雅家絕對不行。
更何況四阿哥跟她不親，跟十四倒是親得很，很有親兄長的樣子。十四更是有事沒事就愛粘著他四哥，讀書在一起，用膳在一起，就連晚上用小食，都得把他四哥叫過來一起吃。
果然幾天之後，烏雅家遞了牌子進宮求見德妃，隨著烏雅家老太太一起來的，還有德妃胞弟和堂兄家的兩個小姑娘。
難為老四脾氣古怪，唯獨對十四的百般糾纏並不厭煩，看起來還很享受的樣子。
在六阿哥夭折的前幾天，六阿哥和大阿哥在尚書房爭執過，康熙也曾懷疑是大阿哥乾的，結果同樣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烏雅家老太太沒想到她巴巴進宮一趟得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答覆，頓時冷了臉：“皇上日理萬機，宮中又沒有皇后，皇上子嗣眾多怎麼忙得過來，最後還不是得皇子阿哥們的額娘操心。”
梁九功向康熙彙報時，康熙也覺得太過蹊蹺。幾年前的事不好查，便吩咐梁九功查一查永和宮這兩年發生的事。
可懷疑的種子到底種下了，康熙想借三阿哥的親事敲打榮妃，不管從前如何，以後最好老實一點。
除了這一點，兩人並無交集。
她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一半靠皇上垂憐，一半靠上天垂憐，孃家那是半點指望不上，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就算不為老四，她也得給十四找一個能容得下他的好嫂子。
這回的調查終於有了指向性，刺客夏萍和太子寵婢含珠都曾在榮妃的鐘粹宮當過差，而且在鍾粹宮當差時都是一等大宮女，可以說是榮妃的心腹。
德妃小心翼翼問了半天，只得到一個敷衍的答案。皇上讓她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她不敢推脫，更不敢不上心。
德妃便把皇上讓她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的事跟宜妃說了。她知道宜妃是個大嘴巴，告訴宜妃等於告訴了整個皇宮，乃至整個京城的貴婦圈。
德妃聽宜妃這樣說，只得笑著謙虛了幾句，宜妃也沒賣關子，直接把姑娘的家世說了。
之後榮妃與德妃前後腳生下三阿哥和四阿哥，兩人關係一度非常要好。直到六阿哥夭折，德妃整日臥病不願見人，兩人的關係才逐漸疏遠。
榮妃性情溫婉，說話都不會大聲，她早年也夭折過好幾個孩子，太子曾養在榮妃身邊，並不見有什麼閃失。
既然惠妃能做大阿哥的主，怎麼她閨女就做不得四阿哥的主了？
德妃嘆氣，孃家是個什麼家底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就算她要為四阿哥操心，也絕不可能選烏雅家的姑娘做嫡福晉。
四阿哥上頭有一堆同樣優秀的皇子阿哥壓著，輪也輪不到他繼承大統，將來頂破天也就是個親王。
除了睡覺不在一起，恨不得長在他四哥身上。
行禮寒暄過後，烏雅家老太太示意德妃讓人將兩個小姑娘帶去偏殿休息，又暗示德妃屏退屋裡服侍的，這才笑著說明來意：“老身聽說娘娘在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若四福晉能出在烏雅家，也算親上做親，娘娘臉上也有光不是。”
這麼多年來，康熙倒是從未疑心過榮妃，也從未派人調查過鍾粹宮。
康熙聞言微微蹙眉，榮妃是最早跟著他的，也是四妃之中年紀最大的，自己對她非常信任。每逢皇后薨逝，協理六宮之權經常給到榮妃和惠妃。
太子驕縱跋扈，若當上皇帝還不知會怎樣。四阿哥與太子有舊怨，再加上他面冷嘴硬最不善阿諛拍馬，德妃覺得自己必須費些心思，為四阿哥找一個靠得住的岳家。
宜妃笑著指了指自己：“當然是郭絡羅氏的姑娘。不怕姐姐笑話，我本來打算給五阿哥留著，誰知人家沒看上。也不知從哪裡聽說姐姐正在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這不，就求到我這裡來了。我也是抹不開面子，便厚著臉皮跑來毛遂自薦了。”
