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顧傾這邊終於不用喝補藥了,九阿哥那邊也快熬不住了,使者們堵不到顧傾,就天天在禮部磨九阿哥。

九阿哥煩不勝煩,也想躲,可顧傾無事一身輕可以躲在宮裡,使者們無召不敢進宮,九阿哥可是幹實體經濟的,他要出門談生意,少不得交際應酬。

惹也惹不起,躲也躲不掉,眼瞧著生意都要受影響了,九阿哥分身乏術只得求五阿哥來幫忙,五阿哥又把七阿哥拉了來。

大家都是股東,九阿哥劃拉不開,他們就得頂上。

五阿哥是九阿哥一母同胞的親兄長,九阿哥有生意頭腦,五阿哥也不差,只不過這些年在寧壽宮被太后養成了真善美的化身。

驟然被丟進商海,五阿哥那也是如魚得水,很快跟九阿哥無縫銜接了。

之所以拉上七阿哥,一來是五阿哥從小就跟七阿哥關係最好,比跟九阿哥還好。二來因為個人能力的原因,五阿哥和七阿哥都還在尚書房唸書,沒有得到在六部行走的機會,有點難兄難弟的意思。

其實五阿哥和七阿哥的能力都不差,只不過在眾皇子當中不算突出,暫時沒有得到重用。

“十四弟,我扛不住了,你快想想辦法吧。”某一日九阿哥跑去西三所向顧傾訴苦。

顧傾剛想說要少了,就聽旁邊完顏照輕輕“嘶”了一聲,纖細白皙的手指上頓時沁出血珠。

不然用初代火.箭.炮做演示,顧傾也不至於親自上場。

開蛋糕店的時候更是大方,白沒賣完的蛋糕晚上半價賣,快關店的時候直接白送。

生意沒啥成本,也確實賺錢,倒無人理會十四這點菩薩心腸。

可連發火.箭.炮畢竟是朝廷的機密,就算賣的是初代,那也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火器技術,讓他去跟皇上提一準兒捱罵。

記得第一家鴨脖店開業的時候,幾乎沒什麼客人,他有點著急上火,十四卻風輕雲淡地說,每天照做不誤,沒有生意就讓掌櫃和夥計蹲在店前吃,吃得越香越好。

畢竟跟軍.火生意比起來,鴨脖店和蛋糕店就有點不夠看的了。

沒想到對上洋人,十四這樣心黑手狠,連九阿哥這個黑心商人聽了都咋舌。

就知道九阿哥最會鑽空子找商機,四哥那邊的訊息是顧傾特意安排的,聞言很好說話地笑笑:“這個恐怕還得皇上點頭,定價也不能低。”

幾年之後,但凡鴨脖店和蛋糕店落地的城鎮,乞丐都比別的地方少。

初代連發火.箭.炮倉促上車,雖然一舉扭轉了戰局,但在體積、威力和精準度方面都存在很大的問題。

顧傾穿好針,捏著針尖遞給完顏照:“九哥能想明白這很好。說說吧,是什麼讓你改了主意?”

不但白給吃的,連鎖店招工也優先照顧窮苦百姓,和那些不願意再行乞的小乞丐。

三成?九阿哥瞪圓了眼睛,他從前怎麼沒發現十四比他的心還黑。

“要少了。”顧傾吮了吮,拿出來見傷處不再流血這才放開,吩咐人將止血膏取來,“一口價不划算,買多少都是這個數。要我說,按總價提成,就提……三成吧。”

“連鎖店我早就交給五哥和七哥了,他們做得還不賴。”九阿哥只恨自己沒早點聽十四的,把連鎖店的生意交出去。

九阿哥:“……”這猝不及防的狗糧。

此時顧傾正在陪完顏照繡嫁妝,繡花他是不會的,勝在眼神好穿針引線勉強幫得上忙。

九阿哥撓撓腦袋:“定價交給我,保證讓洋人脫層皮。皇上那邊,還得你和四哥去說。”

十阿哥曾經開玩笑,說蛋糕店開得跟善堂差不多,養活了多少窮人和乞丐。

九阿哥嘿嘿笑:“那之前淘汰下來的能不能高價賣給西洋來的那些人啊,讓他們用金子買。他們當初怎麼糊弄咱們的,咱們原樣奉還。”

很快便有了一批客人上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顧傾點頭:“是真的,個頭變小,威力變大,一次連發的炮.彈也多了。”

唯一可取的地方便是視覺效果和聽覺效果。

“放心,不會讓你白乾。”九阿哥狡黠一笑,“除了購買的本錢,我還打算敲一敲洋人的竹槓,要一筆掮客費。”

洋人急於買到真東西,就算他要一座金山,他們也能搬過來。

頓了頓又問:“他們願意給多少?”

當天吃不完便分給附近的乞丐。

三成中介費是黑了點,不過顧傾的良心並不會痛,愛買不買,他還不想賣呢。

狗糧都無法再吸引他的注意力了:“十四,三成是不是太多了?”

顧傾一邊穿針,一邊跟九阿哥說話:“參觀軍工廠是不可能的,便是我點了頭,皇上也不能同意。九哥要是忙不過來,大可將連鎖店的生意交給五哥和七哥打理,你專門應付禮部的差事。”

顧傾放下手裡的線軸,拉過完顏照的手指放入口中,完顏照想收回來,卻被人捉住了手腕。

九阿哥比出五根手指:“五萬兩。”

軍工廠的最新成果,除了顧傾之外,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康熙,一個是四阿哥。

顧傾給完顏照上好止血膏,轉頭對九阿哥說:“他們知難而退最好,咱們的麻煩都解決了。”

更何況是幾家競價,九阿哥有把握讓洋人把褲衩子都留下。

這些年合作下來,九阿哥對顧傾的能力早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只要顧傾答應過的事,沒有一件辦不成。

不過十四既然沒有一口拒絕,就說明還有希望。

對比現在的版本,名義上叫迭代升級,其實顧傾心裡明白,設計工藝和製造工藝已經完全不同了。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十四這個鬼機靈,九阿哥歎服:“我聽四哥說,連發火.箭.炮已經做了五次升級,是真的嗎?”

聽到掮客兩個字,顧傾唇角抽了抽:“掮客多難聽,那叫中介費,沒有中介牽線搭橋,他們上哪兒去買這麼好的火.箭.炮。”

看洋人那副死纏爛打的架勢,顧傾覺得問題不大,關鍵看怎麼談。

就算洋人想知難而退,九阿哥也不能讓他們退,他把連鎖店的生意都交了,洋人退了,他幹什麼去。

“行吧,交給我,我去談。”九阿哥咬咬牙,站起身要走。

顧傾叫住他:“等九哥談好了,我再叫上四哥一起去給皇上請安。”

果然是十四動動嘴,兄弟們跑斷腿。

經過七八天日夜鏖戰,從酒樓到花樓,從花樓到戲園子,從戲園子到跑馬場,九阿哥頂著比大阿哥還大還黑的眼圈,終於把生意談成了。

誰知顧傾並不滿意:“一家買十門怎麼行?太少了!都不夠量產的!至少六十門,少了不賣。”

當初為了在戰場上博人眼球,不是,是為了一擊制勝,初代火.箭.炮一口氣造了三百多門。

誰知道噶爾丹如此不禁打,三百多門運出去,三百多門運回來,只在運輸途中有些損耗。

後來大阿哥奉命組建火.箭.炮兵營,借走一百門,都由軍工廠派專人保管,這些人只有皇上、四阿哥和顧傾能調動,大阿哥說話都不好使。

如今還剩兩百多門,全都堆在軍工廠的庫房裡佔地方。

顧傾掐指一算,一家五十門,剛好賣完。

好傢伙十門都是他費了老勁兒才加上去的,依著洋人的意思,一家只想買一門。

六十門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九阿哥遲疑地看向顧傾,只來得及張了張嘴,就聽他說:“不買拉倒,大家都省事!”