六阿哥夭折那天，宜妃正在永和宮串門，德妃一直懷疑宜妃。康熙也懷疑過，還派人暗中調查過，卻沒查出什麼。
額娘好容易進宮一次，德妃也不好給臉色看，強忍著不耐說：“皇上對四阿哥的親事早有打算，本宮也做不得主，額娘還是不要為難本宮了。”
如今孃家因著她的關係確實比從前好些，兄長在工部造辦處領了差事，胞弟成了內務府的買辦，就連堂兄的兒子都在侍衛處當差。可到底家世在那兒擺著，哪怕四阿哥是她親生的，額娘憑什麼認為烏雅家有實力與皇室結親。
因為上次的事，康熙下令重啟對六阿哥死因的調查，由梁九功牽頭在暗中查訪。
德妃簡直無語，當初她也是家中嫡女，進宮選秀卻只能從侍奉茶水的宮女熬起。
就連當時給六阿哥看診的太醫都因為醉酒騎馬，不慎掉進河溝裡淹死了。
不過僅憑夏萍和含珠兩人唯一的交集，就說榮妃是兇手，根本站不住腳。
她這次給四阿哥挑的可是嫡福晉，不是側福晉也不是格格，額娘這時候帶人進宮不是給她添亂嗎。
於是德妃與烏雅家老太太不歡而散，心裡憋著氣正愁無人排解，恰好宜妃過來串門，笑呵呵說她給四阿哥尋了一門好親事。
四阿哥跟她再不親，那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血濃於水。
郭絡羅氏是八旗大姓，宜妃說得這樣含糊，德妃一時也猜不出到底是哪一家。不過對方連五阿哥都沒看上，卻能說動宜妃上門推薦，想必是有些來頭的。
宜妃出身雖然也不是很高，郭絡羅氏卻是八旗大姓，且能人輩出。德妃頓時來了興趣，催問她是哪一家。
來之前她打聽過，大阿哥的親事便是惠妃先選好了人，選秀時皇上指婚不過是走一個過場。
因為鴨脖店的關係，九阿哥經常拐著五阿哥跑來找十四玩，久而久之德妃和宜妃的關係越發融洽起來，宜妃也經常過來串門。
德妃聽完十分心動：“和碩額駙的嫡長女，安親王最疼愛的外孫女，還是妹妹的本家，自然是極好的。”
這個姑娘德妃早有耳聞，聽說生得極美，只是父母緣淺，小時候雙親便先後亡故了。安親王憐惜她年幼失祜，便做主將她接到身邊交給王妃親自教養，想來才情也不會差。
如今安親王雖然亡故，可安親王府的勢力猶在，人脈猶在，不管是在朝中還是軍中都有安親王從前的下屬。
而這個郭絡羅氏的小姑娘從小養在安親王府，極得外祖安親王和幾個舅舅的疼愛，再加上安親王的幾個兒子都沒有女兒，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
將她娶回來，等於背靠安親王府這棵大樹，哪怕以後太子上位，想要清算四阿哥，也多半會投鼠忌器。
這麼好的姑娘，難怪宜妃從前要藏著掖著一心想留給五阿哥。
其實在十四出生之前，四阿哥跟五阿哥一樣都不怎麼招皇上待見，四阿哥是因為脾氣古怪，五阿哥是因為功課太差。
非要拿來比較的話，四阿哥在皇上心裡的印象可能比五阿哥還要差些。
直到十四出生，十四格外黏四阿哥，做什麼都要四阿哥跟著，四阿哥這才有機會在皇上面前露臉。
後來十四透過考校去尚書房讀書，與四阿哥更是形影不離。兩人一起上學放學，一起背書練字，一起苦練騎射。在十四的刺激之下，四阿哥好像換了一個人，不但在學業上大放光彩，就連他最不擅長的騎射都練得有模有樣。
皇上每次誇讚十四的時候，都不忘帶上四阿哥。聽說皇上還曾當著朝臣們的面說，他這些兒子當中，就屬十四最像他，而在才能上唯一能夠與十四比肩的，只有他的胞兄四阿哥。
安親王府向來眼高於頂，若放在從前，連宜妃所出的五阿哥都看不上，就更不可能看上平平無奇的四阿哥了。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四阿哥聖眷正濃，風頭僅次於十四阿哥。而十四阿哥還是四阿哥的胞弟，安親王府此時主動向她伸出橄欖枝也在情理之中。
送走宜妃，德妃心裡一顆大石終於落地。煩心事沒了，人也精神起來，就連晚上給顧傾他們準備的小食都比前幾日豐盛。