“哎,別別別。”想到天價中介費,九阿哥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談的,“主要是賣價定得高,讓他們有些為難。”

“賣價九哥打算定多少?”據顧傾所知,清朝從西洋購買大.炮,對方給出的價格是十萬兩白銀一門。

九哥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三萬兩……黃金。”

在清朝三萬兩黃金,相當於二十四萬兩白銀,比清朝從西洋進口貴了兩倍不止。

顧傾點點頭,這個價格他很滿意,用黃金結算也方便。若換成白銀,這麼多銀子從西洋運回來的費用也不老少呢。

九阿哥不愧是做生意的天才,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一門大.炮三萬兩黃金,一百門就是三百萬兩,二百多門要六百多萬兩。

六百多萬兩是總價,還要額外支付兩白多萬兩的中介費,顧傾真心覺得可以了。

畢竟初代火.箭.炮在視覺和聽覺上的震撼效果,遠大於實戰,跟升級版本比起來就是個繡花枕頭。

關鍵不是全新,都是用過的,相當於二手翻新。

“賣價沒問題,皇上面前交代得過去,採購數量九哥還得去談,太少了不值當。”顧傾端起茶盞說。

九阿哥用蓋碗撥著杯子裡的茶葉,抬眸看顧傾:“用之前從西邊拉回來的那批就行,你還想給他們新的呀。”

顧傾呷一口茶:“就是那一批啊,高價賣給洋人不得提前補補漆什麼的。”要不是有幾門脫了漆實在寒磣,他連補漆都懶得補。

畢竟近代史上,火燒圓明園的兩位都在呢。

“炮.彈呢?買還是送?”九阿哥雖然沒見過火.箭.炮,也聽四阿哥無意中提到連發火.箭.炮的精髓在於濃縮火.藥的炮.彈,而不是大.炮本身。

“炮.彈不賣。”顧傾提醒九阿哥,“等洋人反過味兒來,肯定還會找咱們買炮.彈,到時候再商量。”

先讓他們把大.炮買回去研究吧,顧傾敢保證他們研究不出來,還得回頭求九阿哥。

到時候火.箭.炮不知道已經升級了多少個版本,初代炮.彈的價格好商量。

當然他和九阿哥也不能白忙活,中介費還是要給的。

九阿哥對十四的心黑手狠又有了新的認識,不過誰能拒絕雙份的天價中介費呢:“好好好,我這就去談。你放心,火.箭.炮的秘密,我跟誰都不會說。”

當初四哥說漏嘴的時候,旁邊只有他一個人,四哥還囑咐他不要亂說。

以四哥嚴謹的口風,只要他不說,洋人肯定不知道。

顧傾搖頭:“上趕著不是買賣,九哥這幾日大可忙別的生意去,等他們主動找你。至於所謂的秘密,他們知道也無妨,反正都是另算價錢的。”

“穩妥起見,這一回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總價太高,九阿哥怕大.炮賣不出去。

顧傾笑:“都聽九哥的。”只要九阿哥這個大嘴巴不漏,洋人難。

接下來幾日,九阿哥也躲了,使者們找了好幾圈才堵到人。

比利時使者跟九阿哥最熟,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地問:“九爺,你躲我們做什麼?”

九阿哥故作訕訕:“不是我躲各位,是怕各位失望,軍工廠那邊嫌訂單太小,人家不願意配合。”

環顧眾人一圈又道:“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比利時使者與荷蘭使者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比利時使者開口問:“英郡王覺得我們買多少他能配合?”

還提什麼軍工廠,那個軍工廠不就是英郡王的嗎,比利時使者懶得繞圈子了。

九阿哥也沒跟他客氣,直接伸手比劃了一下:“各六十門。”

眾使者全都睜大了眼睛,荷蘭使者忍不住問:“各六十門,一共二百四十門,貴國多久能造出來?我們在貴國停留的時間足夠長了,等不了太久。”

二百多門大.炮,在一個軍工廠生產,沒有三五年是造不出來的。

反正荷蘭造不出來。

眾人紛紛附和,表示都待不了太久。

九阿哥不辭辛苦給他們解釋:“連發火.箭.炮個頭小,全算上都沒有紅衣大.炮的炮管大,生產起來不費力。兩百多門哪裡用得著三五年,三五個月就差不多了。”

連發火.箭.炮他們都遠遠見過,確實如九貝勒所說個頭比較小。不過據他們帶來的火器專家估計,這麼小的炮射程遠威力大,制動肯定跟一般的火.炮不一樣,恐怕不能成批生產。

沒想到不但能量產,效率還如此之高,簡直是他們的夢中情“炮”啊!