“額娘，今天可是有什麼喜事？”顧傾望著一桌子不亞於午膳的小食，笑著問德妃。
德妃看了四阿哥一眼，也沒瞞他：“你四哥的親事有了著落，額娘心裡高興。”
四哥的親事？四哥都還沒成年呢，就已經開始議親了。
是了，據史料記載，四阿哥胤禛沒成年便成親了，是繼大阿哥之後，第二個成親的皇子阿哥，比太子和三阿哥都早。
只不過這個世界因為他的出現，發生了一點小變化，太子早了很多年成親，十阿哥也早了很多年訂親。
可四阿哥的命運軌跡並未發生改變，還是在未成年的時候便要成親了。
如果顧傾沒記錯，四哥要娶的這位嫡福晉比四哥年紀還小，今年也不過才十歲。
正因為過早成親，過早圓房，過早生子，雍正帝的嫡長子弘暉生下來身子骨就不好，活到九歲便夭折了。
嫡福晉烏拉那拉氏痛失愛子，整日以淚洗面，雖與雍正帝極為恩愛，琴瑟和鳴，哪怕升坐後位，仍舊沒能生出嫡子來。最後累死在了皇后的寶座上，抱憾而終。
烏拉那拉氏活著的時候，不管是在潛邸，還是在皇宮，雍正帝的後院永遠井井有條一絲不亂。
所以烏拉那拉氏死後，雍正帝並未再立新後，窮其一生只有烏拉那拉氏一個正妻。
想到這裡，顧傾不免心中嘆息。
不過這輩子四哥有他，悲劇自然不會上演，顧傾笑嘻嘻問德妃：“不知額娘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話音未落，嘴裡忽然多出一塊龍鬚酥，四哥的聲音同時響起：“食不言寢不語，吃飯都堵不住嘴。”
顧傾費力地把滿嘴的龍鬚酥嚼完嚥下，起身撲進德妃懷裡，撒嬌道：“額娘您快說，我還沒見過四哥臉紅呢。”
“你個促狹鬼！”德妃點了點顧傾的腦門，“這事還沒定下來，事關人家姑娘的清譽，不能隨便亂說。”
不過雙方都同意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那什麼時候才能定下來？”顧傾仰起頭問。
德妃想了想說：“得你汗阿瑪點頭才算定下來。”
好巧不巧，門外一聲通傳：“皇上駕到——”
顧傾朝德妃眨眨眼，這才隨眾人起身相迎。
康熙看見顧傾便笑著將他抱起來，顧傾趁機把德妃剛才說的話告訴了康熙，康熙也很好奇：“哦？是哪一家的姑娘啊？”
前幾日他問德妃，德妃還說沒頭緒，這麼快就有著落了？
德妃沒提孃家來人的事，只把宜妃跟她說的一五一十講了一遍，最後道：“臣妾聽說那姑娘生得極為標緻，自小養在王妃膝下，想來人品、規矩都不會差，足可與四阿哥相配。唯一不足便是年紀有點小，今年才九歲，怎麼也要再等一年才能成親。”
康熙聞言眸光閃了閃：“安親王於社稷有功，幾個子女也都是好的，他的外孫女應當不會差。”
顧傾卻有些目瞪口呆。自小父母雙亡，被安親王接回王府撫養的小姑娘歷史上確實有過這麼一位，可那位母夜叉是八阿哥的原配福晉啊。
不帶這麼亂點鴛鴦譜的！
德妃口中生得極為標緻，人品和規矩都不會差的郭絡羅氏，在史料中是個徹頭徹尾的母夜叉和掃把星。
有不少史料記載，八阿哥懼內，且因為嫡福晉跋扈善妒，八阿哥到死只有一個兒子，還曾被康熙當眾質問，為什麼不生孩子。
八阿哥生來俊朗，溫文爾雅，要口才有口才，要能力有能力，要心機有心機，要手段有手段，且特別禮賢下士，所以才能在九子奪嫡中備受八旗功勳世家的擁躉。
就連佟國維、李光地這樣的老臣都對他推崇不已。
八阿哥之所以會在奪嫡中失敗，固然有其生母身份低微的原因，也有支援他的人太多，已經多到威脅皇權的地步，還有老九、老十和老十四這些天坑隊友在。
顧傾認為應該再加一條，那便是八阿哥的後院烏煙瘴氣，以致子嗣凋零。
有史料記載，在所有兒媳當中，康熙最不待見的便是八福晉。
至於為什麼，史料中並沒有給出答案，顧傾猜想這位八福晉當不是一個賢妻。
古人說，“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顧傾認為在某種意義上很在理。
雍正帝上位之後，成王敗寇勝負已分，八福晉卻仍舊我行我素，半點認不清形勢，反而方便了雍正對八爺的清算。
八爺被削爵圈禁時，雍正帝直接下旨將八福晉休回孃家，在八爺死後，將其賜死，死後還要挫骨揚灰。
可見雍正帝對這位八福晉有多厭惡。
現在是什麼情況，康熙和德妃想讓未來的雍正帝，錯過與他琴瑟和鳴、賢良淑德的一代賢后烏拉那拉氏，轉而娶他最厭惡的八福晉為妻？
“汗阿瑪，額娘，既然是給四哥挑嫡福晉，最好還是挑一個四哥喜歡的吧？”顧傾相信人與人之間是有能量場感應的，有些人天生氣場不和，相看兩厭。
史料中，雍正帝對八福晉做得如此決絕，哪怕把人家休回家，最後還要拉回來賜死，挫骨揚灰，那得有多恨啊。
顧傾不信，重來一回，四哥能對未來的八福晉產生多少好感。
“十四，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德妃好不容易給四阿哥找到一個家世品貌都相當的，皇上也點了頭，她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挑兒媳，太累。
康熙卻覺得顧傾所說有些道理。
一來四阿哥還未成年，挑選嫡福晉不急於一時，慢慢挑，挑一個他喜歡的也使得。
二來安親王的外孫女雖好，終究是個父母緣分淺的，怕是命有些硬。
三來他隱約記起，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小姑娘，容貌自然沒的說，性情嘛……還得暗中觀察觀察，不能盡信表象。
四來他對安親王府另有安排。
“四阿哥是朕的兒子，八旗貴女隨便挑選。”
康熙含笑開口，對德妃說：“選秀還有一段時間，挑一個他喜歡的有何不可？這樣吧，過幾日你辦一個賞花宴，多請一些年貌相當的待選秀女過來。那天朕給四阿哥批個假，不必去尚書房，你想辦法讓他跟這些秀女們見個面，讓他自己也相看相看。”
康熙已近不惑之年，再加上西邊有戰事，讓他對選秀提不起半點興致。殿選他都不打算參加了，只吩咐惠妃和宜妃，隨便選幾個填入後宮便好。
如果這次勞師動眾的選秀，能給四阿哥指一個他心悅的女子為嫡福晉，康熙也樂見其成。
畢竟眾多皇子阿哥當中，能趕上十四的，也只有四阿哥一個人。
因為十四的關係，康熙最近看四阿哥順眼許多。
顧傾聞言眼睛亮了亮，揚聲說：“汗阿瑪英明！”
又後知後覺地發現，是在說四阿哥的親事，忙用胳膊肘拐了拐四阿哥，四阿哥會意，紅霞從臉頰一直燒到脖頸。
他低聲說：“多謝汗阿瑪。”
難得見老四害羞，康熙哈哈大笑，聽十四又道：“汗阿瑪，永和宮辦賞花宴，只四哥一個放假，指向性也太明顯了。兒臣怕四哥不自在，不如您也給兒臣批個假，讓兒臣陪四哥一起過去。”
“兒臣把主意都替額娘想好了，就說兒臣昨夜沒睡好夢魘住了，額娘要忙賞花宴，就留四哥在東暖閣照顧兒臣。”
顧傾朝德妃眨眨眼：“可兒臣年紀小啊，在屋裡待不住，便跑出去找額娘，四哥不放心也跟了出來。這不，就順理成章地與眾位秀女們見面了。”
德妃本來不贊成顧傾摻和此事，可見他為了黏著四阿哥把故事都編好了，還把他自己編成了主角，不可替代，只得無奈點頭。
對德妃來說，編故事比挑兒媳還累。
轉過天，內務府便把待選秀女的名單，和各府與四阿哥年紀差不多，卻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入選秀女的名單，各謄了一份送到永和宮。德妃拿起一本冊子隨手畫了幾筆，見有人來串門便放在內室的案几上出去了。
下午放學回來，顧傾沒見到德妃，跑去內室找，正好看見了放在案几上的兩本花名冊。
拿起翻了幾頁，問春芳：“這兩本可是今年參加選秀的秀女名冊？”春芳應是：“今兒上午內務府才送來的。”
顧傾翻開仔細查詢，前幾頁都是八旗大姓，卻沒找到烏拉那拉氏。
按理說烏拉那拉氏也是大姓，怎麼翻完一本都沒見著，顧傾急起來。拿起另一本翻看，這才在倒數第二頁靠前的幾個名字裡找到了烏拉那拉若琳的名字。
顧傾翻完兩本冊子，只有一個烏拉那拉氏，應該就是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