再加上連發這種技術,絕對是全世界領先的,法蘭西使者第一個表態:“沒問題,六十門就六十門。”他有這個預算。

比利時和荷蘭使者表示要回去考慮考慮。

英吉利使者顯然已經認可,只不過還想爭取更多的利益:“九貝勒,買大.炮送炮.彈嗎?”

按慣例是送的,只不過送得不多。

想多買就是另一樁生意了。

九阿哥擺擺手:“連發火.箭.炮是領先技術,能買到成品,我已經盡力了。你們若是還想著送炮.彈,不如進宮去跟英郡王商量吧。”

想起英郡王那副滑不留手的樣子,眾使者頓覺頭疼,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把大.炮買回去再說。

畢竟火器專家都評估過了,連發才是火.箭.炮最厲害的地方,而連發的關鍵技術是制動,小炮.彈只是提純了火.藥而已,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不值得在贈品上浪費時間和金錢。

幾天之後,各國使者沒有一起行動,分別找到九阿哥說了各家購買的數量。

英吉利和法蘭西買的最多,各七十門。

比利時買五十門,荷蘭買最少四十門。

都不用贈送炮.彈,也沒人願意買。

顧傾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當天便叫上四阿哥,帶上九阿哥求見康熙。

四個人中,只有九阿哥不知道火.箭.炮的研發進度,康熙聽說能清庫存,還能賺外快,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當場拍了板。

他正為追繳國庫欠銀的事發愁呢,這六百多萬兩可算解了燃眉之急。

九阿哥以為最難的一關就這樣輕鬆度過,還有些雲裡霧裡,不過很快他就忙得腳不沾地,沒空想東想西了。

簽完契書,按慣例交一半預付款,各國使團才被允許觀大清第二軍工廠。

沒錯,就是康熙交給大阿哥臨時攢的那個,初代連發火.箭.炮全都堆在那邊的庫房,隨便觀摩隨便看,上手摸都沒人管。

可研發人員一個沒見著,半點研發資料也無。

各國使團既滿意,又抓狂,滿意的是火.箭.炮本身,抓狂的是清朝對他們的態度。

既輕視又防備。

亦如他們當年對清朝那樣。

如今角色對調,誰能不抓狂,連飆髒話的心都有了。

可他們不能,他們是使者,還有求於人,只有氣到內傷的份兒。

朝廷的生意做完了,九阿哥還不忘給自家生意打廣告。

美食無國界,西洋各國使者都很喜歡滷鴨脖和奶油蛋糕,特別是奶油蛋糕,一天不吃就想得難受。

除了蛋糕,還有黃油,用黃油做的食物簡直讓他們著迷。

類似奶油蛋糕和黃油這種小本生意,各國使者都很感興趣,不必大費周章地寫信回去請示君主,他們自掏腰包就能搞起來。

於是九九鴨脖店、九十生辰蛋糕店,和十格黃油工坊,成了大清第一批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品牌,從此風靡全球。

九阿哥也成了大清皇子中乘海船出洋的第一人。

隨著西洋那邊生意越做越大,九阿哥一年有半年在海上漂著,還因此得了一個綽號“水上漂”。

有時候康熙想起什麼找九阿哥,都不一定能見到人。

三年後,西洋使團怎麼離開又怎麼回來,各國用了三年時間先後把連發制動裝置搞明白了,卻誰也造不出連發火.箭.炮,甚至連買回去的火.箭.炮都無法使用。

原因出在炮.彈上。

火.藥提純技術在西洋很成熟了,可用提純技術造出的炮.彈,威力還不如普通火.炮。

體積太小,爆炸力十分有限。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被人給坑了,連發火.箭.炮的關鍵技術並不是他們之前認為的制動裝置,而是濃縮火.藥。

相比氣得跳腳的英吉利、法蘭西,比利時和荷蘭還算淡定,畢竟他們買得少,損失也少。

恰好得知九阿哥在荷蘭談生意,幾國使者直接把他給圍了,七嘴八舌地抱怨。

九阿哥端著荷蘭本地茶館裡的青花瓷茶盞,低頭嗅了嗅明前龍井的茶香,悠悠說:“早提醒你們買炮.彈,買炮.彈,可你們不聽,怨得了誰?”

各國使者面面相覷:“……”什麼時候提醒過?

不過此時的九阿哥早已不是原來那個坐井觀天的土包子了,人家可是“水上漂”,豪商巨賈,財富在西洋諸國都排得上號。

“水上漂”這個綽號,在大清是個名詞,形容九阿哥業務繁忙。

在西洋諸國卻是動詞,不管是英國海盜、西班牙海盜,還是北歐海盜,若是誰敢招惹大清九貝勒的船隊,機.關.槍和火.箭.炮就能讓誰當場變成死漂,漂在水上。

所以幾國使者明知道九貝勒的船上就有火.箭.炮的炮.彈,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搶劫的念頭。

只能好聲好氣地求。

九阿哥看著這幫人傻錢多的傢伙,終於體會到從前洋人是怎麼看大清的了。

有錢不賺王八蛋,九阿哥才不會手軟,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笑意:“這樣吧,爺七天之後回國,你們誰想買炮.彈,直接去碼頭等著,跟爺一起回去。”

只給七天時間,還不夠他們向君主請示的,各國使者紛紛面露難色。

“爺很忙,沒空兒陪你們玩,要不是皇上有事找爺,爺必須得回,下個月爺就在美洲了。”

九阿哥用蓋碗撥了撥茶葉,嫌棄道:“這水不行啊,上好的青花瓷,明前龍井,怎麼泡不出茶味兒呢。”

七天後,在九阿哥自己的碼頭,好幾支船隊同時啟航,齊齊往東邊駛去。

三年過去,清朝早已不是他們記憶中的清朝了,熟悉的天津港也沒有了從前的模樣。

從前的天津港到處都是破舊的漁船,漁民一個個面黃肌瘦,身上補丁摞著補丁,見到他們遠遠避開,生怕被官府的人揮鞭子驅趕。

登岸之後,都是土路,若運氣不好趕上雨天,靴子上全是黃泥。

放眼望去,一馬平川,沒有任何高大的建築,連官府衙門都顯得有些寒酸。

如今的天津港,破舊的漁船不見了,遠遠能看見幾艘龐大的航海貨船正泊在碼頭上,好像在卸貨。

見西洋船隊靠近,航海貨船並沒躲避,反而鳴笛示意他們這裡有船,讓他們去別的地方靠岸。

直到看見九貝勒的龍旗海船,幾艘貨船才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些地方來。

離近了細看,使者們震驚地睜大眼睛,那幾艘航海貨船並不是木製的,而是貨真價實的鐵疙瘩。

跟九貝勒的航海貨船大差不差。

九貝勒富可敵國,他們是知道的,用昂貴的鋼鐵打造貨船,他們雖是第一次見,倒也不是特別震驚。

可這種貨船已經在清朝廣泛使用了,是真的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舉目遠眺,又有幾艘掛著商號旗幟的航海貨船鳴笛而來,西洋使者和船員們:“……”

雷聲滾動,下起雨來,使者們想起從前那些一腳泥的回憶,忙著返回船艙換上舊靴子。

可從碼頭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的土路不見了,舉目全是灰撲撲的硬石路,說是硬石吧,卻根本找不到接縫兒。

餘光瞥見九貝勒穿著簇新的皮靴朝這邊走過來,比利時使者忍不住問:“九爺,這官道是用什麼鋪的?”

九貝勒低下頭去看,呵地笑出聲:“這個叫水泥。”

再看面前幾人都穿著簇新的官服,卻人人腳上一雙舊靴,怎麼看怎麼滑稽:“水泥路就這點好,叫水泥,下雨天只有水沒有泥,各位孤陋寡聞了吧。”

眾人看看腳上的舊靴子,集體陷入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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